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真正的靈術士 文 / 韋小寶
藉著刀身上傳來的彈力，葉楓身隨刀轉，一刀得手，沒有半點停留，動力裝甲極後退，心中說不出的暢快。葉楓很清楚，這次得手，有諸多的原因，並非是自己真的比丁語強。
如果沒有他的大意，沒有黃海和武曉青的支援，這一刀根本無法砍中丁語，甚至連全身而退的可能性都沒有。人不是血族，戰鬥的方式有相當大的差距，葉楓可以面對高級別的血族，揮刀而上，卻不敢輕視任何等級高於自己的人類對手。
「你居然能作到這種程度？」黃海已經站到葉楓的身後，驚訝的看著兩人，以他的實力，自然不難看出葉楓與丁語的差距有多大。
雖說兩人都是基礎靈術士，在層次上，都是以四項基礎能力為主，遠沒有接觸到真正靈術士的神髓，甚至連『靈』的理解，都談不到。可差距卻明明白白的擺在那裡。
丁語已經高估了黃海的實力，卻沒想到，他居然能快到這種程度，與葉楓瞬間的交手，失神之間，黃海已經到了身前。
黃海的度的確令他很驚訝，卻沒太放在心上，正如黃海猜測的那樣，身為基礎靈術士，他根本不知道真正靈術士的強大之處。
無論是葉楓還是丁語，都認為，動力裝甲這種人類明的，最強大的武裝，是所有人都必不可少的。失去了動力裝甲，就失去了大半的戰力。
其實這種理解，對他們來說，實在太正常不過了。想像一下，原本有一百公斤的力量，穿上動力裝甲之後，瞬間提升了三倍甚至更多的力量，這種強大感，令所有的戰士迷醉。
天啟葉氏一名普通的軍人，哪怕是身經百戰，四項基礎也只是比普通人強大少許，再加上戰鬥經驗，放在天啟星上，一個人對付幾個，甚至十幾個流氓打手，都能輕鬆自如的應對。一旦穿上動力裝甲，感覺自己變身為人，就算一對一百甚至幾百人，都能像捏死螞蟻一般，將他們全部碾碎。
雖然有感於黃海的強大，葉楓的突然襲擊，丁語有動力裝甲在身，依然覺得自己有很大的把握逃走，在他看來，黃海的威脅，甚至還沒有正在趕來的武曉青大。
「僥倖……」葉楓苦笑著說道，有著無比豐富的戰鬥經驗，他很清楚自己與丁語之間的差距，如果黃海沒有來，他根本沒膽子轉身進攻丁語。
血神黃海的名頭，實在太大了，大到葉楓對他無條件的信任，哪怕他身上沒有動力裝甲，依然敢於挑戰丁語。
「葉楓，你是我見過最有天份的人。可惜，你還沒有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靈術士。」黃海看向葉楓的目光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多麼優秀的苗子啊，天賦好到他都要嫉妒的程度。
「真正的靈術士？」葉楓愣了一下，靈術士他自然不陌生，在百川星戰鬥的時候，軍團裡總有一個靈術士戰隊，他接觸過的靈術士，沒有三百，也有兩百八，怎麼會不明白呢？
「看好了。」黃海也不解釋，身上的氣勢猛然間高漲了無數倍，明明身材並不算高大，比許多的動力裝甲戰士要矮小許多，可這一刻，葉楓似乎覺得，黃海高大無比，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橫在自己面前，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攀越這座高山。
「哼！裝神弄鬼。」丁語怒叱一聲，轉身就逃，沒有動力裝甲的靈術士，根本無法揮出全部的力量，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
黃海身後，詭異的出現了一柄如同實質般的血色長刀，這柄刀足有三米多長，似乎是由粘稠的血液化成一般，帶著流動的質感，飛起十餘米高，化成一道血線，向丁語斬去。
在葉楓看來，這柄血刀雖然威勢無比，可度慢得讓他無法理解，就算自己揮動手中軍刀的度，也遠比這柄血刀快得多。
葉楓看到了血刀，丁語自然同樣看到了，動力核心極限運轉，飛的向後退去。
血刀斬下，依然是慢悠悠的，卻無比詭異的正中丁語。刀光閃現過後，丁語連同他的動力裝甲，如同瓷娃娃一般，碎成無數片。
整個過程，甚至連一秒種的時間都不到，看在葉楓的眼中，至少有十幾秒的時間，每一步都可以清楚的看在眼中，沒有任何死角。
明明自己只能看到一面，卻似乎是站在空中，可以立體的觀察到整個過程。
