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3章 家宴上的試探 文 / 天下第一喵
眼前美艷絕倫女子見她有些呆住的樣子,抬手微微掩唇,臉上笑意更加明顯了三分,如此明艷動人的笑容,別說是男人了,就連這滿屋子的侍女都齊刷刷的看呆了。
美貌女子開了口,笑意盈盈,「紀家二小姐果真名不虛傳,樣貌果然是一等一的清秀麗,難怪能得了太子的青睞。近幾日我也時常聽到姑母提起紀二小姐,總是好奇會是什麼模樣,今天總算是見著了。」
紀芙茵也微笑,彎身行禮,「見過靜嫻郡主,郡主若是想見,只管讓下人們通傳一聲就是,怎敢勞煩郡主親自到來。」
「竟是被你猜到了。」孫妙瓊抿唇一笑,微彎的眼角斜斜上挑,在這隆冬寒月裡,那笑意竟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袖口抬起,微微掃過身後的匣子,孫妙瓊道:「我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替姑母送些東西來給紀二小姐。姑母說前幾天見了二小姐,只覺得親切的很,可惜見的匆忙,沒來得及給見面禮,今兒正打發人送來呢,恰好我見了,又想看看紀二小姐的模樣,便來了。」
俗話說得好,人無完人,在這世間,容貌過於艷麗的女子,嗓音一般都是不太能夠拿得出手的,可眼前的孫妙瓊卻顛覆了這一說法。
孫妙瓊一開口,那聲音立即就像是春天裡的第一聲鳥啼,清脆婉轉,柔美溫潤,不管其他人先前在做什麼,只要聽到她的聲音,注意力立即就會被她給吸引了過去。
就算是活過了兩世的紀芙茵,在見到孫妙瓊之後,也禁不住在心裡暗暗感歎一句,老天爺對這個女子還真的是偏寵,幾乎把這世間所有一切美好的東西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姑母說,這套玉石頭面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只是覺得它很是襯得上紀二小姐清秀麗的氣質,讓二小姐不必拘泥,只管戴著玩就是。」
孫妙瓊讓身後的宮女托著,掀開了那盒子,露出了裡面的東西。
「多謝皇后娘娘賞賜,臣女感激不盡,願皇后娘娘福壽安康。」紀芙茵跪地,雙手恭敬抬起,以一種無比尊敬謙卑的姿勢接過了那套玉石頭面,行了完整的禮節,這才站起身,將那套首飾給了落玉,命她好生收起來。
孫妙瓊看來,的確就是好奇想來看一看這位紀二小姐,東西送到了,再簡單說了幾句,孫妙瓊便離開了。
紀芙茵親自將她送出了瓊華閣,臨別時,又附身對她行禮,恭順道:「芙茵恭送郡主。」
孫妙瓊轉過身,對著她溫一笑,目光柔和,就像是在打量一位老朋友般,「二小姐,你我之間,實在是不需要拘泥這些俗禮的。你我年紀相仿,聽姑母的講述,你我的性格也是很投契的,只管當我是你的朋友就好。」
紀芙茵微笑,稍稍點頭,「郡主厚愛,芙茵當真是受寵若驚。」
回了房間,落玉正將那首飾收拾好,估摸著孫妙瓊走遠了,開口道:「小姐,這郡主看起來倒是個和和氣氣的,性子還真是像極了現如今的皇后娘娘。」
紀芙茵隨意點點頭,在前世,她只是知曉有孫妙瓊這樣一個人,卻並不瞭解她的性格到底是怎樣的。
青梅像是壓了一肚子疑惑,「小姐,那套玉石頭面,奴婢也是看見了的,雖說樣式還算別緻,可那種成色就算是拿出了皇宮,在我們紀府也算不得多珍貴的東西。小姐平日戴著也不會多稀罕,怎麼還要好好的收起來呢?」
芙茵笑笑,看向青梅,「你當皇后娘娘說,讓你戴著玩一玩,就真的是給我隨便戴著玩的了?」
的確,孫皇后在宮中,向來都是安分守己,不多言語又慈眉善目的模樣,可那也只是傳聞,據說。
顧含謙的生母是帝君所愛之女子,有她在,自然壓得宮中其他人死死的。再然後,又橫空殺出來個心狠手辣的涼蓮羽,手段毒辣,更是將後宮整治的服服帖帖。
在那種環境下,原來的孫賢妃,她那隨和不多言語的一切,到底是她真正的心性,還是只為了保全性命做出來的假象,誰也不敢肯定。
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她謙卑一些,總比太過囂張,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樹敵了的好。
青梅一梗,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奴婢笨了。」
