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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哥,你贏了 文 / 偏執狂007

    他將手伸入女人的腰腹處,緊貼著皮膚慢慢地磨搓著,感受到體下女人動情地蠕動,他緩緩低下頭,吻上那微張的紅唇。舒蝤梟裻

    嘴唇還未挨到,他卻被一股力量推開,床上的女人也被扯到地上。

    他睜開憤怒的眸子,不知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好大的膽子!

    眼前的女子一臉憤怒地看著他,他記得她叫霓裳,是柳如風喜歡的女人。

    「你做什麼?」他不甚耐煩地撇開臉。

    「我做什麼?我想問問你做什麼?你明明不願意,卻還要勉強自己,你到底想證明些什麼?」她說著眼眶卻泛紅,心裡愈加酸澀,她剛剛躲在角落沒有出去,他竟然也真的沒有發現,警惕性竟變得如此之小,還隨便拉了個女人上床!

    她看著地上一臉痛楚的女人,腦子裡早就知道答案了。

    「讓我來猜猜,你大清早的不在相府,肯定是有什麼不願意回去的原因。你看看這個女人,你跟本就是在自欺欺人,她和誰長得有幾分相似,恐怕我們都心知肚明。可是縱使這樣,你還是騙不了自己,她們眼睛一點都不一樣,所以你一定要蒙上她的眼睛,可是感覺呢?感覺有一點一樣嗎?」

    「你胡言亂語什麼?」心底的秘密彷彿一下子被人剝開暴露於眾,他惱怒地衝她吼道。「誰讓你出現在這裡的?你膽子倒不小!」

    「我膽子是不小,總好過你這個膽小鬼!」她第一次有這樣的勇氣去和他大呼大叫,或許是壓抑太久了,或許是被他刺激到了,總之她也完全瘋了。「你不就是喜歡景初嗎?喜歡卻不敢承認,還要找別人當替身,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證明你不在乎她了嗎?」眼前的女人哪有一點比得上景初,光樣貌就要差上千萬分,更不要說眼角眉梢的神韻了!

    他在她心裡是那樣高貴,她怎麼忍心看他這樣隨便!

    元洛逸眼底的戾氣更加深重,垂在體側的手青筋暴露。「你知不知道說錯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哪裡說錯了?你不就是喜歡……唔…」

    未待她說完,他便伸手掐住她的喉嚨,用力逐漸加重,眼裡的殺氣愈見濃烈。

    「唔…唔…」霓裳面色青紫,喉嚨口發出幾聲痛苦的嗚咽,心裡湧現出無盡的恐慌,手不自覺地想要掰開他的手腕,卻掰不動絲毫。

    她怎麼忘記了!他是那樣冷酷無情的人,她又不是陸景初,他哪裡會容得下她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心裡的苦澀早就超過了身體的痛,她放棄了掙扎,眼角的淚珠不停地滑落。

    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珠子開始向上翻,喉間的力道彷彿要將她的整個脖子掐斷。她的眼前已經一片模糊,耳邊也開始轟鳴,她彷彿感受到了死亡的接近……

    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一個花瓶朝元洛逸的頭部襲來。

    他另一隻手輕輕一揮,花瓶便砰的一聲碎開。

    「混蛋,你還不放手。」柳如風氣急敗壞地衝他吼道。

    元洛逸望了他一眼,理智逐漸回籠,便鬆了手,轉身背過身子去。

    霓裳雙腳無力,身子一軟,差點就跌坐在地上,柳如風及時扶住她。

    「你還好吧?」

    「咳咳…咳咳…」她不停地咳嗽,面色嗆得紫紅紫紅的,眼裡的淚更加洶湧的湧出。

    「元洛逸,你瘋了是不是?你個混蛋到底在做什麼?」柳如風也不像平時那般嘻嘻哈哈,怒瞪著他的背影。

    「管好你的女人,這次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她。記住,不是每個人說錯話都可以被饒恕!」他背對著他們,聲音清冷。

    柳如風冷哼一聲,扶著霓裳出去了。

    衛冥和衛然尷尬地走進來,跪地道:「屬下知罪,沒有攔住他!」

    「都出去。」他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不想看到任何人。

    樓下,柳如風扶霓裳坐下,給她倒了杯熱水。

    「你怎麼惹到他了?」他冷靜下來,還是想問她,說實話,他第一次看他對一個女人發這麼大的火,竟然差點殺了她!

