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晶晶婆家過年三十 公主嫌駙馬窮和離 文 / 憶冷香
融王、海王回到長安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
當日,兩位王爺先是去了皇宮,而後去了李王府,最後請了李炳一起去了焱王府。
何敬焱見到何融、何敬海,很是高興,跟李炳笑道:「爺爺,您看今晚咱們多喝幾杯?」
李炳挑眉道:「不在這裡喝,這就去我家晶娘的四季莊園,那裡有溫泉池子,還有好酒、烤鹿肉、鹵犛牛肉、海鮮湯鍋子。」指著一臉期盼的何融、何敬海,笑道:「他們一路被寒氣襲身,去泡溫泉最好不過。」
何融面上笑著,心裡卻道:這個先生,還說你家的晶娘,明明是我們敬焱家的晶娘。
何敬焱見李晶晶微微點頭,便道:「爺爺,那咱們這就騎馬過去。」
李晶晶囑咐道:「爺爺,明個年三十,你今個別弄得太晚睡,明天早點離開。」
她這話其實也是說給何敬焱聽的,明晚的團圓飯要在慶王府吃,不能太晚過去。
四人笑哈哈前腳去了四季莊園,李晶晶後腳就回了娘家李王府。
曲氏、賀氏見李晶晶回來了,喜上眉梢,趕緊讓廚房晚上做她愛吃的菜。
李晶晶在娘家呆到了次日年三十用過午飯,這才回的焱王府,等了一個時辰見何敬焱還沒回來,怕慶王府那邊等急了,就獨自過去了。
慶王府張燈結綵,燈籠都用的紅色,貼著雙喜,窗戶上貼著用紅紙剪成的吉祥圖案,過年嫁娶,喜上加喜,哪裡瞧著都是喜氣洋洋的紅色。
何敬鑫跟何敬淼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放炮。
兄妹大概以前總被關在院子裡不見人,在安靜的環境呆怕了,對於放炮有著執著的愛好,就喜歡聽砰叭的炸響聲。
何慶、孔葉呆在暖烘烘的屋子裡不出來,也不知道忙些什麼。
李晶晶就把三位管家叫來詢問大婚的事準備的如何,得到已經都準備妥當的答覆,便去散步。
她說是散步,其實是去巡視一番。
原來的馬廄恢復成花園,只在角落留下一分的地給何慶、孔葉種菜。
李晶晶去金城之前,在整個王府種了許多的樹,在這花園裡面種了奇花異草,讓王府四季都有奇花綻放,到處生機勃勃。
花園的花奴正在收拾花草,不敢驚了李晶晶,忙退了出去,站到花園邊上。
李晶晶派了李歡去跟花奴道:「郡王妃即將過門,日後這花園裡的花,她要是想移植出去也是行的。」
整座王府將來都歸何敬鑫,花園裡的花自然也是他的。李晶晶就把這些花送給何敬鑫的夫人。
花奴忙點頭,想想方道:「王爺、王妃前些天在地裡種了馬鈴薯,可是不見活。」
李晶晶得知了此事,便讓李歡給了花奴用逢春靈水浸泡過的兩斤馬鈴薯做種,「這是公主孝敬王爺、王妃的,你不能種,需留著給她們種。」
將近黃昏,何敬焱才匆匆趕回來,李晶晶嗅到他身上只有淡淡的酒氣,問道:「今個沒吃酒?」
何敬焱點頭,面色不變,道:「昨晚吃酒了,今個白天就談國事滴酒未沾。」
李晶晶問道:「有沒有能說給我聽的國事?」
何敬焱緩緩道:「前幾年,皇帝大伯就想攻打倭國,爺爺認為時機未到,去年皇帝大伯再次提出攻打倭國,爺爺將此事一直拖到了現在。」
李晶晶知道李炳最恨的就是匈奴,其次是倭人,他不是不想打倭國,而是定朝的國力不允許,問道:「津港的大海船建好了?」
何敬焱道:「上個月就建好了,只是天太冷,還沒有入海試航。」
