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１６４章 ｜依水之命，哀家好悔 文 / 雨落青荷
葉無凝走到大殿裡面的時候，她的心始終都在揪著，按說，她是葉無雙的妹妹，葉無雙做出了這麼一件事情，她自然是難以逃脫的。
「見過皇上……」她小心的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小骯己經略微的有一些的突起了，行動也多出了幾分的笨拙。
司馬青辰頭也沒有抬，這兩個晚上，他都沒有休息過，他的眼睛的四周，有著厚重的黑眼圈兒，看起來，整個人，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帝王的風采。
「起來吧，坐吧。」司馬青辰真的是累了，為人之子，看到自己的母親躺在床上受罪，他還能怎麼辦呢？
葉無凝的心，稍微的放了下來，聽司馬青辰的語氣，略微的有一些的平和，想必，他是不會把這件事情，硬加到自己的頭上的吧。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殺太后嗎？」沒有任何的繞遠，司馬青辰冷冷的問道，他現在心中的疑問，簡直是太多了。
「皇上，」葉無凝慌張的跪了下來，然後，解釋道，「我和這件事情真的是沒有關係的，我也不知道姐姐為什麼會性情大變，做出了這件不要命的事情。」葉無雙急於把自己擇乾淨，如今的她，己經是貴妃了，若是再有幸生得了龍子，那麼，她的位份，還是會提升的，就算是葉無雙是她的姐姐，她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牽連到她，必竟，人為不己，天諸地滅啊。
「起來吧，朕沒有說你與她有什麼關係，朕只是想知道原因罷了。」難得的，司馬青辰竟然伸手扶起了葉無凝，必竟，如今的葉無凝，可是有了身子的人。
「謝皇上。」葉無凝再次表示感謝，要知道，這一次，她真的是沾了她肚子裡面的孩子的光了，不然的話，她也不會有如此的待遇了。
「我只是想問問你原因，你要是知道了，就跟朕說說。」司馬青辰是真的愁，黃大人己經回來復過話了，說葉無雙死也不開口，所以，無功而返啊。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從小時候開始，爹就對姐姐格外的偏愛，什麼好吃的，好用的，全部的都給姐姐了，當時，我還很嫉妒。一直到現在，我也很嫉妒呢？」葉無凝把小時候的事情說給了司馬青辰聽，也許，他能從這裡面，發現一些什麼樣的細節吧。
「有可能是因為葉權告老還鄉，引起了葉無雙的不滿了？」司馬青辰也只能是往這上面想了，可是，准了葉權告老還鄉的人是他，而不是敬端太后啊。
「也有可能吧。」葉無凝輕語道，這裡面的原因，她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她也不能去亂想的。
片時的安靜，司馬青辰在理著自己的思路，他真的是不明白，這葉無雙為什麼要對敬端太后下手，因為，沒有任何的理由，平素裡，兩個人也是相處的不錯的。
「皇上，太后娘娘醒了，要見你呢？」一個宮女驚喜的從內室跑了出來。呼喚著司馬青辰。
在這個時候，司馬青辰的臉上，才出現了笑容，醒來就好，只要醒來了，那麼，就證明，敬端太后的性命是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他慌張的向內室跑去，懸了幾天的心，終於是放下來了。
「母后您終於醒了，可是擔心死兒子了。」從小，司馬青辰都是依靠著敬端太后長大的，人都說，生母最親，可是，在司馬青辰看來，敬端太后就是他的生母，沒有人再可以為他做那麼多了。
「兒子，我夢到依水了……依水說她好想我，要拉我去呢……」敬端太后的話，讓司馬青辰不知是從哪裡說起來的。
依水是誰？她與敬端太后又是什麼關係呢？司馬青辰迷茫了，怎麼敬端太后一醒過來，就對他說這樣的話呢？
「母后？您這是怎麼了？」司馬青辰不明白敬端太后說的是哪裡的話，所以，他追問了起來。
「依水之命，我不該取啊。取了之後，哀家真的好悔啊？」說罷，敬端太后竟然拖著她的聲音，嗚咽了起來。有些事情，做了，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她活了這四十幾歲，有二十多年，都是在內疚中渡過的，這種滋味，真的不怎麼好受。
「依水是誰？母后？您這是怎麼了？」司馬青辰的直覺告訴他，也許，他快要該知道真相了。
「依水是我的好姐妹，也是你父皇最愛的女人，可是，她卻是死在了我的手中。本宮這後半生吃齋念佛的，為的就是可以化解了依水的戾氣，可是，終是沒有啊……」敬端太后的心中，格外的難受。