    霓裳低下頭,聲音略微沙啞地道:「你不知道嗎?他喜歡景初,我只不過點破了他的小心思,他就惱羞成怒了!」隨即她又苦笑,「我想他肯定和景初鬧得不愉快,才想到到這裡來消遣。也怪我,在這麼個特殊時刻去惹到了他,不等於老虎頭上拔毛嗎?」

    「戚…」柳如風不屑地嗤道:「還老虎?我看他就是一個沒本事的病貓。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還好意思朝別人發脾氣。」

    「你別這樣。」霓裳瞪他一眼,「好歹你們也是兄弟,你去安慰一下他吧。」

    「喂,我說你太熱心了吧!他剛剛還要殺你,你現在還顧及著他!」柳如風語氣酸酸地說道。

    霓裳雖心裡有些侷促,卻仍板著臉站起身往後廂房走去,「你愛去不去,反正和他稱兄道弟的也不是我!」

    柳如風無奈地撇撇嘴,又上樓去了。

    「喂,我說,你別這樣一副寡婦臉行不?」柳如風一進門就對著他嚷嚷著。

    元洛逸抬眸望向他,眼底黯黑洶湧,「你也想死?」

    「別別別!我可還想多玩幾個女人的!」他吊兒郎當地做在元洛逸身旁,自顧自地倒上一杯酒,小飲一口,「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呢?搞女人,很簡單的事嘛!你這些年打仗把腦子打得像個木頭似的,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取勝的!」

    在元洛逸越發殺氣重重的目光中,柳如風有些畏懼地正經起來:「你可別惱羞成怒啊,我跟你說正經的吧。你要獲得一個女人的心,自身有魅力是不夠的,最重要的就是…咳咳,就是耍無賴!你要是拉不下臉,那肯定是完,不過,也不絕對,還有一條有效的辦法就是從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就跟你打仗差不多,攻克了最重要的一道屏障,然後藉機窺伺她的一切日常愛好習慣,一切一目瞭然了,還不手到擒來?放心,兄弟我一定會幫你的!

    元洛逸半信半疑地望著他,這小子總是能這麼口若懸河地滔滔不絕。

    「喂,你那什麼眼神,相信我沒錯啦!明天一定幫你搞定!」

    ——————————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元洛逸還是在這裡待了一個晚上,沒有出過門。

    「王爺,王府…其實早就修建好了,王爺若不想住在相府,為何不搬回去?」衛冥有些遲疑地說道,總住在這種風塵之地也不是辦法啊!

    「再說吧。」元洛逸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不想想這些事情,若是搬出相府,就真的是斷了一切聯繫。

    「哈哈,大家好,我來了。」柳如風依舊一襲紅袍,風姿綽約地走了進來,衛冥也適時地告退了。

    「你有什麼辦法?」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急什麼!再等等,關鍵人物還在後面呢!」他故意神秘兮兮的。

    不一會兒,門就敲響了,全然不像柳如風每次來就直接推門進來。

    「你總算來了!」柳如風急忙去打開門,把陸展齊拉進來,「洛逸都等得不耐煩了!」

    陸展齊一愣,沒想到元洛逸也在這,只以為是柳如風找他有事。

    「你們有什麼事嗎?」他坐在桌前,心裡有一絲發堵。

    「還不是為了我們洛逸的終身大事!」柳如風帶著絲揶揄。

    「咳咳…」元洛逸差點被口水嗆到。

    陸展齊心裡有一絲不好的預感,皺眉望著他們,「到底什麼事?」

    元洛逸望著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口,柳如風恨鐵不成鋼地瞪他一眼,「我來說吧,他,這個小子,喜歡你的寶貝妹妹,可是不知道該怎麼追女孩子,你是她哥,你支兩招唄!」

