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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01章 自掘墳墓(1) 文 / 泡芙笑笑

    冷芷若嬌羞一笑,沐傾城單臂一勾,她已再次倒入他懷中,他掬起她發燙的臉,低頭,唇瓣和她的近在咫尺。

    冷芷若的呼吸和心跳就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那種芝蘭香氣**得令她發狂,她兩眼一閉,等待沐傾城的吻。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沐傾城只維持了這個動作一會會兒,就放開了她,笑道:「我孟浪了,芷若別見怪,你離席太久,待會兒你三哥怕是要找來,你先回去,我稍後跟上。」

    冷芷若想說其實冷煜澤已不反對他們見面了,但轉念一想,這是姚府,閒雜人等太多,哪怕她這邊沒問題,桑玥那兒怕是不會放過沐傾城,所以,小心駛得萬年船,她依言回往了舉辦喜宴的晨霄殿。

    直到她消失在小路的盡頭,沐傾城才對著空氣,幽幽歎道:「看夠了?看夠了就現身吧。」

    冷煜澤雙手負於身後,閒庭信步而來,一雙陰翳的眸子裡流轉著異常詭異的鋒芒,他嘲諷一笑:「沐傾城,虧我原先還認為你是條漢子,而今看來,你為達目的,竟是到了自取其辱的地步,桑玥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為她賣命?」

    這話,怎麼聽怎麼有種酸溜溜的味道,貌似,他對於沐傾城衷心桑玥十分地介懷。

    沐傾城一步一步走近他,直到二人近得連呼吸都能吹動對方纖長的睫羽,沐傾城的薄唇勾起一個魅惑的弧度:「冷公子,你是在嫉妒冷芷若,還是在嫉妒太女殿下?」

    說這話時,他的身子微傾,和他愈發近了。

    冷煜澤的喉頭一滑,側身避過了他惑人的氣息,負於身後的手卻拽得青筋暴跳,他語氣如常道:「我會嫉妒她們?你太小看我冷煜澤了,女人終究是女人,跟男人鬥,她們永遠都是輸的一方。」

    沐傾城不以為然地道:「是嗎?」

    冷煜澤淡淡地道:「不過我向來愛惜人才,你若肯投靠我,我許你一個錦繡前程,也許你一生榮華富貴。」

    沐傾城繞至冷煜澤的面前,笑得妖嬈,那聲更是透著無盡的蠱惑:「投靠你……做你的入幕之賓?」

    說著,他的手已搭上了冷煜澤寬厚的肩膀,冷煜澤的身子一顫,眉宇間閃過一絲厲色:「你做什麼?」

    「勾引你。」沐傾城瞇眼,微歎一聲,道:「剛剛我吻冷芷若的時候,你心裡是什麼感覺?」

    「你……」冷煜澤氣得渾身發抖,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

    沐傾城微涼的手已經摸上了他發燙的脖頸,循循善誘道:「沒錯,我表面是勾引冷芷若,實際上卻是想要釣你這條大魚,你不是膽子很大麼?不是善於籌謀麼?你敢讓冷芷若接受我的勾引,為什麼自己不敢了?是覺得耍花招耍不過我?」

    其實桑玥並不確定冷煜澤是否真的好男風,只是從他的言辭和看沐傾城的眼神裡察覺出了一絲端倪。如果冷煜澤好男風,就一定抵擋不住沐傾城的誘惑。若是他不好男風也沒關係,反正桑玥讓沐傾城出馬,便沒想過要做賠本的生意。

    金燦燦的日暉照在沐傾城絕美的容顏上,那純如一捧冰雪、厚如一個世界的眸光毫無保留地落進冷煜澤陰翳的翦瞳。冷煜澤的心砰然一跳,同一時刻,沐傾城的素手已從他的脖頸游離到了他俊美的臉頰,那種指尖在他肌膚上遊走的感覺**到了極致,他咬咬牙,一把扣住沐傾城的手腕,將他抵在了假山之上,沐傾城的後背一痛,濃眉一蹙,越發顯得風情萬種了。

    冷煜澤的呼吸漸漸沉重,眸子裡藏納著的一座冰山赫然噴出了焚天滅地的炙焰:「勾引我,是要付出代價的,沐傾城!」

    沒錯,他就是好男風!從小,他盯著姚俊傑的畫像,並非什麼激勵自己,純粹是因為愛慕他!可惡的桑玥,居然從這句話裡聽出了破綻,不得不說,能當上太女,她當真有幾分本事,但她以為派個沐傾城來勾引他就能成功地控制他或者栽贓他?

