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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21章 勝利,記憶(2) 文 / 泡芙笑笑

    烏蘇沫儘管猜的不全對,卻也**不離十了,慕容拓鐵石心腸,不會因為區區十幾人就置於萬民於水火,要不是為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豫親王就算用火油把他們燒成渣慕容拓也不會眨一下眼。但,那個七歲小女孩兒被剝皮的時候,慕容拓是真的怒火中燒了!至於幻術,慕容拓的確是在愣了一瞬之後即刻識破了。

    烏蘇沫的蔥白纖指捏得隱隱發白,皮笑肉不笑道:「奇怪了,他怎麼逃脫阿奴的幻術的?阿奴的幻術與我的不相上下,就連當年的薛元昊也沒能倖免,慕容拓究竟從哪兒瞧出了破綻?這可真是叫我百思不得其解。」

    關於這點,豫親王也想不通,按理說幻術的威力無人能夠抵擋,除非是同樣擁有幻術的人,如此,只能說明慕容拓的心的確細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程度。

    「公主,屬下護送你和王爺離開!」一名血衛稟報道。

    烏蘇沫怒極,美眸一緊,笑得勾人心魄:「本公主親自去會會他!」

    說著,她拿起長鞭,如嫦娥奔月一般飛躍了城樓,腳踏虛空,紅色身影在沸騰的暗夜裡劃出了一道絢爛的霓虹,一個呼吸的功夫,她已穩妥地落在了慕容拓的駿馬前,她勾了勾手指,扭了扭纖腰,蠱惑地笑道:「我是烏蘇沫,胡國長公主,下來呀,本公主跟你打。」

    慕容拓黑寶石般璀璨的眼眸裡似碎了一地星光,又染了一層薄霧,波光瀲灩卻又隱隱撲朔迷離,總之,望不見內心的想法。他性感的薄唇勾起一個顛倒眾生的弧度,那聲,清冽似水,偏還含了一分慵懶:「本王不跟女人打。」

    烏蘇沫「噗嗤」一笑,美眸輕抬,緩緩踱步,催動內力,空氣裡迅速瀰漫起了一股極淡的女人香:「女人怎麼了?你是瞧不起女人?你娘不是女人?桑玥不是女人?有能力何分男女?你就說吧,你到底敢不敢跟我打?」

    桑玥的名號真響,豫親王和這個狐狸公主都喜歡拿她說事兒,他的女人果真是不一般啊,這麼想著,他眼底的笑意越發深邃和迷離了。他沒有忽略烏蘇沫的小動作,不管烏蘇沫怎麼說,他反正不看她。

    烏蘇沫凝眸一瞥,尋常人聞到她身上異於常人的體香就會開始神智迷亂了,慕容拓卻像個沒事人似的,這令她無形之中滋生了一股挫敗感。

    幻術失敗,索性來硬的,她鼓足內勁,揚鞭揮向了慕容拓。她的鞭子是特製的,鞭尾有暗刀,刀刃抹了劇毒,但凡對手被割破一點兒皮膚,都會中毒身亡。即便她自己在握鞭子時亦十分小心,這一招偷襲,她倒要看看慕容拓接不接得住!

    長鞭在空中接連爆出幾聲「啪啪」之響,直直地落在了慕容拓穩如泰山的身形上空。然而就在烏蘇沫以為自己偷襲成功時,眼前突有黑影一晃,周圍的景致包括那匹馬紋絲不動,但慕容拓……卻是不見了!

    她甚至沒感覺到對方身上有能量波動,他就不見了!

    烏蘇沫心中大驚,大抵猜到了慕容拓會攻擊她的哪裡,隨即轉身,又是一鞭,可那鞭子尚在半空,一道凌厲的勁風就撞上了她的胸膛,只聽得一聲悶哼,她已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這一掌,慕容拓運足了內力,要不是她身穿軟蝟甲,此時已是慕容拓掌下的一縷孤魂。

    但烏蘇沫到底低估了慕容拓的腹黑,慕容拓打出一掌後連忙轉身,只餘她懸在半空的身子突然一炸,衣衫碎裂,除了護住心口的軟蝟甲,她嬌美的身子就那麼luo裎地暴露在了數萬軍士的視線中。

    「唔……」

    全場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繼而,是哄堂大笑,口哨聲此起彼伏,嚴肅的戰場立馬變成了一個喜劇園子,不僅大周軍士,就連趴在城牆上的胡軍也紛紛望向幾乎是一絲不掛的烏蘇沫,就連那處也被一覽無遺。

    豫親王和幾名血衛飛身接住了她,豫親王脫了自己的氅衣給她裹身,她氣得渾身發抖!堂堂一國公主,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震碎了衣衫!這要傳回胡國,她非得成為全天下的笑柄!

