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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257章 兩男齊聚,攤牌(3) 文 / 泡芙笑笑

    思及此處,她合攏了慕容拓的衣襟,為他拉過被子蓋上,又端來涼得差不多的藥,打算讓他喝完自己再離開。

    誰料,她的勺子剛攪拌了一圈,他就一把拉過她的手腕,藥碗一滑,在地上砸了個粉碎。

    裴浩然心中大駭!他後退一步,抬腳,踹開了門……

    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桑玥覺得慕容拓這一吻幾乎要掏空她所有的呼吸,偏她還是上面的那個。為了照顧他的情緒,她愣是沒有在裴浩然闖進來的時候直起身。

    一吻作罷,慕容拓饜足地舔了舔唇瓣,嘴角揚起勝利者的微笑。

    裴浩然的目光一凜,寒涼的視線在房裡掃視了一圈,二人均已換了衣衫,拆了髮髻,尤其慕容拓,只穿著褻衣躺在床上……難道二人已經……

    桑玥瞧著他那一副愁眉緊鎖的表情,便知他想歪了,不過歪了就歪了,她也沒什麼好辯解的:「我去子歸的房裡歇息,你們慢慢聊。」慕容拓儘管受了傷,但對付已經功力盡失的裴浩然還是綽綽有餘的,她倒無需為慕容拓擔憂。

    裴浩然關上門,搬了個凳子在慕容拓的對面坐好。

    慕容拓早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就斂起了怒意,換上一副享受十足的幸福笑容:「有什麼話快點說,我這個人耐心有限。」

    裴浩然按耐住疑惑,雲淡風輕道:「你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嗎?」

    「桑玥沒告訴你我們在南越的時候就已經是夫妻了?」**luo地承認了。

    誰料,裴浩然吁了口氣,微微一笑:「沒有夫妻之實就好。」

    慕容拓狐疑地凝眸,實在想不通裴浩然怎麼聽出了真假?

    裴浩然從容淡定道:「玥兒很容易受孕,如果你們早有夫妻之實,她的肚子不會到現在仍遲遲不見動靜。」

    慕容拓愕然了一瞬,接受之餘,弄清了他陰魂不散半夜鬼敲門的目的,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不用拿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來激怒我,我跟她是不可能分開的。」

    裴浩然的唇角勾起若有若無的弧度:「以碧洛的修為,沒算出幾件事吧,你確定不想知道她的過往?」

    慕容拓的思緒回到了被赫連穎bi婚的那晚,他逆轉筋脈耗費了七成內力總算逼出了赫連穎特質的軟骨散,逃到半路和碧洛大干一架,險些喪命,事後,他一路狂奔回南越,生怕碧洛在他之前找到桑玥並向她尋仇。

    人算不如天算,他和碧洛竟然在跨越邊界時再次狹路相逢,只不過,二人均身負重傷,很有默契地彼此都未動手,碧洛卻將桑玥重生一事告訴了他,裴浩然說的沒錯,碧洛的修為不足以看清前塵過往,只模糊地推算出桑玥和裴浩然之間有過幾年的感情糾葛,桑玥是因仇恨復生。他結合了每一次桑玥見到裴浩然時會迸發出的恨意和冷意,便猜到桑玥前世可能會裴浩然傷透了心,所以才有那麼強大的怨念能夠重生。

    裴浩然似乎不在意慕容拓到底想不想聽,唇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眸光忽然放空,陷入了回憶:「我們,做了五年的恩愛夫妻,懷了三個孩子。」

    慕容拓的心倏然一痛,難受得像被一雙大掌生生地撕扯著,但他沒有表露分毫,只淡淡地道:「那又如何?這輩子,她是我的!」

    裴浩然笑了:「你確定你不介意?不介意我吻過她的每一根髮絲,品嚐過她的每一處柔軟,佔有過她全身心的第一次?」

    這話極其殘忍,如鋒利的刀片,一寸一割拉著慕容拓的心,哪怕早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此刻真正從裴浩然的口裡聽到這些細節,還是讓他痛不欲生、難以接受。

    裴浩然發現了慕容拓情緒上的異樣,嘴角的弧度又擴大了幾分:「我跟她最初是在定國公府認識的……」

    他事無鉅細地、毫不遮掩地、半痛半喜地將二人的過往盡數闡明,慕容拓的一張臉從最初的氣憤,慢慢變為嫉妒,再變為空前的盛怒,猶如一席月輝之間,他經歷了滄海桑田,那種滲入骨髓的痛扭曲了他俊美無雙的臉,當裴浩然講完最後一句話時,他再也忍不住胸口堵得快要爆炸的火,掀開棉被,一掌劈向了裴浩然的胸膛!