    做夢!

    沐傾城嫣然一笑,媚眼如絲:「哦?付出什麼代價?」

    「生命的代價!」語畢,冷煜澤一把掐住了沐傾城的脖子,猝不及防的力道,幾乎要將其折斷,沐傾城的一張俏臉瞬間漲得通紅,眸子裡也急速竄起了一層夢幻般的水霧,那兩粒烏黑亮麗的瞳仁便如黑水晶一般璀璨瀲灩了。

    他楚楚可憐地望著冷煜澤,「你……你捨得……的話……就殺了我……但如果我是你……會先強了……再殺……你說呢?」

    要說這沐傾城不聰明,絕對沒人會信,他看起來是個虛有其表的花瓶,卻每次都能自虎口脫險。他的確說中了冷煜澤的心思,冷煜澤就是想***,尤其,沐傾城這副楚楚動人、淚眼婆娑的勾魂樣子,真真是把他潛藏在靈魂深處的**盡數給勾出來了!哪怕就這麼對峙著,指腹和掌心傳來的細膩柔滑觸感,以及沐傾城一喘一喘噴薄而出的芝蘭香氣,已經讓他熱血沸騰、翹「首」以待了。

    「桑玥真是捨得下血本,為了對付我,把你這麼個天生尤物都搭上了。」說著,冷煜澤的薄唇勾起了一個邪肆的笑,「可惜,我不會上當!你總有一天會是我的,但不是以這種方式!」

    語畢,俯身,在沐傾城的唇瓣印下一個輕輕的吻,爾後饜足一笑,「味道果然好極了。」

    冷煜澤轉身離去,直到再也看不見他的背影,沐傾城扶住假山,一下子把先前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他的瞳仁微動,餘光四處游離了一圈,似乎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去往了廂房歇息。

    不管誰家設宴,都會為賓客們準備小憩或者醒酒的廂房,沐傾城這間顯然是經過精心準備的,典別緻不說,該有的用具,甚至胭脂水粉都一應俱全。

    他關上門後,趕緊擰了帕子,對準銅鏡不停擦拭自己的嘴唇,總覺得特別特別髒,擦得嘴唇紅腫,幾乎要破皮,他才把帕子一扔,氣急敗壞地坐在了檀木圓凳上。

    他修長的手指細細劃過嬌艷欲滴的唇瓣,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浴池裡,那一抹獨具誘惑的風情,她的五官算不上絕美,身材卻是惹火得叫人鼻血狂噴,他當時……真的不爭氣地流了幾滴鼻血的。

    他驟然憶起了那日親吻她的經歷,再想想今天被冷煜澤輕薄的經歷,思緒豁然開朗,原來如此,他大掌一握,哼道:「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

    冷煜澤回了晨霄殿,桑玥彷彿喝多了,有些微醉,靠在慕容拓的懷裡,也渾然不顧這是個什麼場合,這與當初的瑤兮公主又有什麼不同?真是個風流成性的女子!

    慕容拓的眉梢突然染了一分嚴厲,待到冷煜澤從他們面前走過,他聲若寒冰道:「冷公子對太女和本王有意見?」

    冷煜澤的腳步一頓,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趣事,什麼意見也變得沒有意見了,他薄唇勾起,微笑,眸光陰翳寒涼:「我哪敢對太女殿下和曦王殿下有意見?曦王殿下都不介意和別人共侍一妻,我豈能有所微辭?」

    他這句話,聲音不大,但隔得很近的賓客還是聽見了,荀琴兒的面色一變,正欲反駁,桑玥給她使了個眼色,她抿唇,將火氣吞進了肚子,太女殿下這風流之名怕是傳出去了。

    桑玥並不急於離開慕容拓的懷抱,只笑得意味深長:「冷煜澤,你弄清楚了,慕容拓才是本宮的丈夫,本宮也是疼惜沐傾城的,可惜,身份懸殊,只能委屈他做個寵臣了。」

    據說二人在南越就拜了堂的,這話,公然承認了她和慕容拓的夫妻關係,同時也影射了沐傾城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馬夫人喝了一口酒水,不動聲色地癟了癟嘴,從最初在華陽夫人的壽宴上見到桑玥挑釁雲澈的權威,再到後面兒子馬思遠和李萱談婚論嫁,她的印象裡,桑玥一直是清高的、知書達禮的,更是聰穎無匹的,縱然太女可以擁有自己的後宮,但她不至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露出風流本性吧?難道真是喝多了?關於桑玥是南越曦王妃的事早已傳遍了大周,他們鶼鰈情深,眾人也是有目共睹,突然殺出個天姿國色的沐傾城,愣是分走了桑玥的幾分垂憐,可見啦,風流就是帝王本性。

