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２０４章 ｜清涼山下，拜見依水 文 / 雨落青荷

    天氣晴好，風和日麗，馬車前面，葉無雙的懷中，抱著她新生下來的嬌兒，一種母愛的氣息，隨之的擁上了她的心。她一身的白衣，長髮凌亂的飛動在風中，雖然，己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可是，她卻依然是那樣的美好，甚至要比以前還要美好幾分。

    有人語，說，不生孩子，不知報父母之恩，如今，葉無雙有了自己的孩子，她才發現，原來，母愛這東西，竟然是可以這麼的偉大。

    「王爺，您己經送到了這裡了，您就請回吧。」葉無雙的這話，分明是在對司馬青雲下逐客令。

    「嗯，也好，既然你不願意與我相隨，我也不再強求了。」司馬青雲輕笑，自從葉無雙生下了這孩子以後，她們找了一個農家，住了一個月的時候，孩子本是早產，身體不好，所以，也只能是調理一些時間了，如今，己經一個月了，葉無雙也己經出了月子了。她是得到自己最終的目的地去了。

    「嗯。謝謝你多年來的照顧。」葉無雙伏身，向司馬青雲行禮。

    司馬青雲沒有拒絕，淡然的接受了。「讓我這個叔叔，再抱一下我的侄女兒吧。」司馬青雲伸手，接過了葉無雙手中的孩子，伸出了他的長指，撫摸著孩子的小臉兒，捨不得放下。這樣一個孩子，安靜如荷，是每一個人都喜歡的。「給她取好了名字沒有？」從孩子的出生到現在，葉無雙也沒有提孩子取名字的事情。

    「取了，就叫離兒吧。」葉無雙輕語，既然她要離開，那麼，這離兒也便是最好的警鐘了，離兒，離兒，時時的提醒著她，必須要離這裡遠遠的。

    「怎的取這麼一個傷感的名字呢？我看，不好。」司馬青雲歸還了孩子，略有些不悅的看著葉無雙。「這樣吧，等我想想，離兒暫且就作小名好了，以後，等我想到了好名字，書信與你，我的侄女兒，一定要取一個別緻的名字。」司馬青雲再笑。

    「也好，如今，時間不久了，王爺還是趕快的上路吧。」葉無雙淺笑，孩子十分的安靜，在她坐月子的期間，也很少哭鬧。

    司馬青雲轉身，沒有任何的不捨，他不再看葉無雙一眼，他知道，這一次，只要是他選擇了離開，他與葉無雙，就再也沒有相見的機會了。腳，如同是灌了鉛一樣的沉，可是，他還是要大步的邁開。

    「小姐，王爺走了……」青兒提醒著葉無雙。

    說實話的，從葉無雙出了洛宮開始，就一直是司馬青雲陪在葉無雙的身邊的，有時候，青兒都在想，為什麼葉無雙不能和司馬青雲生活在一起呢？這麼好的一個男子，為什麼葉無雙不要呢？

    「走了就好，少生事非罷了。」葉無雙回身，上了馬車，她看著懷中的孩子。心中五味雜陳，有些事情，錯過了就是一輩子。如果，她最開始的時候，遇到的不是那個人，也許，她就可以愛上別的男子的。

    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是一輩子。就算是再努力，也不會有轉身的機會了。

    「小姐，我覺得王爺很好的。你為什麼不試著……」青兒也坐進了馬車內，她有些理解不了葉無雙此時的行為了，沒有一個男人，會出現在一個女人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的，有話說的好，只有相守的愛，那才是最真的愛。

    葉無雙長歎。低頭理起了自己的長髮。「我拿什麼，可以配得上他呢？」這話，像是問她自己，也像是問青兒。

    她不過是一個殘軀罷了，她憑什麼配得上這個清純的男孩兒呢？生活的種種，己經將她的心，完全的侵蝕了，她再也不是多年前的那個葉無雙了。

    「小姐，我們接下來去哪裡？」馬車外面，春桃問了起來，前路茫茫，天下之大，何處才是她們的容身之地呢？

    「咱們去清涼山吧，」葉無雙隨口的說著，說實話的，她想去哪裡，這個問題，她真的是沒有想過，她以為，天下之大，怎麼會沒有她們主僕的容身之所呢？

    「也好，那裡的環境好，清燈古佛。想必，是人生最高的境界吧。」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無歡娘子的心，本己經無歡，這自然是上好的生活了。

