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9章 裙下之臣 文 / 天下第一喵
孫妙瓊微微啟開櫻唇,像是萬般委屈失落地輕輕歎息了一聲,「不去倒不是因為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不瞞公子,太子專寵,自打妾身進了府,根本就都還沒有同太子殿下真正的見過一面,更別提這種場合讓我出席了……」
先前被趙洛之給恐嚇了幾句,她的心情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平復,一張美艷動人的臉上,透著一抹失落孤苦的蒼白,一雙水波瑩瑩的美目當中,有細碎的淚珠似落非落,很是淒楚可憐。
「果真如此?」趙悠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憤慨的神情,「太子妃這麼做也實在是太過分了,真是想不到她是如此善妒之人!」
「二公子快別為我鳴不平了,這件事……誰能說了算呢,也罷,反正我也已經習慣了,往後的日子就這樣過……也沒什麼不好,只是可憐了我母后,心疼我將我認作女兒,又給了我公主名分,可是現在卻要在這種地方過著這樣的生活……」
說著,眼看孫妙瓊的眼淚就要落下,趙悠霖頓時心疼的恨不得上前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哄眼前的美人開心。
其實平心而論的話,這趙悠霖的頭腦計謀,並不在大哥趙冰夷之下,只是他貪慕女色這一項,卻成為了他致命的缺點,只要一看到令自己動心不已的女子,他就會徹底失了冷靜,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可以博得美人一笑。
而且這趙悠霖還有一個特點,他從來不在乎自己愛慕的女子,是不是只有自己一個男人,他不介意跟任何人分享,只要那女子高興。因此,在聽到孫妙瓊為了紀芙茵專寵這件事而黯然神傷之時,他二話不說就同孫妙瓊打了包票。
「這太子妃著實過分,我生平最看不的像她這樣仗勢欺人的人了,倘若你相信我,這件事,我幫你討回一個公道!」趙悠霖說的字字擲地有聲,容不得任何人懷疑。
這下反倒是令孫妙瓊差點沒能反應的過來,原本她還在考慮,怎麼說服一個愛慕自己的人,幫自己對付紀芙茵,沒想到這趙悠霖竟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這反倒讓她省下了不少功夫。
但是孫妙瓊她也明白,想要讓趙悠霖死心塌地地幫自己,不給他一點好處怕是不成的,她眼底輕輕一轉,忽然就破涕為笑,嬌嗔道:「妾身這是碰到仗義之人了,如果不是先前被太后強迫塞到這府裡,妾身還真想要個二公子這樣的好歸宿呢……」
這一笑,一嬌嗔,更是把趙悠霖的魂兒都給勾走了,看著那掩住唇的瑩白小手,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要陷進他的一顰一笑裡頭了,下意識地,趙悠霖抬起了手,鬼神神差的就要向那只嫩白的小手摸去——可偏偏就有人不識相,發出了幾聲輕咳,打斷了他。
對於影響到自己偷香竊玉的人,趙悠霖向來是不想要見到的,可是當他轉過身看到那人的時候,先前湧上來的火氣瞬間就消了下去。
趙冰夷冷著一張臉,「二弟,你可讓我好找,太子殿下的宴席都已經要開始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等一下要是遲到了,仔細回去之後父王責罰你。」
說完這戲,趙冰夷像是剛剛才看到孫妙瓊似的,一張冰霜凝結的臉上才有了一絲幾乎讓人看不出是在笑的笑意,「瓊姨娘,我這二弟不太懂事,平時就喜歡自由散漫地到處亂走,也不管是不是合乎禮數,要是打擾了瓊姨娘的話,我先替他賠不是了。」
在說到「姨娘」和「禮數」幾個字眼的時候,趙冰夷似乎有意無意地加重了語氣,不等孫妙瓊回應,就又對她一拱手,「瓊姨娘,我們先走一步。」
等到走遠了,一路上都在悶著臉一聲不吭的趙冰夷突然停住了腳步,斜睨著趙悠霖,慍怒道:「你倒還真是有幾分恆心,竟然還能找到太子府裡頭來,以前你的那些事我不管你,但是這次你最好給我搞清楚,這是太子的女人!」
「太子的女人又怎麼了,我又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趙悠霖一臉滿不在乎,「更何況,太子也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裡,我怎麼就不能——」
