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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 李炳雷霆斬都督 狄探花遇刺入侯府 文 / 憶冷香

    何敬焱伸手摸摸李晶晶柔軟的鳥發,倒是沒有隱瞞,點頭承諾道:「你莫擔心。今個的事沒有凶險,青郎只是隨我去走個過場。」

    李晶晶緊緊拉住何敬焱的手,低聲道:「何叔叔,兩粒續命回氣參丸是給你與我大哥的。」

    「師父剛才已囑咐過了。謝謝你。」何敬焱抱起李晶晶,走出院門,目送她坐著小軟轎離開,便去換了盔甲,騎了千里馬,與已在府門外等候多時的秦躍匯合。

    冬日無雨,江邊寒風陰冷刺骨。

    兩隊幾百名身著盔甲的將士騎著軍馬狂奔在官道上,排在隊伍前面的百名將士個個黑臉眼射凶光渾身殺氣騰騰,大有一人敵百人勇猛之勢。

    待到離潭州城門不到五里時,騎兵隊伍打出一支明黃色旗幟,正面寫著一個墨字「虎」,正面畫著一隻黑色咆哮的老虎。

    潭州城門大開,守門的二十個將士早就瞧到這支軍隊,趕緊驅散了城門內外的百姓。

    眾將士齊聲吶喊道:「虎奔軍身負皇命,爾等速讓道。」聲大如雷,從城門朝四方散去,久久迴盪。

    百姓們還未反應過來,這支隊伍便已馳騁而過,帶起漫天塵土。

    很快潭州府發生一件十幾年來最大的事件,不過半個時辰,上至官員下至貧民,大街小巷傳得沸沸揚揚。

    當今天子何冬派何敬焱、開國侯世子李雲霄率虎奔軍抄了湖南道都督府。

    何敬焱當場宣旨,湖南道都督犯下貪贓枉法、暗殺官員等重罪七條,立刻下獄明日處斬,其長子、二子犯下重罪五條,同日斬首,其餘家人奴僕全部為軍奴,連夜發放北地。

    傍晚,潭州國公府側門來了一對面色蒼白眉藏衰色的中年夫妻,塞給門奴一百票的銀票,求見秦躍夫妻。

    門奴聽是大事,不敢擅自做主,秦躍不在府裡,只有報到賀慧淑跟前,將銀票放在桌上,跪下道:「二夫人,本家的七老爺說是人命關天的事相求。」

    賀慧淑冷聲道:「當初我就不同意他們把女兒送給都督當貴妾。他們有能耐的很,越過國公府去,愣是把女兒塞進都督府。如今都督府倒了,他們的女兒貶為軍奴發往北地,這就想著來求我。早幹什麼去了?」

    門奴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賀慧淑繼續道:「陛下令虎奔軍奉旨抄家拿人,湖南道的軍隊只是協同,就是怕都督府走了漏網之魚,這會子府裡所有的人肯定都入了冊,哪裡能救得人出來。」

    何嫂怕氣著賀慧淑,忙道:「二夫人,奴婢去回了他們可好?」

    「你去跟他們說也無用。他們橫豎都會恨我。」賀慧淑搖頭,讓門奴把銀票退回去,揮手不耐煩道:「再有此事,莫來稟報。」

    門奴小跑著返回側門,將銀票塞給了中年夫婦,讓他們趕緊離開。

    「當初不是我們夫妻要把女兒送到都督府,而是幾個長輩做的決定。」中年夫婦放聲哭著,見門奴將側門關上,與其在耗著時間,不如直接去開國侯府求何敬焱的師父李炳。

    夜晚,烏雲籠罩天地,冬風陰冷,開國侯府大門緊閉,門前兩個紅燈籠在風裡搖晃。

    中年夫婦又去了三個側門,竟然都是關閉,便將耳朵貼著門,聽到裡面有人低聲說話,連忙高聲叫門。

    裡面的男子大聲喝道:「我們侯爺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出。你們速速離去,不然以攻打侯府之罪當場處死!」