    馬車，快速的奔跑了起來，一種自由的空氣，讓三個人都覺得格外的輕鬆，懷中的孩子，在青兒的逗弄之下，時不時的咯咯的壞笑出聲。

    清涼山下，冷風陣陣，葉無雙恭敬的放下了手裡面的供品，擺放到了依水的墳前，這個墳墓，還是相當的華麗的，上書幾個大字。「一生摯愛，依水之墓。」

    青兒抱著孩子，站在葉無雙的身後，打量著這座墳墓，想來，大約己經有好久都沒有人來看過她了，不然的話，也不會任她的墳塋上雜草叢生的。

    葉無雙小心的垮過了墳塋，將上面的雜草，一一的用手除去，她的手上，被雜草劃出了片片的紅跡。

    春桃走了幾步，來到了葉無雙的面前。「小姐，我幫你吧。」春桃是心疼葉無雙，要知道，葉無雙可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活兒的。

    「不了，她是我的親娘，還是我來吧。」葉無雙微微的一笑，她拒絕了春桃的好意。

    冷風微動，墳塋上面的雜草。也一點一點兒的被葉無雙除去了，她站在墳塋之前，看著四周的荒野，這裡，是一個好地方，有山，有水，山頂上面，還有依水從小長到大的清涼庵，想來，這天下之大，再也沒有一個地方，能比得了這裡的美好了。

    「娘……」從來都沒有喊過依水娘，這是葉無雙第一次喊，為了這一聲娘，她做了許多的準備，思索了好久，才終於喊了出來。她的這一聲娘中，有著太多的心酸，想來，如果依水還在世的話，她聽到這樣的喊聲，必然是眼淚一臉了。

    「不孝女來看你了。」葉無雙重重的跪下了自己的身體。

    依水是她的母親，可是，自從她生下來，她就沒有呆在依水的身邊，她隨了葉權的姓，喊別的女人為娘，如今，當她知道了她的身世後，她心中，多少的心酸。

    「本來，我是不打算來看你的，因為，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見面的必要，可是，今天，我還是來了，因為，我也當了母親了，我知道了世間有一種最高尚的愛叫作母愛，想當初的時候，你生下我，心中也是糾結萬分的吧。」葉無雙可以體會到當初依水的無奈。

    想來，她是受辱才有了自己，不得己的下嫁給了葉權，又在葉府中，埋名生活了多年，這中間的心酸，也並非是葉無雙可以體會的出來的。

    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依水堅信，她愛的那個男人，會對她好的，可是，她卻沒有想到，最終，她的愛，全然的消失，那個男人，也派人了結了她的性命，為的是什麼，就是因為那個男人是帝王，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所侮辱了。

    「今天，跪在這裡，告訴你，女兒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你可以安心了。」葉無雙跪著，朝依水磕了幾個頭。

    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好，因為依水己經死了，她到死也不會明白，她為什麼會死？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帝王無情，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

    又跪了好久，絲絲的冷風，吹動著葉無雙的衣裙，葉無雙起身，再深深的看了一眼依水的墳塋，這座墳塋，就這麼孤獨的立在這裡。人己經死了，也不會再有一點兒的感情了。

    「春桃，青兒，我們走吧。」葉無雙回身，她己經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她要重新的開始。

    「小姐，我們去哪裡？」青兒問起了葉無雙。

    「我們去清涼庵吧，這世上，也只有那裡，才是世間的一片淨土。」葉無雙抬頭，看了看山頂的那座庵，只有佛祖，才可以真正的渡人，現在的她，心中有太多的雜事，所以，她需要佛祖的幫助。

    「也好，這裡，最是安靜。」春桃輕笑了起來，她本是無歡娘子，從小接受特殊的訓練，她本不該有情的，可是，她卻對那個男人動了心，所以，她情願的唯這個男人的命令是從，哪怕，這一生，她都不能再愛上別的男人。

    「從此，我們與塵世，再也沒有什麼糾纏了。」葉無雙的心，那樣的靜，上山的腳步，也略有些覺重了，她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但是，她卻不能主宰了青兒與春桃的以後。「我想，青兒，春桃，你們還是離開這裡吧，你們有你們自己的生活。不能陪我一輩子的。」站在上山的台階處，葉無雙猶豫了起來，她可以不問塵世，可是，卻不能讓青兒與春桃陪著她，這樣的她，就是太過於自私了。

    「春桃情願一輩子就這麼的陪著小姐。」春桃跪在了葉無雙的面前，她無處可去，為了一番姐妹情誼，她情願呆在葉無雙的身邊。

    「青兒也願意陪著小姐，哪裡有小姐，哪裡便是家……」青兒也堅定的說著，她自小賣與葉府，一生，只認葉無雙為主。這便是她做奴僕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