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7章 逃離水牢 文 / 兢業筆耕
隨著籐蔓巨變,這些看起來依然纖細的籐蔓其內在的肌理構造已全然不同了,如同曾經困住喬浩宇的巨繭又或喬浩宇使用的大刀,它們的本質是一樣的,算是在由人工意識主導下進行生長的植物,其構造已經和原本天然的樣子雲泥之別。
進入滲水口的籐蔓在喬浩宇的意志引導下生出分支,糾結於用來緊固水牢頂部這一部分的連接件兒,四顆粗大的螺栓。
糾結完畢,這些籐蔓再現出綠光來,由側面怒放出上百朵花蕾般的東東,之後盛開凋零,抽出佈滿尖刺的分枝,這些分枝比以前的籐蔓稍粗些,它們剛生出來便直撲那幾顆粗大的螺栓,它們無孔不入,緊緊地纏繞著這幾顆螺栓,接著那些細密尖刺便分泌出黃綠色液體,那些液體一碰到金屬便冒出陣陣墨綠色的嗆人煙霧,再然後這些籐蔓便會生出無數細密白鬚,吸食那些液化了的鐵水化合物……這就是食金籐的特性。
還算順利,不大功夫,由數以千計的異化了的蟒籐拉扯纏繞的一塊偌大的鐵板被緩緩的放在了喬浩宇眼前。
「我擦你粑粑的,哥就要逃出生天了。」喬浩宇此刻欣喜異常,不單單是因為出逃有了希望,更多的是開心自己對異能控制與變化的熟練掌握和應用,要不怎麼說人無壓力輕飄飄呢。
利用這些蟒籐的攀附之力,喬浩宇將自己拉出水面,接著再編製幾張籐蔓網,將所有的山蛭屍體全都打撈起來,最後以更細密的籐蔓網兜以及繩索般的粗籐捆包成細長筒狀開始了他的逃脫之旅。當然,一切打包物品的規格他都是計算過的,探路的籐蔓會將沿途的境況傳遞給喬浩宇,因此喬浩宇做這些是有規劃的。
靠著籐蔓支持,喬浩宇順利進入了污水管道,他並沒就這樣一走了之,而是把所有籐蔓全部收回,順帶把那鐵板又原封安裝回屋頂,被腐蝕吃掉的螺栓由籐蔓代替將那鐵板拉緊固定回原位。
雖然這一系列的動作費了很大的勁兒,但是最終喬浩宇還是做到了。做這些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讓李學順等人吃驚到死,任何有價值的信息和線索都不給對手留下。
一個大活人在李學順多年精心營造的號稱絕地的水牢中憑空消失,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這橋段喬浩宇那是想想都覺得過癮,特別是門口那個焦躁的傻叉,在絕望中等來的不是哥的屍體,而是哥回來收拾你。
污水渠道不僅髒,而且十分窄細,在這樣的通道裡游滑前行,絕對是痛苦不堪的,這使得喬浩宇不得不面對可怕的低溫。
雖然這裡目前還沒有結冰,但污水水溫肯定低於五度,浸泡在這個溫度的水裡,普通人只幾分鐘便會因失去溫度而器官衰竭致死。喬浩宇雖然身體機能大異常人,但也不敢輕易拿生命開玩笑,這便是為啥要利用到異化山蛭屍體的原因之一。
每游一段路,喬浩宇都會借助兩個可控形狀的山蛭屍體包裹,結合管道中的污泥沉澱,向兩邊推出一個基本上沒有水的空間,在這小小空間裡揉搓取暖恢復狀態然後再重新上路。
幸運的是,污水管道空氣稀薄的夠嗆,但喬浩宇用生命能量可以解決一部分問題,剩下的當然就主要靠熬……
漆黑,窄狹,滑溜,冰冷,缺氧引起的頭痛欲裂,思維不暢,甚至於意識模糊,時不時的就來問候一下喬浩宇,自我催眠加上堅定的信念還有一個看似很大的生存希望給了喬浩宇不斷前行的動力,再有就是經歷了這許多次掙扎在死亡邊緣,垂死掙扎這檔子事兒對於喬浩宇而言已經成為生命本能,無論是誰,想要終結掉這條生命不付出些代價,只怕是不行的……
