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歷五千五百五十五年的這個五月仲夏,恢宏大陸,夜籠京城。
萬籟寂寥,雲層密佈低壓。
夜空如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沉睡中漆黑之夜的黎明前,一匹快馬拉著一輛中等馬車飛快地奔向南城門。
如水滴墨,將靜宓漆黑的京城上空拉扯出清風波動,遂漸形成一股氣流,劃出急切而優美的孤度。
京城四門,只有南城門是不禁宵的。
馬車飛奔而出,在它的背後上空揚起一道金線。
見車速不減忙跳到一旁躲閃的持著一柄紅纓槍的守城士兵瞠目結舌地都還未來得及問話,那馬車已完全隱在夜幕中,空氣裡徒留下滴滴答答的馬蹄聲。
「什麼人?出城居然不讓查牌?!」
「還不快追?!」
一個類似於領頭的守城兵怔愣過後大喝道。
大嗓門還沒合上,半空中一塊金質通行令牌在他圓睜的大眼中跌落!
剛才那道在馬車背後上空的金線,居然就是這塊通行令牌?!
呃?!
這馬車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那面不知什麼時候拋出來的令牌居然在馬車奔了沒蹤影的時候才跌下來?!
「頭,令,令,令牌!」接住空中跌落的通行牌的門衛結結巴巴地雙手將領牌給遞上。
咦?婁將軍府的?!
難道邊關又要打仗了嗎?不然怎麼會那麼急?
那頭接過令牌暗忖。
「不用追啦!是婁將軍的通行令牌!明天還得派人將這金質令牌送到將軍府上去!」另一個守門的看似更大的「頭」走了過來將令牌一把搶過塞入懷中道。
平日裡難得有機會與婁將軍攀緣,這下,他這個小兵頭也有這機會啦!
那大頭兵得意洋洋地想著。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現在的婁將軍府已經被皇城禁軍圍困,以叛賊之名封府捉人,哭爹喊娘的,早就亂成了一團……
這一切的發生不過是眨眼之間。
捨棄了官道,樸素堅實的馬車出城後專撿羊腸小道走。
黑壓壓的夜空,黑漆漆的山脈。
殺氣凝重,鬼影幢幢。
繼那輛馬車走後不久,數十騎禁軍快馬亦急駛出城,追蹤而去……
天邊一線光芒撕裂厚厚的雲被,烏雲籠日,沉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嚴氏相國府,書房密室。
「全押過去了?」
「嗯。只是……」
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快道來!」
還有不妥之處?!
問話之人,握拳的指關節發白。
「只是據聞,其有一女於早日被婁氏族內忠僕帶離婁府,奔南城門方向而去,此時未知有消息。」
「那女娃多大年紀?」
「二八年華。」
「找出來,充作妓僕。」
妓僕,戰前是營妓的僕人,戰時便作營妓,此生永無出頭之日。
「此事若被太子知道……」那人躊躇囁嚅。
婁氏千金,萬嬌之軀,仙姬之貌,早被太子君臨天選作內定太子妃。
這事雖然並未公開,但皇帝龍帝天早就默認。
如若扔入軍中做妓僕,這事……
「今日是太子,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