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火貓酒吧 文 / 韋小寶
葉楓對商業真的不在行，想了半天說道：「軍銜至少提一級，軍功和信用點，自然是越多越好。」
肖思明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葉楓，你應該知道，這東西在你手中，只怕留不了太長的時間，你準備留多久？」
「一個月，最多一個月的時間。可是我們身處藍點，每十天才有一次休假的機會。」葉楓苦惱的說道。
「好吧，現在我們來計算一下，你手中有多少軍功？多少信用點作本錢？」肖思明的大腦，急運轉起來。
「軍功還有八百五十點，信用點已經沒有了，橡皮合金成品六噸。」葉楓說道，對於眼前的兩個朋友，是幾十年的交情，完全可以信任。
「天際四星，由於戰爭的原因，人民尚武，政權也採取鼓勵政策，因此各城市的格鬥館數量不少，這樣一柄訓練軍刀，至少能賣出三千信用點。六噸合金，相當於一百柄訓練軍刀，價值三十萬信用點。以此為本錢，哪怕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只要操作得當，至少有五到六千萬信用點的賺頭。當然，還需要去掉成本。」肖思明只用了不到十秒時間，就將葉楓可能得到的收益計算出來。
「五千萬就行，軍銜加一級，至於軍功……」葉楓不淡定了，雖然他家生活還算不錯，可五千萬信用點，著實不是小數目。
「成，交給我來試試，五千萬信用點，軍銜提升一級，軍功我盡量幫你爭取吧。」葉宗灰不太肯定的說道。
「帶我去談。」肖思明說道。
「行，就這麼辦。」葉楓說道，反正這種事情，他是搞不明白的，想想自己在金屬市場買東西的經過，還不如交給這兩個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去辦。
三人商量好之後，一人分了一柄訓練軍刀，這東西是用來當作樣品的，現在想要使用，還不行。畢竟校規軍規是死的，在沒有改變之前，他們想找個可以對練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葉楓每天正常學習訓練，完成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利用合金和血珠，吸收靈能，眼看著靈海裡面的變化，心情大好。
可惜好景不長，只是幾天的時間，合金粉沫和血珠，都被消耗一空。看進度，按眼前的效率，至少還要一個月的時間，這還是在資源充足前提下，才能完成。
「難怪葉昌用了半年時間，他不僅運氣好，作生意也是一把好手，都用掉了半年。」葉楓歎了口氣，想要成為靈術士，真的好難啊。
自己是運氣好，如果沒有鐵球訓練法被驢導看上，如果沒有這一千軍功，他只怕還在為如何弄到合金和血珠頭疼呢，一點進展都不會有。
轉眼間，又到了休假的時候。一大早，肖思明和葉宗灰，帶著兩柄樣品，叫車離開。葉楓則不緊不慢的走出校園，今天他自然也不會閒著，另有事情要辦。
叫了輛車，在他的指點之下，拐彎末角，來到一片居民區中下車。
抬頭看了一眼招牌，火貓酒吧，就是這裡了。這裡明面上是一家酒吧，事實上，是第三兵團五九九軍團的老兵俱樂部。
像這樣類似的場所有很多，幾乎每個軍團，都有自己的老兵俱樂部。說是俱樂部，事實上就是老兵相互幫助，自的一種組織。
雖說天啟的生活條件不錯，可畢竟大部分的裝甲戰士，家庭條件只能算是一般。傷殘的、死亡的烈士不在少數，天啟軍部會下數量可觀的撫恤金，可畢竟有限，總有花光的時候，有些家庭，可能還有其它的原因，生活困難，這時候，就需要老兵俱樂部出頭幫助。
在軍中，上到軍團長，下到伙頭軍，每人都會拿出一份津貼上交給老兵俱樂部，建立老兵基金，當有人需要幫助的時候，就會從這份基金之中支出。
除此之外，如果有其它的困難，老兵俱樂部也會想盡辦法，盡力去幫忙。
「站住，你小子毛長齊了嗎？這裡是酒吧，不招待未成年人。」還沒進門，葉楓就被一個壯漢攔住。
「哥們，你覺得呢？」葉楓也不著惱，反而有幾分親切感，軍中就是這樣。
「剛入學的小毛頭，就算你成年了，也不行。」壯漢依然沒有讓開的意思。
