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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晶晶好心提醒雨娘 郡主喜宴因妒行兇 文 / 憶冷香

    守著月清院的兩個婆子自是認得王煙雨,放她進去了。

    今個李喜留在月清院值勤,早就得了李晶晶吩咐,凡是她的閨蜜,可以進入她院子的任何房間。

    李喜恭敬的撩起大廳厚厚的藍色絨布門簾,道:「王小姐,裡面請。」

    王煙雨在大廳坐了一會,何義芸、秦婉靜、何義玨就來了,又過了一會兒,鄧芸、田素素與幾位武官派的小姐也過來了。

    王煙雨跟她們都不是走得很近,以前還跟其中的幾位小姐發生矛盾,便不吭聲只吃著茶。

    眾貴女說著近日長安流行的服飾,王煙雨曾經很喜歡聽這些,自從臉毀容起就淡了下來。

    她覺得無趣就向眾貴女打了個招呼去了書房,拿了一本遊記瞧看。

    李晶晶驚喜的聲音響起,道:「雨娘,你從外地回來了!」

    之前她親自去了王府把三萬兩銀票還給王煙雨,還送了一些美容的藥品,得知王煙雨要出遠門。

    「小晶娘,你有沒有想我?」王煙雨前些天去了母族洛陽白族,說是看望表姨、表舅,其實是相親。

    李晶晶笑道:「想是想的,就是太忙了,想得不多。你怎麼清減了?」

    王煙雨把遊記甩在書桌上,氣道:「別提我有多倒霉了,我在洛陽我母族跟人議親事,第一次雙方都要交換生辰八字,男方掉進黃河死了,第二次剛說到提親的事,男方喝酗酒醉死了。」

