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康平和狩獵（孟挺盟主第二更） 文 / 韋小寶
一號實驗室在定睛堡的中心位置，是雜役們的禁區，平時連靠近都會受到警告，這次一路平安的走到實驗室門前。
「今天調配裂瞳液，你們兩個仔細觀摩，明白了嗎？」杜婧焱說道，一點廢話都沒有。
葉楓看到，在實驗台上，放著十幾個水晶調製杯，數十種材料，除幾滴明金液外，沒一樣是他認識的。
「明白。」葉楓和烏月穎同時應道。
葉楓奇怪的看了杜婧焱一眼，沒敢提問，一位中級調配師在調配的過程中，允許別人觀摩？如今的葉楓，可不是什麼都不懂，他自然知道，這樣的機會有多難得。
只是他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雜役，有什麼資格觀摩？不僅他想不明白，烏月穎同樣是一頭霧水，平時除了她之外，老師從來不允許雜役觀摩的。
杜婧焱從儲存箱裡，取出一枚定睛，這東西有拳頭大小，白色的球體，上面佈滿了花紋，葉楓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烏月穎卻認識，這是定睛星上的特產定睛獸的一枚眼睛。
定睛獸的實力並不算強，繁殖能力卻出人類的想像，每次都能產下數萬枚的卵，如果沒有天敵，這些卵中，至少有八成能夠孵化成定睛獸。因此定睛星必須按時間對定睛獸進行清理，否則用不了一年，除了定睛堡之外，整顆星球都成了定睛獸的世界。
其它所有的物種，將全部被消滅掉，由於自身沒有生存的條件，定睛獸就會相互撕殺，以同類為食，用不了太長時間，能夠產生新的定睛王獸，其它的定睛獸，則成為王獸的食物，最終被轉化成能量。週而復始，這就是杜婧焱來到定睛星以前的情況。
一頭普通的定睛獸，高約四米，體長六至八米，實力很弱，隨便一位武者，都能輕鬆的斬殺大群的定睛獸。可是一旦產生王獸，別說兵級武者，就算校級武者，也會感覺頭疼。
總體來說，定睛獸的實力並不算強，在真正的強者眼中，是一種比較垃圾的野獸，除依靠強大的**力量之外，偶爾也會使用一點術法，傷害並不算高，哪怕是王獸，也是如此。
定睛獸最令人感興趣的是它們的眼睛，每隻定睛獸都有四隻眼睛，每隻眼睛擁有著完全不同的微弱瞳術基礎能量，是調配瞳術制劑比較常見的材料。
杜婧焱的財產，一半來自於她調配出來的制劑，另一半就是來自於定睛獸的眼睛。可惜這種東西的需求量並不算大，品質好的定睛數量很少，幾十萬隻定睛之中，也未必能挑出一隻令人滿意的。
當然了，對於那些生產治療眼睛普通藥劑的財團而言，定睛已經是非常好的藥用材料了，他們才不會管定睛裡面蘊含的瞳術能量是哪種。只要有定睛出售，價格合適，統統都會收購。
定睛可以說是定睛星上唯一的特產，也是唯一有價值的東西，至於皮毛、骨骼、肉類，幾乎沒有任何價值。
「裂瞳制劑主材料，極品定睛一枚，蘊含八十萬單位裂瞳基礎能量。」杜婧焱邊說邊將定睛扔進調製杯中。
接著倒入維生液，等了片刻，一樣樣材料，投入到調製杯中，葉楓努力的記憶著，不僅要記住先後順序，而且還要記住間隔的時間。
三個月的時間，足以讓葉楓對星際聯盟調配的原理，有了足夠多的理解。以前自己的想法，真有些可笑，居然會以為聯盟調配師不過如此，遠不如天啟葉氏。
宇宙中，沒有任何一種材料是完全相同的，哪怕它們產同一隻野獸，同一株植物，依然都會有微弱的區別。同一位調配師，永遠都不可能調配出完全一樣的維生液，調配出完全一樣的制劑。
以此為基礎，每次調配，在微觀世界中，看起來都是不同的。調配師在調配的過程中，需要使用靈能調配法，感應調製杯中的微小變化，最終完成調配作業。
以星際聯盟的調配理論，世界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制劑，哪怕它們是同一類，由同一位調配師出手，使用看起來幾乎完全相同的材料。
調配過程中，每一步微小的差別，都會最終影響成品的品質，每一個過程，作錯了一點點，結果出來的就會是廢品。
