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百八十七章 綠色的網 文 / 月關
「橋哥哥!」
九彩兒像一隻快樂的小喜鵲,一頭扎進楊帆的懷抱,皓腕勾住了他的脖子,笑逐顏開的臉上還帶著斑斑淚痕。一雙柔軟的小鴿子緊緊地貼在楊帆胸口,裡邊一顆心跳得通通直響。
楊帆看見她喜悅的眼中漾起的淚花,一時來不及反應她如此熱情的擁抱:「怎麼了?」
「我以為……橋哥哥不會再來了!」
九彩兒扁扁嘴,用帶著鼻音兒的萌萌語調傾訴,還在眼中閃爍的淚花眨出了眼睫,旋即便破啼為笑:「是我自己嚇自己,橋哥哥沒有騙我!」
楊帆有些好笑,無奈地搖搖頭,不著痕跡地解開勾住自己脖子的一雙柔軟玉臂,說道:「我只是有些事情耽擱了,答應你的事情,哪能不來!」
「嗯!」
九彩兒喜悅地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憨態可掬。
「橋哥哥,你說這一兩天,就能帶我離開,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了,我……我今天或者明天,能跟你走了麼?」
九彩兒有些興奮難捺、又有些擔憂惶恐,一雙令人著迷的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楊帆,期盼著從他嘴裡聽到滿意的回答。
楊帆眸光一閃,還未開口,九彩兒又低下了頭,怯怯地道:「叔父屢次三番不能得逞,有些惱羞成怒了。他說……他說要把我許人,那個男人是寨子裡的一個伙長,長得像個殺豬的,又胖又凶,他以前有個女人,被他酒後發威給活活打死了,我怕……真的好怕……」
九彩兒把衣帶一圈圈地繞到纖細晶瑩的手指上。垂著頭怯怯地說,沒有注意到楊帆已經在點頭。
楊帆道:「嗯!我今天來,正想跟你說,今天晚上,你能出來麼?」
九彩兒霍然抬頭,緊張地睜大眼睛,期期地道:「橋哥哥,你是說?」
楊帆道:「我想今天晚上來帶你下山!」
九彩兒微微張著嘴巴,怔忡半晌,突然快樂地叫起來:「可以可以。當然可以,我……我晚上就在這裡,就在這裡等著橋哥哥帶我走!」
楊帆鬆了口氣,微笑道:「你能出來就好,我還擔心到時候你無法出門。」
九彩兒撇撇嘴道:「他們才不會在意我的死活。我能溜出來的!」
說著再度撲到楊帆的懷裡:「橋哥哥,你真是太好了。你是我的大恩人。一輩子的大恩人!」
楊帆微有些不自在,不太適應這樣親熱的舉動,正想輕輕推開她柔軟的身體,九彩兒忽然放開他,切切地道道:「橋哥哥,今晚我們就走了。那你現在不要再找『竹寶』了好不好?」
楊帆心道:「我要找的『竹寶』已經找到了,這竹林中,哪有什麼我想要的東西。」
見他點頭,九彩兒歡喜無限。一把拉起他的手,說道:「橋哥哥,你跟我來!」
九彩兒在竹林中奔跑起來,楊帆被她拉著,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後面,不一會兒,來到一處地方,一人多高半探出來的崖壁,崖壁自上而下垂下許多籐蘿,籐蘿交織成了一張綠色的網,一直垂掛到地上。
九彩兒放開楊帆的手,翩然一轉,隨著轉身的一旋,大大的裙擺像五彩的花瓣似的張開來,露出一雙玉筍似的小腿。
九彩兒嬌喘著,兩頰嫣紅,眸光發亮:「橋哥哥,進來看,這是我一個人的小房子。」
九彩兒分開籐蘿,貓腰鑽了進去,楊帆有些好奇地跟進去,巖頂一人多高,站著倒不辛苦,縱深約有七尺,地上鋪了厚厚的竹枝,上邊又墊了柔軟的青草,如同一張大大的床鋪。
九彩兒雙腿並起,快樂地一跳,裙兒揚起復又落下,裙兒落下時,她已開心地在這柔軟的草床上坐下,七彩的裙兒鋪灑在她的四周,青草如荷葉、裙擺似荷花,而她坐在中央,就像花的蕊。
「橋哥哥,來!」
九彩兒笑盈盈地拍著柔軟的草床,楊帆在「床」邊坐下,嗅著天然的青草香氣,微笑四顧道:「不錯,如我修道人所言的洞天福地,沒想到在黃竹嶺上,竟有這般所在。」
「而且,這洞天福地裡面,還有一位美麗的仙子!」楊帆回首笑望著九彩兒道。
九彩兒撫著自己的臉頰,喜孜孜地道:「橋哥哥,人家真的很美嗎?」
她知道自己長得很美,從小就知道,後來漸漸出落成妙齡少女,她就更明白這一點了,寨子裡那些男人色色的目光她又不是看不到。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美,這裡畢竟是一個閉塞的山村,一個村姑再美能美到哪兒去?