    她跟別的小娘是絕對不會說這些話。

    「你應該感到慶幸跟他們沒議成親才是。」李晶晶拍拍了王煙雨的小手,欲言又止。

    「嗯。我奶奶也讓我這麼想。」王煙雨吸了一口氣,輕聲道:「我奶奶說等過了年,讓我跟她去一趟雲族,從雲族子弟選一個好小郎。」

    「我給你說件極重要的事。」李晶晶決定必須告訴王煙雨,道:「未出五服的親戚通婚之後,生出的子嗣十之**有殘疾。」

    王煙雨非常震驚,美目一眨不眨望著李晶晶。

    開朝、定朝上至皇室、下至百姓,都好親上加親,表哥娶表妹,表姐嫁表弟,姻親的晚輩再聯姻,甚至堂哥與堂妹、堂姐與堂弟也有成親的。

    王煙雨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言論。

    李晶晶目光坦誠,低聲道:「上次你只告訴我出遠門,沒說是去白族相親,要是你說了,我當時就會告訴你這件事。」

    王煙雨點點頭道:「小晶娘,我信你。我今個回府就跟我奶奶說去。」

    李晶晶去了大廳,見已經定了親準備臘月大婚的眾貴女聊得正歡,挨個打了招呼打趣了幾句,仍是去正院幫賀氏的忙招待女眷。

    慕容英因懷著身孕沒有來。何冬帶著六位公主及太子很早就到了。

    何冬自是由李炳親自陪著。

    李雲霄陪著何義揚及各府的少年。

    鄧家小郎最多,今個來了十二個,圍著何義揚一人一句話就是十二句,把何義揚聽得腦袋大。

    李雲霄等少年見何義揚躲到偏廳,鄧家小郎又是都追過去,均是捧腹大笑。

    李雲霄搖頭晃腦的跟眾位少年感慨的道:「可不能早定親事。」

    梁旭升反駁道:「那要看女方是誰。」

    李雲霄立刻敏感的瞧了梁旭升一眼,心道:妹妹是我的。我才不讓她這麼早就定親。

    有幾位郡公、縣公府嫡出的小郎心怡鄧芸,在得知她被封了以陰狠聞名定朝的太子的正妃,立即把心思息了。

    何敬蓉、何敬梅、何敬丹、何敬蓮跟李晶晶不是很熟,沒去月清院,就呆在正院的偏廳,與幾位郡主、十幾位貴女說著話。

    何敬蓮目光掃過非常的沉默何秀,跟眾位貴女高聲道:「剛才我瞧見玉娘比未跟尚亮成親時更加美貌。」

    何敬丹點點頭,笑道:「我也瞧見玉娘了,她梳著最新潮的百合髻,與她的大嫂寸步不離的跟著她的婆婆杜夫人。」

    一位貴女道:「杜夫人最是和藹,視兒媳婦如同親生女兒,之前就未給大兒子塞過通房小妾,想必也不會給尚亮納妾。」

    眾貴女都知曉杜夫人的大兒媳一開始成親三年都沒有懷上子嗣,仍是獨霸後院。杜夫人這樣的婆婆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這時尚亮的小妹尚嵐進來了,眾貴女讓她去把梁旭玉請過來說話。

    尚嵐瞧到最討厭的何秀也在場,便搖頭婉拒。

    吉時到,李去病穿著喜服與穿著喜裙蒙著紅蓋頭的狄玉蓉拜堂成親,在眾人的祝福聲中入了洞房。

    李去病少坐片刻跟狄玉蓉說了幾句話,就滿臉笑容去跟眾位賓客敬酒。

    今個酒宴共上了八道涼菜、十八道熱菜,鮑魚、龍蝦、魚翅、熊掌、血燕燕窩、鹿肉、髮菜等山珍海味,酒是百年的名酒,端得奢華大氣。

    近日長安辦紅白事的人家扎堆,眾位賓客心裡對比了一下,李家的紅事喜宴檔次最高。

    李家在李炳未回來之前,事事都很低調,此次難得辦喜事,又是娶得狄族的嫡女,女方的嫁妝那麼貴重,自是要把喜宴辦得非常隆重,這才顯得很有誠心。

    何冬原先擔心過李炳缺銀錢,後來李炳給他交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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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今個吃了喜宴,覺得堂堂一字並肩王王府理應如此,絲毫沒有覺得過度奢侈。

    喜宴整整吃了近一個時辰,因是天煞星娶兒媳婦,眾位賓客不敢鬧媳婦,眾位賓客不敢鬧喜堂,何況李府是王爺府,地位尊貴,不適宜民間鬧喜堂的風俗。

    各府的人相續離去。

    皇室的女眷見皇帝何冬未走,便沒有離去,都被請到了偏廳坐下喫茶,由曲氏陪著說話。

    何義揚板著俊臉進來把何義芸叫了出去,何義玨是何義芸的小尾巴,自是跟著。

    何敬梅低聲道:「我瞧著揚弟面色不太好,可是出了什麼事?」

    何敬丹輕聲道:「這可是李家,今個府內外的親兵、侍衛近千人,個個是高手,連個蚊子都飛不進來,不會出任何事。」

    今個李府十步一親兵、侍衛,戒備非常森嚴,下人身帶殘疾卻是忙而不亂,沒有出一點差錯。

    幾位公主的母族辦最隆重的喜宴時都不如李家辦得好。

    何敬梅笑道:「如今是冬天,沒有蚊子好不好?」

    鄧王妃目光掃過眾位公主、郡主,除去何敬梅,親事定的最好的就是她的女兒何敬芙,心裡再次感謝李炳,跟曲氏說話越發的親暱。

    孔葉坐在鄧王妃下首,一改往常的一言不發,時不時的跟曲氏說幾句話。

    滿屋的女眷就孔葉與曲氏說著家鄉話。

    今個慶王一家三口竟是都來了。

    何敬焱來得最早,一直與何慶跟在李炳身前,不曉得的還以為他們父子也是李家人。

    鄧王妃從慶王一家對李家的態度看出一些端倪,卻是不會在這樣的場合說破。

    牛老王妃叫身邊的大奴婢去找何秀,剛才離席之前何秀說是去淨房解手,怎麼好一陣子了,都不見她回來。

    少時大奴婢面色蒼白快步走來了,俯在牛老王妃耳邊低語道:「老王妃,小姐在淨房持帶毒的匕首捅了梁旭玉要害,如今她與她身邊的人都被李府的人綁了關起來,二老爺怕梁家人傷害她,趕緊跟了去。」

    她說的二老爺就是牛老王妃的二兒子何敬青。

    何敬青今年二十三歲,前幾年生父何夏剛去世一年就與秦蘭鬧出桃色醜聞,被牛老王妃直接送到了北地,後來等他孝期滿了,給他定了門親事,女方是大學士的嫡長女,可惜紅顏薄命,此女去年病逝。

