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9.死個乾淨 文 / 圖樓
229.死個乾淨
「死了好啊,都死了,倒也落個痛快乾淨!」
「長公主,這裡已經不安全了,還是請您移駕吧……」身邊一個侍女怯生生的說道。
姬秋瑤笑了笑,說道:「移駕?移什麼駕?又為何要移駕?」眼神如刀,瞟向那個侍女。
那侍女臉色一白,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姬秋瑤半躺在金座上,閉著眼睛,突然感受到了從未感受過的疲倦……
身後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和眾人驚叫的聲音並沒有影響到蘇安槿,他很熟悉公主府的地形,專揀人少的路線去往監牢,加上眾人都已經被後院的大爆炸吸引,因此一路走過來,他並沒有遇到什麼人。
來到監牢門口,蘇安槿突然腳步一頓,蹲下身子,去仔細查看精鋼鐵門的角落處,有一個小小的淺淺的符號。
他輕輕的撫上那個符號,眸中剎那間爆出狂喜之色!
這是流年留下來的記號!
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早就已經約定好,如果一個人出現了危險的情況,需要別人去援救時,都會為他們留下一點信號。景流年的鞋底一直藏著一塊細小而尖銳的鋼板,一旦出現了什麼狀況,他便會彈出那塊鋼板,在堅硬之處刻上相關的記號!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的尋找中,蘇安槿他們會那麼迅速的斷定景流年不在某處的原因之一。
照現在這麼看來,他應該是被帶往這裡的時候,趁著進門之時,在門上刻下的這個記號!
蘇安槿深吸了口氣,精鋼鐵門加著重鎖,不過這對於蘇安槿來說則全然不是問題,五指彎曲,掌心中升騰起一股氤氳的霧氣,手掌一送,那團霧氣便往重鎖撲去,沒過一會兒,傳來「卡嗒」一聲,重鎖應聲而開。
他一把推開大門,逕直走了進去。
公主府的監牢採取的是半地下室的結構,兩邊燃著燈塔,照在暗紅色的地面上,那裡已經不知道凝結了多少人的血跡,結成了厚厚的一層,就連空氣中都帶著血腥味,本該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壞境,蘇安槿眉毛都沒動一下,悠遊自在的往裡面走去。
果不其然,在最裡面的那個牢房裡,蘇安槿見到了被關押在這裡許久的景流年。
景流年坐在稻草鋪成的床上,收拾出一塊乾淨的地方,拿自己從地上找來的不同的石子兒,自己跟自己下棋,表情寧靜,雖然這些天看起來清瘦了不少,但是依舊風華如玉,絲毫不減王者風範。
彷彿是預知到了蘇安槿的到來,景流年抬起頭,毫不驚訝的微微一笑,說道:「一來就把人家的房子炸了,你可真不厚道。」
「不過是炸了它一個後院而已,若不是想到你可能在這裡,照我的脾氣,更想直接把這個公主府炸成飛灰。」蘇安槿淡淡的說道。
他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喜怒形於色的人,因此即使之前為了找到景流年費了多大的心思,在找到的這一刻,都可以不用再提。哪怕之前再激動,此刻也會歸於無形。
因為即使蘇安槿不說,景流年也會知道……
「看來你還頗為自在……」蘇安槿輕歎了口氣,手上內力再次凝結,這道門的鎖,竟然比外面的大門還大,別說是景流年,就是他要打開,也得費點心思,「還不出來,莫非還真想在這裡住著?」
景流年剛落子,抬眼便看到了他的動作,厲聲阻止道:「不可!」
蘇安槿一愣,手中凝聚的光華一散:「怎麼了?」
景流年鬆了口氣,解釋道:「這道鎖和這監獄是聯繫在一起的,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你一融化掉這鎖,這整座監獄就會坍塌,我們根本來不及出去,只能被埋在著堆廢銅爛鐵裡。那才叫『任憑身前多少事,終究一個鐵饅頭』。」
「把你關在這裡,是姬隨風的主意吧……」蘇安槿眸色深沉,「姬秋瑤很欣賞你,就算要關你,也絕對不會把你關在這裡。」
「姬隨風已經老了,偶爾做點腦子不清醒的混賬事,也是可以理解的……」景流年再一落子,簡易的棋盤上,黑色的石子兒已經漸漸吞噬了白色的石子兒。
「畢竟人死了,也算為他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了,是吧?」蘇安槿淡淡一笑。
兩個經天緯地的男子,站在著簡陋的監牢,卻依舊不輸一身自在尊貴的風度,彷彿他們面前不是冰冷銅鐵爛茅草,而是蘭陵美酒鬱金香,精細的地圖,推算的沙盤,都只隱藏於心中。言笑晏晏間,就可以決定一個國家,一族皇室的興衰存亡。
景流年的棋終於下完了,他將棋子一把拂到地上——今後,再也不需要了……
「結果如何?」蘇安槿輕笑一聲,問到。
景流年抬眼看向他:「對棋陪謝傅,把劍覓徐君。」
蘇安槿沉默了一會兒,無奈道:「原本不想去面對她,可是如今,倒是不得不會會她了……」
景流年的鎖只能用鑰匙打開,姬秋瑤那裡肯定有鑰匙,他需要去拿到那把鑰匙,才能把景流年救出去。
景流年挑了挑眉毛:「你倒不必勉強你自己去應付姬秋瑤,我知道你因為雲羅當初的事情很……討厭她。」頓了頓又說道,「我在這裡,其實倒也快活。」
「你不出來,誰來拿到濮陽的消息?」蘇安槿頭也不回,轉身就走,邊走邊說,「我可不是為了你……」
景流年微微一愣,而後,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出了監牢,蘇安槿便直奔正廳。
後院因為爆炸產生的大火已經被撲滅了,可整個公主府的上方依舊還籠罩著青黑色的燒灼之氣,來來往往的人群依舊在往後院不停的清掃著什麼,偶爾有幾句話飄入蘇安槿的耳朵裡,卻是什麼「屍體」,「王爺」,「燒焦」等字眼。
蘇安槿突然嘲諷的一笑——原來姬秋瑤還真的天真的以為,自己死在了那地道裡?所以後院即使已經面目全非,不乾脆推了重修,也要費心費力的輕掃,是為了找到他的屍體?
呵!真是有面子啊!
為了謹慎起見,蘇安槿來到正廳附近之後,往四處看了看,飛身躍上房頂,屏氣凝神,收斂真氣,在房頂探查著裡面的情形。
姬秋瑤半躺在正廳中間的金座上,以手支頤,似乎是在假寐,周圍往來的人無不輕手輕腳,生怕驚動了她,偶爾有人進來匯報後院清理的結果,她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
蘇安槿眼光掃過,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