李晶晶便道:「從津港至倭國,海上行程幾千里,大海船未經試航,陛下就讓軍隊坐著大海船去打倭國,這分明行不通,爺爺堅決不同意才就對了!」
她記得前世天津港到倭國的福岡港口,能載客五千多人的國際大游輪也得航行兩天一夜。
今世的定朝的大海船遠比不上國際大游輪,連海都沒下過,何冬就要軍隊乘著它去打倭國,只怕還沒到倭國就船沉喪生大海。
何敬焱長歎一聲,道:「皇帝大伯認為北地、南地戰事已平,就想趁著全軍士氣如虹一舉拿下倭國。爺爺昨個跟我們商量,準備這幾天輪流去勸他,把攻打倭國的事往後拖一拖。」
李晶晶問道:「陛下準備派龍騰軍、獅嘯軍去打倭國?」
何敬焱點頭,道:「這兩支軍隊為主,鄧家軍為輔。皇帝大伯請爺爺當大元帥。」
「不當。」李晶晶搖頭,道:「大海船都沒有試航,一下海就是幾千里,還得打海仗,那就是去送死,我不會讓他去。」
「大過年的莫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何敬焱見李晶晶一臉凝重,伸手攬著她的香肩,柔聲道:「我們去吃年夜飯。」
李晶晶握住何敬焱的大手,道:「夫君,明個初一入宮,我會當面跟陛下說此事。他若是不同意,你跟我就不要回封地,天天守著爺爺,不讓他去津港。」
何敬焱目光寵溺,笑道:「好。」這個威脅的法子雖然任性兒戲,但是最是管用。
何慶夫妻與何敬鑫兄妹都到正院正廳,廳裡中間已設了香案供桌,桌上置著香燭、水果、點心、鹵熟食還有八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等著何敬
焱夫妻一到就開始祭祖。
李晶晶在娘家時,吃年夜飯之前沒有祭祖,她從未聽李炳說過李家的先人。
如今她嫁到了何家,成了何家媳婦,也就是何家的人,要祭拜何家祖宗。
何慶、孔葉臉不倒是沒有顯出悲傷,嘴裡唸唸有詞,「爺爺、奶奶、爹、娘,您們在天之靈保佑俺們全家康健平安有福。」
「這是您們最愛吃的餃子,大蔥豬肉、肉三鮮餡的,肉放得多,俺跟表哥親手包的,您們多吃點。」
李晶晶心說:原來公公、婆婆下午在包餃子。
若非親眼所見,誰能想到堂堂的王爺、王妃親自包祭祖的餃子。
簡單的祭祖儀式結束之後,何慶夫妻令人把八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端到飯廳裡趁熱吃。
慶王府的人少,年夜飯菜式自是沒有李王府的多,何慶、孔葉體貼李晶晶,特意讓廚子做了六道放了辣椒的湘菜。
年夜飯之後就是守歲。何敬鑫、何敬淼吃多了,就去院子裡散步消食,而後接著放炮。
何敬焱、李晶晶陪著何慶夫妻坐在正院大廳裡茶說話。
相比起李家的熱鬧,慶王府要安靜的多。
李晶晶想著過了年,慶王府就會添人口,以後還會有小孩子,用不了幾年也會像娘家一樣的熱鬧。
突然間,門奴激動的小跑進來稟報,「李王府的霄世子、賀大人、雲飛大人、李冠軍大將軍來了,抬了十幾大筐潭州出的煙花,說是來給公主放煙花。」
李家的兒孫不是世子就是武官,便連不會說話的李、李武都有官職,到了哪裡都得被人尊敬著。
李晶晶喜由心生,跟何敬焱笑道:「今個直到中午用飯他們都不曾給我說要過來。」
「這是要給你一個驚喜。」何敬焱趕緊去迎,把李雲霄、賀繼業、李雲飛、李坤請到了大廳裡頭,道:「娘子,咱們這就到外面去放煙花。」