    馬夫人這麼想,其他人也差不多,左不過是,太女殿下真的很疼惜沐傾城。

    冷煜澤輕蔑一笑:「太女殿下說的比唱的好聽,疼惜沐傾城是假,利用他才是真的吧?」

    眾人不禁瞪大了眼眸,冷煜澤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跟太女殿下說話?

    桑玥不惱不怒也不語,反倒是慕容拓揚眉一笑,帶著淡淡的嘲弄譏諷:「聽冷公子的口氣,似乎對沐傾城很是瞭解,還隱約有幾分惋惜之意,怎麼,你也看上他了?」

    冷煜澤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對方會甩出這麼一句諷刺的話,偏又戳中了!周圍已有異樣的目光,他尷尬了一瞬,很快便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從容淡定,他淺笑,露出幾顆似明亮珍珠的皓齒,華光淺淺:「無稽之談!我怎麼會傷風敗俗到喜歡一名男子?」

    慕容拓哈哈大笑:「遺傳啊,你父親不正是有龍陽之癖?都說虎父無犬子,你又能差到哪兒去?」

    周圍一陣哄笑,冷煜澤的臉青一陣紫一陣,如變幻莫測的雲,隨時都要將眼前的人籠罩吞噬一般,戾氣十足。郭玉衡和冷昭的醜聞天下皆知,便是軍營也沒能倖免,噩耗傳到他的府邸,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異樣的眼光,為此,他嚴懲了三十名態度不恭的軍士,血洗了一片教場,才勉強平息了軍中的謠言。但他在軍中稱霸,在京都卻是不能,他幾乎每走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人對他指手畫腳,大抵是說,看,這是那個斷袖的兒子,真是氣得他快要吐血!

    有些東西越描越黑,這個道理他懂,他深吸一口氣,不在此話題上浪費口舌,而是笑道:「太女殿下真的不知道沐傾城近幾日在做些什麼嗎?太女殿下可不要被蒙在了鼓裡。」

    一般上位者聽了這話,回答都會是「哦?他做什麼我還不清楚?需要你提醒?」

    但桑玥的回答是「他是人,又不是物品,本宮可沒把一雙眼睛安在他身上,他做什麼是他的自由,只要不背叛本宮就無所謂。」

    冷煜澤怔了一瞬,暗自讚歎桑玥果然狡猾,但這並不影響大局,有時候,事實勝於雄辯,鐵證如山的東西,絕對不是幾句閒言碎語就能撼動的。

    比起和冷煜澤的劍拔弩張,慕容拓更關係府外的局勢,他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明朗艷麗的天色,又看了看牆壁上的沙漏,應該還有些時辰,再陪陪桑玥吧。這個女人最近有些不正常,她在利用沐傾城,這點他十分清楚,她一開始就解釋過了,但他就是覺得她的神色和語氣很奇怪,彷彿故意要撒氣似的,他得罪她了麼?

    他握住桑玥的柔若無骨的纖手,指間輕輕劃過她細嫩的掌心,若在以前,她定咯咯笑了,這次,她卻是用指甲狠狠地紮了他一下,爾後幽幽地似含一分怨地瞟了瞟他,唔,他真的確定自己得罪她了,可他做了什麼?

    「桑玥……」他欲開口詢問,姚府的一名丫鬟神色匆匆地跑到南宮霖跟前,小聲地稟報了幾句,南宮霖的身子一僵,手裡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她萬萬沒想到,在兒子的大喜之日會出這種晦氣的事,簡直太可惡了!

    她走到桑玥和冷煜澤的身邊,低聲把廂房裡的狀況簡述了一遍,幾人俱是一震,隨後,齊齊往廂房走去。馬夫人和荀琴兒納悶得很,想詢問出了什麼事,但主人家似乎不想大肆宣揚,只笑了笑,就轉身招呼其他賓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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