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4章 錯覺 文 / 白慕青
「冰月蛇影。」
「殺戮劍陣！」
天空忽而暗沉無光，陽雲失色，眾人不由地倒吸好幾口冷氣，瞳孔震顫起來。
無可匹敵的滅殺劍意充斥整個城主府，寒至靈魂的寒氣瀰漫在天地，一條可撼天地的冰霜巨蛇盤於天地之間，猙獰的冰眸凶光閃爍，在它的周圍，數之不清的血劍層層疊起，築成一面劍之圍牆，劍意，毀天滅地。
所有人的身體都彷彿受到了詛咒一般，失去體溫，無法動彈，甚至連知覺都沒有。黑蝶以及三大府主情況沒有那麼糟糕，卻也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蛇影隨形，冰噬天地。」冰冷淡漠的話音傳出，水波千雙神色不動。冰霜巨蛇發出一道猙獰的嘶鳴，冰霜巨軀分裂成無數冰寒之蛇衝殺嘶鳴。
「劍之大葬！」徐寒眼眸中閃過一道精芒，萬劍齊鳴，血光兇猛撲出，鋪天蓋地，彷彿在進行一場血之葬禮。
血與寒，劍與蛇，空間猶如遭受一場恐怖的洗禮，引得天地大變。
「毀滅劍訣，突！」徐寒身若血色流光，激射而出，劍之所至，空間盡裂。
水波千雙也幾乎是同時作出反應，動作卻要比徐寒慢了半拍。
「蛇影寒。」徐寒這突之一式，將速度飆升到了極限，水波千雙跟不上徐寒的動作，便以寒冰劍意之劍技阻擋，頓時，寒冰劍意傾洩而出，寒氣逼人，空氣中隱隱出現十幾條冰蛇虛影，猙獰無比。
「天雷覺醒。」徐寒瞳孔中寒芒閃爍，紫電天雷劍爆發出狂暴的紫電，與滅殺劍意交織，威力更進一步，將沿途的冰蛇虛影湮滅殆盡。
此刻，紫電天雷劍如同一條紫電狂龍，咆哮聲驚天動地，無可匹敵。劍芒將至，滅殺劍意撲面而來。
水波千雙的身體定在那兒，冰冷的瞳孔凝視徐寒，看不出任何情緒。
紫電褪去，血劍之芒劃過空間，刺向水波千雙的胸口。
這時，徐寒的臉色忽而閃過一抹蒼白，瞳孔不由地收縮了一下，在劍鋒臨近水波千雙之瞬，一股無法抗拒的錯覺撲來，彷彿有一條可怕無比的巨大寒蛇張著血盆大口噬咬過來。
徐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身體頓時僵住，血光退散，呈露出紫電天雷劍的真身，而那凌厲鋒利的劍鋒，卻停滯在水波千雙胸口，沒有再進半寸。
「那是……什麼……」徐寒的直覺告訴他，那不僅僅只是錯覺那麼簡單。
水波千雙的瞳孔依舊冰冷，似乎沒有驚訝也沒有害怕，冷漠地看著徐寒，兩秒之後，她寒唇輕啟：「你贏了。」
徐寒怔了一下，紫電天雷劍垂了下來，他淡淡一笑：「也許吧。」
此時，空間寂靜無聲，彷彿一滴雨水落下都能被清楚地聽見。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黑蝶的目光，三大府主的目光，都彷彿凝固了，靜止了，連表情都僵硬了。
片刻，全場一片轟動，響徹天際。這場戰鬥剛一開始，他們就知道，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勝者是誰。他們太低估徐寒的實力，甚至，連水波千雙的實力都低估了。
冰霜雙蛇劍魂逐漸縮小，化作兩條冰蛇游入水波千雙的袖中。
徐寒也把紫電天雷劍收入鞘中，但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訝異之色，因為他發現水波千雙的臉色有些不對。雖然她的臉上幾乎沒有出現過任何表情，俏顏如冰，肌如冷玉，但氣色如常。
可是，剛剛水波千雙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氣色很不對，但很快又被她收斂起來。
「肯定，有哪裡不對。」徐寒目光沉了下來。
星老已經被這場驚世之戰深深地震撼到，內心久久不能平息，他深吸口氣，帶著無法平靜的心情走到戰台中央，聲音中帶著一絲激動：「徐寒勝，恭喜他並奪下本次黑月會武的第一。」
話音落下，高呼隨即響起，如浪潮般一發不可收拾。
「徐寒！」「徐寒！」「徐寒！」
……
黑月會武到此結束，徐寒第一，水波千雙第二，展絕第三。
一道道炙熱的目光落在徐寒身上，帶著無比的崇拜之意。徐寒的年紀，恐怕是全場最小的，但論起實力，沒有人能與他相提並論，哪怕黑月城主黑蝶也不行。
強者，受人尊敬，被人崇拜。況且是徐寒這樣的天才強者，他的年紀還小，將來的成就不可估量，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內心驚歎萬分。