    陸展齊面色一沉,騰地站起身子,「對不起,我不能把我妹妹交給你!」

    為什麼會這樣?他越不想發生什麼偏偏越是發生什麼,可是這次他不會讓步,即使兄弟情破滅,他也不會讓景初和他在一起。

    「為什麼?」元洛逸帶著一絲審視,定定地望著他,「我不會辜負她的!」

    陸展齊緊了緊拳心,「你不適合她。我就這一個妹妹,我不希望她不幸福,我也不希望別人勉強她。」

    「你怎麼知道我不適合她?」元洛逸也站起身子,與他對視,氣勢上絲毫不弱。「你雖然是她哥哥,可是也不能什麼都替她做主,我只是想要你的幫助,你若不願意,我定不勉強。」

    「咳咳…」柳如風悻悻地摸摸鼻子,「你們別激動別激動!」怎麼局面好像完全不在他的掌控內!「有話坐下來好好說,大家都是兄弟,別搞得這麼嚴肅!還有你,展齊,平時沒見你這麼固執的,別一碰到你妹妹的事,你就更變了個人似的。你是她哥,又不是她男人!」

    「你胡言亂語什麼!」陸展齊眉心重重一跳,惱怒地瞪著他,眼底卻閃過一絲驚慌。

    元洛逸敏銳地審視著他,犀利的眼神讓他心裡更加慌亂。

    「可能我沒有表達清楚,我並不是覺得洛逸不好,只是我尊重我妹妹的想法,」他鎮定了一下心神,望向元洛逸,帶著一絲肯定說道,「她現在沒有對你產生感情,我不想刻意去做些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就好!況且私心來看,你是王爺,日後定也是妻妾滿堂,我不想她嫁過去受一絲委屈,也不想她牽涉到皇家的事情,那樣複雜的生活不適合她。」vjni。

    「若是你擔心的是這些,我都可以解決。」妻室之事沒有定論,若他娶了景初一人,就不會在娶其他的人,他父皇母后那裡,他自己定會明說。「她現在或許對我沒有感情,可我認為感情也不是一朝一夕就產生的,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陸展齊望著他,目光交鋒間,他堅定地說道:「我也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和景初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別人輕易可以取代的。他同樣付出了誠心,就看景初那塊金石,向那一方開!

    「哈哈…哈哈…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柳如風打著哈哈,想活躍下氣氛,怎麼覺得兩人之間氣氛很詭異的感覺,「那就這樣了,我們喝酒吧,這些事再聊,先喝酒!」

    他給兩人都倒滿,然後先舉起酒杯。兩人神色複雜地對視一眼,也舉起酒杯對碰,一飲而盡。子股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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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府。那個絲毫不知情的女子正懨懨地趴在床上,她知道元洛逸幾天沒回相府了。他不會真的就這樣搬走了吧?可是為什麼她一點也沒有很開心呢?13760758

    還有她哥哥,他們吵過架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去找過他了。她現在好像傷害了很多人,好像沒有人再願意理她了。她每天晚上都做噩夢,不得安寧。

    她到底該怎麼辦?