即使是成品，由於調配師的不同，靈能的多少、感應能力、精神狀態，成品的差別，都會相當大。
看到這些的時候，葉楓忽然想起地球母星上專業人士經常說的一句話，最好的產品，永遠都是手工打造的。
以前這句話，葉楓根本不在意，也沒有仔細分析過。如今看到調配師理論，他忽然現，這句話實在太正確了。
虛靈觸角緊緊的纏繞著水晶杯，仔細的感受著調配的過程。杜婧焱的靈能，如同無數的工人，在調製杯裡，每秒鐘都有數以億計的變化，不斷的調整著杯中物質的融合、分解。
在不斷的分解融合過程中，杯中的物質不停的變幻著性質。如此複雜的靈能調配術，是葉楓以前根本無法想像的。
如果說烏月穎的調配過程，看起來像是殺豬的屠夫，那麼此時杜婧焱的操作，就是最好的廚子，正在精工細作一道美味無比，造型複雜的高檔菜餚。
葉楓的靈能早就不夠用了，吸收了一份靈能，咬著牙硬挺。靈能的消耗還好說，靈海裡好容易存下的兩滴明金液，也正在快的消耗著。
沒錯，這樣的機會實在太難得了，葉楓不想放棄，靠自己的記憶力，還是算了吧，他很清楚，以自己的智商，記憶力高不到哪兒去，在這種複雜無比的靈能調配過程中，他能記住百分之一，就算是不錯了。還是使用靈株記憶，比較可靠。
事實上，葉楓還真的太自以為是了，一位中級調配師，在調配連她自己都沒有多少把握的中級制劑的時候，連烏月穎這樣的學徒，都只能乾瞪眼，能夠記住萬分之一的內容，已經算是大有收穫了。
事實上，調配學徒不會強行記憶調配過程中的每一處細節，她只會分析老師調配中的靈能運用，以及這樣運用的目的。每一次調配，都是一個全新的過程，老師調配一百次相同的制劑，你不可能記憶一百次，不僅完全沒必要，而且下一次依然是不同的。
學徒需要學習的是調配師的調配思路，靈能運用，出現問題的時候，解決的方法，調整的手段等等。
葉楓雖然學習了三個月的時間，卻沒人指導，完全靠書籍裡的那點東西，自然不像烏月穎那樣，知道該學習什麼，只能靠靈株的記錄能力，強行將整個過程記錄下來，等有空的時候，再慢慢研究吧。
這次調配的時間相當長，四個標準時過去，杜婧焱通體是汗，體內的靈能消耗了大半，依然沒有完成調配。時不時的出現各種狀況，她必須及時進行調整，中級制劑可不是那麼好調配的。而且裂瞳制劑，又是中級制劑之中，最難完成的，以她的能力，成功率不會過三成。
八個標準時過去，杜婧焱已經補充過一次靈能，她使用的儲存珠裡，可不像葉楓那樣可憐，一次就需要吸收上千份靈能，即使這樣，依然感覺入不敷出。
效果還是有的，葉楓就清楚的感應到，杯中的液體開始慢慢融合在一起，形成一種全新的特性。
猛然間，調製杯中的液體如同開鍋了一般，翻滾起來，液體的性質不斷的變幻著，在葉楓的感覺中，似乎感應到一隻巨大的眼睛。
「給我暴……」杜婧焱的雙眼都紅了，鼓蕩全身的靈能，瞬間湧入調製杯中，杯中的溶液出一串串爆鳴聲，數十秒後，平靜下來。迅的揮，最後只剩下十毫升左右透明的液體。
這是成功還是失敗？葉楓仔細的感應著杯中的液體。好似看到一隻巨大眼睛，眼睛上無數的網格，看起來像碎裂了一般。
「恭喜老師，終於成功了。」烏月穎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動容之色。
葉楓不懂，她可太清楚了，一份裂瞳制劑，雖然只是中級制劑，價值卻高得驚人。即便是很多高級調配師，都未必能調配出這種制劑。
「終於成了……」杜婧焱顧不得擦拭額頭上的汗水，小心的將調製杯中的制劑，轉移到一根水晶儲存管中。
「運氣不錯，你們兩個也不錯，這是你們應得的，拿去吧。」杜婧焱準備了好多年，終於調配成功，心情大好，隨手拿出兩枚儲存珠，扔給二人。葉楓連忙接過，心神沉入其中，掃了一眼，連連道謝。
這可真不錯，他一個月的薪水，也只有三十靈，而這枚儲存珠裡，裝著足足一百份靈能，比之前三個月的薪水都要多。
「接下來多派人手，我需要更多的定睛。小穎你去安排，雜役分四批，掃蕩定睛獸。誰找到極品定睛，額外有獎勵。」杜婧焱說道。
烏月穎看了一眼葉楓，沒有直接答應。
「沒事，讓葉楓也去見識一下，沒壞處，小穎安排好，注意他的安全。」杜婧焱自然知道她在擔心什麼，這小子的靈能修為，實在太爛了。