「為什麼？」葉楓不解的問道，這裡是老兵俱樂部不假，可同時也真的是一家酒吧，開門作生意的，只要不違反法令，沒道理不讓自己進門啊。
「這才幾點，酒吧還沒開門呢，不管你是想嘗酒味還是女人味，下午兩點以後再來吧。」壯漢說道。
葉楓這才明白過來，可不是嘛，自己要進的是酒吧，酒吧通常都是買醉獵艷的地方，極少會在上午開門的。
葉楓揮了揮右手，笑著說道：「為了五九九的榮譽，乾一杯怎麼樣？我喜歡象火焰一樣燃燒著全身的烈酒。」
「嗯？」壯漢這一次沒有攔葉楓，而是跟在他身後，走進酒吧，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石頭，怎麼回事？」酒吧裡漆黑一片，只有一個角落裡，亮著一盞桔黃色小燈。聲音很蒼老，整個人在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團長，這小子說話了。」壯漢說道，直到此時，葉楓才現，這壯漢的左臂，明顯是後接的義肢。原來是傷殘的老兵，難怪會守在這裡。
「哦？半大小子，你是誰？」黑暗中的聲音再次傳來。
雖然還看不到人，葉楓卻立正敬禮，剛才壯漢的話，他可是聽得真切，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這位是誰。
「我叫葉楓，葉朝陽是我父親。」葉楓說道。畢竟父親不是普通的裝甲戰士，能夠作到大隊長一職，老兵俱樂部的人，不可能不認識他。
「葉朝陽？」黑暗中的人，居然還真不知道葉朝陽是誰。
「團長，葉大隊長戰死於三四五年百川星，迎救任務那一次。第一大隊負責斷後，無一生還。」壯漢輕聲提醒，同時，看向葉楓的目光，變得溫柔了許多。
壯漢名叫甘巖，雖然比葉朝陽加入五九九軍團的時間要晚得多，可葉朝陽的事情，他當然聽說過，那是五九九軍團，為數不多的幾次死戰。
整整一個大隊的裝甲戰士，兩百人無一生還，在整個天啟，都算是慘敗。只是那一次完全不同，雖然葉朝陽率領的大隊，無一生還，卻為軍團甚至整場戰役，贏得了時間，是少見的大勝之戰。
「哦……是那個葉朝陽啊，你是他兒子？」黑暗中的人，終於露出一張蒼老的臉，葉楓被嚇了一跳，雖說天啟的老人不在少數，可是老到這種程度的，還真不多見，這得多少歲？達到人類理論極限的一百五十歲了？
「我是。」葉楓說道，畢竟在百川星那種屍山血海中戰鬥了幾十年，雖然被嚇了一跳，卻馬上就恢復過來。
「小子看起來滿精神的，你來這裡幹什麼？我記得葉朝陽那小子的家庭條件還不錯，軍部下的撫恤和獎勵也不少，你家就算沒有百萬家產，相差也不會太多。」
「葉楓，這位是我們五九九軍團的老團長李樹人，你應該聽說過吧。」甘巖說道。
「原來是李團長，失禮了。」葉楓當然聽說過，這位李樹人，在從軍的時期，並沒有太出色的表現。全須全尾的退役之後，成為老兵俱樂部的主要負責人，一幹就是五十多年，在五九九軍團之中，名氣極大。
經他手，幫助過的老兵，不計其數，人脈極廣。而且此人心地極善，就算不是五九九軍團的家屬，只要找到他頭上，能幫的都會幫上一把。
最出名的，則是他非常能活，身體雖然不是最健壯的那種戰士，卻百病不生，葉朝陽戰死之前，還當作趣事給妻兒們講過李樹人的事情。
「葉楓是吧，你到這裡是想喝酒，還是有別的事情？」李樹人問道。
「雖然我很喜歡喝酒，不過不是現在。」葉楓笑著回答道，也不用人請，在李樹人對面坐下。身為軍人，該有的上下階級，一點都不能少，該有的尊重，自然也要表達出來。除此之外，還是自然些比較好，軍人都很直爽，不喜歡婆婆媽媽的人。
雖說李樹人離開軍中，已經很長時間了，可他既然願意經營這間酒吧，一直為生活困苦的老兵，以及烈士家屬們奔忙，很顯然，他胸腔裡跳動的，依然是一顆軍人的心臟。
「好，那你說吧，想要尋求什麼樣的幫助？」李樹人放下酒杯說道。看得葉楓暗自稱奇，這位老兵，大半個身體都入土了，勉強留著一雙眼睛在外面，居然還能喝烈酒。
「我需要一些戰略物資。」葉楓說道。
「嗯，都需要些什麼？」李樹人似乎並不奇怪，其實這種事情，很容易判斷，葉楓家裡不缺錢，卻找到自己這裡，不為了戰略物資，還能為了什麼？