    「啊…啊…好煩啊!!!」她把頭悶在枕頭裡,發狂地亂叫。

    「小姐,你在幹嘛呀?」綠竹走進來,奇怪地看著她。

    「綠竹,我問你個問題。」陸景初把頭抬起來,認真地看著她,想了想認真地問道:「你說我哥真的會娶姚婉婷嗎?」

    綠竹好笑道:「你關心那麼多幹嘛?你關心好你自己的終身大事就好,你看你,老大不小了,還沒個著落!」

    「綠竹,我說正經的。」

    「嗯,我覺得會吧。少爺和婉婷小姐青梅竹馬的,兩人不論長相還是家境都那麼般配,少爺不娶她娶誰啊?況且婉婷小姐住進來後,少爺可是很費心照顧著。」

    陸景初皺了皺眉,「那他會不要我嗎?如果我跟姚婉婷吵架,他是不是會護著她,不會再護著我了?」

    「這個……」綠竹有一絲遲疑,這還真不好說。

    陸景初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她就知道,哥哥有了姚婉婷,就不會再關心她了!

    「婉婷小姐不會和你吵架的,你看她那麼善解人意,那麼溫柔,怎麼會和你吵架?」綠竹安慰道。

    陸景初卻更加失落,垂下眼簾悶悶地道:「是不是在你們心裡都覺得她溫柔,而我就很無理取鬧很任性?」

    「不是的不是的…」綠竹連忙否認。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她縮進被窩裡,將整個頭都埋在被子裡。

    「小姐,要不我和你一起出府玩吧,你都好多天沒出去過了,不悶嗎?」綠竹扯了扯她的被子,卻被她扯得緊。

    「我不想出去,我很睏,你讓我睡會兒吧!」她沒有說謊,她晚上都沒睡好,她是真的很困!

    「好吧,那我去給你燉碗你愛喝的紅棗烏雞湯,待會叫你喝。」綠竹擔憂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輕輕關門出去了。她這幾日都精神懨懨,臉色也是差極了,若不給她補一下,怕是要病倒了。

    陸景初悶在被子裡,胡思亂想了很久,竟也真的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她好像回到了那個冬天。那是一片樹林,漫天的飛雪,樹林全被染白了,地上也積了厚厚的一層雪,她跑了很久很久才從壞人手裡逃開,終於累到在雪地裡,全身的汗水被冷卻地結了層薄霜。

    雪越下越大,她整個身子都快被覆蓋了,睜眼間也只能看到虛無的白,全身的血液都快被凍結得凝固了,絕望和無助時時刻刻侵蝕著她。

    她害怕地想吶喊,卻也沒有力氣發出叫聲,嘴唇冷得發顫。

    忽然,腳步聲漸近,她的心跳也愈見激動。

    「哥…」她虛弱地喚了聲,嘴裡的水汽馬上變成了白霧,她扭動著僵硬的脖子望去,一襲白衣的陸展齊映入眼簾。他不是她印象中的14歲的模樣,已然變成了現在的成人模樣了。

    他慢慢走近,她心裡的希望也慢慢燃起,驅散了內心的寒冷。

    「哥…救我…」她虛弱地喚著。

    陸展齊慢慢走近,她卻清晰地看見了他眼底的失望。

    「你不是她。」他搖搖頭,轉身決然離去。

    「哥…」她一聲聲喚著,眼淚彷彿消融了周圍的積雪,她卻只能看到他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他就這樣拋棄她了!

    「哥——」她猛地坐起身子,才發現自己還在床上。這是個夢,噩夢!

    「小姐,你怎麼了?」綠竹端著熬好的雞湯,趕緊開門進來了,卻發現她滿臉淚橫。

    「你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說好不好?」她放下手裡的湯碗,坐到床邊。

    「我不知道不知道!」陸景初雙手掩面,不停地哭,她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太可怕了!

    綠竹無奈地把桌上的湯碗端來,「你先喝口湯穩穩心神吧,看你又是眼淚又是冷汗的。」

    「我不喝不喝啊…」陸景初伸手便推開。

    「啊——」綠竹被燙得直甩自己的手,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小姐,你到底怎麼了?」

    陸景初驚慌失措地下了床,拉過她的手一看,滾燙的雞湯都已經把她的手燙起了水泡。

    「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想的,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她有些情緒崩潰地自言自語著,「綠竹,你打我吧。都是我的錯,我怎麼這麼壞,大家都不喜歡我了,都不要我了!」