    慕容拓,你好,你很好!我烏蘇沫記這輩子……一定跟你不死不休!

    唉,其實烏蘇沫真的誤會慕容拓了,慕容拓本來是想一掌打入勁風,剝了她的皮的,誰料她竟穿了刀槍不入的軟蝟甲,生生卸去了他七分力道。不過這樣也好,先是烏蘇女皇丟了玉璽,再是長公主烏蘇沫被萬軍同「賞」胡國皇室……在百姓心目中還有何威信可言?

    一名憨厚的新兵跑到慕容拓跟前,傻乎乎地笑道:「殿下,跟著你打仗真好!還有女人看!」

    慕容拓指了指前面的城門,似笑非笑道:「衝進去,裡面有十萬胡軍,全都軟得像毛蟲,但砍起來也費力,你要是砍一千個,本王送你一個媳婦兒。」

    「砍胡人,送媳婦兒啊!」他喜出望外,奔入了城池。

    慕容拓修長的指甲捏著弧度優美的下巴,繞有興致地望著那幾個倉皇而逃的身影,跑?你們儘管跑,看跑回胡國帝都,等待你們的究竟是什麼?

    濰城這邊出了事,那中途跑出去的十萬兵士立馬就沒了士氣,慕容拓給魏副將發射了信號,魏副將勒緊韁繩,掉過頭,帶著九萬軍士,以破神弩相佐,不過須臾,就打得胡軍落花流水。

    慕容拓親率一百梟衛從後方點火,燒了胡軍的退路,胡軍原本在人數上還有優勢,但對於軍人而言,沒了士氣就等於沒了軍魂,一場戰役,輕輕鬆鬆,大周損傷不過一萬,就殲滅了近七萬胡軍。還剩三萬時,慕容拓突然叫停,他們已是螻蟻之軍,沒必要為了他們浪費體力,魏副將放跑了他們,他們不敢途徑遼城回胡國,只得翻山越嶺,可冬末春初的山頭有那麼好翻麼?

    當胡軍像過街的老鼠四處逃竄時,慕容拓卻是高高舉起了寶劍,猶如一尊蟄伏萬年忽而甦醒的神,悠悠天地間僅他一人獨尊,他神色一肅,朗聲道:「弟兄們,胡人踏破了我大周山河,燒殺搶奪、奸*辱虐無惡不作!他們殺了我們多少兄弟?搶了我們多少姐妹?這筆血債,要不要討回來?」

    「要!」九萬軍士,整齊劃一的吶喊,響徹雲霄。他們多為土生土長的祁山人,此次戰役中或喪命或慘遭毒手的許多都是他們的親人,此時一聽說可以為遇難的親人報仇,渾身的每一滴血液都急速沸騰叫囂了,暗夜天際,似有無數軍魂在上空來回飄蕩、遨遊。

    慕容拓犀利得足以洞穿一切陰謀詭計的眼眸霍然迸射出旭日般熾熱的鋒芒:「好!即刻返回遼城,集結百萬雄師,連夜殺入胡國!」

    弦月高掛,寒風呼嘯。

    城主府的大廳內歡聲笑語一片,熱鬧非凡。

    桑玥端坐於主位上,她穿一件月牙白繡紅桂枝寬袍,內襯朱紅色高腰羅裙,裙裾像荷葉一般寬敞地鋪開,顯得大氣而端麗。因著懷孕的緣故,她的胸部又豐盈了幾分,半開的胸襟露出純白色抹胸,彷彿呼之欲出,束了又束還是魅惑勾人。

    她的墨發輕挽,斜斜地垂在腦後,留幾縷青絲垂順於肩上,少了幾分霸道凌厲,多了一絲女兒家的嫵媚。

    這樣的太女,看起來很容易相處,也很容易糊弄。

    蘇赫向她一一介紹了在座的地方官員和富商,為了籌集宴會資金,蘇赫把「賣官」一計演繹得淋漓盡致,但凡捐了足夠數量錢財的便能夠受邀來參加宴會,當然,蘇赫也是對他們的身家背景進行了嚴格排查的,總不能讓一些鼠輩渾水摸魚,擾了太女殿下的清靜。

