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5章 兵器庫的漏洞 文 / 天下第一喵
紀芙茵咬咬牙,在顧含謙開口回應帝君之前,搶先一步發了聲,「帝君是千百年來的難得的明君,賞罰分明,明察秋毫,在位幾十年來,大業朝中從無冤假錯案,這都是帝君的功勞,只是帝君還須小心,會不會被別有用心的小人所蒙蔽利用啊!」
何皇后哎了一聲,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帝君,輕聲提醒她道:「太子妃,你怎麼可以指責帝君黑白不分,被小人利用呢?你現在心裡著急,本宮也明白,可你怎麼能出言不遜,要是惹怒了帝君,你也會連同一併被處罰的。」
「皇后娘娘,臣妾都說了,這一次是有小人在利用帝君,所謂的小人,應用的手段往往都是為君子所不齒的,帝君是君子,料想不到會有小人用那種卑鄙齷齪的手段來利用他,這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臣妾也更加不是在指責。」
紀芙茵對著帝君又拜了下去,「帝君處事聖明,應該會明白臣妾究竟在說什麼,臣妾只是好意提醒,沒有出言不遜,帝君又怎麼會處罰我?」
這麼大一頂聖明的帽子扣下來,帝君就算是想要直接把她給丟進牢裡,都有些說不過去,但這卻根本不能打消他心中的疑慮。
帝君重重拂袖,「你口口聲聲說是遭到小人陷害,難道你是在向朕表明,是路公公他撒了謊?!那地圖難道不是從你大哥書房當中搜出,按照那地圖找到的武器庫裡面放著的,難道不是你們紀家的旗子?!」
「這些,可都是證據確鑿,可你現在卻又在朕的面前,口口聲聲說是遭到了小人陷害,朕的眾多大臣當時都在場,難道他們全都是要陷害你們紀家的小人?!」
「回稟帝君,臣妾可從來都沒有這個意思。」紀芙茵跪伏在地上,恭順卻又懇切道,「只是還希望帝君好好回憶一下路公公的話,當時那地圖並不是從大哥的書房當中搜出來的,而是下人在去取大哥的字畫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的。」
何皇后看看帝君那盛怒的臉,開口道:「太子妃,這說來說去,那地圖不都是從你大哥書房當中找到的嗎,左右都是你們紀家的東西。」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臣妾試問皇后娘娘,假設娘娘的手中有什麼見不得人,不能被外人找到的東西,娘娘是會找個萬無一失的地方把它藏起來,還是就那麼隨隨便便地丟在一間誰都有可能進去的書房?」紀芙茵口齒清晰道。
「假設那地圖真的是我們紀家的東西,紀家雖然不大,可房舍大大小小也有二百間了,在這麼多的房間裡頭,如果是要藏這樣一件東西,為什麼不建造一個密室,把它好好收藏起來呢?」
「這麼重要的地圖,就那麼隨手放在桌上,還是跟練習的字畫擺在了一起,這簡直就像是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這如果不是栽贓,又會是什麼?」|
帝君沉吟片刻,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就算這一點確實可疑,但這也不能證明,那件兵器庫就跟你們紀家沒有關係。百密一疏,誰能保證那地圖會不會是在看的時候,不小心忘了收回去?」
「就算你口齒伶俐,能把發現地圖這件事給遮掩過去,可那兵器庫裡面的東西,總不會是騙人的吧!紀家,明明就是動了造反的心思,現在你還敢來大言不慚地跟朕求情,簡直膽大包天,你以為有太子袒護,朕就不能把你怎麼樣嗎?」
「帝君明鑒,臣妾今天來,只是不希望有人蒙冤,並不是為請求而來,只有真正有罪的人,才需要有人來求情,可紀家清清白白,從來都沒有動過犯上作亂的念頭,何須讓臣妾來求情?」紀芙茵不卑不亢道,「帝君現在甚至都還不瞭解,怎麼就能給紀家定了罪?」
何皇后面色一沉,「你好大的膽子,你現在是在指責帝君不分青紅皂白,根本什麼事情都不清楚,就污蔑了忠良之臣麼?!檔案如此頂撞帝君,太子妃,你的膽子未免大過頭了!」
「皇后娘娘。」紀芙茵抬頭,神色清冷地看向了皇后,「臣妾自始至終都沒有表達出指責頂撞的意思,皇后娘娘實在不需要如此激動。臣妾也只是就事論事,倘若臣妾有話說錯了,那帝君不管要如何懲罰臣妾,臣妾都自願接受。只是--」