    中年夫婦走投無路,抱著試試的態度去了潭州書院國公府別院。

    秦敏業正與李去病挑燈下棋,聽了門奴說清事情,心一軟起身出去相見,直言道:「當初這門親事府裡無人同意,到底是誰同意的,你們就去找誰。」

    中年夫婦聲淚俱下跪地磕頭。

    秦敏業想想方道:「你們要真想救二十四堂姐,不如直接跟去北地軍營,等著風聲過了用重銀把她贖出來。」

    「銀錢都在幾位長輩手裡,我們總共就一百兩銀錢,哪有重銀。」中年夫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秦敏業搖頭道:「我還是剛才那番話,當初誰同意的這門親事,你們就去找誰。」

    他進了院子便囑咐門奴這幾天都把門關上,不讓外人進來。

    李去病站在走廊裡聽得一清二楚,想到今個自家奴僕帶來的口信,近日潭州都不太平,臉露懼色,道:「敏業,再有此事,不許你出去。」

    秦敏業點頭道:「小叔叔說的是。」

    兩人下完這盤棋就回各自書房寫策論,寫了之後互看點評。

    秦敏業敬佩道:「小叔叔進步神速。」

    李去病謙虛的微笑道:「我寫的比起你還差得遠。」

    秦敏業瞧著手上宣紙工整的墨字,由衷的誇讚道:「小叔叔,你來書院不到百日,我可是在書院讀了幾年。說起來你讀書的天賦遠超於我。」

    李去病將策論收起來,又回書房讀書。

    亥時三刻,兩人便在各自的臥室裡洗漱準備躺下歇息。

    書院的生活對於李去病來說簡單卻不乏味,早起練武,白天讀書,偶爾跟學友去郊外書室飲茶做詩,每隔三日的傍晚去洪博士那裡學琴,安排的很充實。

    他的身份變成開國侯之後,周圍許多人對他的態度轉變了,有些富貴人家的學子是瞧著秦敏業的面子才跟他說幾句話,現在對他竟是比對秦敏業還恭敬。

    前些天有學子要偷偷請著他去青樓,被他非常直接的拒絕了。

    他忘不掉秦家四個庶子女的譏諷嘲笑,有功夫逛青樓不如靜下心讀書、練琴,有朝一日到長安憑著自個的本事考了進士,再彈得一手好琴,用事實來證明他們狗眼看人低。

    何況李家家規禁止未經長輩同意去青樓。他此生都不會違背家規。

    突然間從院子外面傳來男子焦急無比的哭叫聲,「小的是書院狄師長的隨身奴僕,有人命關天的要事相求。請快開門。」

    秦敏業一聽立刻披了外袍出了門去,高聲道:「快把門打開,讓他進來說話。」

    李去病在臥室裡嚇得聲音顫抖道:「萬一是壞人怎麼辦?不能開門。」

    李去病聲如蚊音,秦敏業哪裡聽得見。

    別院的下人包括奴婢都是會武的,倒是都不怕。兩個門奴奉令提著燈籠跑去打開大門。

    一個穿著灰袍腦門流著血的青年男子快步走進來,急道:「秦公子,小的主子就在剛才胸口被歹徒刺中命在旦夕,王大醫師讓小的來求侯爺,速去請晶縣主到書院求主子的命。」

    青年男子身後緊跟著王大醫師的醫徒,肅容道:「秦公子,歹徒用的刀上淬了毒,又是刺中狄師長胸口,我們王大醫師怕挪動他導致死亡。」

    「狄師長竟是遇刺了。」秦敏業臉色震驚擔憂,扭頭一瞧,李去病的臥室燈剛才明明亮著,不知何時熄了,便道:「小叔叔已歇息了。我去侯府請表妹。」

    「敏業,黑燈瞎火,你出了學院途中若是碰到歹徒如何是好?」李去病根本不是睡下了,而是被嚇著本能的把燈吹滅。

    他的四個貼身奴僕李開、李心、李施、李展身有殘疾,卻是反應極快,第一時間站到了門外。

    李開進言道:「秦少爺,我家二老爺說的極是。今個潭州不太平,書院狄師長被刺,說不定就是湖南道都督餘孽所為,要讓我們侯爺或是您深夜出了書院,好在路上抓了你們當人質,明個交換都督父子三人。」