軍人從戰場上下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軍功，哪怕一隻血族都沒有斬殺過，只要出任務，並且活著回來，軍功就少不了。
「血珠，我需要血珠。」葉楓說道。
「嗯哼？」李樹人抬起頭，看著葉楓，有些吃驚，又帶著幾分不滿，這小子什麼意思？
血珠這種東西，只產於血族的身體，可以說，血珠就是血族的心臟，力量的源泉。每一枚血珠，都代表著一隻血族。通常而言，斬殺一隻一級血族，上交血珠，都能得到十個軍功點。當然了，血族的級別越高，能夠拿到的軍功也越多。
可是軍部的兌換率，實在太過坑爹，當軍人拿到一定數量的軍功，以保證自己及家人的社會地位之後，多出來的血珠，都會通過老兵俱樂部，想辦法兌換成信用點，這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連軍部都懶得理會。
如果不能這樣私下裡，將大量的血珠流傳出去，那近兩萬的自由靈術士，靠什麼提升修為？因此這種事情，是你情我願，即可以增加軍人的收入，又能令自由靈術士滿意。
「你有門路倒賣血珠？」李樹人原本渾濁的眼珠，放射出一道駭人的光芒，緊盯著葉楓的眼睛。
「當然沒有，我是想自己用。」葉楓平靜的說道，來這裡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可能有機會見到這位傳奇老人，對於他的人品，葉楓可以完全放心。
「你是靈術士？」李樹人驚訝的叫道，這可是好事兒啊，五九九軍團的子弟，出了一位靈術士，這可太好了。
「現在還不是，不過我覺得，我應該是。」葉楓很肯定的說道。
「灰霧靈海？」李樹人雖然只是普通的裝甲戰士，可見識卻不低。畢竟每個軍團之中，都有一個靈術士戰隊。
「嗯，應該是。」
「好……好……好啊，我們五九九軍團的子弟，終於出人才了，你需要多少，我給你最低價。」李樹人開心的說道，哪怕不賺錢，甚至賠一點，李樹人都會支持葉楓。或許眼前還指不上葉楓什麼，可是只要有子弟成為靈術士，就等於給五九九軍團打開了一扇門，有了更多的機會，接觸到高等級的靈術士。
別看一個軍團只有十名靈術士，可有的時候，他們起的作用，比上千名裝甲戰士還要大。一個沒有靈術士戰隊的裝甲軍團，戰力甚至連一半都不到。
「我現在還不知道手裡能有多少信用呢？」葉楓有些羞澀的說道，沒錢就上門來定貨，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這樣啊，你家裡雖然還過得去，可靈術士的消耗，遠比你想像得大，這樣吧，我代表老兵俱樂部，先賒給你一批血珠，你可以慢慢還。」李樹人說道。
「明白，只要五九九團有需要，隨時可以找我。」葉楓並沒有說任何感謝的話，這不是李樹人需要的，老兵俱樂部、老兵基金，都是由現役的軍團戰士供養的，因此老兵俱樂部也有義務反饋軍團。
「石頭，去地下室，把裝血珠的盒子拿來。」李樹人說道。
「好勒。」甘巖站在一邊，早就將一切聽在耳中，現在他越看葉楓越順眼。自家的孩子有出息了，身為家長，自然要盡力幫助，等孩子長大了，家裡需要他的時候，相信他是不會拒絕的。
甘巖如風般的跑去，轉眼間拿著一個木盒跑了回來，打開木盒，裡面一片血光。
「這是最近一批貨，還沒有出手，共有二十枚血珠，十六枚一級，兩枚二級，一枚三級，這枚是五級血珠，如果需要，你可以全都拿走。」李樹人也有些興奮，這些東西的價格，可不便宜。
「好，我都要了，請幫我計算一下價值，我會盡快還上。」葉楓說道。
「哦？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麼門路？」聽到這話，李樹人有些驚訝，要知道，這可不是小數目，以葉楓的家庭條件，根本吃不下，除非他另有賺錢的門路。
「是有一點，不過現在還不好說，我只能說是盡快還上。」葉楓點頭說道。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一級血珠四十軍功，二級血珠八十軍功，三級一百六十軍功，五級六百四十軍功，這些一共一千六百軍功，以黑市價格一比一千兌換，這些血珠總價一百六十萬信用點。」