「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就急急忙忙,草率地定了臣妾的罪,還是這樣撲朔迷離的頂撞指責帝君之罪,別說臣妾會覺得冤枉,言官們知道了,也是一定會聯名上奏,為臣妾喊冤的!」
帝君頃刻間暴怒了起來,「給朕住口!你口口聲聲說是紀家遭到了小人污蔑,證據你倒是給朕拿出來!沒有證據,反倒還能這樣理直氣壯,讓朕如何能相信!來人啊,給朕把她拖下去,一起押入大牢!」
一旁的侍衛立即擁了上來,紀芙茵卻將下巴高高揚起,目光懇切地凝視著帝君,大聲說道:「那武器庫當中一共有十口箱子,可箱子卻是並未裝滿的,臣妾一一數過,刀共有七十五把,長槍三十支,長劍五十柄,沒有任何一把弓弩與盾牌!」
不瞭解她為什麼突然會說起這個,看到她臉上的肅殺神情,原本要上前的侍衛心裡忽然就生出了幾分忌憚,何皇后見狀,立即沉下臉,給前面的那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心下瞭然,當即硬著頭皮上前就要擒住紀芙茵,好打斷她的話。
「拿開你的髒手!」在那侍衛靠近過來的時候,紀芙茵後退一步,目光如炬地釘在那侍衛的臉上,「我沒有犯任何錯,誰都不能就這樣草率地抓我入獄!」
帝君立即重重一章拍在了桌上,拇指上寬大的翡翠扳指,險些因為他的暴怒而被一掌拍碎,「現在你是要違抗朕的命令!?你難道就不怕死嗎?!」
「臣妾從沒有想過要違抗帝君您的命令!」紀芙茵仍舊是高高地仰了頭,她知道現在的自己,絕不能露出一絲膽怯,紀家所有人的性命都關係在她的手上,如果今天她的話不能令帝君信服,那紀家--也就要亡了!
「臣妾只是不希望帝君被別有用心的人給蒙蔽,錯殺忠臣,釀成親者痛仇者快的慘劇!臣妾不怕死,更不怕入獄,只是就算要將臣妾給治罪,至少也要在那之前,讓臣妾把話給說完,若是帝君還認為臣妾有罪,臣妾情願一死!」
顧含謙面色一震,並排在她的身邊面對著帝君跪了下來,「父皇,兒臣也懇求您,就算是要發落定罪,至少也要把這件事弄個清楚,之後再做決定。」
「父皇應該也是清楚的,曾經在大業,固然是有羊皮地圖的前車之鑒,可事後令人後悔莫及的冤假錯案也不在少數,臣子輕易殺不得,還請父皇三思!」
何皇后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卻又擺出一副關切的神情來,「太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太子妃不懂事胡鬧也就算了,現在你也要跟著胡鬧嗎?還是說連你都不相信你自己父皇的決定?」
「皇后娘娘,兒臣只是勸誡父親把這件事搞清楚,難道就是胡鬧?莫非是要半分都不考慮,稀里糊塗就把人給殺了,這樣才是不胡鬧?」顧含謙搖搖頭,「皇后娘娘貴為過國母,處理事情起來怎麼可以如此兒戲?」
「本宮怎麼就兒戲了,本宮只是心疼帝君為了這件事日日煩憂,想要早些解決了,好讓帝君也能輕鬆一些,本宮……」
何皇后的話正說到一半,帝君就對著她做了個手勢,令她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在半途當中就戛然而止了。
帝君的臉色仍然是難看的,可是在他的嘴唇輕輕翁動過後,還是說出了紀芙茵最想要聽到的話,「讓她說,朕從來不會讓一個臣子死的冤枉。」
何皇后不言語了,只是眼底卻有些微的氣急敗壞,跟她比起來,在帝君的心中,顯然還是太子的話更加有份量。
「臣妾謝過帝君。」紀芙茵心頭微微一鬆,她知道,只要帝君肯耐心聽她說,這件事就有了轉圜的餘地。
帝君這些年雖然上了年紀,思考反應一年不如一年,可這不代表他真就糊塗了,她敢在他面前開口,也是因為她相信,帝君只要弄清楚了這件事,就一定不會堅持再把這叛亂的罪名,扣在他們紀家人的頭上的!
「剛才臣妾已經說過,在那個山洞當中的兵器庫裡面,臣妾把裡面的東西一一數過了,裡頭一共有三種武器,刀,槍,劍,沒有弓弩與盾牌,而那三種武器的數量加起來,不多不少一共一百五十五。」
紀芙茵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了下去:「從這些裡面,就有兩個很明顯的疑點了,臣妾雖然從來都沒有上過戰場,但是卻也知道,這武器庫裡頭的東西,是怎麼看都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