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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436章 雲傲之死(2) 文 / 泡芙笑笑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慕容拓一眼:「跟她在一起久了,你竟是變得狡猾如狐,從前的你莽撞輕率,做事從不經過大腦,我三天要是不給你『擦屁股』,那就絕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慕容拓裝作不明白他的暗指,輕咳一聲,哼了哼:「我有那麼不堪嗎?說的好像我不是你親弟弟似的。」

    慕容錦弱弱地吸了一口氣,目光所過之處似有華光縈繞,每每談及她,他的語氣都飽含幾分蒼涼:「如果不是她,你一輩子都只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慕容拓俊臉一沉,卻是沒有反駁,的確,桑玥是妻子,也是良師,沒有桑玥,他永遠都學不會退讓和忍耐。

    慕容錦不再理會慕容拓,闊步追上了冷芷珺一行人,夜色迷離,他們的笑容卻如春花般絢爛,他攔住了他們的去路,二話不說,把小石榴從冷芷珺的懷裡抱出,塞給了雲綏,面無表情道:「我有話單獨對冷小姐說,五皇子和小石榴先行一步吧。」

    雲綏心有不甘,但小石榴一心想著吃的呀,揪住他的耳朵嚷嚷著要榴蓮糕,他按住小石榴不安分的小爪子,眸光依然清亮,語氣卻是沉了幾分:「慕容太子,你有沒有問過冷小姐的意見?她若願意見你,我不阻止,但她若想隨我們一起去臨溪宮,你也不能強人所難。」

    雲綏話音剛落,冷芷珺吐出一句:「我去臨溪宮。」

    慕容錦只覺得跟冷芷珺相處,每一次她的反應都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外表多麼溫順的一個人,怎麼對著他就有無盡的反叛思想?跟雲綏談笑風生時是頭小綿羊,他一來她就成了跟桑玥一樣的小刺蝟!他不欲強人所難,但眸光在小石榴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掃過冷芷珺平坦的小腹,心底就來了一股火氣,他一把扣住了冷芷珺的皓皖,雲綏的眉頭一皺:「慕容太子,你不要太過分了!」

    慕容錦骨子裡的狂妄不羈瞬間被激發了出來,桑玥說的沒錯,他對桑玥有幾分傾心其中一個原因的確是她像鏡子一樣反射出了他多年從不為人知的陰暗內心,他遠非世人所見的那般溫潤善良,他笑得恬淡,卻稍了一分睥睨天下的輕狂:「過分?比這更過分的我也做了,五皇子你貌似來晚了一步。」

    他什麼意思?雲綏一頭霧水,隱約覺得慕容錦和冷芷珺之間有著不清不楚的某種聯繫,不然為何冷家突然要和親於他?不應該是大周的公主嗎?另外,冷芷珺看慕容錦的眼神太不對勁了,疏離淡漠甚至怨恨,完全不像是陌生人應有的情緒。

    冷芷珺的臉紅成了天邊的霞彩,慕容錦這個混蛋怎麼可以揭她的傷疤?還笑得這麼理所當然?現在,身子也痛,心也痛,但她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只得任由慕容錦拉著她往暢音殿的地方走去。

    突然加大了步子的緣故,下面被扯得一陣生疼,冷芷珺蹙眉,咬唇不讓自己叫出聲,慕容錦察覺到了她呼吸稍帶的粗重之音,在一顆槐樹下停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語氣無波無瀾:「你不舒服?」

    冷芷珺奮力抽回手,她何止不舒服?簡直疼得要死!她抬起幽幽薄怒的眼眸,望進他平淡如水的翦瞳:「太子殿下,我哪裡得罪你了嗎?你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我?我不是你的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干涉我的自由?有什麼資格把我的追求者拒之門外?像我這種只能在暗夜裡出沒的人,能有個真心待我好的,多不容易?我拜託你,不要掠奪了我的清白之後還要毀掉我下半生的幸福!」