「也不算笨,只是一下子變得安逸下來,太過鬆懈了。」紀芙茵臉上的笑意收了幾分,有意提點道,「想要放鬆無可厚非,但是你們都給我牢牢記住,現如今我們是在宮裡,不必在自己府中。在這裡我們惹不起的人太多,都給我謹慎了些,千萬不要一時疏漏,無端惹禍上身。」
落玉同青梅兩個人頓時一凜,用力地點了點頭。
本以為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誰知,當晚飯剛剛端上來的時候,帝君身邊的小太監便到了,說是今日在鑾華殿設宴,命紀芙茵也一同去。
因為顧含謙的關係,帝君對待她似乎總是要和氣一些的,這些日子小賞賜也不少,再加上領了賞之後,小太監又告訴她,只是家宴,不必緊張之類的話,紀芙茵的心裡也就不再多想什麼。
可誰知,紀芙茵卻怎麼都沒有料到,今日在帝君的家宴上,她竟然會看到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的人。
由於瓊華閣距離鑾華殿的距離最遠,因此等她到的時候,位置就只有早早預備給她的那一處是空的了。
在帝君面前,為表敬畏,坐下之前都是不能抬頭直視的,紀芙茵恭敬行禮,又因自己晚到而致歉了幾句,得到帝君的應允之後,才去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坐穩身體,就在她抬頭的一剎那,目光對上自己左前方的人,紀芙茵頓時感覺渾身猶如一道電流竄過。
最上面的位置自不必提,是帝君與孫皇后之位,帝君右手邊第一位,則是已是太子身份的顧含謙,而在顧含謙的右手冊,那人——竟是趙洛之!
趙洛之一身青色滾金邊長衫,束起的頭髮上只綁了一根樣式簡單的玉帶,一張英俊不凡的臉,只是短短幾日,竟然就已經瘦削了不少,右手上那慣常帶著的碧玉扳指,今日竟也不見了蹤影。
見紀芙茵看過來,他的視線居然也不躲不避,只是微微沉了沉視線,面色就像是一口沉寂的古井,沒有半分變化。甚至還帶著那麼幾分隱忍與退避。
如果不是他的青色長袍上,那若隱若見的龍紋清晰可見,現如今這幅模樣的趙洛之看起來,簡直同之前那個張狂跋扈的皇子完全不同了,就只像是一個略顯清瘦的貴族公子,神色之間還有幾分道不出的倦意。
看來那三天牢獄生涯,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也把他給折騰的夠嗆了。只是……紀芙茵不著痕跡地錯開自己的視線,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濃了。
帝君先前不是說,最少禁足一月麼,還在禁足期間,怎的人就放了出來?
更何況,趙洛之同顧含謙之間的恩怨,帝君也是清楚的,帝君應該不是糊塗的人,怎麼會……
這樣想著,心中的不安便越來越多了起來,紀芙茵藏在袖子裡面的手輕輕攥成了拳頭。似乎察覺到她內心的不安,顧含謙的視線也投向了這邊來。
此時的顧含謙身著一襲華貴黑袍,上面用銀線繡著霸氣十足的龍紋,黑色為他那儒清秀的臉龐,增添了幾分皇子獨有的威儀氣概,以往壓抑著,在趙洛之面前不顯山不露水的他,現如今竟硬生生將一旁的趙洛之氣勢給壓了下去。
對上他那含笑的目光,紀芙茵剛才還略微懸著的心,這才像是一片羽毛般輕飄飄落了地。
酒過三巡,帝君忽然清了清喉嚨,話說了三五句,儘是些教導皇子們兄友弟恭的話,又說了沒幾句,才終於將今日的目的給道了出來。
「身為皇子,終歸是離不開母親教導的,你們兩個人,雖然生母已經不在了,可是畢竟還是年輕,太子倒也罷了,可是老六你。」帝君看了一眼趙洛之,「罪婦涼氏教你的錯處太多太多,需得早些改過來才是。」
「父皇教導的是,兒臣先前不懂事,險些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日後必定謹遵父皇教誨,改過自新。」趙洛之恭順道。
「朕也看得出,你尚且有悔改之意,那麼今天,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皇后膝下無子,若是做了你母親,想必會悉心教導你,斷然不會像罪婦涼氏一般的。」
帝君話裡的意思……是要讓趙洛之認在孫皇后的膝下?!
紀芙茵一怔,心裡滿是狐疑,靜靜地屏了氣息,安靜地坐在原處,看似垂眸不感興趣的樣子,實際眼角的餘光卻一刻不停地打量著這眼前的一幕。
顧含謙顯然也不曾料到帝君會說出這樣的話,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也只是短短一瞬,隨即又恢復到了從容的神情,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