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甦醒(一) 文 / 兢業筆耕
用那血淋淋的手拿出注射槍看了看又放回到背上的行囊中,這時遠處跑回的哮天兒嘴裡叼著一隻貌似兔子的異形,以前記憶中可愛的小白兔已經不復存在了,如今這只貌似兔子的生物至少有羊羔大小。
常學禮真是餓急了,一把抓過這只異形,如同貓狗一般從手部那一堆蠕動的血肉中彈出一片角質與骨骼相結合鋒利刀片樣的東西橫裡一拉,手上那異形的脖頸便出現了一條血痕,兩手將那異形抓起抬高,使那傷口撕大鮮血便極快的流淌了下來,常學禮正好用口接住。
將血喝乾,剩下的部分三幾下切成數塊兒,也不生火加熱,就那麼和哮天兒分食而盡。
常學禮略作休憩,一人一狗就繼續上路了。
午後。常學禮正跟著哮天兒行進,就見前方的哮天兒瘋了一樣狂吠,然後跑回頭來又是用頭拱又是用嘴拉扯的,轉身引路般跑了出去還不時回頭召喚著常學禮,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
喬浩宇,找到了!
在這草海的一片窪地中,喬浩宇仰面朝天的躺著,面色無悲無喜,如果不是胸口還微微起伏的話,很容易讓人認為他已經死亡了。
哮天兒箭一般衝向主人的所在,「吼吼」貌似開心,又彷彿焦急的叫了起來。
常學禮趕到了,急急的撲倒在喬浩宇身邊,證明他還活著後心下大喜,一雙早已異化的獸眼中滿滿的蓄著淚水。
離這片窪地稍遠的地方,一名村姑裝扮的女子將手中的望遠鏡隨手丟給侍立旁邊的異形,雙手抱肩一隻調皮的食指輕輕的在自己性感的唇上打著滑。
「小郎君的人緣還挺不錯的嘛……」她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一句。
「嗡嗡……」一陣震動聲響傳來,那村姑裝扮的神秘女子從那碩大的胸器所在摸出一個如同鏤刻石雕般的奇異通訊器,手指輕輕一摁,其中一個凸起便亮起光芒,隨即裡邊傳出了磁聲很重的男性聲音:「遺跡行動提前,停止所有事務,速速趕回。」
對方只下了一句話命令,就掛斷了。那女子微微歎了口氣,聳了聳肩,「好煩哪……」隨即,彷彿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般:「給小郎君找點事情吧,呵呵!」說著向著西皇城方向緩步而去。
常學禮拿出手中的中和藥劑,似在猶豫是否要給喬浩宇注射,幾次舉起作勢後又停下,最終還是將這中和藥劑放到地上的行囊中。
喬浩宇的狀態很奇怪,他像是睡著了般,只是無論常學禮如何召喚推搡都不能讓他睜開眼睛。正當常學禮想將喬浩宇背起轉移時麻煩來了。
哮天兒突然脖子上的毛圈圈炸起低聲咆哮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見從常學禮的來處大片大片的晝行者以及那種膚色灰敗的異形出現了,究竟是這一路上掉落的血肉和線索吸引了它們又或是其它什麼原因常學禮並不清楚,但他知道一場死戰在所難免,如果失敗他和喬浩宇就是異形腹中的美味。
那種皮膚灰敗,半直立行走,明顯比盲行者更加優良的品種正是殺死常學禮母親的傢伙們,只是此刻它們明顯是被晝行者們統治的階層。在晝行者們意義不明的嚎叫聲中,慢慢的壓向前線。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這種異形的樣子在每個夜晚的噩夢中都折磨著常學禮,屠殺它們是常學禮夢中的願望……
沒有什麼預熱,更加沒有什麼無聊的對白,常學禮放好喬浩宇後,長嘯一聲撲向了那片灰色的異形群。