    桑玥的臉上始終掛著一絲淺笑,像戴了一張無懈可擊的優面具。眾人初見她,多覺驚艷,服侍華貴、色澤鮮艷自不用說,關鍵是她的眉宇間有種不遜於男子的英氣,一雙幽冷的眸子看似彎彎,堆滿笑意,但目光所及之處又讓人倍覺寒涼和壓迫,甚至無所遁形。

    蘇柔依給桑玥敬了酒,桑玥笑著抿了抿酒杯,蘇赫吩咐蘇柔依悉心打扮,她卻穿得普普通通,可見她心裡對荀義朗執念不淺。

    蓮珠給桑玥遞過一杯楊枝甘露,微笑道:「殿下,您不勝酒力,少喝些。」

    「也對,酒雖好,易上癮,但也傷身,不如不飲,蘇小姐,你說呢?」

    桑玥厚重的眸光落在蘇柔依微醉而略顯酡紅的雙頰上,她摸了摸燥熱的臉,垂眸道:「殿下所言極是,不過臣女認為,酒傷身與否因人而異,譬如南方濕氣較重,那裡的人就愛每日小酌幾口以預防風濕。」

    她已經最後一次給蘇柔依敲了警鐘,蘇柔依仍是不領情,可就別怪她無情。

    大抵吃了些東西又聞了酒味兒,桑玥的胃裡再度開始翻騰,蓮珠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殿下,您喝多了,奴婢扶您歇會兒,聽說戲班子還沒到呢。」

    桑玥的瞳仁微微一動,眉梢輕佻,淺笑道:「如此甚好。」

    蘇柔依恭敬地屈膝福身,看著桑玥朱紅色的裙裾和白色寬袍自眼前一晃而過,淡的海棠香在空氣中裡浮動了良久,直到什麼也聞不到,蘇柔依才緩緩直起身子,也往後院的方向而去了。

    蘇柔依一進後院,就問向貼身丫鬟翠娥:「準備妥當了?」

    翠娥點點頭,小聲道:「小姐放心,孫太醫這會兒正在給表少爺看病呢!您抓緊時間吧!表少爺那兒估計拖不住太久!」

    蘇柔依不做遲疑,邁步朝荀義朗的院子走去。

    卻說桑玥一番孕吐之後,即刻回了席位,正好趕上戲班子唱當地有名的二人轉,二人轉源自北齊,但祁山一帶也頗為盛行,這兩名戲子是一對夫妻,郎才女貌,唱得挺好、演得也真,有些譁眾取寵的意味,直逗得眾人嬉笑連連,桑玥看到精彩的地方也偶而笑出聲。

    乍一看去,整個大廳似乎其樂融融,分外和諧。

    就在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時,那對夫妻突然拔劍朝桑玥衝了過去。子歸和一旁的姚秩早有準備,一躍而起,攔住了那兩名戲子,四人開始在廳內打得不可開交。

    好好的一場宴會突遭變故,蘇赫的一顆心遽然沉入了谷底,戲班子是他請的,不管刺客是誰,他都難辭其咎。

    最後,那兩名刺客在被擒獲之後,當場咬破了嘴裡的毒囊,桑玥以監管不力之由將蘇赫及其親信拘捕入獄,一場奢華的宴會便這麼不歡而散了。

    當眾人離去後,姚秩叫住桑玥,道出了心裡的疑惑:「二姐姐,那兩個人不是我安排的,我安排的人還沒來呢。」他找的是一個唱花鼓戲的小姑娘,不是一對夫妻。

    「不是你安排的?」桑玥的眉心一跳,幽靜深邃的眸子掠過意味深長的波光:「看來,是真有人要置我於死地了。」

    姚秩急了:「怎麼辦?他們咬破了毒囊,根本查不出幕後黑手。會是誰這麼可惡?二皇子、五皇子還是蒼鶴?」

    按理來說,雲陽和蒼鶴都恨死她了,他們兩個的嫌疑最大;雲綏性格隨和,深知荀義朗是鐵了心地擁戴她,只有她死了,荀義朗才有可能轉而支持他,這麼一想,雲綏似乎也有嫌疑;當然,不排除第三種可能,有一個一直隱在暗處看他們幾個相互廝殺,準備最終坐收漁翁之利的人。

    但不管是誰,似乎都對她的行蹤分外瞭解。

    她唇角微揚:「當務之急是把那個禍害揪出來!」

    荀義朗的房內,冷香凝正在寬衣解帶,準備沐浴後上床歇息,這麼多天和荀義朗同寢同食,荀義朗忽而不在身邊了,她的心裡空落落的,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平日裡也就三兩下的事兒,現在愣是磨磨蹭蹭老半天還沒褪盡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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