發放獎勵的時候，黑蝶和三大府主一同下了高台，不為別的，就憑徐寒和水波千雙這兩位絕頂高手站在戰台上，他們就沒資格繼續呆在高台高高在上。
值得一提的是，徐寒和水波千雙都有秘境戒指，將真元石收入戒指中。而展絕只能扛著一個大箱子，神色黯然地望著台下。目睹了徐寒與水波千雙的一戰，他的心境稍微恢復了一點，因為他明白了，他和徐寒之間的實力根本不在同一個宇宙，敗給他沒有什麼可丟臉的。
「小子，你的成長真讓我吃驚。」黑蝶走到徐寒的面前，壓低聲音說道。
徐寒笑了笑，沒有說話。
黑蝶也沒有拋出任何橄欖枝，她知道，無論是徐寒還是水波千雙，都不會接受她的挽留，她更沒實
力去強制挽留這二人。
水波千雙沒想多留，拿到獎勵之後轉身就走，徐寒忽然想到什麼，正想追上去之時卻被一人攔住。
「小兄弟。」這時，梅天笑搶先一步來到徐寒的面前，紅凌袖一和荀游的眉頭皆是一皺。
見狀，黑蝶搖了搖頭，這些人真是做著春秋大夢。徐寒強到這種地步，如果他真想加入某個府，能輪得到他們？毫不客氣地說，除了武城，武境的任意一個府他都可以隨便挑，甚至能加入頂級大府。
頂級大府有主府和分府，所有頂級大府的主府都在武城，由於武城只允許真無境六重的高手進入，所以徐寒若是想加入頂級大府也只能暫時加入分府。而且，以他的天賦，跨入真無境六重也是遲早之事，到時候就可以進入武城，融入真正的強者之地。
「怎麼？」徐寒目光微微瞇起，淡漠地看著梅天笑。
梅天笑露出恭維地笑容，「有沒有興趣加入我梅府？我梅府可是……」
梅天笑還沒來得及誇大一下梅府的地位以及一系列誘人的條件，徐寒想都沒想便一口拒絕：「沒興趣。」
看到梅天笑那尷尬至極的表情，黑蝶、荀游和紅凌袖一三人簡直忍俊不禁，只想偷笑。
然而，荀游卻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繼而攔住徐寒，訕笑道：「小兄弟，那你沒有……」
「滾！」徐寒目露寒光，嚇得荀游不禁出了一身冷汗，接著大步一跨，躍下戰台。
見此情形，紅凌袖一也只是在一邊呆呆地看著，然後慶幸自己沒去丟這個臉。
梅天笑和荀游相視一眼，眼神尷尬，臉色難看。殊不知，台下眾人已經開始偷偷地取笑這二人。不過再怎麼丟臉，那也是大府府主，眾人只敢暗暗取笑，不敢吱聲。
一道冰冷妙曼的身影緩緩前行，忽倏，她停下了腳步，似乎在等待什麼。
「有何貴幹？」水波千雙沒有回頭，卻知道來者何人。
「有點疑惑，想在你這裡證實一下。」徐寒微微一笑，一步跨出，已然來到水波千雙的面前。
「什麼疑惑？」水波千雙抬眸看向徐寒，瞳孔冰寒如霜。
「關於……蛇。」說到最後一個字，徐寒的笑容消失。
「你想知道什麼。」
「你的氣色很不好啊。」徐寒看著她，說道：「剛才我就注意到了，只是被你收斂起來，現在看上去似乎很嚴重啊。」
水波千雙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蒼白，冷面之上還隱隱能看出一些細微的黑線，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這也是你需要關心的事情嗎？」水波千雙繼續向前行步，冷言冷語：「我是你的對手，也可以說是敵人，你沒必要對我這麼關心。」
徐寒跟上她的步子，微笑道：「在我看來，對手是對手，敵人是敵人，你是我難得的對手，卻不是敵人，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還能是朋友。」
水波千雙停了下來，冰冷的眼眸稍稍朝下望去，「你想要知道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你現在正強忍著某種痛苦，這或許和蛇有關。」徐寒還清晰地記得那條巨大的寒蛇，那種感覺，與劍魔有些相似，甚至更加恐怖。「你當我是朋友的話，能否相告？」
在徐寒看來，水波千雙是他難得佩服的人，也是他的強勁對手。對於自己敬佩的人，有什麼困難他都會鼎力相助。
水波千雙閉上了眼睛，接著，她做了一個把徐寒嚇一跳的舉動——解下自己的外衣。
冰白的長衣滑落下來，露出淺藍色的兜衣以及玉白冰肌，她伸手拉了拉兜衣衣口，而後徐寒的瞳孔不由地一縮。
「這是……」
在水波千雙雪白的胸口，有一冰白隆起塊，約莫拳頭大小，且隱隱在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