    她自責地扇著自己的臉,綠竹嚇得趕緊止住她,「你別這樣,我不怪你!只是疼一點而已,沒事的!」

    「不是的,我最近做了很多壞事,我自己都討厭我自己了!」她慌亂地直搖頭,「我現在是壞女人了,難怪我哥也不要我了,不行,我要去告訴他我的選擇,再晚就來不及了,我現在就去…」

    「小姐,你衣服都沒穿好,你要去哪啊?」綠竹哭著拉住她,她的精神好像受到了什麼刺激,現在變得很敏感很失常。

    「對,對,我要先穿好衣服。」她眼神有些渙散地點點頭,然後又驚醒似的,「綠竹,你別管我了,你先去上藥,我自己穿好了就去找他。」

    說完便慌亂地打開衣櫃,隨便挑了件衣服,穿戴好便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綠竹疑惑地望著她的背影,也顧不上手上的傷,逕自跟了上去。

    西邊,陸展齊的臥房門口。

    陸景初靠在牆邊等了有一會兒了,卻還是沒見到人。

    他又跟姚婉婷一起出去了嗎?她現在連找到他都這麼困難嗎?

    她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可是四月裡絢麗的陽光卻刺得她有一絲暈眩之感。

    綠竹就站在不遠處的假山後面,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裡擔心,也不知她要幹什麼。

    陸景初站直了身子,晃了晃頭,強打起精神,今天一定要等到他。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陸展齊終於回了。

    聽見腳步聲,陸景初立刻欣喜地跑過去,隔著幾步,她對著他強自歡笑道:「哥,你回來了!」

    剛剛從風藝閣回來,他的心情很複雜,如今再看到她這一副觸目驚心的蒼白臉色,心裡更加氣惱。她是笨蛋嗎?他不過幾天沒管她,她就把自己弄成這幅鬼樣子。她不心疼自己,可是他也不心疼嗎?

    「你又來做什麼?」他沒好氣地道,氣她不愛惜自己,也氣自己到底在折磨她還是折磨自己。

    陸景初微微斂下笑容,鄭重地望著他道:「哥,你上次說得還算數嗎?」

    陸展齊疑惑地望著她,心裡卻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選擇的權利在我!」

    陸展齊身子有一瞬的顫抖,他害怕,明明很期待她做出選擇,可是真正面臨答案時,他卻是那樣害怕。

    「算數。」他轉過身背對著她,慢慢呼出一口氣,「你說吧。」

    他的右手再身前緊攥著,都快生出一層薄汗,他根本連看著她的勇氣都沒有。

    陸景初心裡反而釋然輕鬆了,她抬頭望著他,覺得腦袋很重,還是輕聲說道:「哥,你贏了。」

    陸展齊背脊一震,一種難以置信的欣喜湧上心頭,讓他一時難以承受,「你說什麼?」

    陸景初虛弱地一笑,氣若游絲,「我說,我只要你。不管你是不是我哥哥,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身後砰的一聲,陸展齊嚇了一跳,回過身才發現陸景初已經倒在地上了。

    「景初!」他焦急地抱起她,呼吸變得急促,「你怎麼了?你醒醒!」他手有些顫抖地掀開她散亂的流蘇,發現她整張臉蒼白如紙,像是精緻的白瓷娃娃,碰一下就會碎。怎麼會這樣?好好的怎麼會暈倒?他心裡亂成一團,早就沒有了理智,他低頭一看,她額角處在地上磕破了皮,已經滲出些血絲。心裡的恐慌早就大過了欣喜,他真是個混蛋!他怎麼會把她逼成這樣的!

