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不妙 文 / 韋小寶
傳說，只是傳說，天際四星所有的靈術士，在最初開啟灰霧靈海的時候，使用的都是過七尺以上的血晶。
「黃老大，那個傳說是真的嗎？」湯元化問道。
「靈術士傳說？」黃海從葉楓手中搶過血晶，不停的試著，一道道八尺多高，接近九尺的血芒，不時的沖天而起。就算是黃海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也被葉楓的運氣驚呆了。
「血晶的品質越好，進階更容易，心靈勾通成功率高，對靈海的把握更詳細，機會自然就越多。不過那只是打下一個更好的基礎，至於將來能走到哪一步，要看個人的努力和天賦，未必與血晶品質有關。」黃海淡然的說道。
抬起頭，將兩粒血晶交還給葉楓，轉頭對於慎和湯元化鄭重的說道：「別太迷信血晶的品質，也不要太相信所謂的權威，我當初使用的血晶，是一粒沒人願意選的一尺血晶。」
「原來是這樣啊。」兩人恍然道。
葉楓聽了，一咧嘴，畢竟比這些人多活了一世，葉楓可是知道，天啟五神，雖然都是神靈術士，可無論他們怎麼努力，直到葉楓戰死的時候，他們依然只是神靈術士。
當然了，從神靈術士進階到靈術士，需要很大的機緣，並非是天賦好、基礎好就一定能夠進階。可是在葉楓看來，五神的實力和運氣，都不是一般的好，他們沒能進階到靈術士，說不定就是與當初使用的血晶品質有關。
「這處封閉空間……」黃海看了看四周，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有古怪。」湯元化叫道。
「廢話，同一地點，現了三粒血晶，當然有古怪。」於慎罵道，湯元化是他的下屬，亂說話只會給他丟人。
「查一下骸骨數量，這些骸骨風化的好厲害，看起來很久的樣子。」葉楓說道。
「不，時間很短。血色空間裡與我們所處的世界不同，屍體在這裡腐爛風化的度，比我們那兒快幾千倍，從這些骸骨風化程度上看就知道，應該是那些失蹤人員。」黃海一邊說著，一邊開啟動力裝甲外置影像設備，進行視頻錄製。
「走吧，我們繼續搜索。」錄完之後，黃海根本沒有查看數量，這些事情，交給專業人士去作就好，有了全面的影像資料，專家甚至能看出這些人生前是誰。
「這裡空間波動不對，有通道存在，現在處於隱藏狀態。看來……這裡的通道是限時能量類型的通道，難怪啊……」黃海喃喃自語道。
「什麼意思？聽不太懂。」葉楓問道，血色空間裡的常識，葉楓還沒有接觸過，自然聽不明白。
「空間裂縫，是一種天文現象，這種東西，需要很多條件，才可能產生，其中最需要的就是能量支持，沒有能量，空間裂縫根本就不可能存在。有些空間裂縫，能夠吸收到的能量處在不穩定狀態，當吸收到的能量足夠多的時候，就能顯示出來，能量不足時，呈現隱藏狀態，只有經驗豐富的靈術士，才能感應到它們的存在。」於慎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百川星上的星洞？」
「百川星洞是大型空間裂縫，而且是最穩定的那種，即使不去動它，每年都會有少許的增長，那是星洞在自己吸收能量，不停的向外擴展。星洞這東西，有些像黑洞，吸收的能量越多，本身越強大。百川星洞是無法進行攻擊的，任何攻擊它的行為，都是在給它增加能量，加它的擴展。」於慎很有奈心，他知道，葉楓的知識體系還沒有建成，藍點學業只進行了幾個月，風靈閣的學業又是剛剛開始。
這類知識，在普通的學校裡，是不可能學習到的，經過四年的學習，像葉楓這樣的學員，才能完成初步的知識體系。即使這樣，有很多知識，他們依然接觸不到，只有進入軍部或者元老會之後，才能從前輩那兒學習到。
「也就是說，我們只要攻擊這處隱藏起來的空間裂縫，就能讓它顯示出來？」葉楓覺得自己的智力肯定不是一百五，至少也有兩百以上，看看吧，舉一返三啊，多聰明，為什麼從小到大，就沒人這樣誇過自己呢？所有的讚美之詞，全都扔在妹妹身上，這些人真是有眼無珠。
黃海翻了翻白眼，沒說話。