何慶、孔葉攔著不讓他們出去,先讓他們吃熱茶,而後叫奴僕去把紅包取來,給了四人每人兩個。
何慶笑瞇瞇道:「壓歲銀錢不多,就是俺跟你們嬸子的一點心意。」
三個小傢伙鞠躬行禮笑道:「謝謝叔叔、嬸嬸。」「謝謝叔爺爺、叔奶奶。」
李雲霄已經成年有了官身,還得壓歲銀錢,摸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孔葉道:「未成親之前就都是小郎。」
何敬鑫、何敬淼聞訊過來,把李家人帶來的煙花都翻一遍,驚喜道:「有好些以前沒放過的煙花。」「這麼多能放一個時辰了。」
李晶晶豪氣的道:「今晚星月爭輝天氣好,你們把這些都放了,讓潭州的煙花在長安的夜空燦爛綻放!」
於是這一晚慶王府的煙花成為長安城府夜景的一大亮點,許多小孩子多少年後還記得,這就為潭州煙花免費做了宣傳。
正月初一,何慶一家人換上了朝服,乘著兩輛馬車去了皇宮。
同一時刻,李府除去孿生子及三個小寶寶,其餘的人全部入宮參加國宴。
辰時三刻,何冬率三品以上武百官開始祭天地,而後去宣政殿大殿與眾位誥命夫人匯合。
今年頭一道聖旨就是幾天前何冬與李炳商議好的關於藩王能得到封地二十年收益的事。
這對於何敬焱、李晶晶無疑是個大驚喜。
何融、何敬海已經治理封地整整三年,每年往裡面貼進去十幾萬兩銀錢,就這樣到了冬季還凍死、餓死一千多人,人口稀少,商業不繁榮,各種稅收低,就算再過七年,稅收也不會有盈餘。
這道聖旨對何融、何敬海來說,得不到收益,只能算是心理安慰。
第二道聖旨是今年秋季長安增加一屆會試科考,給本朝的舉人考中進士的機會。
何冬冊封狄玉傑為禮部尚書,主持此屆科考。
去年秋季科考,狄玉敏是考生,狄玉傑按照朝規避嫌沒有參與相關科考的一切事情。
之前狄玉傑是代禮部尚書,今日起就摘掉了代這個字,成為正三品的實職官員,正式進入定朝高層官員階層。
開朝曾經發生過皇帝重用駙馬,封駙馬為大元帥,而後駙馬謀反差點殺掉皇帝的事,是以皇室有個不成的規定,不能重用駙馬。
定朝開國皇帝何冬早就想重用駙馬狄玉傑,怕遭到武百官反對,便一步步的提他的官職,到了今天終於給了他禮部尚書這樣重要的實職。
第三道聖旨是將各道任職五年以上的都督互調。
第四道聖旨是任命融王世子何武及駙馬秦敏業為巡視官,賜秦敏業尚方寶劍一柄,對於貪官污吏,只要證據確鑿,可先斬後奏便宜行事。
何武當場跪下謝恩宣誓不負皇命。
秦敏業只是小小的縣令,但是做為從一品的駙馬,今日有資格參加國宴,只是他在縣裡主持公務,年三十都未回長安,是以並不在現場。
他的爺爺秦雄晃聽到這道聖旨,激動的牛眼圓瞪,聽到旁邊梁國公低聲提醒,忙喜得跪下磕頭道:「老臣替孫子秦敏業多謝陛下委以重任。」
四公主何敬丹望向何義芸與何盼的目光帶著深深的妒忌。
何敬丹的駙馬到現在還只是長安長史手下的正七品官員,一點實權都沒有,俸祿少的都不夠跟同僚下酒樓,逢年過節還要給家裡的公婆及未成年的小叔子、小姑子買禮物。
雖然駙馬非常愛她,婆家人也對她很尊敬,可是拿不出銀錢給她用。她覺得就是養著一個吹軟飯的。
國宴結束之後,何敬丹憋著一肚子氣,跟著五公主何敬蓮去了胡賢妃的宮殿。
何敬蓮瞧著何敬丹面色蒼白,胭脂都遮不住神色憔悴,問道:「四姐姐臉色這麼差,可是有了身孕累著了?」
何敬丹冷聲道:「我才不給他懷孩子!」
她被四駙馬氣得葵水量增大,吃湯藥調理導致傷了胃,半年之內都不易受孕。
