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0章 再逢水波千雙 文 / 白慕青
滋滋……
冰河動作一滯，眼眸中浮現訝異之色。
徐寒感到壓迫力消失，不禁抬起眼眸，微微一怔。
只見冰河手中的藍閃蝶劍魂連同手臂一起被冰凍起來，並且有一股深藍之氣透過寒冰滲透進他的手臂，朝身體蔓延。
「寒毒？」徐寒瞳孔不由地一縮，立即回頭望去，果不其然，是水波千雙！
「抱歉，打擾你們之間的戰鬥了。」水波千雙手執劍魂雙生寒蛇，冷漠地走過來。
「為什麼要打擾。」冰河倒沒有在意，長劍微顫，便將寒冰震碎，而後藍閃蝶的劍魂之力也把蔓延的寒毒給驅除了。這種寒毒非常可怕，一旦完全滲透入骨，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可惜，冰河不會給寒毒這個機會。
「這個人，我認識。」水波千雙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一個瓷人，冰冷的瞳孔平靜無波。
「僅僅只是認識嗎？」
「是的。」
徐寒此刻狼狽不堪，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來面對水波千雙，他露出一絲牽強的笑容道：「千雙姑娘，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是半年以前吧？」
「你記性不夠好。」水波千雙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有八個月了。」
「應該說你記性太好。」徐寒無奈一笑，「抱歉，讓你看到這麼狼狽的樣子。」
「看到你這麼狼狽，確實有點詫異。」水波千雙沒見過徐寒落過下風。
徐寒打量了水波千雙一番，八月未見，她的冰冷氣質沒有改變，但外貌卻更加空靈動人，水藍色的長衣外罩著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紗長裙，宛如天仙。
而且，水波千雙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眼神，更讓人產生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錯覺。
可惜，現在不是讚美的時候。他的性命，可還握在別人的手裡。不過，時隔八月，水波千雙的劍修已然達到了驚人的真無境七重巔峰，修煉速度緊步跟上冰河。
「你們要敘舊嗎？」冰河手中藍閃蝶垂放下來，「我可以給你們時間敘舊。」
「如果敘舊可以救他的話，我很樂意。」
「不行。」冰河搖了搖頭：「我也很不想殺他，但我不得不這麼做。」
「你這人真奇怪。」水波千雙冷漠地看著他。
「也許吧，我有我的苦衷，你是徐寒的朋友，我不會殺你的，也請你不要為難我。」
「你殺不殺我，和我無關，我救不救他，也和你無關。」
「這麼說來，你要出手嗎？」
雙生寒蛇指向冰河，水波千雙的瞳孔冰冷無比：「除非你願意現在離開。」
「那就沒辦法了。」冰河歎了口氣，藍閃蝶再次抬起，「我不會殺你，但我可能會讓你受點傷。」
水波千雙不語，輕盈地邁出一步，而這一步，卻是讓她瞬間閃到了冰河的面前。
「冰輪劍訣。」忽倏，水波千雙影若寒霜，長劍舞動，如霜月滿天。
而冰河的劍法快若閃光，飄逸靈動。
凜冽的寒冰劍意瀰漫，空氣中不斷地發出卡喀之聲。
水波千雙的劍法看似不快，卻一次次架住了冰河那快到巔峰的劍法。
霜寒，藍閃，天地交織一片。
徐寒目不轉睛地關注著這一場絕世較量，心中低語：「水波千雙的寒氣非比尋常，帶著可怕的寒毒。可是，水波千雙傷不得冰河，寒毒也就失去了它的恐怖之處。」
忽然，徐寒想到什麼，開口說道：「千雙姑娘，小心，他的劍魂已經進行了本魂覺醒，本魂是藍閃蝶。」
聞言，水波千雙微微一怔，而冰河卻沒有給她思考應對之策的時間，藍閃蝶靈動斬來。
雙生寒蛇即將迎上的瞬間，藍閃蝶一閃消失，再度出現時，已經架在了水波千雙的脖子上。
「放棄吧，你不是我的對手。」冰河好心勸道。
「看來是這樣沒錯。」水波千雙淡漠地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時，竟變成一雙冰冷的蛇瞳！
見狀，冰河身子不由地輕顫，而就在這一瞬間，水波千雙的身子一扭，竟直接繞開了藍閃蝶。
「寒蛇天降。」水波千雙移至冰河身後，身體輕柔無比，雙生寒蛇劃出一道弧線，就要劃上冰河的脖子。
然而，藍光一閃，冰河的劍魂已然架住雙生寒蛇，而後將其彈開。
就在冰河轉身一剎，水波千雙身子又是一扭，滑步閃開，與此同時，天空中一條巨大而猙獰的寒蛇俯衝下來。