「這……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葉楓的眼都直了，斬殺對手，這種活兒，葉楓不知道幹過多少。當然了，他的主要對手是血族而不是人類。
靈術士出手，他也沒少見過，可是這樣的戰鬥方式、過程，卻是他從未見到過的。
其實這很正常，上一世的葉楓，最高只作到軍團長的職務，手下只有一個靈術士戰隊，數量不過十人。最重要的是，加入到軍團之中輔助作戰的靈術士，通常等級不會太高。葉楓能夠接觸到的靈術士，最強大的也只是虛靈階的智靈術士。
至於實靈階的術士，連普通的戰靈術士葉楓都沒見過幾位，更沒有見過他們出手，更不用說是天啟赫赫有名的五大神靈術士了。
「看清了？」黃海面無表情的問道，斬殺一名黃金靈術士，對他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之所以讓整個過程如此緩慢的感覺，就是為了讓葉楓能夠看清，能夠體會到真正的靈術士與普通人之間的差別。
黃海見過的靈術士很多，有天份的也不在少數，天賦好到葉楓這種程度的，卻是頭一回，他不介意給葉楓多點指導，讓他能更早的對靈術士有所理解。
「這是『靈』？『靈』這麼強大？」葉楓問道，雖然親眼看到了整個過程，他依然無法理解，怎麼會強大到這種程度？這與他從前看到的那些靈術士，完全不同啊。
剛才的過程，在他的感覺中，就如同用一柄重錘，輕易砸碎了一隻脆弱的雞蛋一般。
黃金靈術士沒這麼差吧？神靈術士也不可能這麼強啊？
天啟葉氏最為強大的，自然是三位靈術士，對他們的實力，有無數種猜測，其中最受大家認可的猜測是這樣的。
一名靈術士，不可能正面殺光一個全副武裝的動力裝甲軍團，但是遊走擊殺的方法，就算十個軍團也不可能殺掉一名靈術士。
葉楓對高等階的靈術士，也是基於這種認知的，因此對校長葉志堂雖然很尊敬，卻依然當他是個人來看待。可是剛才黃海的表演，完全顛覆了葉楓的認知。
黃海的這種戰鬥方式和殺傷力，完全有能力，一個人正面挑戰整個滿編軍團啊。何況他只是神靈術士，哪怕是神靈術士中最強大的，依然無法同靈術士相比。
普通百姓，通常認為，只要運氣好、天賦佳、資源足，任何人都有成為神靈術士的機會，而靈術士，無論你擁有什麼，都未必能夠達到。
這也是基於天啟靈術士的數量推斷出來的，葉楓也很認可這種說法。畢竟天啟葉氏擁有上百位神靈術士，卻只有三位靈術士。
聽了葉楓的話，黃海嗤笑一聲：「這只是『靈』的基礎使用罷了，這小子不過是黃金靈術士，有必要真正使用『術』嗎？我們這種人，被稱為靈術士，你當是為了好聽？靈術兩個字，各有其解。」
「靈為基礎，術為方法，這我知道。」葉楓連忙說道，這段時間的學習，可不是浪費時間，每堂課，都讓葉楓收穫良多。
「你說的倒是沒錯，可是你知道什麼是基礎？」黃海問道。
「靈能。」葉楓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屁……靈能最多只能算是細胞，虛靈是胚胎，實靈是胎兒。達到靈術士，才算把孩子生出來。」黃海用了一個聽起來相當詭異的比喻來形容靈術士。
「什麼什麼？」葉楓眨了幾下眼睛，黃海的比喻很詭異，卻很容易讓人理解。實靈術士，連孩子都不算生下來？
人的一生成長過程，沒人不知道，從某種液體的結合，變成胚胎、胎兒、嬰兒、童年、少年、青年、成年、中年、老年，這個過程清晰無比。
按黃海的過程，靈術士，也不過是嬰兒，那靈術士之後呢？
「有比靈術士更強大的靈術士存在？」葉楓雙眼放光，這可太新鮮了，就算上一世活了盡百年的時間，他也沒聽說過這種說法。天際四星之中，靈術士就是最強大的戰士了，無人可比。
靈術士雖然強大，連政權都有所顧忌。可畢竟力量有限，沒有任何靈術士，敢於挑戰整個政權。
黃海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神靈術士，距離靈術士太遠了，至於靈之上，是否還有更強大的存在，那不是我能知道的。」
不知道……
葉楓沒想到，聽到的答案居然是這樣，連黃海都不知道，難道說，只有三位靈術士才知道？
「我只知道，現在的我，是否使用動力裝甲，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至於歐陽真方大師，我從未見他使用過動力裝甲。」黃海話鋒一轉，說到動力裝甲上去了。
