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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76章 母愛,情敵(3) 文 / 泡芙笑笑

    周女官忍不住誇讚道:「娘娘,您今晚跟那天仙似的,真美,皇上見了鐵定錯不開視線了。」

    荀淑妃的頰上泛起一抹嬌羞的紅暈,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在熄族睡在皇上懷裡的感覺,真的很踏實、很幸福。說實話,入宮將近二十載,侍寢的次數還是有一些的,但每每皇上都像是完成任務一般,行房後就走人,從不留宿。真要問她最貪戀和皇上相處的哪一刻,便是熄族的那兩晚了。儘管皇上處於昏迷狀態,二人什麼都沒錯,但能徹夜伴他到天明,比侍寢更讓她高興。

    臨川公主此時和雲綏一同來探望自己的母妃,正好撞見了她不同尋常的笑意,雲綏精緻瑰麗的娃娃臉上閃過絲絲尷尬,清了清嗓子,微笑道:「母妃,你這是要去哪兒?」

    荀淑妃扭過頭,欣喜地握了握雲綏和臨川公主的手:「你父皇召見我去御書房,我不陪你們兩兄妹了。」

    臨川公主溫婉地笑了笑:「母妃快去吧,別讓父皇久等了。」

    荀淑妃在孩子面前仍是難掩激動的神色,這樣的母妃,是臨川公主和雲綏不曾見到過的。

    荀淑妃走後,二人的臉色同時一沉,御書房是皇帝辦公的地方,此番前往未必是好事。

    臨川公主柳眉微蹙:「皇兄,你有沒有覺得母妃有些不正常?」

    雲綏那比黑水晶更透亮的瞳仁裡流轉起犀利的冷芒:「正不正常是其次,跟皇后爭寵,可就是萬劫不復了。」

    臨川公主幽幽一歎:「父皇太偏心了,母妃也是他的妻子啊。」

    雲綏的冷芒一轉,語氣寒涼了幾分:「這話傳到父皇的耳朵裡是要被殺頭的,皇后是妻,母妃是妾,妾哪裡能跟妻相提並論?」

    臨川公主苦澀一笑:「自古立儲,立嫡立長不立賢,即便桑玥是一介弱質女流,還是擠掉了諸多皇子成為太女,誰讓她是唯一的嫡出?」

    雲綏淡淡一笑:「你從前不是跟她關係挺要好的麼?怎生聽你的口氣,含了幾分生疏?」

    臨川公主跟著一笑:「不是生疏,是身份有別,伴君如伴虎,她是未來的帝王,我可不敢過多地招惹她。」

    雲綏摸了摸妹妹的腦袋,不作言辭。

    華燈初上,御書房內燈火通明。

    荀淑妃踏入其中時,雲傲正在批閱奏折,胸口有些發堵,他咳嗽了一陣,一咳,頭腦裡就像散架了一般,疼得他幾乎要直不起身子。這半年來,頭痛發作的次數日益頻繁,蒼鶴的藥效果甚微了。

    「臣妾參見皇上。」荀淑妃規矩地行了一禮,用餘光打量著那張被歲月沉積出了滄桑之美的面容,卻發現他的額角佈滿汗滴。奇怪了,皇上不喜歡用炭火,是以,御書房的溫度和外面的一樣冰冷,皇上穿得也不多麼厚實,怎生還出了汗?

    雲傲的雙指捏了捏眉心,忍住頭痛,語氣如常道:「平身。」

    「謝皇上。」

    雲傲從荀淑妃的話裡聽出了不同尋常的嬌柔,唇角浮現了一抹意味難辨的笑意,狀似漫不經心地道:「皇后這幾年是住在荀府吧?」

    荀淑妃的手就是一緊,眸子可勁兒地眨了眨,垂眸,不直視天子的面容,故作鎮定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是住在白雲庵嗎?」心裡,湧起一陣失落,原來皇上召見她是為了探出皇后這三年的行蹤,根本不是想見她。皇上,已經開始懷疑哥哥了嗎?