    牛老王妃大驚失色,心裡怒罵何秀。

    她瞧著周圍的眾位王妃、公主、郡主都在跟曲氏說笑根本不知道此事,趕緊起身出了偏廳,由大奴婢領著去了事發地點。

    淨房外面圍著許多賓客議論紛紛。

    「今個是李家大喜日子,竟是出了人命案,實是晦氣。」

    「狄族的人剛才來了,氣得要命。」

    「護國公主身邊的大奴婢把梁家玉娘抱走了,不知玉娘現在還活著嗎?」

    「秀郡主怎麼這般歹毒凶殘,事先在匕首上塗了毒,一次得手刺中梁家玉娘的左胸要害。」

    「今個陛下就在李府,不知如何處置秀郡主。」

    牛老王妃急匆匆趕至,跟她關係交好的兩位貴婦連忙上前說了經過。

    牛老王妃剛才還抱著僥倖心理,聽到兩位貴婦人說是親眼目睹何秀行兇,還指著地上青石板的新鮮血跡讓她瞧看,頓時驚慌得手腳冰涼,強忍著沒有痛哭出聲。

    兩位貴婦擔憂的高聲道:「老王妃,您可別氣出個好歹來。」

    「老王妃,你快進屋去坐坐,緩緩再說話。」

    這時李雲霄粗眉緊蹙急匆匆走至,道:「牛奶奶,陛下請您過去說話。」

    牛老王妃在眾位賓客異樣的目光注視下,艱難的走出十幾步,出了院門,便立刻問道:「粱國公家的玉娘傷勢如何?」

    李雲霄搖搖頭,指著左胸口處,道:「秀郡主捅了粱家玉姐姐這裡一刀,玉姐姐當場就死了過去。」

    牛老王妃氣得要暈過去,旁邊攙扶她的大奴婢勸道:「老夫人,興許梁小姐未死還有救。」

    牛老王妃咬牙切齒罵道:「這個孽障,竟被妒火蒙蔽做下這般喪心病狂之事。」

    李雲霄心裡很同情牛老王妃,可是更同情粱旭玉、梁家人及梁旭玉的未婚夫尚亮,就未開口安慰牛老王妃。

    天氣寒冷,牛老王妃走到書房裡不過幾十步,卻是急得出了一頭大汗。

    書房裡面只有何冬與何義揚父子。

    何冬端坐於太師椅。

    他喝了許多酒,之前臉色潮紅如今變成鐵青,嘴唇緊抿,露在袖口之外的雙拳緊握,顯然是非常憤怒。

    何義揚面色古怪,請了牛老王妃坐下。

    嫡孫女何秀在李炳府裡辦喜事時殺人,惹出這樣大的禍事,牛老王妃哪裡敢坐,跪下磕頭。

    何冬怒道:「何秀小小年紀,如此狠毒凶殘,實是讓朕失望!」

    牛老王妃心痛如絞,道:「大伯,秀娘那個牲畜幹出這樣的事來,若是梁家玉娘命逝,您就殺了秀娘,以命抵命,還梁家一個公道。」

    何冬冷聲道:「先家事後國事。敬海府裡亂成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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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樣,朕這就下旨把他從南地召回來,等給先生家賠了禮,把家事處置好了再說。」