葉楓再度失神，這話是什麼意思？歐陽真方沒有使用動力裝甲，好像葉志堂校長，也從來不穿動力裝甲，難道其中有什麼說法？
「為什麼？」葉楓問道。
「動力裝甲的最大作用是什麼？」黃海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
「增幅四項基礎能力、增加防禦能力、增加團隊協調能力。」葉楓想都沒想回答道，動力裝甲軍團長，對動力裝甲的作用，怎麼可能不知道。
「它能增幅我的『靈』嗎？」黃海嗤笑道。
「不能。」葉楓搖搖頭，靈能是不可能被放大的，動力核心即沒有這樣的功能，也承擔不起這種能量的負載。
「能增加我的防禦能力嗎？」黃海再次問道。
這個……葉楓真不知道，他根本不瞭解，神靈術士的防禦能力有多強。只有在基礎靈術士階段，才會顯現出護體靈光，達到虛靈術士之後，是看不出來的。
不過葉楓知道，虛靈術士的防禦能力，比基礎靈術士強大很多。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是不能。既然不能增幅靈能，又不能增加防禦，我要它幹什麼？如果只是為了通訊，通訊器的體積和重量比動力裝甲小得多，你會傻傻的為了通訊穿著動力裝甲嗎？」
這個……怎麼會這樣啊……
一時之間，葉楓對靈術士以及動力裝甲的觀感，完全崩潰掉了。
看了一眼葉楓，黃海繼續說道：「我還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當你踏出靈術士這一步的時候，心靈網絡這種術法，根本不需要心之靈的支持。心之靈真正的作用，也不是為了構建心靈網絡。」
葉楓聽呆了，黃海的話雖然不多，對他的卻有著無法形容的衝擊力。葉楓擁有的第一個靈，就是心之靈，而心之靈廣泛的被認為，是一種輔助之靈，最大的作用就是心靈網絡，可是在黃海這裡，卻變成了可有可無的術法？
黃海上前一步，輕輕拍了拍葉楓的肩頭：「別想太多了，你現在只是一個胚胎，就不要去想嬰兒的問題，更不用說是童年、少年了。作好自己的事情，努力提升自己的修為，才是正經。」
「可是……可是我看不清前面的路啊……」葉楓呻吟一聲說道。
「沒人知道前面的路，到底是怎麼樣的？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歐陽真方大師他們，同樣未必知道。或許他們知道的比我更多些，也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人類擁有靈術士的歷史，不過三百多年，能夠瞭解的，極為有限。身為靈術士中的一員，我們有責任去探索我們未來之路。」黃海說完，向生命莊園走去。
「你需要思考？」黃海走後，武曉青走到葉楓身前，輕聲問道。
「腦子很亂，太亂了……」葉楓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想些什麼，真的需要思考嗎？什麼都不知道，自己要思考些什麼？
「今天就不訓練了，你先回風靈閣，仔細想想？」武曉青說道。
看著動力裝甲包裹中的武曉青，葉楓覺得有些感動，這個堅強的女孩，擁有著虛弱的身體、堅定的信念，以及一顆足以融化葉楓的溫柔之心。
可惜兩人的身份地位，相差實在太遠了，否則葉楓真的很想追求這個可憐又可愛的女孩。
「沒關係，這種事情，可不是短時間內能想清的，我距離太遠了。」葉楓抬起頭，看著掛在空中的太陽。太陽與自己之間的距離，就是葉楓現在與靈術士之間的差距。而在太陽之外，還有更加廣闊的空間。
看著武曉青的眼睛，葉楓全身充滿了力量，雖然自己現在連門都沒有邁進去，那又如何？正如黃海形容的那樣，誰不是從某種液體一點點成長起來的，相比絕大多數的天啟葉氏百姓，自己已經有了成長的權利，接下來就要看自己的努力了。
或許……應該早一點把重生制劑作出來，雖然這種藥劑，對武曉青用處不大，總要好過沒有。武曉青輕輕的一句話，波動了葉楓那顆沉封的心，這樣的姑娘，不應該早早的離去，她有權利享受美好的生活。
「那好，我們去訓練，這幾天我感覺非常好，你教的步法和刀法，我已經明白一些了。」武曉青快活的像一只出籠的百靈鳥。