    雲傲打開一個奏折,用餘光瞟了一眼荀淑妃的神色,荀淑妃低垂著眉眼,望不見她的心思,他又道:「可是有人告訴朕,皇后一直住在荀府。」

    有人?誰?冷芸?荀淑妃的的心裡爬過一層不安,按理說冷芸早就猜到了皇后娘娘的行蹤,若是想揭發這個秘聞早就可以動手了,但即便如今冷芸被圈禁,仍是沒拿此事大做章,想來,或許冷芸壓根就沒想過這麼做。皇上,應該是在套她的話。

    「回皇上的話,荀家斷沒有膽子窩藏皇后,請皇上明鑒。」

    「誒,怎麼是窩藏?」雲傲輕聲笑了笑,這是他頭一回對荀淑妃笑,荀淑妃非但不覺得慶幸,反而有種***的錯覺,雲傲和緩道:「是保護,荀家是我大周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你哥哥又是朕的肱骨之臣,你們保護皇后是天經地義的,朕不會說什麼,反倒是想好好地獎賞你們一番。」

    荀淑妃不是傻子,哪裡不曉得這種事要保密?一旦被揭穿,絕對是要株連九族的。尤其皇上又那麼深愛著皇后娘娘,要是知道皇后娘娘跟她的哥哥生活了將近三年,會大發雷霆,殃及到雲綏和臨川也說不定。

    一念至此,她無論如何都要守口如瓶了:「可是荀家真的沒有做出此等貢獻,怕是要辜負皇上的期盼了。」

    雲傲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荀淑妃說話時的表情,仔細揣測著她的語氣,並催動內力,雙耳一動,探了她的心跳,半響,他對荀淑妃招了招手,眼眸裡含了一分笑意:「婉心,到朕身邊來。」

    一句「婉心」讓荀淑妃的心砰然一跳,皇上記得她的名字?她以為……以為皇上根本就不記得的。

    她按耐住緊張悸動的心,依言緩緩走到雲傲的身邊,心裡默念著:別中了皇上的美男計,別中了皇上的美男計……

    雲傲握住荀淑妃的手,一拉,荀淑妃就勢倒入了他懷中。荀淑妃嚇得魂飛魄散,她怎麼可以坐在皇上的腿上?她打算掙扎著起身,雲傲卻是摸上了她白皙的臉頰,半是惋惜半是威脅道:「婉心,你要對朕撒謊麼?你要知道,朕最討厭被蒙在鼓裡。做錯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不敢承認,非得等到朕去一一拆穿,如此,就罪加一等了。你說,多不划算。」

    荀淑妃只覺得雲傲看似含笑實則藏刀的眼神讓她無所遁形,她不停地給自己打氣,盡量裝得淡定一些:「臣妾不敢對皇上有所隱瞞,皇后娘娘真的沒有去過……啊——」

    腰腹有異樣電流傳來,雲傲的大掌已滑入了她的雲裳之中,暖暖的,燙燙的,掌心的厚繭摩擦著她的如玉美肌,所過之處遍地開花,愉悅橫流,是貪戀還是其它,她的身子一軟,靠在了雲傲健碩的胸膛之上:「皇……皇上……」

    「婉心,告訴朕,皇后到底有沒有去過荀府?」雲傲略帶蠱惑的調調在荀淑妃的耳畔響起,天知道,她愛慘了這個男人,此時掉進了他的迷情陷阱,很快就要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雲傲的手緩緩上移,唇有意無意地碰了碰她的鬢角,荀淑妃搭在雲傲肩膀上的手臂一緊,圈住了他的脖子:「皇上……皇后娘娘……沒……」皇上從來不曾如此取悅過她,這種感覺已經讓她招架無力了。

    雲傲在這方面的經驗不可謂不豐富,他忍住心底濃濃的厭惡,繼續煽風點火,荀淑妃的嬌喘聲漸大,雙頰現出了迷人的酡紅,意識慢慢地進入了混沌狀態,接下來,就該雲傲問什麼她老老實實地答什麼了。

    「說實話麼?」

    雲傲的聲音很輕很輕,像一團隨時會被風兒吹散的雲,但卻又如羽毛一般劃過她躁動的心田,「嗯……」久不成寵的身子經不起他的蓄意撩撥,快……受不了了……

    雲傲把荀淑妃不能自已的糾結神色盡收眼底,低頭,幾乎要吻到她的唇,指腹一捻:「皇后這幾年到底在哪兒?」

    「唔……」柔軟的頂端傳來極致的愉悅之感,荀淑妃實在自控,長吟了一聲,斷斷續續道:「皇后……娘娘……在……」

    「啊——」

    就在荀淑妃即將道出事實真相時,門外響起了驚人的尖叫,雲傲和荀淑妃俱是一怔,循聲側目,待看清來人之後,荀淑妃的qy戛然而止,雲傲則是一把掀開了她,站起身,快步走到門口,幾個呼吸的功夫,他已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免有些驚慌失措道:「香凝……」