聽說在長安和洛陽有的是絕色佳人,天下各地的美女或自願或不自願地都會集中到那兒去,「馬橋哥哥」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又是心志比較堅定的修道人,九彩兒可沒有信心自己的美貌也能讓他著迷。
這時聽楊帆這麼說,九彩兒心裡美滋滋的,信心為之大增,但她猶自含羞低頭,輕卷衣帶,作出羞怯模樣道:「才不是呢,橋哥哥經多見廣,想必見過許多美麗的女子,人家……比她們如何?」
楊帆微笑道:「的確,天下間有許多美麗的女子,尤其是大城市裡面,本來就美女眾多,又懂得穿衣打扮,更是麗人無數,許多時候,看著美如天仙的人,一旦卸了妝,那就慘不忍睹了,所以要看一個女子是否真的美麗,要她卸了妝才知道。」
九彩兒咬著薄嫩如肉脯的櫻唇,側首想了一想,忽然向楊帆爬了過來。
一個俏麗到極致的美少女,在一處籐蘿垂掛、野趣盎然的洞穴裡,如一隻野性未馴的狸貓兒似的,扭動翹臀,以一種充滿魅惑的優雅爬向一個男人,那是怎樣的感覺?
楊帆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快了些,他不是聖人。當一種美已經到了極致,他的心也會動。
「那……橋哥哥看看,人家有沒有著妝呀?」
近在咫尺,呵氣如蘭,鼻膩鵝脂,說話間連那雀舌般嫩紅的舌頭都看得到。
楊帆看著那吹彈得破的嬌嫩肌膚,瑩潤得似乎可以映出他的影子:「沒有,當然沒有,我很少誇讚女人的美貌,可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我所見過的女子中最美的一個!人怎麼可以生得這麼美?」
九彩兒眸中掠過一絲得意,用小手掩著嘴,吃吃地笑起來:「古人說,女子無才便是德,而女子之德。第一就是婦容。小女子一定是太缺德了,所以才會生得……」
九彩兒格格地笑起來。楊帆也忍不住笑了。
九彩兒笑著。臉上的笑容漸漸如水中的漣漪,輕輕地隱去,然後慢慢平靜下來,一雙黑寶石般的眸子卻越來越亮,熠熠地放光:「橋哥哥,九彩兒……喜歡你!」
「嗯?」
楊帆瞿然揚起一雙劍眉。入目,便是一張粉嫩的小嘴,柔軟輕薄的嘴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嘴,楊帆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九彩兒。我們不可以……」
楊帆拒絕著,可語氣並不堅決,這樣容易叫人煥發本性的地方,這樣一個美到極致的妙人兒,很難叫人做得到無慾無求。
「為什麼不可以?我看得出橋哥哥喜歡我,我也喜歡橋哥哥……」
「喜歡,不代表就要佔有……」
楊帆的話沒有說完,這一次,九彩兒像一隻靈巧的小貓,撲向一隻正在啄羽休憩的雲雀,她的身子很輕柔,卻足以把楊帆撲倒,把他撲到在柔軟的、富有彈性的青草的床上。
「橋哥哥,要了我……」