    「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你怎麼可以對她做那樣的事?」他的眼,水光閃耀間,流轉著足以焚天滅地的烈焰,他揪住裴浩然的衣襟,雪花般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肩膀和額頭,每晃動一下,雙眸就掉落幾滴他並未察覺的液體,「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她那麼好、那麼好,你怎麼忍心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往死裡傷害?你這個混蛋!」

    裴浩然被揍得面目全非,肋骨盡斷,慕容拓像一台上了發條的引擎,根本停不下來,他只想將眼前這個畜生碎屍萬段,他恨得、怒得完全是在用不參雜任何的內力的原始體力,他咆哮著、怒吼著:「我把她捧在手心都怕掉了,你卻如此踐踏她的自尊、輕視她的性命!你這種人,還有什麼資格來找她?有什麼資格說愛她?」

    「咳咳咳……」裴浩然頭昏腦脹,視線模糊,全是痛得跟散了架似的,「看吧,我就說,你會介意,所以……你還是早點放手……免得跟我上輩子一樣,害得她……不得善終……」

    慕容拓的手一滯,愣愣地看著奄奄一息的他:「我不會放手的!也不會再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她!你休想,休想將她從我身邊搶走!」

    說著,轉身拔出佩劍,就要刺入裴浩然的心臟,裴浩然抬手:「你一意孤行,會害死她的!她不能……」

    匡啷!

    裴浩然剛剛說完最後一個字,蒼冥破門而入,一劍挑開了慕容拓的攻擊,爾後,帶著裴浩然,施展輕功衝入了雨中。

    門一打開,護衛們也聽到了動靜,紛紛趕過來,卻看到慕容拓渾身是血,地上也全都是血,眾人面面相覷,一名護衛忙躬身詢問:「殿下,要不要請大夫?」

    慕容拓脫力地坐在了一旁的木凳上,腦海裡不停盤旋著裴浩然的最後一句話,目庛欲裂,他按住額頭:「不用了,桑小姐呢?」這麼大的動靜,她不可能沒聽見。

    護衛回答:「桑小姐和子歸走了。」

    馬車上,荀義朗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大致講了一遍,長平公主在回程途中,遭遇截殺,重傷昏迷,逃過一死,被雨水澆醒後,她第一時間報了官,並回宮向冷貴妃稟明了兩次刺殺案件。

    消息傳到姚府,得知第一起刺殺案件中,桑玥也在,慕容拓受了重傷,二人下落不明,陳氏當即就暈了過去。

    姚奇知道桑玥和荀家走得近,於是上門詢問桑玥的下落,荀義朗憑著和子歸之間的特殊聯絡方式一路找到了清河鎮。

    桑玥按了按眉心,靜靜思量著事情的前因後果,第一起刺殺她實在想不出對方是打算除掉誰,於是無從判斷兩起刺殺是否出自同一人。長平公主是尾隨她的馬車來到清河鎮的,她早有察覺,並七彎八繞甩掉了長平公主,只不過,長平公主在繞了一大圈之後,還是在碧水涼亭尋到了她和裴浩然。

    長平公主平日裡雖仗著公主身份,唆使冷芷若欺負了自己不待見的人,但那些都是小女兒家家的磕磕碰碰,不至於會讓人恨到要截殺她的地步,若硬說長平公主得罪了某一個煞星,那麼這個煞星便是她桑玥了。

    可是她沒有吩咐底下的人對長平公主動手,那麼,第二起截殺,究竟是何人所為呢?