    「景初,你別怕,我馬上叫大夫,我先送你會景園,你別怕,一會兒就沒事了!」他語無倫次地抱著她直往景園跑,一路上神色慌張,沒有人知道他此刻有多麼害怕。

    「快去叫大夫,快去啊!都給我去叫大夫。」他像瘋了似的,對著路上的人直吼道。

    他一步也不敢停歇地把她送回景園,她的臥房裡,摔碎在地上的碗還沒有人清理,地上一大灘灑落的湯汁。

    他也沒有心思去注意這些,輕柔地把她放在床上,握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嘴裡不停地念著:「別怕,大夫一會兒就會來了,沒事的…沒事的…」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不一會綠竹也走了進來,低著頭,神色複雜。

    「你到哪裡去了?不知道好好伺候小姐嗎?」陸展齊冷著臉對她呵斥道。

    「奴婢知錯了!」綠竹小聲怯懦地說著,眼睛瞥向他們交握著的手,心裡更加複雜。

    「先去打盆熱水來,我幫她擦洗一下,等大夫來了再說。」陸展齊看著陸景初,擔憂地吩咐著。

    「是。」綠竹慢慢退下,神色恍惚,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看到的。原來這段時間她這麼情緒不穩定真的是有原因的,少爺竟然不顧倫理常德喜歡上自己的妹妹,小姐竟然也答應了!難怪她總是悶悶不樂,難怪她總是怕他不要她!

    所有的事情,彷彿在這一刻水落石出,一清二白。

    綠竹暗自咬牙,不管了,她只管好小姐健不健康、開不開心就好了,其他的,都見鬼去吧。

    打定好主意,她也很快地打好水送來。

    「你先出去,這裡我來照顧。」他對綠竹吩咐道。

    綠竹想了想,還是點點頭,退下了。

    陸展齊拿著沾濕的帕子,一點一點擦拭她的臉蛋,她的額頭,還有額角處那塊受傷的部位,已經紅腫起來了,他也不敢用水碰,怕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他凝視著她的臉,眼底的愛意愈見明顯,也帶著濃濃的心疼和自責。他也沒想到會把她逼到這個份上,讓她去糟蹋自己的身體。

    「景初,你醒來,我就任你處罰好不好?」他輕撫著她的臉蛋,眼眶有一絲灼熱,慢慢傾下身子,溫柔地親吻她的額頭。

    「綠竹見過相爺。」

    門外的聲音驚醒了陸展齊,他還來不及抬起頭,門就被推開了。

    「到底怎麼…」陸振濤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頗不好地望著床邊的兩人,「展齊,你在做什麼?」

    陸展齊心裡一震,立馬站起身子,也鬆開了那只交握的手。

    「我…」

    「爹知道,你們感情深,可是禮數什麼的還是要注意一下,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陸振濤眼神複雜地望著他,那一閃而逝的精光將他的情緒盡數掩藏。

    陸展齊有些心虛地垂下頭,心裡也暗鬆一口氣。「兒子知道了!」

    綠竹在門口擔憂地看了他們一眼,她應該早點出聲的。

    「大夫來了。」管家張忠的聲音打斷了尷尬的局面。

    張忠急忙地領著大夫進來,陸振濤也著急地說道,「快,去給小姐看看,真不知怎麼搞的,好好的怎麼會暈了!」

    大夫檢查了一下頭上的傷口,把了脈象,才放心地道:「小姐沒事,頭上的傷口上些藥便很快會好了。至於暈倒,那是長期鬱結於心,導致心緒不寧,睡眠不足所至,還有這幾日飲食,也是要注意一下營養的供給!」

    「鬱結於心?」陸振濤微微沉吟道,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陸展齊,看得他更加心慌。「府裡誰待她不好嗎?有什麼可鬱結於心的?」

