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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8 秦家父子怒打眾臣 狄探花娶盼公主 文 / 憶冷香

    賀氏微笑道:「我在潭州書院時曾見過浩日。他與我外甥敏業是同窗學友。他比敏業提前一屆考的會試、殿試。」

    李家人感激牛副院長在關鍵時刻上奏折力保,同意保媒的事。

    賀氏對牛坤家及武官派各府的情況非常瞭解,提了兩個小娘的名字。

    她們正是跟秦婉靜關係不錯的王縣公、豐縣公家的嫡女小姐。

    李晶晶曾跟她們一起參加詩會、在驪山打獵,對她們印象都不錯。

    「兩家都好。那就勞煩縣主了。」牛家人大喜,回去後只等了一日,就有了回信,賀氏讓他們立刻去豐縣公家向豐英英提親。

    豐縣公是秦雄晃結拜的異性兄弟,年歲已高,十年前就回了鄉下種地,早就不過問朝事。

    豐縣公的嫡長子豐江是何夏王麾下的一員猛將。

    豐江原配多年前就去世了,沒有子嗣。他的繼室是北地的一個望族庶女馬氏。

    馬氏給豐江生了一女四男,豐英英是嫡長女。

    幾年前豐江在北地與何夏一起陣亡。何冬冊封豐英英嫡親的大弟為縣公世子。

    豐英英今年十六歲,容貌清秀,性格活潑,天生樂觀,箭術、武功在眾位武官派小姐排名前十,對詩很感興趣,只是做不好詩。

    她自己不會做詩,就特別想嫁個才好的男子,得知上界的榜眼牛浩日來提親,府裡同意了,特別高興,連著把保媒的李家人也謝了。

    她的四個弟弟都在長安書院讀書,自是認得上界的榜眼牛浩日,雖是心裡有些酸溜溜,可是都覺得是門好親事。

    兩家親事定下來,白氏就去豐府見了馬氏,竟然是故人。

    馬氏叫退下人,激動的道:「當年我只是個小庶女,你是家裡的嫡女,生得極為美貌,每次宴會時我都不敢靠近跟你說話。有兩次我被嫡姐欺侮,你怕明著幫我,嫡姐回去更恨我,就暗地裡幫了我。我一直銘記在心。」