常學禮的手部從蠕動的血肉中「鏘」的彈出四片鋒銳的刀片,在彈出時竟然發出了類似金屬般的聲響,可見其強度和鋒利。
衝入異形群的常學禮雙爪翻飛,大開大合,全是搏命的打法。
不像喬浩宇自幼習武有一定的武術功底,常學禮在災難爆發前一直同母親相依為命極少惹事,即便有些委屈也是能忍則忍,可以說架都沒好好打過一場,更不用說什麼功底和招數。此刻殺將進來就仗著一口勇力之氣,什麼抓、撓、捅、砍甚至上嘴咬都是有的。
常學禮雙手抱住一隻灰皮異形,巨口一張,正咬在目標的脖頸上血液迸濺,而常學禮也不浪費大口大口的喝下以緩解一直折磨他的飢餓感。抱著這只灰皮異形左突右撞的在異形群中衝撞,直到口中吸食的血液已不那麼充足,雙手爪片彈出猛扣住異形後背用力左右撕扯,「噗呲……」那灰皮異形翻著花兒跌摔出去,背脊八條驚心動魄的血槽四左四右橫開排列交叉處菱形的血肉凸出著紋理可見。
正當常學禮甩出手中異形時,後背傳來一陣劇痛,那是被一爪掏在了後背的鱗甲之上,好在鱗甲的堅硬程度超乎常學禮的想像,這一下只是讓他血氣翻湧並未造成實質傷害,他一轉身怒視那偷襲的灰皮怪,狂吼一聲撲了過去一頓亂刨,可憐那灰皮怪被三幾下凌遲碎剮成一地碎肉。
哮天兒這邊則遠要比常學禮那裡游刃有餘的多。不知是身體狀況繼續衍化的結果,還是和飲食結構有關,哮天兒的個頭及戰力遠遠要比之前強大。一雙前爪鋼刀似得,入肉如切瓜剁菜一般輕鬆。只不過是簡單的撲咬,卻極其爽利,往往撲起已見了血,壓倒後幾道血槽那是跑不了的,隨意補上一口那是必定斷命無疑的。
這些灰皮異形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仍有晝行者在帶著灰皮異形趕過來,此消彼長面對那些難以計數的異形群讓常學禮生出了深深的無力感。
常學禮需要的是時間,他還無法很好的駕馭剛剛獲得的力量。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究竟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才一次次從意識和**的崩潰邊緣找回自我,他甚至能清楚的趕腳到自己的改變正隨著他的心意在進行著,而且即將到達峰值。
可是在這之前常學禮需要大量的進食以提供身體巨變的能量,令人發狂的飢餓感無時無刻的不在折磨著他,可眼前的戰鬥卻讓他甚至不能停下來歇息片刻。
在哮天兒的哀鳴和嘶吼中,戰況發生了改變!
大群的灰皮異形和晝行者撲向動彈不得的喬浩宇。
哮天兒在喬浩宇身側左右撲擊著,又要護著喬浩宇不被傷害,此刻已經傷痕纍纍。
常學禮見狀拚命奔回加入戰團,一場困獸之鬥上演了,而唯一的觀眾正在熟睡,只有不時潑濺在他臉上的鮮血講述著戰況的慘烈。
日薄西山,夕陽渲紅了大片大片的雲彩,就像此刻草海中的血戰,一人一狗如浴血修羅。
在這茫茫草海中,廝殺並不會以黑暗的降臨而結束,只會以更殘忍的局面持續下去,不死不休。
常學禮此刻已經到了極限,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機會等到所謂異化峰值的來臨了。他趕腳自己的意識在不斷地被蠶食吞噬,不能及時的補充身體所需的能量已經讓他趕腳到自己的**正在走向崩潰的邊緣,不甘心的殺掉眼前的一隻灰皮異形,抓了個空隙拿出中和藥劑注射槍。
常學禮深深的看了一眼地上彷彿熟睡的喬浩宇,舉槍抵住自己的脖頸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