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4章 五十四 人淡如菊 文 / 老僧說法
眾人一直喝到月掛西天才結束，整個會場除了卓越和狄奧尼索斯，全都喝大了。
那些狂女們這時圍著篝火又唱又跳，做出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不久有幾個開始剝掉身上的所有衣物，開起了無遮大會。潘很快就加入到她們的行列，一會邁達斯也加入進去，最後上午的那個所謂的「二姐」把赫拉克勒斯也拉了過去。
卓越眼瞪得老大，這比後世的那些酒吧夜場可要火爆多了。看了一眼狄奧尼索斯，他倒是沒怎麼看，不過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似乎全不在意。
又過了一陣，吵鬧夠了眾人各自找到自己的另一半，開始做起了愛做的事，一時間呻吟聲此起彼伏，場面火爆無比。
卓越見狄奧尼索斯似乎沒看見一般地繼續喝酒，笑道：「酒神果然好興致，每天看著活****、百色圖，這日子好不悠哉！」
狄奧尼索斯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友的意思，不過人生苦短，何苦太過執著。既然她們願意及時行樂，我又何必做那無趣之人。」
正著一個一絲不掛的狂女過來騷擾，卓越本來心中就不爽，一掌把她振開，再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呆了，直向東北的一個山頭奔去，身後倒惹出了一陣哄笑。
「唉，子，早你少見多怪了，蔑視禮法，自由狂放，怎麼想就怎麼做，這正是他們酒神教興起的原因。」武什卡特悠悠道。
「嘿嘿，我看就是一幫酒鬼和瘋子，而狄奧尼索斯就是這群瘋子的頭。」
卓越冷笑，這種神靈，比邪神的危害還大，邪神是人人敬而遠之，他們卻能迷惑世人。
「嗷~！」
為了發洩心頭的鬱悶，卓越站在山頭如孤狼一般對著彎月仰天長嘯。
連嘯幾聲，心中清爽許多，打了一套拳腳，使了一路槍法，抬頭看了看天，東方的天際已經見光。正打算找個地方憩一會兒，猛然聽到一聲幽幽的歎息從身後傳來。
「唉，你的心境果然如典娜那妮子的一般，很容易為外物所感！」
那聲音溫潤純淨，聽著不自然地讓人產生親近之感。
有人來到身後竟然完全不知，卓越大驚，急轉身回頭，見一人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只見身材高挑，體態輕盈，眉目清麗脫俗，穿一身淡黃色寬大長袍，一頭青絲從腦後直垂到腿彎處。看著她，卓越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很久以前就認識的大姐姐一般，心緒也寧靜平和了許多。
如果阿爾忒彌斯是一種冰清玉潔之美，典娜是一種剛毅灑脫之美，那麼這人就是清恬淡之美，所謂人淡如菊，大概就是專門給她發明的詞語。
卓越知道她不會對自己不利，於是躬身深施一禮：「敢問姐姐尊姓大名，卓不凡有禮了！」
「我們雖然沒見過，不過你的名字可是早就耳聞，上次我還給你留了一封信。」那人微笑著道。
卓越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你是家奼女神赫斯提亞？」完又趕緊給自己嘴一巴掌，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該提女神名字的。」
赫斯提亞淡然地擺了擺手：「我沒那麼多忌諱，你也不必拘束。」
「是。」卓越答應一聲，看了看她又道：「女神，你怎麼會這個時候來到這裡？」
「呵呵，我早就看到你們了，只是見你們在和狂女們慶祝，就沒有打擾。」
卓越想到眾人的醜態都落入到她的眼中，臉瞬間通紅，趕緊整理了一下心緒，一臉歉意地道：「醜態百出，讓女神見笑了！」
赫斯提亞輕輕地搖了搖頭，雲淡風輕地道：「一百個人有一百種活法，你又何必在意別人怎麼選擇。」
「謝女神指，不凡記下了。」卓越知道她是在撥自己，趕緊又是一禮，心你一個處女神都不在意，我當然無所謂。
赫斯提亞又是搖了搖頭：「我記得你不是這種拘泥於世俗禮法之人啊，怎麼今天變得老學究一般？」
「哈哈，那我就叫你姐姐吧，你就叫我不凡，也顯得親切些。」卓越見她性格隨和自然，不自覺地就放鬆了心情。
赫斯提亞笑道了頭，一指東北方道：「我在那裡有個居所，有沒有興趣前去做客？」
「求之不得！」卓越趕緊答應，聽這女神的意思，似乎有什麼話。
這時天空已經大亮，東方的天際泛起一抹抹紅色，太陽即將升起。赫斯提亞手輕輕一揮，立即帶著他落到一塊雲頭，直向東北方向飛去。那動作舒展而自然，看得卓越有出神。
