正文 第180章 趙寒逸入獄 文 / 天下第一喵
只是這一回,謝君擷的信息網卻頭一次失了效。
見她目光殷切,謝君擷都有些不忍道出實情,看看紀芙茵,又掃了顧含謙一眼,才輕歎一聲,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任何線索都查不到的麼?」紀芙茵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面容之上卻還是禁不住流露出一絲失望神情。
顧含謙狐疑道:「謝姑娘這醉風樓,應當是沒有打聽不到的事情才是,怎麼現如今竟然……」
「自然是打聽得到,可是……」謝君擷為難地搖了搖頭,伴隨著一陣環珮叮咚的響聲,謝君擷的臉上寫滿了無奈,「我這醉風樓,能搜羅到的是消息,卻看不透客人要的本質。」
紀芙茵同顧含謙對視一眼,一時間有些聽不懂謝君擷這話的意思。
摩挲了幾下手指上的瑪瑙戒指,謝君擷歎息道:「這件事情,就算沒有我的消息來源,你們難道還猜不出麼?」
「帝君當日,的確是有嘗過幾塊糕餅,但那並不是馮姑娘親手所製,而是皇后送過去的。在吃了皇后送的糕餅和杏仁茶之後,帝君就一病不起了。」
「所以這事情還需要我來解釋麼?本來就是六皇子想出了這個法子,故意栽贓陷害給了馮姑娘,也好給芙茵你起到殺雞儆猴的效應。」
「至於其他的,我當真是不知道,你們究竟是想要知道什麼了。」
紀芙茵搖搖頭,眉心微微擰緊在一處,這件事從表面上來看,的確是趙洛之所做,可是她卻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謝君擷又是無奈地歎息一聲,「你也道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樣我也當真是不知道要為你去搜尋什麼。」
正說著,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瑞王爺趙奕辰面色有些難看地走了進來,似是有些不忍地看了幾眼紀芙茵,道:「十三弟被押入天牢了。」
紀芙茵的手猛地一抖,趙寒逸被押入了天牢?!
「十三皇子殿下他為什麼會被押入天牢!?」
趙奕辰搖搖頭,有些譏諷似的說道:「罪名想必是還沒有來得及被捏造出來,現在我隱隱能夠打聽到的是,十三弟可能有篡位之嫌疑。」
「篡位?」紀芙茵冷笑,眼底升騰起一抹怒意。
這借口編造的當真是可笑,一個連自己還能夠活多久都不知道的皇子,如何會想要去篡位?!
顧含謙手指輕輕摩挲著手中茶碗邊沿,若有所思道:「十三皇子殿下,同芙茵不過就是泛泛之交,感情甚至都比不得同馮姑娘的一半,六皇子就算是想要以此來威脅,對方也不該是十三皇子殿下才是。」
紀芙茵緊擰著眉心,心裡隱隱清楚了,這究竟會是怎麼回事。
馮朝朝的死,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的確可以解釋為趙洛之是在針對自己,可趙寒逸被關入天牢一事,原因卻應當是因為那日,他在一時衝動之下,對趙洛之所說出的那些話。
對於趙洛之而言,現存的皇子早已經不是對手,可那個至今還存活於世的太子,卻是牢牢紮在他心頭上的一根刺!
得知趙寒逸是現在唯一知道太子身份的人,趙洛之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他,放過太子?