    白氏感受到馬氏的真摯,落淚道:「對於我來說,往事不堪回首。」

    馬氏定定的道:「誰沒有傷心的往事,正是有了以前不好的日子,才能襯托出今個的日子好來。」

    白氏見馬氏穿著素裙當著寡婦還是那麼的樂觀,心裡敬佩,道:「你說的在理。」

    李娟葉在王府裡等著牛家請的官媒來提親,竟是等到了牛浩日與豐英英定親的消息,氣得七竅生煙,當即召了白氏入王府,除去大罵,竟還讓上次去的那個婆子扇了她十個耳光。

    白氏若是背後沒有牛家,就忍了這口氣,只是若忍了,日後誰都敢召她打她欺辱她。

    她就頂著臉上的摑傷穿著五品誥命夫人的朝服去皇宮求見慕容英,把李娟葉給告了。

    慕容英早就想替牛老王妃收拾李娟葉,這下正好有個機會,先派宮人去給牛老王妃通個氣,而後下懿旨罰李娟葉減三年俸祿、禁府一年抄《女經》、打人的婆子杖打五十大板。

    李娟葉未想到受到這麼重的懲罰,欲哭無門,氣得病倒了。

    何秀哭著跑到了牛老王妃跟前跪求,先是為李娟葉,後是為自己的親事。

    「奶奶,我以前年齡小做錯事了。我現在悔悟過來,我要嫁給尚亮。您幫我去尚家提親好不好?」

    「我的老臉已丟盡,此生都不可能再去尚府。」牛老王妃氣得七竅生煙,揮手叫奴婢把何秀帶走。

    次日早朝,幾十名官員聯名上書後宮選秀一事。

    「陛下,你之前說過大軍凱旋歸來,便恢復選秀。」

    「陛下,您後宮空虛,該進新人了。」

    「七皇子、幾位公主、郡王、郡主都成年了,親事不能再耽擱了。」

    何冬肅容道:「朕如今關心的是先生在北地與匈奴皇朝談判的大事,無心選秀。此事過後再議。」

    一位官出列問道:「陛下,匈奴皇朝的使者已到了青城,您為何不派七皇子前去談判?」

    何冬冷聲道:「匈奴人怕的是先生,可不是義揚!放眼本朝,先生是適合代朕跟匈奴皇朝談判的人。」

    這位官馬屁拍到馬蹄子上,尷尬的退回原位。

    武百官退朝之後,一些官員走在後面,湊到一起低聲說話。

    「俗話說功高不可蓋主。如今李王爺在民間的呼聲已壓過了陛下。」

    「李王爺兩次大敗匈奴皇朝,又代陛下去跟匈奴皇朝談判,件件事都能夠名垂青史。」

    「食君俸祿,替君擔憂。你我需提醒陛下,不能太過縱容李王爺。」

    秦雄晃天賦異稟,力氣、聽力都是常人的數倍,扭頭牛眼射出殺人的目光,掃向身後的十幾人,罵了幾句不堪入耳的潭州土話,轉身就上前掄起醋罈大的黑拳頭打去。

    「哎喲!」「痛死我了。」「秦國公打人!」「天策上將打出人命了!」

    十幾人都是官,反應慢的兩人來不及跑,被秦雄晃抓小雞似的提起後衣領,當場打得吐血、肋骨斷了幾根,身受重傷。

    秦雄晃去追那十幾人,吼道:「老子讓你們挑撥陛下與先生的關係。老子聽到一個打一個!」

    眾位官員高聲道:「御林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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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等快把天策上將綁了帶到陛下跟前去。」