    荀義朗關切的眸光掃過她掌心的傷口:「很疼吧?」

    給慕容拓擦身時沾了水,傷口泡得發白,看起來觸目驚心而已,其實倒也不怎麼痛,亦或是她已習慣了這種痛。她搖頭:「不疼,這件事,我的嫌疑有點大。」

    「嗯?」荀義朗詫異地蹙眉,「你的嫌疑?你是說第二起截殺?」

    「第一起截殺的範圍太廣,暫時只能是個謎團,我們要從第二起截殺著手,然後層層推理,挨個排除,但在抓住元兇之前,我的嫌疑最大,」桑玥思付片刻,凝眸道:「長平公主眼下是恨上了我,極有可能會認為我就是那幕後黑手,再者,即便她知道幕後黑手另有其人,或許也不會放過這麼一個構陷我的機會,那人留著她的命,不正是這個目的嗎?」

    可見那人,對長平公主、裴浩然和她之間的糾葛很是瞭解。

    「通過長平公主挑起你和冷貴妃的矛盾,雲澈和落霞公主為了給陸鳴心復仇會這麼做,慕容耀為了對付你也會這麼做,當然,後宮其它的妃嬪想要借助你和姚家來打擊冷貴妃或許也會這麼做。」荀義朗分析到最後,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個小丫頭,到哪兒都是禍事橫飛,你就是個惹禍精。」

    桑玥丟了顆栗子進他嘴裡,也跟著笑了起來:「怎麼?荀大人怕了?後悔攤上我這麼個惹禍精?趁著我還沒把荀家完全拖下水,你及時抽身而退倒也不晚。」

    荀義朗依舊笑著,眸光卻堅定無匹:「不能助你和香凝,我留著荀家的力量又有何用?」

    桑玥不接過他的話柄,只挑起一側的簾幕,外面的雨不知何時已停,暗黑的夜幕裡有幾顆璀璨的繁星閃耀。

    桑玥所料不錯,長平公主一回宮便是對冷貴妃進行哭訴,惹得太醫都不知要不要上前診治。

    「母妃,桑玥派人殺我。」

    冷貴妃遠遠地坐在雕花椅上,慶陽公主幫著長平公主換好衣衫,原本甚為擔憂的眼神在聽到她生龍活虎的一頓哭訴之後漸漸消散於無形,她回到冷貴妃的身旁站好,冷冷地看向這個不爭氣的姐姐,若非她偷跑出宮,何至於惹來一頓殺身之禍?

    冷貴妃犀利如刀、寒涼似水的眸光緩緩掃過長平公主淚眼婆娑的臉,漫不經心道:「私自出宮,偷會男子,我真是生了個好女兒,你都快成為整個後宮的笑柄了。」

    長平公主委屈地淚珠子直掉,可礙於冷貴妃的威儀愣是不敢哭出聲:「母妃,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我的安危嗎?」

    「姐姐,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私自出宮是何等大罪?母妃為了善後,跟剛剛清醒的父皇大吵一架,你知不知道,父皇要把你罰入庵堂!」

    罰入庵堂?做尼姑?長平公主打了個哆嗦,恐懼像一根蔓籐纏繞著她的四肢,緊繃得整個人快要呼不過氣來,如果做了尼姑,便一輩子也見不到表哥了!

    她跪在床上,磕了個頭,泫然道:「母妃,我錯了!我再不會肆意妄為了!」

    冷貴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慍色,語氣清冷道:「我不是閒著沒事幹,專門給你善後的,我有三個孩子,知書達禮如慶陽,孝順聰穎如雲陽,你呢?表面上裝出一副溫婉賢淑的樣子,暗地裡挑唆冷芷若刁難各家千金,你以為我都不知道?」

    長平公主嚇得不敢抬頭,洗耳恭聽冷貴妃的教誨,冷貴妃喟歎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容忍你如此放肆的行為,不要以為我很好糊弄,你父皇很好糊弄,桑玥是什麼人?是你招惹得起的?」

    語畢,和慶陽公主一道離開了長平公主的寢宮。

    二人剛走,雲陽來了。

    他先是吩咐太醫給長平公主好好診斷,爾後親自餵她服下太醫給的丹藥,臉上始終掛著合宜的擔憂。

    長平公主有些受寵若驚,坐靠在床頭,背後塞著團蝶彩雲掐花圓枕,試探地道:「多謝二皇兄的探望,時辰不早了,二皇兄請回,明日我親自去府上給皇兄請安。」

    雲陽寵溺地撥了撥她鬢角的一縷秀髮,道:「長平,你當真非浩然不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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