「不是這樣的，空間裂縫的不穩定性是非常高的，百川星洞是穩定性的空間裂縫，你攻擊它是給他增加能量，會無限度的擴展下去。眼前這種不穩定的空間裂縫，你要是攻擊它，結果就很難說了。可能瞬間的能量暴動，讓它擴展成大的星洞，也可能完全消失，甚至可能成為無數道危險的空間裂痕。葉楓，千萬要記住，無論是哪個類型的空間裂縫，都不要輕易攻擊，那是非常危險的行為。」於慎果然是好脾氣，聽到葉楓自以為是的答案，一點都沒生氣，反而認真的指點他。
「這樣啊……」葉楓臉上露出一絲紅潤，還好有裝甲頭盔擋著，別人看不出來，丟人啊……
葉楓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八歲測試的智商時，那位大夫還是很高明的。
「那怎麼辦？」葉楓問道。
「等，等它消失或者自動開啟。按之前冥洞星上生的失蹤事件來看，這裡的時空裂縫還是相對穩定的，當它吸收到足夠能量的時候，自然會開啟。」於慎說道。
「明白了。」這次葉楓是真的明白了，這裡的血族只有兩隻，就是之前被黃海殺掉的那兩隻。如果血族的數量更多，冥洞星上失蹤的人員，就不會只有這麼點了。
那兩隻血族的等級可不算低，放在百川星戰場上，已經算是領級的血族了，隨便一隻，葉楓對付起來都很困難，除非給他足夠多的動力裝甲戰士，才能在混戰之中，想辦法解決它們。
有了黃老大，一切都好辦多了，人家隨手幾下，就把兩隻血族解決掉。
「看來這裡真的有連接四處礦區的通道。」
「連接礦區的通道不是問題，我們必須找出連接血色空間的通道，想辦法破壞掉，才能保證冥洞星的安全，實在不行，只能調裝甲部隊，守住通道。」黃海開口說道。
「嗯。」眾人同時點頭，葉楓可是深有體會，上一世，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與血族爭奪空間裂縫的控制權戰鬥著。
如果不是第一次血色戰爭中，人類丟失了大部分的空間裂縫控制權，第二次、三次的血色戰爭，也不會那樣艱苦，傷亡也不會如此慘重。
這處封閉空間的面積不算太小，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走完，一共找到了八處不是很穩定的空間裂縫。
「記錄下所有的作標，我們先回冥洞星。」黃海說道。
「現在就回去？不繼續查清楚？」葉楓詫異的問道。
「我們人手不足，需要調動裝甲部隊。」黃海搖搖頭，血色空間裡可沒那麼簡單。血族的智力雖然不高，生物本能卻遠在人類之上，它們似乎天生就知道哪裡有空間裂縫，每次進入一處空間裂縫，都是一次生死考驗。
隨便找了一處剛剛顯形的空間裂縫，黃海示意於慎先走，沒人知道這處空間裂縫通向何處，黃海要保證武曉青的安全，自然是於慎先行最為安全。
葉楓依然是第二個，踏入空間裂縫那一瞬間，之前的幻覺再次出現。葉楓有些奇怪，按照黃海的說法，每次通過空間裂縫的時候，產生的幻覺通常都是不同的，這與每個人心裡隱藏著最深的思維有關。而他兩次都產生了相同的幻覺，這是偶然嗎？
幻覺消失，視力恢復，葉楓從一片紅色之中，轉變成黑暗的礦區環境，相當不適應，等了幾秒鐘，才適應了多彩的世界。
「這不是我們來時候的位置。」於慎說道。
「嗯，應該是冥洞星上。」葉楓看了看四周漆黑的礦洞，只有裝甲上的照明，顯示出周圍的環境。
「開啟通訊頻道，試一下能不能接通。」武曉青、湯元化、黃海都安全穿過空間裂縫，黃海說道。
「沒用的，這裡好像很深，四周沒有開採的痕跡，應該是天然地下空間，四周的金屬波太強，干擾太多。」
「無法定位。」湯元化說道。
「走吧，只要有重力在，向上走就是了。」葉楓無所謂的說道。
「笨蛋。」
「這是地下空間，如果沒有準確的地型圖，很容易迷失，看著是向上走，很可能走進死胡同，繞來繞去的，最後還不知道會繞到哪兒去。」武曉青用加密頻道和葉楓解釋。
「那怎麼辦？」葉楓傻眼了，看來自己的智力還真成問題。
「辦法多得是，返回從其它的空間裂縫走，更簡單的辦法是跟著黃前輩走。」於慎笑了笑說道。
靈術士的強大，現在的葉楓還完全無法體會，身邊有一位神靈術士，就算在血色空間裡，都能來去自如，更不用說才幾十公里深的地下礦洞了。
「走吧，我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黃海隨便選了個方向，前面開路，現在已經是午夜時分，胡萬勇還不知道怎麼心急呢。