    「這…」張忠遲疑道,「府裡下人向來喜歡小姐,不會逆她的意的,也真不知是什麼事!」

    「展齊,你說呢?」他望向陸展齊。

    「是兒子的錯!」陸展齊想了想,低頭略帶愧疚地道,「我這幾日光顧著婉婷的事,怕是忽略了她,她正因這事和我鬧彆扭,我生氣說了她幾句,可能就這事憋在心裡不開心吧。」

    「多大的人了!就為了這點事鬧得這麼大,真是都被你慣壞了!」陸振濤臉色嚴厲,「你照顧婉婷那是應該的,她別動不動就耍小性子,她要是醒了,你就好好教教她道理。」

    「兒子知道!」陸展齊微微點頭,「爹怎麼也來了?最近不是很忙的嗎?」

    「能不來嗎?聽說你在府裡面弄得嚇死人了,我這把老骨頭再被嚇嚇就活不了幾年了!」陸振濤又氣又笑地說道,「好了,張忠,你帶著大夫下去開藥。展齊,你也跟著我一起走吧,讓綠竹留下來就行,明天我再派個機靈點的丫頭過來,你就多花點時間陪婉婷就行,我這把年紀了,再等等,怕是都見不到孫子出世了!」

    陸展齊臉色微變,還是輕扯嘴角道:「我知道了!」

    他一直知道,姚婉婷來相府,其實根本就是爹和姚伯父商量好的,什麼目的,大家心知肚明。這件事情比較麻煩,不過只要景初答應了,其他的難題他都可以一個人抗下來。

    ——————————

    陸景初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她微微睜開眼,早晨的陽光便射進眼簾。她不適地閉上眼睛想了會兒昨天發生的事,一切都在腦海裡漸漸清晰。

    「我哥呢?」她一下子坐起來,緊張地朝四周望去,坐在椅子上的陸展齊一驚,欣喜地跑過去,扶住她的肩膀,「我在這呢!別怕別怕!」

    「哥,我怕你又不要我了!」陸景初緊緊地抱著他。

    陸展齊心裡更加心疼,他輕撫她的頭髮,「傻丫頭,我什麼時候不要你了?」

    「有,在夢裡的時候。」

    陸展齊輕笑,無奈地道:「你也說是在夢裡了!夢裡的和真實的是相反的。」

    「真的嗎?」陸景初有些緊張地望著他。

    陸展齊笑著點點她的鼻子,眼裡滿是寵溺,「當然。不管是夢裡還是現實,你記住,我永遠不會不要你的!」

    「嗯,我記住了!」陸景初認真地點點頭。「對了,你怎麼在這?現在什麼時間了?」

    「現在剛用過早膻的時間,我擔心你,就過來了,你身體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嗎?」他好不容易等到陸振濤用完早膻出門,就立馬趕過來了。

    陸景初乖乖地搖頭,「沒有,睡這麼久,都睡飽了,哪裡還會不舒服!」

    陸展齊看她的樣子,越發喜愛,真想捧在手心裡呵護著。

    「這裡還痛嗎?」他撫上她的額角,上了些紫色的藥水,看得更是觸目驚心,他已經在心裡自責了一晚上了,可是再次看到,還是忍不住怪自己。

    陸景初輕輕摸了摸,鼓起臉蛋道:「都怪你,我都沒注意到它的,你一說,我倒真覺得痛了起來!」

    「臭丫頭!」陸展齊笑著彈了彈她另一邊的額頭。

    「哥!你敢欺負傷患?」陸景初調皮地眨眨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咬下去。

    「喂喂,夠了…」他有些酥癢又有些好笑,「你是狗嗎?幹嘛總是咬人?」

    「少爺,湯熬好了!」綠竹推門進來,卻被他們糾纏在一起的畫面給嚇到。

    陸景初和陸展齊立馬彈開,陸景初清了清喉嚨,尷尬地說道:「我跟我哥鬧著玩呢!你端過來吧,我自己喝。」

    綠竹會意地端過去,遞給她,「有些燙,你慢點喝,我就先出去了,喝完了叫我。」

    「嗯嗯。」陸景初趕緊點點頭。

    綠竹帶著笑意地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如果這樣能讓小姐恢復到原來那樣充滿活力的樣子,那做什麼,她都願意的!

    「我來吧。」陸展齊看到綠竹出去了,便端起碗,一勺一勺地餵她。

    陸景初滿足地傻笑著,又能像以前一樣了,真好!