只不過,若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將趙寒逸給關入了天牢的話,紀芙茵的心中反倒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是何原因,但看趙寒逸先前神情,應當是絕不會將太子去處洩露半分的。而趙洛之他在從趙寒逸的口中,得到太子的消息之前,也應當是絕對不會輕易對他下毒手的。
至少段時間內,趙寒逸的性命不會有問題。
可是這樣一來……紀芙茵的眉心又在不自覺當中擰緊了,馮朝朝臨終前,是想要讓趙寒逸好好活下去的。這是朝朝的遺願,她若是如此輕易便看著趙寒逸落在趙洛之的手中……未免有些太過對不起已經死去的朝朝。
想了想,紀芙茵問向趙奕辰,「我想要去天牢探望一下十三皇子殿下,不知王爺可否幫我這一回?」
「這倒是不難,只是……」趙奕辰正色道,「將你帶去天牢不難,可完全避開六皇兄眼線卻是不可能。」
「至於你,更是不要去的好。」話說到一半,趙奕辰轉過身,看向顧含謙,「先前六皇兄待你,便就已經是水火不容了。」
「更何況,現在十三弟的罪名是意圖篡位,雖然想要知道這罪名著實是……」趙奕辰又是嗤笑一聲,搖搖頭,「但就算這樣,你若是同他沾上了關係,將軍府也會跟著一併獲罪。」
「父親一世堂堂正正,如何便會怕了他的栽贓嫁禍?」顧含謙輕輕拂袖,淡然面容之上,隱隱有著幾分薄怒,「就算是欲加之罪,可總也要拿得出幾分證據來才好。」
趙奕辰摸得清他的性子,平日看起來總是溫和隨意的很,可若是一旦決定了,卻是誰也勸不過來的,當即也只能無奈應了下來。
天牢,應當是除了死牢之外,最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方了。
從那狹窄逼仄的通道一步步走進去,紀芙茵的胸口頓時一陣翻騰。在這個地方,陽光應該是從來都不會照射進來的,陰暗潮濕的味道在這裡充斥滿了每一寸空間,掠奪著人正常呼吸的空氣。
天牢當中關押的犯人,大抵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死心,日日嘶吼唾罵,不停推打著柵欄的。另一種則是形如枯槁,行屍走肉一般的活死人。
在這種地方,只是稍稍待上一陣子,都會令人覺得通體異常的寒冷。不是外界溫度的冷,而是自心底當中,漸漸滲出的一種寒意。
趙寒逸被關在了最裡面的房間,四周竟然都是空的,偌大的一片牢獄,唯獨只有趙寒逸一人,雙目緊閉,面色淡然地端坐在一角。
看到趙寒逸現如今的臉色,紀芙茵心頭便是一顫,輕聲喚道:「十三皇子殿下!」
聽到這聲音,趙寒逸的眼皮輕輕抖了幾下,撐開眼睛,看到眼前的人時,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驚愕,「紀二小姐?!」
「你們怎麼會來到這裡的?」趙寒逸連忙走到柵欄邊上,最初的驚喜過後,臉上則是一片憂慮,「七皇兄,顧公子,你們難道不知我的罪名麼?」
紀芙茵微微覺得有一絲異樣,從感情上來講,趙奕辰同趙寒逸無疑應該是他們當中最親近的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方才趙寒逸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總覺得,他待顧含謙更有一份不一樣的態度。
「十三弟,七哥我只能盡可能地讓這些獄卒待你好些,其他的,七哥真的是無能為力了。」
趙奕辰的臉上再沒了平日的輕鬆調侃,看向趙寒逸的眼神當中,隱隱夾雜著不忍與無奈。
「七皇兄的難處,我如何不知?這樣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趙寒逸笑笑,又道,「若是當日我也能夠學會七皇兄的避讓,現如今我也不會在這天牢當中了。」
「倒是你們兩個,七皇兄來看我已經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了,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跑了來?」
在他說話的時候,紀芙茵便已經能夠看出,趙寒逸的呼吸都已經有些吃力了。他的身體原本便就受到了毒性的侵蝕,現如今又日日待在這陰暗潮濕的地方……
紀芙茵從袖中掏出一瓶丸藥,從縫隙之間給趙寒逸遞了過去,「這丸藥是我央求沅神醫調配的,治不好你的身子,可是總能幫你暫時撐過來天牢的日子。」
「殿下還請暫且忍耐,我定會想出法子來,將殿下你從這鬼地方救出來的!」
「不必。」趙寒逸搖搖頭,神情當中浮起一絲清冷,「他想要的,我是不會給他的。」
「左右最終都是個死,即便是我現如今討好了他,出了這天牢,往後的日子也只是苟延殘喘罷了。」
「那樣的活著,倒不如讓我把他想要知道的事情帶到黃泉路上,即便是死,我也不會讓他太舒坦。」
「朝朝的死……他總要為此付出代價。」
他喚她為朝朝,而不是客氣的馮姑娘。紀芙茵輕輕歎息一聲,眼眶無端有些濕熱。
若是在生前能夠聽到這一句,朝朝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輕易的赴死了?
忍下眼眶中的淚,紀芙茵的目光一點點地變得堅定起來,如果的事情,是永遠都不會發生的,現在的她,只能拼盡全力,保護好還在身邊的人。
就在這個時候,方才離開的獄卒又陪笑著走了回來,沖趙奕辰道:「七皇子殿下,探視的時辰已經到了。」
趙奕辰眉心緊了緊,轉身忘了趙寒逸一眼,又道了一句:「十三弟,保重。」
一行人出了天牢,接觸到外面陽光的一剎那,紀芙茵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陽光太美,只是已經死去的朝朝,卻是再也看不到的了。
同趙奕辰分開,紀芙茵坐入轎中,掀開簾子對著轎夫吩咐道:「去寧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