    慕容錦的眸光一涼,但也就一瞬,他再次恢復了溫潤:「你跟雲綏見了幾面?一面?兩面?就能斷定他是真心待你好?既然是要嫁,不如嫁給我。」

    在他看來,這個世俗禮教嚴苛的社會,女子失貞是大事,結局只能有二:一,嫁給男子;二,以死保名節。他這麼做完全是為冷芷珺著想,若她真嫁了雲綏或其它人,誰能忍受妻子不是處子的事實?當然,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察覺,比之慕容拓,他的大男子主義嚴重許多,認為自己既已和別人有了夫妻之實,就斷沒有不負責任的道理,潛意識裡大抵已將冷芷珺歸類為了自己的私有物品。

    冷芷珺的黛眉一蹙:「那我跟殿下你又見了幾面?起碼五皇子沒有一邊毀去我清白的同時,一邊bi著我以另一個女人的名義回應他!單論這一點,他可比殿下你強了太多!嫁給他,我是他心裡疼愛的妻子!嫁給你,我只是個備受冷落的姬妾!傻瓜才會選擇你!」

    「你這小丫頭激怒人的本事倒是比她還強上三分!」慕容錦再難以維持那顆包容的心,真是句句戳中他的痛處和尷尬,他終於笑不出來了,「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力,只要你懷了我的孩子,正妃之位給你又有何妨?」

    這是一句氣話,絕對的氣話,只是慕容錦不明白為何向來冷靜沉著的他竟也學會了說氣話。

    懷了他的孩子?怎麼可能一夜風流就懷上他的孩子?冷芷珺的呼吸一頓,咬了咬唇,道:「什麼叫給我又有何妨?太子殿下,你給我我也不要!我現在就去喝避子湯,絕對不給你添麻煩!」

    「你敢?」慕容錦覺得自己二十七年的修養被這個外表像瑞雪般純真、內心像石頭般倔強的少女給毀得乾乾淨淨!他再次抓住她的皓皖,眸光已涼了幾分,「你可真會蹬鼻子上臉,白日裡你的意思是想做正妃,沒錯吧?怎麼?現在打算得寸進尺了?由此可見,你的心思深沉得很啦,不用我庇佑你在南越的太子府也能活得風生水起,既然如此,你怕什麼?」

    冷芷珺的手腕快要被他抓斷了,但她到底不是桑玥,沒吃過桑玥所受的苦楚,做不到在疼痛難忍的情況下仍是擠出無懈可擊的笑容,她蹙眉,喘息道:「你何苦要跟我、跟你自己過不去?你喜歡太女殿下,儘管去追求便是!拉上我算什麼意思?我壓根兒沒打算嫁給你,又怎麼會蓄意引起你的注意力?你放手,你弄疼我了,我明天還怎麼出門?」

    出門?「雲綏就一半大孩子,和你同歲吧,你指望他給你下半輩子的幸福?」

    冷芷珺的眼底已有了淚意,語氣頗為憤恨:「那也比你這個大叔好!」

    大……大叔?慕容錦呆怔了。

    「你年長我十歲,這才是真正的不匹配!慕、容、大、叔!」一字一頓地甩完一句話,慕容錦手上的力道一鬆,冷芷珺趁勢抽回手,提起裙擺就往來時方向跑去,這一跑,下面痛得如同火燒,她再也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一聲。

    慕容錦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忍耐,畢竟是自己對不起她在先,眼下瞧著她似乎受了傷,弓著身子,放下胳膊想捂卻又敢捂,那個地方貌似是……

    他在心裡計量了一番,追上前將她攔腰抱起,冷芷珺的雙腳一輕已落入了慕容錦的懷抱,她勃然變色:「你……你又想幹什麼?」

    慕容錦一看她驚恐萬分的神色便知她憶起了昨晚的慘痛經歷,對於一個責任感極強的人來說,冷芷珺這樣的反應的確是讓他又滋生了好些愧疚,他的語氣柔和幾分:「我不會侵犯你,你不是要去見赫連公主嗎?」

    這是要……招搖過市地抱著她去?不論如何,他qb了她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她對跟他近距離接觸恐懼極了,這種曖昧的姿勢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堵住她的心口,壓得她呼吸艱難,她忍住疼痛掙扎了良久無果,只得放棄了抵抗,一張俏臉紅撲撲的,滿是厭惡和委屈。

    慕容錦的兩條胳膊毫無預兆地同時一鬆,「啊」,對危險的敏感意識令冷芷珺驚呼一聲,條件反射地摟住了慕容錦的脖子,慕容錦失笑:「這回是你主動抱著我的。」

    冷芷珺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太丟人了,他怎麼可以這麼狡猾?她話鋒一轉:「你偷聽?」

    「你會不知道我偷聽?」故意跟雲綏那麼親近,難道不是做給他看的?

