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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37.早上運動 文 / 圖樓

    蝴蝶振翅般的輕輕翁動,那透黑而纖長的睫毛不易察覺的顫了顫,而後緩緩睜開,奇異的重瞳本應該更加深邃,此刻卻黯淡無光,向來運籌帷幄的眼神裡,泛起了絲絲的迷茫……

    他從腰上解下了那件血衣,珍寶一般的捧在手上。顧雲羅不喜歡那些複雜的花紋,不喜歡太過招搖的顏色,於是這件黑衣便只是黑衣,最普通的黑色棉布裁製而成,上面除了那片雲,一點多餘的針腳都沒有,拿在手裡輕飄飄的。

    他忽然把臉埋進了衣服裡,濃厚的已經乾涸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像一股血色的風,吹過了關山萬里,吹過了戈壁沙灘,吹過了層層宮闕,吹進他的心裡,將那裡好不容易泛起的一點春色,再次化為虛無……

    他從衣服裡抬起頭來,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命運裡,擔負了太多的東西,他曾經向自己許諾要出人頭地步步為營而君臨天下,他曾經向母妃和七姐許諾要揚眉吐氣舉國參拜看江山如畫,他曾經向天問樓的眾人許諾要同甘共苦不忘初心成屬我國家……可是,卻從未給過顧雲羅,一個承諾……

    在一開始,他就從來都沒有想過,這條路上,會有一個女子,能與自己同行。

    既然從未期冀過得到,又為什麼會在可能失去的時候,心中疼痛到不能自己?

    到頭來,就像是自己的南柯一夢,夢醒,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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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清晨。

    「救走了?」景流年指尖玩弄著一個小巧的碧玉茶杯,沉沉說道:「什麼人,能在半空中把人救走了?」

    他面前站著一個面相頗為老實的年輕人,正低著頭恭敬的回答道:「是長公主的夫君。」

    「長公主的夫君?蘇安南?」景流年一愣,指尖的碧玉茶杯摔到地上,「啪」,清脆的一聲,摔得粉碎。

    「正是。」那人眉毛微微一皺,「秦縣令被長公主換了之後,長公主便任命他做了濮陽新的縣令,這些天,他幾乎換掉了濮陽所有的官吏和城防隊伍,我們在濮陽的明線幾乎被盡數拔除,還封鎖了濮陽的消息,所以我們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這些消息送出來,這才遲了些……」

    景流年眸色深深,忽然話鋒一轉,問到:「這麼說,雲羅現在在蘇安南手裡?她沒死?」

    「顧姑娘生死我們並不知道,不過她在蘇安南手裡,這是肯定了的。」

    「很好。」景流年淡淡一笑,「把濮陽城埋下的暗線召集起來,刺殺蘇安南。」

    「那……」那人猶豫。

    「至於顧雲羅,生死不計……」

    「是!」

    ——————

    顧雲羅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很奇怪的發現自己昨晚上竟然是坐著睡的……

    坐著睡的?見鬼了吧!她一個激靈,這才發覺自己背上還有兩個相抵的掌心,還不斷地有熱氣,從那掌心裡傳遞到她的背上。

    她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

    蘇安南眼睛微閉,嘴唇輕動,似乎是在念著什麼內功心法,她的背已經偏離了他的掌心,可那股內力竟像是裝載了gps定位系統似的,依舊源源不斷的輸進她的身體裡。

    他在給自己療傷?顧雲羅試著運轉了體內的真氣,果然,那日重傷之後,她很難將真氣凝聚轉成大周天,可是現在,體內的真氣豐盈起來,她甚至不需要怎樣的費勁,就能驅使那充沛的真氣,可見身體的內傷確已大好……

    他真的在給自己療傷!

    顧雲羅覺得這才真的是見了鬼了!

    她自己傷得有多重她是知道的,傷重之後若有人以自身真氣相救事半功倍她也是知道的,可是……她可記得清清楚楚,昨晚他們還吵了架,他還被自己那句「滾你丫的」氣得不輕……居然還能想到要來給自己療傷,這是腦袋被門夾了的節奏吧?

    思及此處,她立刻明智的跳下了床。

    可惜畢竟是才醒,之前姿勢僵硬的坐了那麼久,她沒控制好落腳的地點,踩到了垂在地上的半截床帳,然後另一隻腳往前一邁……

    「刺啦」,上好的錦緞被大力撕開,掉落的部分被顧雲羅隨便一踢,就扔到了一邊。

    蘇安南慢慢的睜開眼睛,說道:「早上一起床精力就能這麼好,上蹦下跳的,就差沒把床拆了,這是和蘇安槿在一堆的時候留下的習慣?」他不願說「在一起」這個詞,就只好用了一個不倫不類的「在一堆」。

    顧雲羅的注意重點卻完全不在這裡,只琢磨著剛剛蘇安南的那番話,怎麼聽起來那麼奇怪?似乎很像某種一男一女晚上做了早上還要做的運動?

    她久久的沉默著,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女人的想法已經越來越不純潔的蘇安南以為她是默認了,冷笑一聲說道:「重傷未癒就去吹冷風泡冷水,害得之前的治療功虧一簣,又害得傷口差點感染……顧雲羅,你是故意想要尋死嗎?」

    「啊?」顧雲羅一愣——蘇安南這是……在給自己解釋他為什麼會大半夜的跑過來救她?

    有必要麼?

    沒有。

    救了就是救了,她會記得自己欠他這又一個人情。她並沒有誤會什麼,也沒有懷疑什麼,那他解釋什麼?

    等了半晌才等到那不輕不重不鹹不淡的一個字,蘇安南有些氣悶,沉聲說道:「顧雲羅,你給我記著,本王還等著看你那『不止一萬種』方法,你若是敢生出任何一點尋死的想法……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顧雲羅第一秒震怒——丫的你讓我求死不能我就求死不能了?你當你是誰?牛頭馬面還是黑白無常?

    第二秒憤恨——老子要是真有尋死的想法也一定要拉著你一起死,還把你放在下面當我墊背的,讓你府上的大房小妾通通給我做寡婦去!

    第三秒錯愕——和著他以為自己是故意不想活了,才跑去洗被面吹冷風?呵呵,想多了吧您!請參見第二秒想法!

    她一連串心理運動做完,蘇安南已經整理好了衣服行至門口,前腳剛邁出去,就轉過頭來冷冷的吩咐了句:「下午我會去查看軍隊,你準備一下,和我一起去……」頓了頓,又說道,「內力不是白給你的。」

    「我不去。」顧雲羅悍然拒絕。

    笑話,她是什麼?俘虜!上次城門圍攻時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她,本來被蘇安南救了她就已經夠奇怪了,現在還要去查看軍隊?

    呸!

    蘇安南淡定的說道:「你當然不能這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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