人都說，做下的事情，終是要還的，不管是早還與晚還，都得還。這便是世間的輪迴，哪一場輪迴中，都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
「母后，我不懂……」司馬青辰再問。此時，敬端太后緊緊的拉著了司馬青辰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冷，也有些顫抖。
「兒子啊，放了葉無雙吧，她是依水的女兒……」敬端太后的話，讓司馬青辰更加的迷茫了，這都是哪兒跟哪兒的事情啊。
「怎麼回事？母后，你不要忘記了，她是殺你的兇手……」司馬青辰真的是矛盾了，依敬端太后的個性，她是不至於這麼快的就讓放了葉無雙的啊。
「怨仇相報幾時了，我了結了依水，如果，她代依水了結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如果，你再要了葉無雙的命，那麼，我們母子，是要欠下依水母女的了。」敬端太后如此的分析著。
此時，她的心，完全的平靜了下來，兩天兩夜了，她與死亡在進行著殊死的搏鬥，夢中，當年的往事一一的顯現了出來，姐妹的深情，愛恨的交織，絕望的眼神，讓夢中的敬端太后，睡的那樣的不安穩。
「母后，告訴我實情，好嗎？」司馬青辰問了起來，這上一代的恩怨與糾纏，讓他們這下一代的活的太累了，所以，他必須要去瞭解的。
「兒子，你知道嗎？葉無雙併非是一個醜女，她中了的是點宮術，其實，她和她娘親一個，是一個美人兒，絕色的美人，只是，她的點宮術怎麼也化解不了，我也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麼樣的原因，她是依水的女兒，她來刺殺母后為依水復仇，是對的，所以，母后不恨她的，當年的時候，是母后對不起依水……」當年的事情，敬端太后一點一點兒的告訴了司馬青辰。
那個故事，有著太多的血腥，腥的讓人難以接受，司馬青辰終於明白了，每一個人高高在上的地位，都是需要付出堅辛的努力才能得來的，並非是易之的。
故事還沒有完全的說完，敬端太后就咳嗽了起來，那種劇烈的咳嗽，幾乎要將她的心肺給咳出來。
「母后，你明天再講吧，先休息一下吧。」司馬青辰不捨得敬端太后太累了，雖然，這個故事裡面，敬端太后並非是一個好的角色，可是，司馬青辰卻認為，她是世間最偉大的母親，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可以改變敬端太后在他心中的形象的、
「不，兒子，你聽我說完吧，若是我不說完的話，我怕以後沒有機會說了。」敬端太后緊緊的拉著司馬青辰的手，她的手，也有一些的顫抖。因為，她害怕，下一刻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不會的，你一定會好想來的，朕一定請最好的太醫為你治病的，母后，你不能有事的。」司馬青辰還體貼的替敬端太后拉了拉被子。
「我最近，老是夢到依水，她常常笑著對我，我知道，她是恨我啊，她越是笑，就越證明她的心裡恨我，我怕，我終是要見她去了。兒子，是我對不起依水的，葉無雙是依水的女兒，所以，你必須要放了她……」敬端太后的聲音，那樣的輕。
「可是，殺母之仇不報，難以為人，我身為一代帝王，卻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傷了自己的母親，我怎麼可以不報仇呢？」司馬青辰難以答應敬端太后。
「既然你還誠認她是你的妻，就好好的對她吧，母后此生再也沒有什麼願望了，只想，你可以過的好好的，不用再和母后一樣，因為利益，因為仇恨，傷了自己最親的人，然後活在一輩子的自責中。」敬端太后在這個時候想明白了。她的眼淚，一顆一顆的滴了下來。
若是當年，她不選擇要了依水的性命，她不選擇去奪一顆本不屬於自己的心，她不去搶一個本不屬於自己的位子，那麼，今天的一切，也許都有可能改寫了，她可能有一個疼愛她的男人，有一群屬於自己的親生孩子，當然，此時的她，怕是己經養兒弄孫，安享天倫之樂了。可是，這一切，都只是可是。
「讓我再想想吧，母后，你好好的休息……」司馬青辰站起了他疲勞的身體，吩咐宮人，好好的照顧敬端太后，他一個人，拖著自己略有些疲累的身體，在後花園中走了起來，他恍然憶起，那天晚上的時候，他就是在這裡，撿到了那個頗有靈性的啞女，可是，如今，他再來時，己然不見佳人芳蹤了。「你在哪裡？可否陪朕說說話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