看著黃海在前面開路，葉楓終於明白於慎的意思了。有路走路，沒路開路，血劍掃過，幾米厚的金屬礦石層，如陽春白雪般消失，轉眼間開出一條通道來。葉楓甚至以為，黃海完全有能力，一路砍出一條通向地表的通道出來。
一小時後，葉楓的通訊響了起來。
「我是葉楓，請問你是誰？」
「葉楓……還好還好，你們沒事吧。」通訊器裡傳來舞竹的聲音。
「舞學姐是你啊，你不是在a礦區嗎？」
「我自然是在a礦區，你怎麼在這裡？你們生什麼事情了？」舞竹急急的問道。
「找到失蹤的原因了，現空間裂縫，而且是多通道的空間裂縫，好在對面是封閉空間，目前查看的結果，只現兩隻血族，已經被斬殺。」葉楓說道。
「這樣就好，我現在傳給你們a礦區通道地圖，你們接收一下。」舞竹說完，信息傳到幾人的通訊器中。
有了a礦區的通道資料，走起來容易多了，查看方位，順著已經開出來的礦洞通道，很快返回礦井升降機，一個小時後，眾人終於返回冥洞星地表。
「走，去指揮管理區，通知所有人過來。」剛一到地表，葉楓對舞竹說道。
「沒問題。」舞竹興奮起來，她也從未去過血色空間，這次可沒白來冥洞星。
指揮管理基地中心，五九九軍團長劉順慶聽完葉楓的匯報，長出一口氣，終於找出原因了，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如果沒辦法摧毀通向血色空間的通道也沒關係，只要在封閉空間裡，駐守一個大隊就可以。
「你們休息一下，其它的事情我來安排。」劉順慶說道。
「不行，這處封閉空間有些古怪，我們返回是來調人的，只靠作戰部隊，遠遠不夠。」黃海搖頭說道。
他的經驗豐富無比，同一個地方，找出三粒血晶，這種事情，他根本不會和劉順慶說，這遠比找到空間裂縫更為重要。
對一個政權來說，血晶的數量、科技的展，是重中之重。科技和靈術士兩條線，哪一條都不能放棄。
「黃先生，您有什麼指教？」劉順慶已經知道，這次隨著葉楓一起來的人中，以黃海為，也不知道他是什麼等級的靈術士。
「這次我們都要去，不用休息，你調動人手，不需要太多，一個中隊就足夠用了。」黃海說道。那裡的通道，原本就極為隱秘，人去太多了，不僅沒用，說不定還會招來大量的血族，血族對於熱血生物非常敏感。
「行，按你說的辦，不過這件事情，必須上報軍部。」劉順慶說道，這種事情，他是不能隱瞞的，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四小時之後，原本駐守在a礦區的第二大隊，分出一個中隊的動力裝甲戰士，隨同葉楓這批人，深入礦區四十五公里深處，進入血色封閉空間。
「湯元化、於慎、你們各帶一隊人手，探查八處通道，查清通道對面方位，每處留守十名動力裝甲戰士。」黃海開始分派任務。
「葉楓怎麼辦？」於慎猶豫了一下問道。
「葉楓、舞竹、武曉易都留在我身邊，舞竹的兩名保鏢留下協助我，其他人都帶走。」黃海說道，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難看出，舞竹身邊，除了王和平之外的另兩位保鏢，相當的不簡單，都有戰靈術士的水準，戰鬥力比於慎還要強些。
「那行，有黃老大在，一切都沒問題。」於慎點頭說道。
「其他人，開始建立通訊中轉站，保證這處封閉空間裡，任何一個角落通訊順暢。」黃海對一組裝甲戰士說道。
「是。」率隊的組長應命，在進入血色空間之前，劉順慶已經將指揮權交到黃海手中，在黃海離開之後，才由中隊長接手指揮權。
看著最後一組裝甲戰士，黃海沉聲說道：「你們這次帶的裝備，有些不同，別問原因，按照命令去作就好，明白了嗎？」
「明白。」
「很好，現在開始收集地上的血砂石，用便攜篩選機初步篩選，篩選出來的血砂石，全部送到我這裡來。」黃海說道。
聽了這道命令，於慎等人的眼睛亮了起來，原來黃老大打的是這個主意啊，如果之前葉楓現三粒血晶不是偶然的話，這次意外的任務，說不定能讓他們一筆天大的橫財。
黃海冷冷的掃視了幾人一眼：「有好處，誰都有份，不過別太貪了，這裡是天啟礦產星，是屬於政權下的產業，自覺點。」
「明白，明白，還請黃老大多多照顧。」舞竹的兩位保鏢連連點頭。
「開始行動，通訊組加作業，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保證通訊順暢。」黃海開始趕人了。