冰河眼眸微閃，長劍直指，「閃靈。」
咻！
一道無比鋒利的劍芒閃逝，瞬間穿透寒蛇的身體，寒蛇依舊一往無前。而後冰河目光沉下，閃靈連發，密集如雨。
咻！咻！咻！咻！
天空中的寒蛇發出巨大的嘶鳴，震盪天地，龐大的蛇軀在閃靈的強勢進攻下一點一點湮滅。
這時，藍閃蝶再次閃爍起來，一劍精準無比，落在水波千雙的曼腰。
噗哧！
水波千雙寒唇輕咬，輕柔的身體幾番扭動，落在徐寒的身邊，而此時，她腰際的輕紗與長衣皆被撕裂來開，血跡斑斑。
「這人，我對付不了。」水波千雙依舊面無表情，淡漠地道出了她的結論。
徐寒也歎了口氣，其實，他早就知道水波千雙不可能是冰河的對手。
「別管我了，你走吧，他不會殺你的。」水波千雙已經為他受了傷，徐寒不能再連累她。
水波千雙淡漠地瞥了他一眼，「既然他不會殺我，那我就沒必要走了。」
徐寒無奈一笑，「你是想留下來親眼看我被殺嗎？」
「你不覺得有趣嗎？」水波千雙索性就地盤坐，運氣療傷。腰上那一劍，冰河沒有下殺手，但傷得卻也不輕。
「抱歉，我不下手，她會一直糾纏我。」冰河滿懷歉意道：「因為她的實力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水波千雙的實力太強，不是冰河手下留情就能對付得了的角色。
然而，就在冰河決定下手的時候，他卻又動搖了，望著冰河，他眼眸中不斷閃過複雜的神色，連執劍的手臂都微顫起來。腦海中，耳畔旁，兩種不同的聲音不斷交替。
「冰河，你要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能殺徐寒。」
「只要你能殺了徐寒，就等於為白君府報了大仇，白君一族所有人都會感激你的。如此，我也好順水推舟，宣佈你和莞兒的婚事。想必，到了那時候，也不會有人出來反對這門婚事。」
「不能殺徐寒。」
「眼下能夠對付徐寒的，唯有你冰河一人。」
「不能。」
「冰河，你忍心讓莞兒最終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嗎？」
糾結與動搖中，冰河依稀想起徐寒曾經救過莞兒，那個讓他發誓一生守護的莞兒，在性命危難之際，是徐寒出手救了她。而他冰河，還沒有報答徐寒的恩情，如今卻要他恩將仇報，手刃恩人。
水波千雙冰冷的瞳孔微微一閃，而後一把抓住徐寒，身子一扭，如一條輕快靈動的寒蛇瞬間遊走。
冰河反應過來時，兩人都已經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他沒有選擇追擊，而是垂下了眼眸，陷入了苦思：徐寒兄弟救了莞兒小姐，是我和莞兒小姐的恩人。我若真殺了徐寒兄弟，莞兒小姐會不會恨我一輩子？
唰！
水波千雙停了下來，一把丟下徐寒。
剛才，水波千雙會突然出手救走徐寒，實在是他始料不及之事，再回過神來，已經不知道被帶到哪裡了。
「呃，我傷得這麼重，你不必這麼粗魯吧。」徐寒摔下來正好是傷口砸地，撕心之痛陣陣傳來。
水波千雙冷冷地看著他，輕輕地捂著腰際的傷口，「我也受了傷。」說完，她又盤坐下來，開始運氣療傷。
徐寒倒不急著療傷，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喂，你嘴上說要留下來看著我被殺，是不是心裡就盤算著在關鍵時候救我？」
水波千雙微微睜眸，冷漠道：「那傢伙遲遲不下手，只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其實，他也有他的苦衷。」徐寒心中歎氣。
「有心思去管他的苦衷，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你的傷可是重傷。」
徐寒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艱難地直起了身，「的確……」冰河那一劍若是再深入幾分，徐寒的心臟和肺臟都得被斬開。
而後，兩人一起在原地打坐，運氣療傷。
徐寒的身體裡流淌著惡魔之血，傷勢好起來快，於是期間也會稍稍分一下神。如果他沒記錯，水波千雙天生便身中北川寒蛇之毒，僅有三十年的壽命。
她不甘於受命運擺佈，在這三十年期間瘋狂修煉，期望達到一個可以驅除體內寒毒的境界。
到了真無境界，她發現自己還是無法驅除寒毒。可是，她的壽命已經不多，只剩下兩年。而她現在的劍修是真無境七重巔峰。且不說她兩年的時間能不能達到真無境九重，就算她的修煉速度可以再快一點，達到真無境九重巔峰。要知道，真無境九重巔峰到太虛境界是一個無比遙遠的距離。
更也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