    秦敏業面色倏變,實是沒想到這麼深遠。

    青年奴僕跪地重重磕頭哭求道:「王大醫師說小的主子命懸一線,兩個時辰之內不把刀拔出來就會沒命。」

    「秦少爺,越是危急越不能亂了。」李心向秦敏業搖頭,緩緩道:「人得救,還得想個妥當的法子。」

    「這有一粒保命丸,拿去給狄師長吃了,保他不死,送他到我家去找我侄女。」李去病話音未完,從臥室窗戶打開個縫隙,伸出右手,攤開手掌,掌心裡躺著一顆灰色黃豆大的藥丸。

    青年奴僕跪著上前小心翼翼拿了藥丸,磕頭謝恩,趕緊的與醫徒離去。

    秦敏業令人把大門關緊了,又叫了四個奴僕整夜巡邏,防止歹徒爬牆進來行兇,而後拍開李去病的門,見他竟是穿戴整齊又把燈點著了,關切的道:「小叔叔,今個我與你睡一個房間,若是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李去病正怕著,連忙點頭。

    二人躺下卻是睡不著,擔憂狄玉傑的生死。

    子時二刻,一輛馬車下了官道奔馳至掛著兩個大紅燈籠的開國侯府西門停下。

    王大醫師急匆匆下了馬車,拍大門叫道:「潭州書院狄玉傑師長一個時辰前在師捨被兇徒刺殺,身負重傷。下官是潭州書院醫局的王子貴,帶狄師長來求晶縣主賜藥救命。」

    守門的奴僕知道王大醫師是李晶晶的摯友,只是如今是特殊時期,不敢開門,便在院內高聲道:「王大醫師,您老在此稍等,小的這就去稟了老老爺。」

    片刻,傳來十幾人的急促的腳步聲。

    很快西門開了半扇門,李立率先走出來,把王大醫師拉入門內,指著馬車道:「搜查!」

    十幾個眼睛射出凶光的奴僕舉著火把衝至,將馬車裡外上下包括車底都查了個遍,均是搖頭。

    兩個奴僕蠻橫的拉下了車伕,又把狄玉傑的奴僕、王大醫師的兩個醫徒從車裡拽了出來。

    王大醫師見這些身帶殘疾的人竟是比虎奔軍還凶橫,唯有閉上嘴巴。

    李立高聲道:「老老爺已知會小姐,狄師長是陛下欽點的探花,國家的棟樑,一定要救下狄師長的性命。」

    狄玉傑的奴僕大喜,心裡立刻不抱怨被侯府奴僕趕下車。

    李立喝道:「把西門全部打開。」

    眾奴僕三下五除二將西門大開,李立請王大醫師入了馬車車內,親自趕車直接進了西門。

    王大醫師以為要去李晶晶居住的月清院,下了馬車抬頭藉著燈籠的光芒看到院子外月亮門上寫著月靜院三個大字,竟是到了李炳、曲氏的居所。

    他細想自己糊塗了,李晶晶年齡雖小,卻是堂堂二品縣主,豈能讓外男進院子瞧病。

    李炳披著紫色外袍快步迎了出來,語氣誠懇,高聲道:「王老,府裡西門的藥室還未建好,暫時只讓狄玉傑在此處養病。」

    王大醫師連忙鞠躬行禮,感激道:「侯爺,您太客氣了。下官帶著狄師長深夜打擾,實是冒昧。」

    月靜院的四個奴僕將昏迷過去的狄玉傑從馬車裡抬了出來,按照李炳的吩咐抬進了客房。

    李炳見狄玉傑穿著青袍束著腰帶,左胸深深插著一把看不到刀身刀柄烏黑的匕首,青袍胸前一大片被鮮血染透。

    他桃花眼殺光一閃而過,沉聲道:「王老,能否用銀針先把狄師長扎醒,我有幾句話問他?」

    王大醫師坐在床邊,給狄玉傑把了脈,便道:「能。」

    狄玉傑被王大醫師用銀針刺穴扎醒了,睜眼藉著燈光看到了坐在床邊的李炳,十分驚詫,聲音微弱,要坐起來行禮,道:「玉傑見過侯爺。」

    李炳抬手讓狄玉傑莫動,問道:「刺殺你的人是誰?」

    狄玉傑面色慘白,有氣無力道:「潭州長史的人。」

    李炳面露怒色,道:「你手裡有潭州長史的罪證?」

    狄玉傑眼簾下垂不吭聲。

    這時外面傳來李晶晶的說話聲,王大醫師忙去開門。

