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章 |新婚之夜,一紙字據 文 / 雨落青荷
夜,微冷,有著幾分的寒意,風吹在人的身上,不由自主的會泛起雞皮疙瘩。樹上的樹葉,發出了沙沙的響聲,可是,這樣細微的響聲,在一片鼓樂之中,完全的掩埋了起來。
在洛國三王爺的府第內,一片詳和歡樂的氣份,因為,今天是洛三爺的大喜之日。他的王妃,也是洛國響噹噹的人物,當朝的一品宰相洛權的親生女兒洛無雙,所以,這前來賀喜之人,是一撥又一撥,三王爺府內,也是極為的熱鬧。
三王爺府內,紅燭搖曳,四處都掛滿了大紅的綢花,張燈結綵。下人們在忙的是前腳不著後腳的,生怕怠慢了前來賀喜的人們。
相對於前院,後院裡的清況,就冷清了許多。順著前院的長廊向後走,不出幾十步,就可以看到一個打造的華貴的院子,院子裡的地上,鋪就了上好的雨花石,石子質地泛白,光滑之極,一看就是人間的上品,粒粒都是精心挑選。聽人說,這個院子,可是三王爺花了重金為新王妃打造的,不言面喻,這王妃在三王爺的心中,有著多麼大的一種重量。
室內,紅燭輕晃,一個女子,頭上頂著重重的鳳冠,她的臉上,蓋上了厚重的喜帕,兩手交錯,纖指柔而細軟,彷彿十指從未沾過陽春水一般。她的身材修長,就算是厚重的喜衣,也依然擋不住她姣好身材所露出的春色,從在床沿之上,她身子挺直,根本就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透過這和美的月色,走近她的人,絕對是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種平淡之氣的。
室內的丫頭,己經全部的下去了,靜得可以聽得到她緊張之極的呼吸之聲,她不敢動,因為,今晨坐著喜轎出門的時候,娘親己經交待過了她,在洞房裡的時候,新娘子是不能動的,要靜靜的等著夫君的到來,為她掀了頭頂的喜帕,這樣,才算是最吉利的大喜之日。
她默默的等著,彷彿這天下的事情與她無關一樣,門外,還響著陣陣的鼓樂的聲音,她聽了出來,這曲子的名字叫作九龍朝鳳,在洛國,也只有嫁娶之時,才吹這麼吉利的曲子的。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股子的笑意,身子也有點兒酸意了,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腕部的一粒艷紅,娘親說,只要過了今晚,她胳膊上的這粒艷紅,就再也不會有了。代表著,過了今晚,她就從一個女孩子變成了一個婦人。
一陣凌亂的腳步,好像是自門外傳來,她剛剛放鬆的身子,再一次的坐正了起來,紅帕下面的神色,也緊張了起來。她的小手,絞在了一起,努力的讓自己緊張的情緒找到一個發洩的路口。
門匡啷一聲被人推開,一股子的酒意,順著門外的清風,撲入到了她的鼻息之間,紅帕下面的她,微微的皺眉頭,但是,心內,還有著一種的欣喜。
從所周知的,她的夫君,是當朝的三王爺司馬青辰,聽人說,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又有著過人之才,她葉無雙,能得到這麼一位夫君,當真是前世修來的造化,今天,是她與夫君的洞房花燭之夜,兩個人的所有真面目,就要在此時完全的揭開了。
隔著擋著眼前的紅帕,葉無雙好像是看到了一個酒意滿臉的男子,他的發頂,也如是她一樣,束了一個上紅綢,身上,著了大紅的喜衣,腰間有著一個束腰。他的鼻樑高挺,俊目清秀,唇型有致,整個臉,如同山削了一般,稜致有形。這樣的男人,就算是讓女人看了一眼,都會為之瘋狂的。
想到了這裡,葉無雙的臉上,再一次的多出一個笑容,她低下了頭,紅帕之下的她,流露出了一種害羞的眼神。
一身紅裝的新郎,搖晃著自己凌亂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了葉無雙,他的神色之中,有一種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酒氣,也更加的清晰的落到了葉無雙的鼻子之中,她想要伸手去擋一下,可是,因為緊張,卻始終也沒有動。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伸手,用自己的手,抬起了她的小臉,隔著紅帕,看著她的臉。
「聽聞,葉宰相家的小姐,奇醜無比,本王今天倒是要看看,這張臉,到底有多醜……」話語一落,他人大代表手凌利的一揮,蓋著葉無雙頭頂的喜帕,就如同是一陣風一樣,飄向了遠處,葉無雙的眼神,完全的呆住了。
她的臉上,有著一塊如同是蝴蝶那麼大一塊的褐色胎記,這胎記,一直在她的臉上,陪伴了她十八年,在洛國,按照年紀,女子十六就己經出閣了,可是,因為她臉上的這塊胎記,一直讓她待字閨中,直到十八歲才真正的嫁人了。