雖說她很喜歡動力裝甲格鬥，現在卻更喜歡和葉楓在一起，這種感覺，讓她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今天是最後任務結束的時候，她要把握住生命中的每一天。
直到天黑的時候，葉楓才回到風靈閣，今天下午花費的時間，比往常長了足足一倍。訓練的效果卻連平時的一半都不到。
武曉青作的遠沒有她說的好，步法凌亂，攻擊軟綿綿的，血殺刀法亂七八糟。可兩人都很享受，不經意間，葉楓覺得，自己的戰鬥經驗，似乎又提高了少許。
真是怪了，已經有很多年，葉楓的戰鬥技巧，都沒有提升過了，他幾乎達到了裝甲戰士的戰鬥能力極限，整個天啟軍部之中，都能排得上號。雖然無法與靈術士相比，差的是四項基礎能力，而不是戰鬥經驗和技巧。
今天明明沒有認真訓練，葉楓和武曉青都有點心猿意馬，精力根本沒放在訓練上，偏偏卡住許多年的瓶頸，鬆動了許多。
泡在泉水之中，讓冰冷的泉水，給自己有些過熱的身體和思維降降溫，半小時後，葉楓坐在泉邊，開始今天的吸收修行。
心神還沉在靈海之中，關注著靈株，卻能感覺到，似乎有人靠近，心念稍動，葉楓已經知道來人是誰，繼續吸收。
直到兩小時後，葉楓心滿意足的完成今天的吸收修行，明顯感覺到，修行的度比原來又快了兩成。
「舞學姐，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葉楓頭也不回的問道。
「疑？你知道是我？你什麼時候知道的？」舞竹詫異的問道，她已經很小心，沒想到依然被葉楓現。
靈術士在吸收修行的時候，是很這怕被打擾的。雖說被打擾到，不會像武俠小說中那樣走火入魔，這一天的吸收修行，卻容易廢掉。
不僅浪費了一天的時間，連合金材料以及血珠中的能量，都會浪費掉。靈術士的收入，遠常人，卻沒幾個人浪費得起。
「你剛來的時候。」葉楓笑了笑說道，這種感覺很奇妙。原本吸收修行的時候，就如同困在一個房間裡，獨自一人在努力。而今天在修行的過程中，這個房間如同是用玻璃製成的一般，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四周的變化，這種不是用五官去接受，而是完全由靈能感應到的效果，似乎更好、更靈敏。
「你是怎麼作到的？」舞竹一臉的好奇，不可能吧，這種能力，至少要到實靈術士以上，才有可能作到，在此之前，就算是智靈術士也辦不到。
葉楓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然而然的就能感應到。」
「這太神奇了，你是什麼怪物？來來來，讓學姐斬妖除魔，打出你的原形來。」舞竹嘻笑著說道。他的目標與葉楓不同，將來要接手爐火集團，至於到風靈閣來學習，是成年之前，對自己的放縱和獎勵。
「別鬧了，學姐你對實靈術士，瞭解多少？」葉楓問道，舞家的小公主，能夠接觸到的東西，遠非自己能比的，葉楓相信，爐火集團之中，肯定有實靈術士，說不定連神靈術士也有。
天啟葉氏擁有五萬多靈術士，其中兩萬多是自由靈術士，這些人，大多數為極財團服務，普通的企業，根本養不起他們。
「實靈術士啊……很神秘，很強大。」舞竹想了想說道。
「神秘？強大？」這個回答，可不是葉楓想要的，他需要知道更具體，更清晰的答案。
「實靈術士很少會露面，總是在修行，或者連人都找不到。通常而言，凡是我們集團裡，無法解決的問題，只要實靈術士出手，很少有解決不了的。」舞竹說道。
「你見過實靈術士出手嗎？」葉楓問道。
「表演算不算。」舞竹嘻嘻笑道，她也是靈術士，自然知道，露一手是表演性質的東西，與真正的實力，相差太遠，沒有多少價值，沒辦法判斷出真正的實力。
「當然不算。」葉楓搖頭說道。
「那就沒辦法了，除了表演之外，我也沒見過實靈術士出手。我有種感覺，當靈術士達到實靈術士的時候，都會變得很奇怪。」舞竹歪著頭說道。
「變得很奇怪……」葉楓仰著臉，看著天上剛剛升起的星斗，心有所思。看來黃海沒有騙自己，當靈術士達到實靈階的時候，已經開始接近那道門檻了，因此能夠理解知道更多的東西。
原本的知識和想法，全部被顛覆，人自然會變得有些奇怪。
「對了，就像你現在這樣，感覺很奇怪喲？難道說，你已經進階到實靈術士了？不會這麼快吧。」舞竹一副很驚訝的樣子，葉楓知道，她是在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