十名動力裝甲戰士的手腳不慢，半小時後，葉楓幾人身前，堆起了小山般的初選血砂石，經過兩道體積篩選，堆在他們面前的血砂石，大小相差不多，最大的也只有半個指甲大小。
「葉楓，你來選。」黃海看著葉楓說道，他一直懷疑，葉楓擁有現血晶的天賦。
這種天賦很難說得清，用任何設備都無法測試出來，專家也給不出用科學能夠解釋得通的理論依據。可這樣的人，確實是存在的。黃海以前就見過這樣的牛人，將十粒血晶，扔在數萬粒血砂石中，只用了半天時間，沒使用過靈海測晶術，他的準確率可以達到百分之三。
聽起來似乎不高，可想一下血砂石和血晶出產的比例，百分之三已經高到逆天了。
這樣的人，通常都會被元老會和軍部雪藏起來，一輩子都不會放出去，要什麼有什麼，每天的工作，就是從海量的血砂石中，挑選出他們認為可能是血晶的砂石。
擁有這種天賦的人，一天下來，通常能夠挑選出上千粒血砂石，再經過靈術士使用靈海測晶術，準確的進行測試，測出血晶。
這樣的人，整個天啟葉氏也找不出幾個來，可就是這麼幾個人，卻有數以萬計的人，以他們為中心工作著。天啟葉氏絕大部分的血晶，正是出自這些人的之手。
黃海一直在懷疑，葉楓可能就是這類人。這類人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測試出來，只能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分檢挑選才能確定。
「一起來吧。」舞竹搓了搓手，已經迫不急待，這麼多的紅色砂石之中，就可能包含著價值連城的血晶。其實舞竹倒不在乎這點錢，可是能夠親手找出一粒血晶，這實在太刺激了。
「嗯，一起來。」武曉青也蹲在血砂石面前，挑選起來。
黃海無奈的搖搖頭，幾天時間，他已經在這次來的靈術士之中，豎立起絕對的威望，畢竟是神靈術士，單是這塊招牌，已經足以震住所有的人。只是對這兩個小丫頭，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好啊，一起來。」葉楓智商只有一百五，也是中人之資，自然不難看出黃海的意圖，這種事情，只要自己不願意暴露，誰能看得出來？挑就挑唄，專找虛靈沒反應的血砂石撿就好。
可是當他真的伸手開始挑選的時候，才現，想要欺騙黃海不難，過自己心理這一關卻相當的困難。
黃海的猜測還是相當準確的，這處封閉空間裡的血砂石，問題相當的大。只是挑撿了一小會，虛靈已經有了六次反應，也就是說，在剛才挑撿過的十幾把血砂石中，幾乎每兩把中就有一粒。
動力裝甲的機械手面積不小，一把就能抓起上百粒血砂石，即使這樣，這裡出產血晶的數量，依然是極為驚人的。
最令葉楓苦惱的是，這些可是血晶啊，任何一粒，都價值千萬，眼看著自己能夠挑選出來，卻只能扔在一邊，這種感覺，抓心撓肝，心疼的都想哭出來。
感受到黃海不時飄過來的目光，葉楓卻只能硬挺著，這滋味，實在太難受了。他心中升起一股衝動，管他娘的，先把這些血晶抓在手裡才是正經。
「看起來都差不多啊。」舞竹挑了一會，臉上露出苦惱的神情。別人都是越挑越少。武曉青身前只有十餘粒，葉楓的稍多些，也不過二十多粒，而自己面前，已經堆了一小堆，沒有兩百也得有一百八。
她自然知道，這麼多的血砂石，真的想要一一驗證，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她還只挑了極小的一部分，另一邊被她認為放棄的血砂石，並不比她挑選出來的多太多。
「嗯，我也覺得差不多，挑好看的選就好。」武曉青低著頭說道。
黃海暗自苦笑，這又不是選飾品，好不好看有什麼用？
「葉楓，這粒送給你，個頭最大，顏色最鮮艷。」過了半小時左右，武曉青終於選出一粒滿意的血砂石，至於是不是血晶，她根本就不在意。
「謝謝。」葉楓接過血砂石，看著武曉青認真的樣子，衝她點點頭，鄭重的收進儲物箱中。
「我也送你一粒。」舞竹跟著湊趣，選了一粒最大的遞給葉楓。
「謝謝舞學姐，這粒也送給你。」葉楓隨手挑了一粒遞給舞竹。
送出之後，臉色大變，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