    荀淑妃迅速整理好凌亂的衣衫,給冷香凝行了一禮:「參見皇后娘娘。」

    冷香凝看了看雲傲,再看了看荀淑妃,他們兩個剛剛那麼親密,是在做什麼?她有些難以接受。

    「你退下。」雲傲冷冷地甩出一句,荀淑妃的心一痛,「是,臣妾告退。」

    御書房雖說是他的辦公重地,平日裡不許人擅闖,但他下了旨意,只要冷香凝願意,去哪兒都無需通報,冷香凝自然就如入無人之境了。

    冷香凝的眼底掠過一絲痛色:「雲傲,你跟那些她們……都是這樣的嗎?」

    雲傲無法否認,這對於冷香凝或許過於殘忍,但他抹除不了已經發生的事實。他唯有換個角度勸導冷香凝:「香凝,她們跟你不一樣,我喜歡的只有你一個。」

    冷香凝聽不懂,她也不相信。她只覺得自己在腦海裡構建了十八年的藍圖正在一塊一塊地坍塌,那些碎片聚成了痛徹心扉的絕望。

    縱然這是個三妻四妾的時代,她卻天生就容不得與人共享丈夫。當初,雲傲追她時已有了後宮,她本不願意嫁,奈何心裡實在愛他,雲傲保證大婚後只寵她一人,她就那麼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這條毀了她十數年光陰的道路。但結果,她等了十八年,卻等來了一堆女人和一群孩子。

    喉頭脹痛,淚珠子掉了下來,一下午的好心情此時被破壞得乾乾淨淨:「我討厭你……你就算殺了我……我也討厭你……我不要跟你住一起了!」

    雲傲想去追,奈何被冷香凝這麼一氣,頭痛得目眥欲裂,多福海趕緊進屋扶住了他,他喘了許久才忍過了這陣頭痛。

    懷公公那個深宮老妖看到這一幕,不由地吁了口氣,還好趕上了,否則皇上就得從淑妃娘娘的口裡套出話兒來。雖說讓皇后娘娘撞見這一幕不太妥當,但比起那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傷點兒心也值得。況且,皇上後宮的妃嬪哪怕如今是擺設,多年前也是的的確確跟皇上親密過的,皇后娘娘必須要學會接受啊。

    東宮內,桑玥褪下厚重的寬袍,已過了用膳的時辰,蓮珠問她要不要先吃,她搖搖頭:「等慕容拓吧,我先沐浴。」那個戚淵明真能說,一下午兩個時辰片刻不停,她都有些頭昏腦脹了。上午早朝,下午上課,晚上還得分出一個時辰學習批閱奏折,她就連陪冷香凝玩耍的時間都沒了。

    第一日入住東宮,蓮珠還需要收拾許多東西,她把衣物放在浴池邊的櫃子裡後就出去了。

    這是一個圓形暖水池,邊緣鋪了大小不一的鵝卵石,防滑,又有種自然之美。殿堂深處,有高石假山,層巒疊翠,並種植了大量新鮮的花卉,奼紫嫣紅,芳香陣陣,給這暖人的天堂憑添了幾分唯美的氣息。

    桑玥一件一件地褪去衣衫,露出玲瓏曼妙的身姿,她的肌膚宛若初雪,又似清雲,瑩潤白皙,滑嫩緊致,還隱隱綻放著珍珠一般淡的光澤。

    她邁動如玉般纖細而修長的腿,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那溫暖的飄著海棠花瓣的水面便一點一點地漫過她的身子,帶給她絲絲舒適愜意的享受。

    尋了個較淺的位置坐下,靠著池壁,溫水剛好抵達她的雪頸,她闔上眸子,消化了一下戚淵明講的治國之道,治國於她而言真的很遙遠,如果期間冷香凝能夠誕下皇子,她會毫不猶豫地把儲君之位拱手讓出。現在,迫在眉睫的是要平定這個危機四伏的後宮。

    給荀淑妃送來的西洋參抹毒之人,還有唆使小太監找冷香凝哭訴之人,應當是同一個。能夠在荀淑妃的寢宮裡動手的人,會是誰?第一個浮現在腦海裡的名字是雲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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