    豈料來的御林軍領隊是副隊長秦躍,跟秦雄晃同樣的大塊頭。

    秦雄晃驚喜的叫道:「躍伢子,他們竟敢挑撥陛下與先生的關係,你來的正好,叫你的兵把他們圍住了,不許他們逃,老子一個個收拾他們!」

    秦躍一聲令下,對李炳無比崇拜的御林軍如狼似虎的撲上去,把在宣政殿外四處逃竄的十幾個官全部攔住了。

    那邊何冬進了御書房準備批奏折,屁股還沒沾上座椅,就被太監急匆匆跑來告知秦雄晃在御林軍的協助下把十六個五品以上的官打成重傷,還霸道的不許太醫給他們醫治。

    何冬手扶額頭,趕緊傳口諭將十六個官送到太醫院去醫治,傳召秦雄晃父子。

    太醫院的兩位大醫師、四位醫師及十六位醫徒跑到現場。

    秦雄晃喝道:「他們挑撥離間陛下與先生,犯了誅心之罪。」

    太醫退了兩步,道:「天策上將大人,下官是奉了陛下口諭來救他們的命。」

    秦雄晃握緊拳頭,威脅道:「你們若給這群牲畜使用護國公主制的藥,老子一樣的把你們打成重傷!」

    另一個太醫是個心思靈活的,朝秦雄晃使眼色,讓他放心就是。

    何冬知道了整個事件的過程,只罰了秦雄晃三個月的俸祿,讓他閉門思過十日,罰秦躍在宣政殿廣場跪一日一夜。

    此事竟是比眾位官員提議何冬選秀女傳播的快。

    賀慧淑正在李家跟曲氏、賀氏聊天,得知後哭笑不得,道:「我爹視李叔叔為神人,聽不得任何人說李叔叔的不是。」

    賀氏感激道:「秦伯伯大智若愚,這麼趁機大鬧了一出,看朝中還有誰敢挑撥我爹與陛下的關係。」

    賀慧淑搖頭道:「妹妹,你這是高估了我爹爹。他可沒那麼高瞻遠矚。不信等你姐夫回來問問就知。」

    曲氏面帶歉意,道:「親家姐姐,這次累及你夫君與公公受罰了。」

    賀慧淑道:「陛下對我爹打人不生氣,說不定心裡還暗說打得好。陛下生氣的是我夫君那個蠢的竟是不遵守職責,帶著御林軍把事情鬧得更大。」

    曲氏輕歎一聲,道:「你夫君得跪一天一夜。」

    賀慧淑挑眉道:「他皮糙肉厚,跪多久都沒事。」

    賀氏親眼見過秦躍給賀慧淑下過跪,聽這話的意思,曾經跪過一天一夜。她撲哧笑了一聲,打趣了兩句,鬧得賀慧淑大紅臉。

    此事對於經過大風大浪的李家與秦家來說都不算什麼,這就不提了。

    賀慧淑道:「宮裡若是今年選秀,晶娘的年齡不夠,不用參加,下回就是三年後了。」

    賀氏低聲道:「若是明年選秀,晶娘年齡夠了,到時吃點藥裝病,自然就與皇宮無緣了。」

    賀慧淑笑道:「正是。」

    當日梁國公府、尚尚書府同時對外宣佈聯姻,國公府唯一的嫡孫女梁旭玉與新科榜眼尚亮定親。

    何秀得知此事目射殺光。

    八月下旬的一天,狄族的人來長安迎親。

    皇室的嫡公主何盼與狄雲傑在軒王府舉行簡單的成親儀式。

    軒王妃胡靜低調的只準備擺十二桌,請了關係至親至近的人及軒王在世時的老部下。

    李家人都來了。李晶晶給閨蜜何盼送了珍珠冰肌膏、羊乳玉肌膏及一套珍珠頭面。

    身著喜服的何盼美艷不可方物,在大婚前被封為公主,這是極風光的事。

    她對李炳鍥而不捨的為她爹找到證據感激終生。

    「晶娘,聽說這幾天到你府裡向你提親的人快要踏破門檻。」

    「我大哥、二哥的親事未定,我的親事還早。」

    「你可有心上人?」

    「不知道我的心上人在哪裡轉悠著呢。」

    「我的幾個叔叔都未定親,我瞧著七皇叔與焱王叔都是極好的。你看他們呢?」

    「你還是小娘時,沒發現你有當紅娘的潛質,這嫁了人就是不一樣了。」

    「等你成親了也一樣。」

    「我可不想早成親。我要多陪我家人幾年。」

    何盼突然間目光黯淡,幽幽道:「我嫁人了,偌大的王府就我娘一個人了。我若是個小郎,就不用嫁人,把媳婦娶回府來一起孝順我娘。可歎我是個小娘,娘把我養這麼大,我卻是去孝順別人的娘。」

    李晶晶忙道:「在外頭可莫說這樣的話,傳到你婆家耳裡不好。」

    何盼扭過頭去,泣道:「我現在還能痛快說話,你就讓我說說,等我到了婆家,不止不能痛快的說話,連個聽我說痛快話的人都沒有。」

    「盼姐姐,你莫把傷哭花了。」

    何盼哭道:「我心裡是想嫁給傑郎,可是穿上喜服,就覺得離我娘遠了,心裡頭很難受。」

    「天下的小娘都這樣,都得嫁人。」李晶晶望著第一個要嫁人的閨蜜哭得稀里嘩啦,陪著落了幾滴眼淚。

    大宮女又重新給何盼上了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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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幾位公主、郡主陸續來了,都送了禮物添妝,無不用羨慕的目光瞧著何盼,就是有著妒忌心思的也都不表露出來。