    李炳趁機迅速手握一枚直徑兩寸圓型純金雕刻龍鳳祥雲花紋的令牌,放於狄玉傑眼前,用極低的聲音道:「你睜眼看此令牌。」

    狄玉傑瞧到令牌,內心震驚無比,眼睛圓瞪。

    李炳繼續道:「速回答我。」

    狄玉傑急忙小聲道:「潭州長史等二十七位官員貪污的罪證藏在我早上彈琴潭州書院紅亭一塊畫著三角圖形的石頭下面。」

    「你立下大功,我會稟報陛下。」李炳桃花眼閃放異光,將令牌收入袖中,聽到李晶晶與王大醫師的腳步聲漸近,提高聲音道:「晶娘藥術高明,她與王老定能治好你的病,你就安心在此休養,書院的事不用再管。」

    狄玉傑聽出話中有話,微微點頭,弱聲道:「多謝侯爺體恤。下官會聽令在此養病。」

    「王老、晶娘,狄探花就交給你們了。」李炳這就離開客房。

    李晶晶來得匆忙,齊腰的長髮只用綢帶繫著,肌膚如雪的小臉面色凝重,瞧著狄玉傑傷勢很重,失聲問道:「你得罪了什麼人,竟是要取你性命?」

    狄玉傑自是不能實言相告,弱聲道:「我這張嘴得罪的人太多,不知是哪個派人來殺我。」

    李晶晶蹙眉道:「你真得管管你這張嘴。這次你被人暗殺,不幸中的萬幸,傷口離心臟一寸。」

    「李大藥師,我已給狄師長吃了內用去毒丸,去病侯爺贈了狄師長一粒保命丸。唉,若不是狄師長吃了保命丸,我哪敢挪動他。」王大醫師問道:「你看現在是將凶器撥出,還是等著明日再說?」

    「凶器離心臟太近,還是早點撥出的好。」李晶晶目測匕首刀柄三寸長,猜測刺入狄玉傑胸口的刀身四寸,虧得現在是冬季,他穿得厚實,不然能把他扎透了。

    王大醫師慎重道:「我現在將他的上衣用剪刀剪開,再用銀針將傷口周邊穴道封住止血,而後撥出凶器,往傷口處撒止血粉,用針線縫合。」

    「好。」李晶晶已從小籃子裡取出藥罐、藥瓶擺在了桌上,拿著一個小瓷瓶放在王大醫師手裡,囑咐道:「我這有麻醉丸,你給他吃了,他會立刻失去知覺進入深層睡眠狀態,做手術時身體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

    王大醫師非常動容,很是激動道:「麻醉丸,竟有這樣的好藥。」

    李晶晶抬頭道:「上次你來得匆忙,我都忘了給你一些麻醉丸。」

    王大醫師不由得揚起夾著幾根白毛的眉毛,十分自信的道:「我正發愁狄師長能夠忍受劇毒。有了你制的麻醉丸,根本不用擔心此事。我就能放開手腳給狄師長做手術。」

    狄玉傑面色慘白,俊容有種病態美,目光感激,輕聲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

    李晶晶特意道:「你少謝了一個人我叔叔。他給你的保命丸就只有一粒。」

    狄玉傑付下麻醉丸立刻覺得眼皮沉重,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來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紙窗照耀到客房的每個角落,室內清一色的紅木傢俱,陌生的環境,更是讓他覺得如同新生,內心感慨活著真好。

    他躺在嶄新的綢緞被面暖暖的棉花被子裡,身子乏力,傷口絲絲清涼,整個胸部都被布紗繞,竟是感覺到不到一點疼痛。

    旁邊守護的李家家奴缺了半隻左耳,正坐在小板凳上仰頭聚精會神的凝視狄玉傑,喜道:「您醒了,可是想解手?」

    狄玉傑剛才沒覺得,被家奴一問,真覺得腹內鼓漲,便由家奴扶著下了床解了大手,又回了床躺下。

    家奴提著糞桶出去。

    很快,睡在隔壁客房的王大醫師頂著一雙熬夜的紅眼睛進屋給狄玉傑把完脈檢查身體,嘴角微揚,朗聲道:「你的命保住,身體內外的毒全部清除,沒有發熱,只需靜養十日就能痊癒。」