說到這裡，李樹人抬起頭，看著葉楓繼續說道：「你是我們五九九糰子弟，而且是自己使用，我作主，只收你一百五十萬，最好在一年之內還清，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
「沒問題。」葉楓肯定的說道，只要葉宗灰和肖思明那邊不出問題，是否優惠十萬信用，他根本不在意。
現在葉楓最缺的就是時間，能夠盡快開啟靈海，成為靈術士，這才是他最需要。
「好，這些東西是你的了，要石頭送你一程嗎？」李樹人問道。
「不用，我自己沒問題。」葉楓搖頭說道，卻沒有起身，拿了東西就走，這可不行，就算是自家人，也得出些手續，雖然這些手續並不合法。
剛想開口，甘巖說道：「拿走吧，別想那麼多，剛才你的身份，已經被證實了。」
「哦……那小子就先走一步了。」葉楓恍然道，老兵俱樂部雖然是私下裡的組織，算是半個慈善機構，可這並不代表人家比較傻。
前後不過半小時的時間，人家就能查證自己的身份，顯然李樹人這麼多年下來，絕對不是白活的。
「去吧，我們等著你，別太慢了喲，老頭子我可活不了幾年了，很想看到你成長起來。」身後傳來李樹人幽幽的歎息聲。
他真的太老了，就算百病不生，也活不了多久了。
葉楓先回了趟家，將血珠交給母親，登錄光腦網絡，進入軍部後勤物資處的網站，麻利的下了申請單，四種戰略金屬各一百公斤。
別看這次申請的只有四種金屬，價格卻比之前的十二種貴得多，每種金屬都要一百信用點。這一下子，就將他手中的軍功花掉了一少半。
第一次沒有申請這四種物資，是葉楓想留著申請血珠用的，如今血珠已經到手，而且還有一枚五級血珠，自然不用節省軍功點了。
之前他使用的合金粉沫，是精簡版的，雖然能夠正常使用，可無論是吸收率，還是效果，遠不能同完全版的合金相比。
看看四種金屬的名稱，葉楓撓了撓頭，怎麼都覺得，這份合金配方，看著實在是眼熟啊。到底是什麼合金？為什麼就想不起來呢？真是見鬼了。
他可以肯定，這種合金配方，自己一定聽說過，最大的可能，就是出自於羅成之口。凡是自己有點印象的配方，應該都是了不起的東西，能讓羅成整天提起的，以前都會令大家開心好長一段時間，吹吧吹吧，吹不死你。
算了，想不起來先不想，等妹妹學業有成，讓她請人，測試一下金屬性能就知道了。
從家裡出來，再次來到物資處，領取金屬，直接開進自由心鑒。葉楓上次可是將所有的信用點，都花的差不多了，現在手頭上的信用點，還是從母親那兒要來的。
「還是上次那種實驗室，將一號金屬粉末送到實驗室裡來。」葉楓說道。
「好的先生，大約十分鐘之後，您需要的東西，就會送達。」服務生說道。
葉楓在實驗室裡，只等了五分鐘，打包好的金屬粉末就送了進來。葉楓馬上戴上機械手臂，提起金屬粉沫，送入融解儀中，接著是另外四種戰略金屬。
深吸一口氣，在光腦控制面版上，輸入工序，接下來就等儀器自動工作了。
這邊才開始工作沒多久，葉楓的通訊器亮了起來。葉楓看到上面的號碼，心情有些激動。
「是我，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葉楓問道。
通訊器裡傳來肖思明的聲音：「有些麻煩，對方把價壓得太低了，我見意放棄。」
「不行，現在放棄已經晚了，你以為，我家老頭子是吃素的嗎？肉已經放在眼前，不管我們願不願意，他都不會鬆口的。」葉宗灰的聲音裡，滿是無奈。
「什麼價？」葉楓心裡咯登一下，心都提了起來，現在他可是欠了火貓酒吧一百五十萬信用點呢。
「一千萬信用點，軍銜和軍功都沒有。」肖思明說道，很顯然，他對葉宗灰家裡出的價格，很是惱火，卻同樣沒辦法，人家的拳頭實在太大了。
直到去了葉宗灰的家裡，肖思明才知道，葉家的來頭居然這麼大。要知道，整個天啟，也只有五位兵團指揮使，葉國風絕對是軍部大佬。在軍部之中，排在前十位是肯定的。
「人身自由有沒有？」越是這種時候，葉楓越是冷靜，這是身為臨敵指揮官，最起碼的素質。
「有，人家根本不在乎我們。」肖思明賭氣的說道，他自己被人輕視倒沒什麼，可是橡皮合金這麼好的東西，也被說得一錢不值，這讓他有些受不了。
其實肖思明也明白，人家這是表明了態度，就是要吃定你們這些沒背景的小學員。你們是宗灰帶來的，給他個面子，一千萬信用點，足夠你們兩個窮小子，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