九彩兒在楊帆耳邊呢喃著,微帶著顫萌的聲音讓楊帆的血液賁張的更快:「我……我還是處子之身,可我若留在這山上,我不知還能保留多久,橋哥哥,你肯帶我走,救的不只是奴的身子,還有奴的心,奴家……願意一生一世侍奉哥哥,為奴為婢,也心甘情願。」
九彩兒激動地抱緊楊帆,一邊暱喃著,一邊胡亂地撕扯著他的衣服。楊帆向來認為男人才是主動的一方,他從來不曾想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局面,會有半推半就的時候,可是……面對這樣一個絕美的少女,他真的無法堅持自己的意志。
九彩兒一面大膽地解著他的衣衫,一面羞澀地把玉面埋進了他的懷裡,楊帆沒有注意到,九彩兒那微側的俏臉上,有著一抹狐媚而自得的笑容,她的眸中隱藏著一絲狡黠,一絲獵物入彀的狡黠。
她終究是不放心,哪怕她看得出楊帆此刻的承諾是發自真心。可人都說女兒心善變,其實男人何嘗不是一樣,這一刻他可以為你流血流汗,下一刻心意變了,他立刻就可以無情地否認對你的任何承諾。
這黃竹嶺,她待夠了!這裡的生活,她受夠了!她想走,她想跳出這個小世界,跳到一個更加廣袤、更加精彩的空間裡去。
可她有什麼?
生在富貴人家的,憑著父祖的餘蔭,可以一生無憂;負有一身勇力的,可以從軍入伍,憑百戰軍功換一個活法;苦讀詩書的,就算不能科舉及第,也能為人幕僚……,而這一切,都是男人的路。
她是女人,她有什麼?
上天只賜了她一副嬌美無儔的姿容,一個冰肌雪膚的身子,這是她唯一的資本。
她要換一個活法,所以要把她唯一的資本,投給這個能改變她命運的男人!
有風徐來,籐蘿輕搖,如綠色的網。
赤條條一隻白羊兒,似那網中的魚。
網中的魚,想用它精心織就的網,網住那個男人的心。
風輕揚,網輕搖,草榻如舟……!……)
ps:(接上一章)月關嘗試玄幻時,很撲,嘗試都市時,很撲。如今是第一次嘗試在起點這個平台上創作對於這裡的歷史網文來說相對新穎的類型,初作嘗試,難免阻力重重,尤其是對習慣了穿越架空才叫歷史的讀者來說更是如此,這般情況下能取得如此成績,相當難得。
如果月關這本書還是穿越,成績一定比現在好的多。但是對於習慣了看穿越看未知的讀者來說,他們真的未知了麼?他們真的不知道天下會怎麼改,會改什麼?當穿越反而不及不穿莫測,它的前途在哪裡?
穿越並假設歷史改變,在連續幾年的蓬勃發展後,可用的思路和套路已經很難發掘出新的,穿越於未知的樂趣正在漸漸消失,只是慣性讓它還在繼續向前滑行,只是這速度正在漸漸放慢,越來越慢……
近幾年來,在歷史類中能問鼎總榜第一的只有月關,第二個還沒出現,如果出現新的,歷史多一脊樑,何須疾首,怎不欣然?
關關的這本書略有低潮,除了轉型過程中的部分讀者流失,我想最主要原因還是他在創作本書時雖然意圖創新,可習慣上還是用了許多穿越體裁的設定,限制了他的發揮。
作為一個創作者,我想他在創作過程中不會發現不了這個問題,那麼這本書遇到的問題,下一本時必會完善!我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