「是。」烏月穎這才應了一聲。
第二天一早，葉楓被烏月穎叫到定睛堡正門，已經有一堆人等在這裡。從服飾上，就能清楚的分辨出身份的不同。烏月穎的衣服很隨意，葉楓和另外三名雜役是紫色的防護服，這種防護服與動力裝甲完全不同，看起來更像普通的制服。
青色的是零工，這樣的零工在定睛堡中數量最多，擔負著保衛定睛堡，以及各種零活。清潔、搬運、整理，都由零工來完成。
第一次看到上百名零工聚集在一起，葉楓這才現，這些零工沒一個簡單的，一個個沉著冷靜，身體魁梧，氣勢不凡，這樣的人，隨便一個，在天際四星之中，都很少見。
「這次行動，由康平代隊，為期七天，現在出。」烏月穎一句廢話都沒有，看到人都齊了，指著定睛堡外說道。
「是……出。」為的康平衝著烏月穎行了一禮，率先向定睛堡外走去，葉楓和另外兩位雜役，緊隨其後，接著是整整一百名零工。
這些零工身上穿著青色的制服，背後背著負重袋。葉楓居然沒找到他們身上有武器，就這樣空著手出？
定睛堡四周百里之內，幾乎看不到定睛獸的影子，早就被殺光，一行人行走的度極快，葉楓幾乎是全力奔跑，才勉強跟上康平的腳步，心中大驚，這些人的修為太高了點吧。要知道，現在的葉楓，已經擁有七枚靈珠，是實打實的白銀靈術士。
百里之地，不過三個小時，除了葉楓之外，所有人都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葉楓身上已經滿是汗水。
「拉網前進，遇到就殺，大股定睛獸提前通知。」康平說道。
「諾……」零工同時應道，以十人為一組，平行推進，從背後負重袋裡，取出一隻短管武器，看起來有些像手槍。
「康哥，我沒武器。」葉楓輕聲說道。
康平看了葉楓一眼，嘴角掛著笑意：「我們是雜役，不需要我們出手。」
「不用我們出手？那我們來幹什麼？」葉楓有些意外，原本以為，這次出行，應該是以他們四人為主力的。
「當然是鑒定定睛的品質。」
「葉兄弟，你是剛來的，看來你對調配師瞭解的非常有限啊，哥哥就指點你一下。」身邊另一位雜役說道。
「多謝這位大哥。」葉楓連忙客氣道。
「雜役雖然也算是僱傭關係，每個月都拿一定的薪水，可薪水都非常低，事實上我們都算是自願來這裡，跟在杜師身邊。雜役就是擁有物質感應能力的靈術士，只是某些方面比較差，沒機會成為調配學徒。跟隨在杜師身邊，一邊學習，一邊長見識，如果學習有了成效，說不定哪天，我們就能成為調配學徒。至於那些人，才是真正僱傭來的，他們的戰鬥力比我們強多了，雖然沒有武者，至少也要達到一定的水準，才能成為零工，每月一百靈，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哦……原來如此。」葉楓恍然道。
零工其實就是護衛，戰鬥力自然比較強，而雜役則是預備學徒，大家的目的完全不同。
別看雜役一個月的薪水連人家三分之一都不到，可一旦成為調配學徒，馬上水漲船高，身份地位就完全不同了。
「定睛怎麼鑒定？」葉楓問道，第一次出來幹活，他可不想像傻子一樣，乾瞪眼。
「當然是靈能鑒定術，定睛裡的眼睛形狀越完整，品質越高，在完整的基礎上，如果現特殊的瞳術能量，就是極品。」康平說道。
「這麼簡單？」葉楓看了一眼正在推進的零工部隊，一臉的不解。
「聽起來簡單，靈能鑒定術也不複雜，他們自然完全有能力，可沒有天生的感應能力，靈能再強，也無法感應到。」康平說道，幾句話，他就看穿了葉楓的本質，這個小傢伙，完全是個外行啊？
真是奇怪了，杜師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居然連完全沒有基礎的人，都招回定睛堡作雜役？他很清楚，外面等著給中級調配師作雜役的人，多得是，挑都挑不過來。這人與杜師是什麼關係？
「原來是這樣，多謝康哥指點。」
「不用客氣，我們開始幹活吧，第一批定睛已經拿到了。」康平指著遠處說道。
定睛星上的定睛獸，數量還真多，從隊型展開，到第一批定睛送回來，用了不到半個小時，這度夠快的。
葉楓遠遠的看到，成批的定睛，隨著零工們揮動手中的短管武器，紛紛被斬殺，沒有聲音，沒有激烈的碰撞，殺起定睛獸來，比宰雞都容易。