    冷芷珺垂下了眸子,慕容錦語氣如常地道:「你就是個小丫頭,昨晚若非我中了幻術和媚功,哪裡對你提得起興趣?你不舒服想必是我所致,我只是做些小小的彌補,你無需多心。我作為一國太子,不容許自己的血脈流落他國,一個月後,如果你沒有身孕,想嫁給誰……隨你。」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冷芷珺粉唇嘟起:「慕容大叔,你可不許反悔。」

    慕容錦的臉色一沉:「你還叫上癮了?」

    折磨了她那麼多遍,她氣氣他又怎麼了?

    「慕容大叔,慕容大叔,慕容大叔……」

    暴室的刑房,擺滿了各種刑具,銳利而冰冷,泛著陰森森的烏光,猶如一隻隻厲鬼的眼眸,直叫人***。

    荀義朗雙手攤開被綁在架子上,上半身**,滿是傷痕,有些是用鞭子抽的,有些是用鐵板燙的……他的腹部有三處被小刀挖得皮開肉綻的長口子,猙獰的血肉外翻,裡面夾著一個又一個紅艷艷的朝天椒,他猛烈地咳嗽了一陣,一咳嗽肌肉收縮,夾著朝天椒的傷口就越發疼痛了。

    雲傲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品著手裡的碧螺春,目光沉寂似遠古洪荒的暗夜,處處透著難以想像的危險:「怎麼?還嘴硬?」

    荀義朗的嘴角溢出了腥紅的鮮血,虛弱地笑了笑:「臣……沒有……嘴硬……的確是臣打暈了皇后娘娘……爾後……侵犯了她……」

    雲傲闖入東宮時,見到的卻是二人衣衫不整的**樣子,香凝是暈了,但到底荀義朗是事先打暈了她,還是關鍵時刻打暈了她,暫時下不得結論。雲傲心裡傾向於第二種,可香凝處於昏迷狀態,他從香凝那兒得不到答案。

    「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你和皇后同時出現在東宮,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荀義朗不語。

    雲傲又道:「你侵犯了一國皇后,按理說朕應該滅了荀家的九族!」

    但他不能,因為他顧忌著香凝的清譽,因為他不能拆了桑玥的後台,這件事只能秘密地處理。

    荀義朗有氣無力地道:「一人做事一人當,皇上怎麼處罰臣,臣都沒有意見。」

    「皇上,皇后娘娘求見。」多福海在門外恭敬地稟報道。

    荀義朗的心一怔,為了不傷及香凝腹中的胎兒,他沒用多少力道,但估摸著應該能撐到桑玥從小憩中醒來,桑玥定明白他的意思會勸阻香凝才對,香凝怎麼還是來了?難道……桑玥一直沒醒?

    他的心裡忽而湧上了一層不安,桑玥去拖住雲傲,大抵反被雲傲給下了安神香。

    其實桑玥真的成功地拖住了雲傲,雲傲貪戀父女溫暖,愣是抱了熟睡中的她整整一個時辰,但恰好荀義朗和冷香凝見面時體內的cui情藥發作,難以自控,歡好無度錯過了離開的時辰而已。

    「宣。」

    不多時,冷香凝身穿朱紅色宮裝優地進入了密室,她薄施粉黛,遮掩了幾絲疲倦之色,不論時光如何荏苒都不曾在她完美無瑕的容顏上留下絲毫歲月的痕跡,她抬眸、微笑、哪怕一個眼神都如初見那般勾人心魄。

    雲傲的心時時刻刻都為這個女人蓬勃地跳動著,哪怕他氣得想摧毀整個世界,也捨不得殺了她!

    「臣妾參見皇上。」冷香凝規矩地行了一禮,當著臣子的面,便是樸清然也遵行禮儀,這樣並不顯得唐突。

    雲傲按耐住無邊無際的怒火,給她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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