    慕容英以繼奶奶的身份,當著眾女的面,跟何盼道:「狄駙馬貌比潘安,才華橫溢,出身望族,書香門第,天下沒有比他更適合你的男子。」

    何盼點點頭。

    慕容英囑咐道:「你去了蜀地,要時刻記著已是狄家媳,要孝順長輩,遵守狄族族規,早些為狄家開枝散葉。」

    何盼恭敬的道:「是。孫女受教了。」

    那邊何冬以嫡親爺爺的身份跟狄家人及狄玉傑說著話。

    狄玉傑身著紅艷的喜服,襯得略發的英俊,道:「臣與公主在蜀地呆到明年開春,就會返回長安。」

    何冬笑道:「甚好!」

    月牙門前,何義揚攔住了狄玉傑,邪笑道:「我今個來,是等著聽你叫一聲叔叔。」

    李雲霄呵呵笑著。

    狄玉傑面無表情,道:「你們兩個不是在府裡養傷嗎,怎麼跑出來了?」

    何義揚瞪眼急道:「都養了好些天了。」

    李雲霄懇求道:「師父,我們想跟你去蜀地。小瘦子送盼公主,我去迎我嬸嬸。」

    狄玉傑搖頭道:「我可做不了你們的主。」

    酒宴開桌前,慶王妃孔葉踩著飯點時間到了,送給何盼一套藍寶石頭面。

    她穿著杏紅色的長裙,梳著簡單的墮馬髻,髻上戴著鳳頭金釵、綠色翡翠蟬型簪子,清秀臉蛋上麋鹿似的大眼睛始終瞧著地面,十分拘緊的慕容英、兩位皇妃、幾位王妃坐了一桌。

    胡賢妃問道:「慶王未來可是病著了?」

    孔葉點點頭,聲如蚊音,道:「他原是要來的,昨個得了傷寒,今個就不來了。」

    「皇室的家宴回回慶王都病著,他的身子可要多保重。」胡賢妃跟坐在旁邊的王淑妃使了個眼色,無奈後者不上她的當。

    胡族托她跟何慶夫妻提親事,要將嫡女胡雪嵐嫁給何敬焱當王妃。她在宮裡出不來,派宮人傳召孔葉三回,都被何慶以孔葉病著為由拒絕。

    她只是個庶女,在宮裡能做正一品的賢妃,完全是靠著背後的胡族。

    她的嫡哥刑部尚書胡凱見她連這點事都辦不了,以為她是故意的,便自己登門跟何慶提了此事,竟是被非常直白的拒絕,氣得又以為她得罪了何慶夫妻,導致何慶對胡族印象很差。

    鄧王妃瞟了胡賢妃一眼,譏諷道:「五弟的身子好不好,輪不你關心。」

    「你坐到我跟前。」曲氏特意拉著孔葉坐在旁邊。

    開宴後,眾人都吃得不多,曲氏是臨出門吃了碗三鮮米粉來的,也就吃了十幾筷子,見孔葉只動了幾筷子,等酒宴結束,笑著悄悄問道:「你可是吃了面出門的?」

    孔葉飛快的抬頭望了曲氏一眼,憨笑著點點頭。

    「我是吃了一大碗米粉出門的。」曲氏的雙手在桌子下面比劃著碗的大小。

    孔葉小聲道:「俺吃的比你多。俺吃了兩大碗。」

    兩婦人不願呆在大廳裡,就去軒王府裡轉轉。

    孔葉一離開眾位貴婦,頭就抬起來了,臉上帶著笑容跟曲氏說話。

    「陛下說俺兒子回來,就將立王府賜給他大婚。」

    「我沒去過立王府,比這裡大嗎?」

    「大的。立王府比俺們家還大些,能住許多的人。」

    曲氏敏感的問道:「敬焱大婚以後府裡要住許多人?」

    孔葉笑道:「俺不知道。俺做不了俺兒子的主。俺家的大事都是俺兒子做主。俺跟俺夫君都聽俺兒子的。」

    曲氏在慶王府住了近一個月,慶王府管家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有這一條。

    何慶、孔葉這一輩子大事上頭沒有做過主。太皇太后、皇太后在世時,大事小事都給他們夫妻拿主意,去世之後,大事就由何敬焱拿主意,小事就由他們夫妻商量著辦。

    何慶、孔葉將李家人接到王府避難,也是按著何敬焱信裡所說做的。

    他們夫妻對此已經習以為常,壓根不覺得這是件丟面子尷尬的事。

    曲氏問道:「我聽說敬焱還有個弟弟、妹妹,怎麼一直未見到他們?」

    孔葉麋鹿似的大眼睛溢滿淚水,可憐兮兮瞧著曲氏,嘴唇緊閉。

    曲氏忙哄道:「你莫哭。我聽說兩個孩子有病,就想著讓我的晶妹子給他們瞧看,說不定能治好了。」

    「俺知道你是好意。謝謝你。俺那兩個兒女實在是見不得人,你莫問了。」孔葉說完這話,在曲氏滿臉歉意賠不是聲中將眼淚收了回去。

    何盼與狄雲傑從長安啟程去千里之外的蜀地狄家拜堂成親,軒王妃胡靜送行至百里外。

    李老實、李去病、李雲青與狄雲傑夫妻同起去蜀地,將狄蓉迎回長安與李去病大婚。

    何義揚、李雲霄到底沒去成蜀地,沮喪的天天在曲氏、賀氏耳邊念叨,被李晶晶大罵一頓,這才老實了。

    九月上旬,天氣漸漸轉冷,北地再次傳來大喜訊。李炳與匈奴皇族使者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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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滿結束,即日率大軍押送匈奴皇帝、太子班師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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