「康哥，他們拿的是什麼武器？」葉楓一臉好奇的問道。他對定睛獸的實力，沒有直觀印象，可那傢伙的個頭，著實不小，度也不算慢，在短管武器面前，卻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靈能槍啊，你不會這都不知道吧，你小子混哪兒的？」另一位雜役一臉驚訝的問道，不只是他，康平也是一臉古怪的看向葉楓。
「兄弟一直跟隨家人，住在一顆比較偏僻的星球。」葉楓胡扯道，心中暗想，也算不上是胡扯，對星際聯盟而言，天際四星那裡，就是比較偏僻的星域。
「這樣啊，靈能槍是使用靈力充能的小威力武器，對武者之下的生物，都有著相當強的殺傷力。」康平隨口解釋了一句，這東西他早晚會知道。
這小子不太勤快啊，定睛堡的光腦主機系統裡，基礎知識那部分，就有介紹，葉楓來的時日也不算短了，居然連這都不知道？他平時都在幹什麼？
康平胡思亂想的時候，葉楓已經沉入靈海，查找到靈能槍的資料。他們自然不知道，葉楓三個月讀過的書籍，比他們幾年讀的都要多，只不過他們是記憶在腦海裡，而葉楓則是記錄在靈株中。
靈能槍，星際聯盟中最常見的工業化短程武器，以靈能填充作為殺傷性能量，攻擊範圍在三千米到十萬米之間。
接下來是數百種靈能槍的圖鑒和說明，靈能槍根據充能數量的多少，形成不同的殺傷範圍和殺傷力。葉楓挑了幾種細看，威力最大的是雷鳴風暴重型靈能槍，槍體過十五米長，一次性充能一百單位靈能，有效殺傷距離五萬米，三千米內，對兵級武者，有一定的威脅力，這也是所有靈能槍中，唯一一種對武者有威脅的武器。
威力最差的袖珍靈能槍，只有半個巴掌大小，一單位靈能可以連續使用十次，能夠近距離殺死大型普通野獸。
在介紹的最後一部分，清楚的寫道，靈能槍對宇宙間絕大部分的生命體，都有著不錯的殺傷力，唯獨對血族，沒有任何作用。
血族……又是血族，這東西真是奇怪的生命體。各種金屬彈頭、光束武器、能量武器、甚至輻射類武器，對它們都沒有任何效果，甚至有時候會起到反作用，只有血金屬以及幾種特殊的物質，才會對血族產生殺傷力。
真是難對付的物種啊。
第一批的定睛，就有數百枚之多，康平隨手一劃拉，分成四份：「開始鑒定，葉楓鑒定過的，我們需要再過一遍。」
「沒問題。」另外兩位雜役同時點頭應道，康平的作法是對的，如果被杜師現，他們鑒定出的廢品之中，有極品存在，這份雜役只怕就保不住，外面排隊等著他們位置的人多得是。
能夠成為中級調配師身邊的雜役，或多或少，都與調配師有些關係，或者是遠親，或者是朋友的親屬，很少有外人能夠加入。調配師的秘密實在太多了，身邊人的忠誠非常重要。
對康平的作法，葉楓完全沒有異議，第一次使用靈能鑒定術，他對自己都沒多少信心，四個人的工作，分在三個人身上，葉楓已經覺得很不好意思了。
別看雜役沒有參加到狩獵之中，單看半小時內，收穫到的定睛數量，葉楓就知道，鑒定這個活兒，遠沒有自己想像之中那樣輕鬆。
拿起一隻定睛，上面還帶著少許的液體，滑溜溜的，有些噁心。葉楓平靜一下心神，按照書籍中所說的靈能鑒定術，將靈能侵入定睛之中，化為一雙眼睛，仔細的觀察著。
還好，一切順利，看來自己果然有調配師的天賦。按照書中所說，擁有這種天賦的靈術士，本就不多，最後能夠成為調配師的，更是少之又少。
「眼睛……眼睛……什麼也沒有啊。」葉楓看了好一會兒，生怕自己看錯，想一想，反正有他們三人把關，自己不必太執著。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一連鑒定了幾十隻定睛，依然沒有現定睛裡有眼睛狀的能量存在。
眼前定睛數量，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鑒定了兩百多隻，葉楓感覺體內的靈能消耗的差不多了，準備再鑒定一隻就休息片刻，恢復一下靈能。
「眼睛……真的有眼睛？」葉楓猛的跳了起來，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