看到趙冰夷的臉色在瞬間陰沉的可怕,趙悠霖連忙改了口,「我也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大哥你不用這麼當真,剛才我就只是不小心走到了這裡,當真沒發生什麼其他的,大哥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你是君子?」趙冰夷很是嗤之以鼻,又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如果是君子,那全天下所有的採花大盜也都能自稱是君子了!你還是給我把那些不該有的念頭都省省,你要是能把追求女人的精力分一半在習武上頭,也就不會像現在這麼沒用了!」
趙王的三個兒子,全都是自幼習武的,但可惜的是,不管是大兒子還是三兒子,都有著一身的好武藝,偏偏就這二兒子,雖然足智多謀,可是武功卻只是三腳貓一樣的功夫,著實上不了檯面,遇到強敵,能不能自保都有些成問題。
回去了前廳,宴席已經開始了,這次來的人當中,大多都是皇子和各個府裡的公子們,年紀也都差不多相仿,這樣的一群人聚在一起,氣氛很容易就會被炒熱,很快就呈現出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來。
紀芙茵正忙著同幾位前來赴宴的千金小姐應酬著,忽然,就見這趙悠霖端著手中的酒杯走了過來,臉上仍舊是那副隨和溫吞的笑意,說出來的話,卻令紀芙茵在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先前我聽說,在太子府還有一位樣貌美艷,性格溫婉的姨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的話,怎麼今天她沒有出席?」趙悠霖像是很好奇地問道。
這麼不加掩飾的就提到了孫妙瓊,這趙悠霖還真是有意思,聽說在趙王的封地也是極其有名頭的,怎麼現在為了一個女人,就這麼迫不及待的來跟她這個太子妃對質了?
在各個府邸的深宅大院當中,像妻妾爭鬥的戲碼,是人們最熱衷於打聽的熱鬧之一,現在聽趙悠霖這麼問,一個個都直覺是有戲可看,紛紛都假裝毫不在意的樣子,實則都圍在旁邊,饒有興致地等待著紀芙茵的回答。
先前就聽說太子專寵太子妃十年如一日,看都不看一眼容貌明顯要壓過太子妃的美妾,如今這件事被趙悠霖給挑開了,大家都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樣子。
紀芙茵卻只是淡然一笑,「瓊姨娘最近身體不適,大夫叮囑她要靜養,像這樣的場合,她是不適合來的,只是為了參加一場宴會,就讓自己的病情加重,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原來是瓊姨娘她自己不想要來啊,可是……之前在宮裡的時候,我也見到過她,看起來精神不像是有病的樣子,怎麼這一回到太子府,就生起重病來了?」趙悠霖笑著開口道,「如果不是聽到太子妃這麼說的話,旁人怕是要懷疑,是太子妃不喜歡她,所以才……」
「二公子這是在疑心我撒謊了?這倒是有趣的很,瓊姨娘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要靜養不能來,到底是我同太子兩個天天都在太子府的人知道的清楚,還是今天頭一次來的二公子知道的清楚?」
紀芙茵面色平和地看著他,「不說真要是說起來,我還真有些佩服二公子的觀察力,當天在宮裡的時候,瓊姨娘並沒有同二公子你交談過,只憑一面之緣,你就能知道她是我們太子府的瓊姨娘,這觀察力倒是細緻入微的很。」
「而且剛才二公子上來就那樣問我,不知道的人,搞不好還以為二公子同瓊姨娘之間十分親密,所以才會把她的事情事無鉅細的都打聽清楚呢。」紀芙茵微微一笑,「早就聽說二公子為人親和,看來所言不假了。」
這話裡話外,竟然都像是在暗示趙悠霖同孫妙瓊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私情一般,王爺的嫡子,同太子府當中的美艷妾室,這些不可說的秘密,可是把其他所有人的好奇心都給勾了上來。
趙冰夷也在不遠處,聽見這些對話之後,握著酒杯的力度微微加重了幾分,目光犀利地瞪了趙悠霖一眼,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趙悠霖也沒想到,她竟然會避而不答孫妙瓊究竟為什麼不來的真正原因,而是毫無顧忌的就把矛頭對準了他同孫妙瓊的關係,這反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先前他以為,為了太子府的聲譽,她必定會百般隱瞞找借口,借口越多,破綻就越多。
可是沒想到,她根本就沒打算顧及什麼顏面,三兩句就把他同孫妙瓊的關係推到了眾目睽睽之下,看著身旁那些匪夷所思的眼神,還從來都沒有這麼尷尬過的趙悠霖,頓時有種下不了台的感覺,臉上只能乾巴巴地擠出一絲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