她的思想,彷彿是如同靜止了一般,神色也完全的緊張了起來,那褐色的胎記,為她那神色緊張的臉上,多添了幾分的醜意,就算是她今天盛妝打扮,可是,依然是擋不住她的醜……
司馬青辰的臉色,一下子暗了下去,他只看了一眼葉無雙的臉,就直接的扶著桌子吐了起來,一地的穢物,夾雜著一種難聞的氣息,在這個充滿了喜氣的婚房中,完全的瀰漫了開來。
「丑,果然是醜,竟然把本王噁心吐了,你葉無雙,果然是天下最醜的女人……」吐罷,司馬青辰揮著自己的手,好像,對於葉無雙的手,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辦法接受。此時的司馬青辰,雖然是喝了不少的酒,可是,他的心裡,卻是十分的清楚的。
這一句話,完全的將她心底裡面的防線,全部的擊垮了,原來,她以為,這個司馬青辰,是不在意她的容貌的,可是,如今,聽他的這句話,葉無雙就知道,他與天下間的男子,別無二般,不過都是一樣一樣的。眼淚,想要落下來,可是,她卻始終的止住了。
「既然我這麼醜,你為什麼還要娶我,難不成,只是為了娶回來羞辱的嗎?」對於自己的醜,葉無雙一向是不介意的,可是,今晚,她真的介意了,試問天下間的女人,有哪一個能如她葉無雙一般,在洞房之中,把自己的夫君噁心吐了,想必,天下的歷史間,她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人了。
司馬青辰扶著桌子,抬起了自己的臉,認真的看向了葉無雙,然後,再是一步一步的走近,在離葉無雙不遠的地方,止住了自己的腳步,他的臉上,泛起了一陣冷到人心底的冰冷。
「若不是為了葉權手中的權利,本王怎麼會娶你這麼一個醜女人呢?笑話?」他的話,無疑是如同一巴掌打在葉無雙的臉上一樣,狠狠的,充滿了疼痛的感覺。
葉無雙站起了自己修長的身體,看著眼前如同自己一樣,一身新衣的男人,這個男人,便是她的新郎,便是她的夫君,她要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一輩子,這一輩子這麼的漫長,如此,怎麼可以維持的下去呢?
「權利對於王爺來說,就那麼的重要嗎?就算是王爺為了得到家父手中的權利,也可以不必娶我這麼一個醜女人,葉府裡面,有好幾位小姐,王爺完全可以娶了那些漂亮的,美麗的,又何需娶我呢?」所有的委屈與不解,完全的氾濫了開來,葉無雙的眼睛,一個勁兒的看著眼前的司馬青辰,酒後才能吐真言,她今晚,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裡,聽到所謂的真言。
「娶你?因為,整個葉府裡的人都知道,你才是葉權最喜愛的女兒,雖然你長的醜,但是,你卻是他的心頭之肉。」原來如此,司馬青辰一語中地,終於把自己的目的完全的表露了出來。
葉無雙仰起了自己的小臉,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頭頂的鳳冠,也因為她的仰頭,直接的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再也看不出它原來的面目了。是啊,如同是司馬青辰這樣的男人,在做什麼事情之前,怎麼會不打聽清楚呢?自己的父親葉權,從小就最寵愛她,以至於到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地步了,相較於別的姐妹們來說,她是更有威脅價值的,也只有她,才會讓葉權真心真意的歸順。
這個男人,當真是天下間最聰明的男人,打蛇打七寸,這一點兒,他把握的很好。
司馬青辰坐到了桌子邊兒上,拿起了桌上的紙筆,認真的寫了起來,而且,嘴裡面還說著。
「若有一天,本王得到了大位,第一件事情,就是休妻,以你的容貌,怎配與本王坐擁天下呢?口說無憑,立此字據為證……」
蓋章,落印,一氣呵成,那一紙寫滿了字的白紙,飄蕩著落到了葉無雙的腳下,司馬青辰寫完了以後,調頭就走,不再理會獨自哭泣的葉無雙。
雙眸之中,清淚四散,葉無雙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字據,冷冷的看著每一個字,這每一個字,寫的都是剛勁有力,可是,卻如同是一把刀一樣,深深的紮在了她的心頭。剛才還是一片的羞澀中的喜氣,如今,卻片片凌落,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來人,今晚送本王去側妃那裡去住,那個醜八怪,把本王快噁心死了……」門外,遠遠的傳來了司馬青辰的話語,他是真的醉了嗎?葉無雙不得而知。
今晚,是她的新婚之夜,可是,她卻只能冷眼的看著自己的夫君去別人的紅羅帳內,幾度**,而她,這個所謂的三王妃,卻只能獨守空房,暗自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