    牛老王妃無比自責的哭道:「大伯,這兩件事都是我沒管好兒媳婦、孫女。」

    何冬肅容道:「你與敬海五年前就分開過了。敬海家的事與你無關。」

    何義揚想著牛老王妃在李家陷入絕境時,曾去慶王府看望過幾次,這就把她扶起來,讓她坐下來說話。

    隔著兩個屋子的兩個屋子的一間客房傳出一個少女驚惶失措的哭泣聲及一個青年男子充滿憤怒的訓斥聲。

    少女是殺人犯何秀。

    她選擇在李府大喜的日子的動手殺梁旭玉,就是為了報復李府治好了尚亮的腿。

    她恨李府多管閒事,幫了不該幫的尚亮。

    這些話她剛才在淨房行兇之後處於瘋狂狀態時,只圖一時痛快,已經說過。

    青年男子是何秀嫡親的叔叔何敬青,剛才已經當著眾人的面扇了說著胡話的何秀兩記耳光。

    何敬青面色紫紅,怒道:「你被妒忌沖昏了頭腦竟是殺了人。你把你自己的命搭進去,還把我們兩府的名聲都搭了進去。」

    何秀跪在何敬青腳下,搖頭哭道:「叔叔,我不想死。你快帶我去南地找我爹。」

    何敬青氣道:「李府戒備森嚴,你是個大活人,不是一幅畫、一根毛筆、一件小東西,我怎麼帶你出去?」

    何秀苦苦央求道:「我爹最疼我了,我若死了,我爹肯定會極傷心。我爹對你極好,你不會看著我爹傷心欲絕的,是嗎?」

    何敬青猶豫不決。

    何秀繼續哭道:「叔叔,我若死了,奶奶比我爹還傷心。你最孝順我奶奶,你能眼睜睜瞧著我奶奶因為失去我而活不下去嗎?」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何冬渾身酒氣,陰沉著臉走進來,虎目盯著何秀,冷聲喝道:「你不用去南地找你爹。朕今個就下旨召回你爹,讓你爹親自殺死你給梁家一個說法!」

    何秀連忙撲到何冬跟前重重磕頭,哭叫道:「大伯,我錯了。我被鬼迷了心竅。我控制不了自己。您饒了我這次,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以為殺了人能夠仗著融王、海王府的勢力逃出李府,而後出了長安城去往南地躲個兩年就沒事了。

    誰知李府的奴婢在現場把她的兩個奴婢打傷,而後把她抓起來,不管何敬青軟硬兼施的威脅,仍是把她關在這裡。

    她更想不到的是何冬下令把她的生父何敬海從南地召回長安,要讓何敬海親手結束她的性命。

    何冬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磕頭的何敬青,沉聲道:「來人,將民女何秀打入天牢。」

    一句話廢了何秀的郡主,將她貶為百姓,還直接斷了融王、海王府救何秀的心思。

    牛老王妃聽到此話,立刻暈了過去。

    何秀嚇得大喊大叫,被兩名大宮女衝上前拿絲帕堵住她的嘴巴,將她雙手反剪於背後拿繩子綁了押出去交給御林軍。

    眾目睽睽之下,御林軍帶著臉呈土色的何秀從李家的正院走到側門,打暈了關進馬車,帶回皇宮的天牢關押。

    李家出了殺人案,兇手是皇室的郡主,被害人是國公府的嫡女,喜事變成了衰事,賀氏不得不下令讓下人將賓客勸著離去。

    皇室的眾位女眷得知此事之後,心思各異,當場就說出來了,瞧牛老王妃笑話、擔憂梁旭玉、為李家打抱不平等等。

    望英急匆匆趕過來,在曲氏耳邊稟報道:「老老爺、大老爺、大少爺都在藥院。老老爺請您去瞧瞧二少夫人。」

    曲氏這就跟眾女打了個招呼出了偏廳,去瞧看剛跟李去病拜過堂的二兒媳婦狄玉蓉。

    孔葉跟了曲氏出來,滿臉愧意,道:「對不住。」

    曲氏雖是氣憤然沒有失去理智,道:「此事跟你們家沒有一點關係。」

    孔葉陪著曲氏到了新人的院子,瞧著窗戶、大門貼著的鮮紅的喜字,心裡輕歎一聲。

    在偏廳的眾位皇室女眷終於得知何秀被何冬削了郡主之位打入天牢,還要被何敬青親手殺死,均是打了個寒顫,好一陣子沒有人說話。

    這件大事以極快的速度傳了出去。

    胡族、劉族沒有一人去吃喜酒,卻都派了人在李府外面打探,半個時辰來報一次,李府人多而不亂,幾百年大家族的牛、白、洪、鄧、雲族的少族長都去吃喜酒,茶、水果、乾果、點心、菜酒都是極好,正氣得要死,得知了何秀在淨房刺殺梁旭玉,頓時無不高興的大笑。

    「李炳果真是天煞星轉世,嫡子成親大喜的正日子,都得見血光有人死。」

    「李家是怎麼辦的喜事,竟是出了兇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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