    中午用過午膳之後,陸振濤便回來了,知道陸景初醒來,便喚人傳她到了自己的書房。

    陸景初進來時有些害怕,爹沒事傳她來書房做什麼?自從答應了哥哥之後,她就有些變得草木皆兵了,總是忍不住心虛,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害怕被發現。

    「你來了。」陸振濤看到她應了一聲。

    「爹,你找我有事嗎?」陸景初有些侷促地站在中間。

    陸振濤好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關心關心自己女兒也不行?你坐啊,以前倒是沒見你這麼規矩的時候,現在長大了?」

    陸景初撅撅嘴巴,走到旁邊的座椅上坐下,「您就別取笑我了!」

    「說真的,你這些天到底怎麼回事,讓爹怪擔心的,早就看你不對勁了,也沒顧得上問你。」

    陸景初就知道他會問,在路上就想好答案了。

    「還不是因為睿王,您知道我脾氣壞的,他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我和他吵了幾次,這次倒把他氣跑了,我心裡也害怕啊!」

    陸振濤眼裡微微閃爍,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心裡卻是越發不安,她和展齊……

    「爹,你說他搬走了沒事吧?」

    「混賬,誰說他搬走了的!」陸振濤瞪她一眼,「他東西都還在呢,只是人幾天沒回。我是還在奇怪呢,王爺好好的怎麼幾天沒見著他,現在倒好,原來是我的女兒把他氣跑了,你的膽子也是真大!你想整個相府都跟著你遭殃嗎?」

    「有那麼嚴重嗎?」陸景初不在乎地撇撇嘴。

    「初兒,有些事情你不懂!」陸振濤語重心長地說道,「王爺是皇上吩咐住進來的,你這樣就是駁了皇上的面子,要是讓有心人借題發揮,整個相府都逃不了干係。」

    「啊?」陸景初心裡有些沒底了,「那怎麼辦?人都被我給趕走了!」

    「你!」陸振濤氣得臉色鐵青,「人是你趕走的?你個逆子,誰給你的膽子!」

    陸景初縮了縮脖子,「我這不嘴賤嘛!」

    陸振濤恨恨地搖了搖頭,「那你就負責把人給我找回來!」

    陸景初兩眼瞪地老大,卻只能認命。

    她上哪去找啊???

    幸好,相府也是有組織的機構!陸振濤很快就查出元洛逸的所在地——風藝閣。

    陸景初只好領著綠竹一同出去了,也不敢把這事告訴她哥,不然她哥又要生氣了。她算是想明白了,她哥哥在吃醋,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綠竹,你說我應該怎麼做?人都是我趕走的,我現在再去把人給勸回來,會不會很沒臉面?」陸景初走在街道上,苦惱地問著綠竹。

    綠竹好笑道:「那不如就用美人計吧,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個肯定頂用!」

    「瞎說什麼呢!我這個『美人』根本不頂用,人家心裡早就有了喜歡的人了!」

    「你又知道?」

    「當然。」陸景初挑挑眉,「我可是見過的,有一天我到他書房裡,不小心打開了他的一幅畫,你猜是什麼?是一個女子的畫像誒!沒想到他看起來像個木頭,心思倒挺細膩的,畫工也是巧奪天工!」

    綠竹也微微吃驚,「原來王爺有了意中人啊!她長什麼樣子?有你好看嗎?」

    「不知道啦,打開的那副還沒畫完,不過他書房裡還有幾幅畫卷,我也不敢碰,要是給弄壞了,他興許要殺人的!」

    綠竹瞇著眼睛盯著她,賊兮兮地道:「說不定就是你了!」

    陸景初翻個白眼,「難道我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那也說不定,」綠竹鄙夷地望著她,「你腦子裡總是缺根筋似的。」

    「好你個綠竹,你翅膀長硬了啊!你別跑!」

    兩人一陣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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