何敬蓮笑靨如花,道:「你這麼厭惡四姐夫,還跟他過什麼,趕緊跟他和離算了。」
何敬丹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我沒有你命好。你有娘娘庇護。」
胡賢妃收到何敬蓮的眼色,立刻挑眉道:「你生母歐陽氏雖是去了,還有你父皇。你可以去跟他說要跟駙馬和離的事。」
歐陽德妃在世時,仗著出身歐陽家族,飛揚跋扈,根本不把妃位排在她之上卻是青樓女子所生的胡賢妃放在眼裡。
當時胡賢妃為了能夠在後宮立足,一直忍著歐陽德妃。
如今歐陽德妃已死,死之前還被奪了封號,胡賢妃哪怕當著何敬丹的面說起她來都是語氣十分的不屑。
何敬丹最是聽不得別人蔑視生母歐陽德妃,可是胡賢妃說的話有道理。
「你看我和離了,跟胡族也斷了關係,一樣再嫁了好男子。」何敬蓮對自已的美貌非常的自信,倒是不怕何敬丹能勾走東羅馬帝邊使者,又道:「你妹夫可比胡雲峰那個混帳東西強百倍。」
何敬丹不止一次想著要跟駙馬和離,難得今日能進皇宮,何冬又是那麼高興,下次再進宮還不知道是何時,而且何冬不見得心情好,便起身道:「我這就去求父皇。」
胡賢妃瞧著何敬丹出了殿門,這才低笑一聲,道:「你倒是知道拉個人跟你一起和離。」
定朝皇室的公主就何敬蓮一個人和離,胡族得用這一點,把她的名聲傳得非常難聽。
「四姐要是還想跟她那個窮進士過,我說破嘴皮子也無用。」何敬蓮輕聳香肩,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荷包,將裡面的一枚黃金綠寶石戒指取出來,給胡賢妃蔥一樣的細長手指戴上,左右瞧看,笑道:「母妃,您戴上真好看,送給您了。」
胡賢妃自從沒有胡族做後台,何冬就不來她這裡,賞賜自是一降再降。
好在何敬蓮孝順,嫁的使者非常富有,每回進宮都給胡賢妃帶來首飾及銀票。母女感情比以前更加深了。
胡賢妃目光幽幽,道:「我戴它做什麼,你父皇又不瞧我。」
「我瞧啊。」何敬蓮把荷花塞給了胡賢妃,裡面還有三張兩千兩的銀票。
「你別花得太多,讓女婿厭煩。」胡賢妃在這裡皇宮裡面,不得何冬的寵愛,又曾經跟慕容英有過仇,現在宮人都低看她一等,什麼事都怠慢她,想過得好一些,就得使銀錢打點。
何敬丹去了宣政殿,卻是被太監請到了偏殿,說是何冬正在召見何敬焱、李晶晶。
她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見到了何冬,見他板著臉氣不順的樣子,怕說了惹他生氣,可不說以後再找機會就難了,便跪下雙眼含淚,激動的道:「父皇,今個是年初一,兒臣本不該惹您生氣,可是兒臣實在跟駙馬過不下去,請您允了兒臣跟駙馬和離。」
何冬雖是痛恨歐陽德妃,可何敬丹是他的骨肉,問道:「你為何跟駙馬過不下去?」
何敬丹便將對駙馬的不滿的事放大幾倍說出來。
何冬墨眉緊蹙,冷聲道:「朕允了你跟他和離。你這就出宮,三日之內去禮部把事辦好!」而後就揮手讓一臉驚喜的何敬丹退下。
何敬丹滿心歡喜,等出了宮方想起今個晚上是皇室的族宴,何冬這是趕她走,不讓她在晚宴上出現。一顆火熱的心頓時如同外面的天氣寒冷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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