    狄玉傑用了一些流食,又倒頭睡下,一覺竟是睡到下午,睜開眼睛便看到床前坐著一個戴著眼罩的獨目中年男子。

    「狄探花,在下李立。」獨目中年男子穿著青袍,神色淡然。

    狄玉傑一聽「李立」二字,便知是因在北地立下大功被何冬冊封為正五品上的中散大夫。

    他昨個已知李炳的另一個身份是他的頂頭上司。李立是李炳跟前最得力的幹將。李立在組織的身份肯定只會比他高。

    他在湖南道秘密查案就落得被人刺殺的下場。李立在北地匈奴境內打探消息,只會更加凶險。

    他肅容起敬,要下地行禮,被李立攔住,便雙手從被中伸出拱拳,目光尊敬,道:「下官早就聽過您的大名。」

    李立微點頭,郎聲道:「老老爺讓我轉告你,潭州長史等二十七名官員已於午時在湘江亂石堆全部斬首。」

    不到一天,湖南道都督、潭州長史等官員全部被斬首,府邸被抄家,家眷全部貶為軍奴流放北地。

    狄玉傑驚詫之後就是大喜,蒼白的俊臉眉飛色舞,激動道:「侯爺雷霆之勢,貪官污吏一個都逃不掉。大快人心!」

    李立面色不改,繼續道:「侯爺讓你在府裡靜養,你的隨從稍後就進來。你寫信給家裡報個平安。」

    狄玉傑倒是沒想過給家裡寫信,細想起來,昨個他被刺的事都驚動了趙院長,很快就會稟報到長安。

    他的親人遠在高山起伏疊障的蜀地,聽到這件事,肯定會立刻趕來。

    於是他連飯都顧不得吃,就寫了封短信,交給了李立。

    他與李炳所在的神秘組織,有快捷的傳信方式。這封信定能比消息傳得快,他家人看了也就沒那麼擔心牽掛。

    李家的一個家奴領著狄玉傑的隨從進來。

    隨從受傷的腦袋已包紮著白布,進來便跪到在床前,痛聲哭道:「公子,昨晚把小的嚇壞了。您現在身子可好?」

    狄玉傑連忙擺手讓隨從起來,感激道:「昨晚要不是你機警大聲喊叫,你家公子我就真的去見狄家老祖宗了。」

    隨從仔細端詳狄玉傑,見面色比昨晚強多了,又掀開被子瞧看他的傷口,那柄可怕要人命的匕首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裹了藥粉的白布。

    狄玉傑關切的問道:「你的傷勢如何?」

    隨從把被子給狄玉傑蓋好,細細說道:「小的在侯府西門門邊坐等一夜,今早晶縣主派人把小的領進府裡,說了您的病況,親自給小的瞧病賜藥,還給了吃食,安排小的在雲霄世子爺的院子歇息。」

    狄玉傑與隨從感情深厚,猶如家人,動容道:「真是多謝晶縣主。」

    主僕二人只是一夜未見,卻有著說不完的話。

    李家家奴提著食盒進來,擺了一桌豐盛的吃食。

    年老的李家家奴面色溫和,道:「我家小姐說狄師長不忌食可以吃八分飽,狄師長的隨從可以敞開量吃。」

    狄玉傑能被李炳安置在院子裡養病,李家下人自是對他尊敬客氣。

    隨從胃口非常大,瞧著滿桌的飯菜,心裡驚恐都少了些,又見桌上有狄玉傑愛吃的菜,喜道:「少爺,剛才晶縣主派人中午問了小的,您平時的飲食喜好,小的說了幾個,這就都做了。」

    被主僕感激的李晶晶此時與李炳、王大藥師同乘一輛馬車,由秦躍領百名將士護送,從侯府正門出發上了官道,去辦一件要事。

    ------題外話------

    昨天的章節開始把秦躍寫成了秦雄晃,後來改過來了。抱歉。

    今天是週六,祝週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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