前路顯得格外漫長,喬浩宇所做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勞,特別是遭遇一些籐蔓所未能探測到的情況,例如淤泥太厚這種計劃外的問題,使得本就艱難的行動難度再上新高。
焦慮、抑鬱……
一切的一切,一種奇特的壓迫力量形成,使得喬浩宇深刻的體會了不同凡響的驚心動魄。
脫出的路線並不算太長,不足千米,總耗時不過不超過一個鐘頭。
當喬浩宇從一個通往地面的污水井爬出來後,卻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慨,同時禁不住一陣陣後怕,同樣的情況,再讓他來一遍的話,是否還可以成功,他還真沒信心。
人的轉變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鮮有人一生下來就是大善人或亡命徒的情況,絕大多數人的轉變都是通過生命的際遇加上總結後的選擇而來的,這情況其實很像簡易版的所謂進化過程。
事實上,進化或退化或只不過是一個方向性的選擇,遠古兩棲類究竟是完全下水或完全在陸地上的進化,不也就是一個方向的選擇嗎?即使一直保持兩棲狀態也是一種方向性的選擇。當然,這只是一般的細節,精緻到某一部分的機能其實也是大抵如此的,適應水下的心肺臟器未必就適應陸地,適應陸地的當然也未必就適應天空……
喬浩宇的思維此刻可能是在進化過程中,或者說開始了選擇方向,他一想到這特麼的經歷就一肚子邪火,人之可怕遠勝異形。
從污水管道逃出水牢已經是凌晨時分,等到拖著疲憊的身體找回行囊已經天際放亮。
濛濛泛亮的天被初升的太陽染得有些泛紅,蒼穹零星的飄灑著點點的雪花兒,這入冬後喬浩宇見到的第一場雪使得本就殘破的城市變得愈顯蕭瑟。他身體已經稍稍暖和了起來,只是心底依舊是冰寒一片,有種名為憤怒的東東在喬浩宇的心間肆虐。
透過臨時寄身之所的窗角看著外面被細碎雪花兒飄的有些模糊的世界,喬浩宇希望自己可以平和下來,然而卻無法做到。雖然他的人已經逃離那操蛋的水牢,但是他的意識思緒卻不肯輕易的脫出,因憤怒而掀起的滔天殺意在不斷的衝擊著喬浩宇,這種感覺讓喬浩宇的身上不時激出一層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渾身麻酥酥的微微有些戰慄,他從未像此刻這般興起那徹骨的殺戮之心。
手扶的窗台早已碎成齏粉,戰鬥狀態的指甲已深深刺入了掌心,喬浩宇彷彿石化了般就那麼靜靜的佇立在窗邊。
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逝去。直到天色大亮,喬浩宇才僵硬的離開窗前。
天明以後,雪非但沒有減弱反倒有加強的跡象,地面變得濕潤的同時大量的熱被釋放,天寒地凍的日子看樣子就要開始了。雖然此時看上去許多地方還顯得泥濘,但地表已開始有積雪,這就是轉寒的最好徵兆。
喬浩宇再一次解決了寄生型微生物的問題已然是下午時分,下意識的看了看窗外,雪已經停了。但是呼吸間已經有了呵氣,氣候還是轉冷了啊!
有了雪,喬浩宇把自己清理了一下,一則讓自己看起來乾淨些,二則他喜歡這種有些刺激的冰冷,最起碼可以讓他冷靜些。
接下來,喬浩宇淘騰了一套耐磨的休閒裝,再次上路。
根據常麗萍給他的私人資料中顯示,最後一個有較大可能供孫天齊棲身落腳的地方是——長興市消防支隊。
經過老半天的思想鬥爭與反覆琢磨,喬浩宇還是選擇了先執行任務,畢竟這個任務事關自己最重要的親人問題。而李學順一夥人欠他的這筆賬,喬浩宇決定緩緩再收,就讓李學順一夥人多煎熬一段日子吧,等死是很難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