很快來到一座山頭，山頭上有一個石製院，看著清靜而優。
現在正是七月天氣，下面的平原地區還有夏日烈陽的餘威，這裡卻是如秋天般涼爽，周圍的山頭還有皚皚白雪。
兩人直落到院門前，赫斯提亞開門進去把他領到一間客廳，笑道：「你先在這坐會兒，我去給你煮茶。」
卓越趕緊道：「那算了，我還是看姐姐煮茶吧，一個人呆在這裡好無聊。」
兩人來到茶室，赫斯提亞提出一隻爐，那火爐是只風爐，三足兩耳，形如古鼎，看著古樸大方。赫斯提亞伸手就去取爐邊的木炭，卓越抬手阻住她，拿起幾顆炭放到爐裡，笑道：「姐姐這樣的大美人豈能髒了手，這種活計還是我這個粗人來做吧！」
赫斯提亞一揮手把爐中的木炭燃，然後拿起一個金黃色的大銅壺，注入一定量的雪水，提過去坐在風爐上，笑道：「呵呵，你很會恭維人，怪不得有那麼好的女人緣！」
「哎吆，姐姐你可冤枉死我了，我這都是發自內心的讚美，絕不帶任何虛假成分。」卓越大聲叫屈，這次真沒假話。
「嗯，那就是我用詞用錯了，是很會讚美人！」
赫斯提亞向卓越招了招手，一指旁邊石案上的幾隻木杯，卓越明瞭她的意思，走過去用水洗了洗手，開始認真地清洗那幾隻木杯。
爐中炭火很旺，一會的工夫壺裡的水已呼呼作響，赫斯提亞從旁邊石台上的盒裡取出一個木勺，用木勺在一個陶罐裡舀出一勺精細的白鹽，輕輕地傾入那銅壺中，然後又把壺蓋蓋上。
又等了兩分鐘銅壺開始嗡嗡作響，水已經開了。赫斯提亞再次掀開壺蓋，用旁邊一個銀勺攪了一下，舀出一勺水放在案台上，然後拿起一個青色的木盒，打開盒蓋，取出一些淡黃色的團茶，輕輕地沿沸水中心投了進去。
又等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壺中的水再次撲躍沸騰，她把剛才那勺水端起潑入壺中，止住沸騰，然後把壺移到旁邊的桌上，開始用一個過濾用的細紗罩撇去茶沫。
茶室內漸漸地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茶香，赫斯提亞又從旁邊拿起之前洗過的兩隻木杯放在桌上。開始向茶盅裡傾倒茶水。
「哇，這姐姐的動作真美，像藝術一樣，所謂儀態嫻，落落大方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卓越坐在那裡托腮看得出神，從來沒想過一個人的動作能如此優美。
赫斯提亞把一隻木杯遞給他，微微一笑，如明珠夜光，滿室生輝。
卓越神色莊重地捧起杯，輕輕地吹了兩口氣，抿上一口，感覺滿口清香，讚道：「姐姐，這什麼茶，真香，我好久沒喝過這麼好的茶了。」
赫斯提亞輕聲道：「你就叫它『靈明』吧，是用雛菊和竹尖、決明子搭配炒制的，有靜心定神的功效，回頭我送你一些。」
兩人了會話，卓越想到來這個世界還沒真正見過茶葉，不禁問道：「姐姐，咱們這裡沒茶樹嗎？」
赫斯提亞一笑道：「老祖母那裡有一棵，不過那得自外域，而且種子不能發芽，所以很是珍貴。其他地方我也沒見過。」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從來沒見過真正的茶葉。」卓越暗道。他害怕多了赫斯提亞起疑，也就沒再提起這個話題。
赫斯提亞道：「不凡，聽你會使用純陽之力？」
「是啊，怎麼了？」卓越一怔，心這肯定是典娜那個鬼女人的了。
「呵呵，別多心！」赫斯提亞笑著打消他的疑慮，「你也知道我是灶神，所以對火的理解還算有心得，我使得是純陽真火，對你的純陽之力有些幫助也不定。」
卓越大喜，趕緊道：「請姐姐指教。」
「別那麼嚴肅，我們就是相互交流交流，談不上指教二字。」
赫斯提亞著右手平伸出來，瞬間在掌心燃起一道晶白色的火焰，沉聲道：「你知道陽火有幾種嗎？」
「嗯，南明離火、紅蓮業火、純陽真火，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卓越想了想道。
赫斯提亞了頭：「火有五種，除了你的這三種，另外還有兩種，分別是太陽精火和混沌之火。其中南明離火是凡間之火凝煉，紅蓮業火是業力之火，沾上很難擺脫，太陽精火是由太陽之力煉化，純陽真火是由修煉之人自身煉化。」
卓越心不止五種吧，還有三昧真火呢！不過那似乎不是陽火，於是道：「那混沌之火呢？」
赫斯提亞搖了搖頭：「那是創世之火，聽能燒燬一切可燒的東西。不過我也只是聽，從來沒真正見過。」
「啊，那太遺憾了，這麼厲害肯定是好東西！」
赫斯提亞帶他來到後面的院中，掌心再次燃起一團火焰，開始給他現場講解純陽真火的一些要訣。卓越對火焰接觸的最多，也有些心得，兩人相互印證，談得越來越投機，相互之間也多了一份信任和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