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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少年七月 文 / 偷我橙子

    在七月的記憶裡,沒有母親,更沒有爺爺奶奶,只有一個嚴厲的父親。父親叫什麼名字,七月從來不知道,小時候問過幾次,父親都板著個臉,並不回答。從父親叫自己七月時,七月也開始漸漸懂事,子承父姓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當七月問父親是不是也姓七的時候,父親卻意外地回答了七月的問題:「我不姓七,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叫做七月,你還小,這些事情你不要問,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父親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些事情等你長大之後,該明白的時候你自然會明白,出去玩吧。」

    在七月的印象裡,父親是個十分神秘的人。他似乎從來不會困,也不用睡覺,總是一副嚴肅冷靜的樣子,只是經常看見他坐在石板上,一坐就是一夜。他不像其他孩子的父親一樣,農忙時去耕地,相反地是時常留下自己一個人在家,但每次回來時都會帶回來很多吃的。這些吃的他從來沒有自己料理過,七月還小的時候便把食材丟給酒家處理後帶回家餵給七月,自己幾乎不怎麼吃。等七月大點的時候,就讓七月自己弄著填肚子。七月有時候覺得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別人的父親都是十分疼愛自己的孩子。每天和冷漠的父親一起生活,七月潛移默化中變得父親般對人對事十分冷漠,但是冷漠中還有內心的冷靜和聰穎。

    轉眼間,七月已經七歲。

    一次他同夥伴在河裡戲耍後,光著身子上岸時,還在河裡的小夥伴在背後衝著七月大叫:「阿七,你的背後怎麼了?」小夥伴們拚命幫他搓著後背,也沒有擦掉背後突然出現的七個細月般的印記。七個印記如同漩渦一般繞著,旋轉著朝向七月背部中心,看起來頗為詭異。

    從此七月背後多出了七個印記,而他的身體也變得異於常人。他每餐的飯量從以前的兩碗漸漸地增加到了十碗,氣力也快速地增長起來,奔跑的速度也變快了。七月總是覺得餓,怎麼吃也吃不飽,有時候甚至一天吃六餐,每餐十碗。簡直如同野獸一樣,七月對自己的身體異變都開始感到害怕,他問過父親,父親只是說了這很正常,不如此才不正常。既然父親都這麼說了,七月也就相信不會出什麼事。七月自從變得身強力壯之後,個子也長了不少,成了孩子群中的孩子王,受到了孩子們的尊敬和崇拜,這讓他很受用。

    然而七月的童年也隨著十歲的來臨,結束了。十歲以後,父親禁止七月再和其他孩子有任何的接觸,原因是七月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比野獸還要強壯,一不小心就容易傷害到其他孩子。的確,以七月現在的力氣,他能夠輕易地舉起一千斤的石頭,稍微動怒,一擊重拳就有可能將尋常的大人打得骨斷筋折。

    之後,父親每天只讓他做兩件事情,一是讀書,二是帶他去各種蠻荒之地,和各種野獸搏鬥。父親給他的書幾乎什麼都有,無所不包。有尋常人的衣食住行,也有江湖奇人的傳奇經歷,還有各種奇幻傳說,甚至連房術的書籍也有,最多的還是諸子百家的學問。作為一個孩子,七月雖然不懂什麼是房術,但每次看到這些書籍時,裡面的男女赤身裸體在做著各種令人匪夷所思的動作,這些畫面都讓他面紅心跳,有時候甚至忍不住想要笑出來。但是父親是不會允許他笑的,甚至不讓他動一下,每次讀書父親都告誡他讀書時必須全神貫注,冷靜地接受知識,不要用自己的情感去體會其中人物各種情感,這對於自己都是一種污染,一種阻礙。只要保持不斷地思考,冷靜地弄清楚其中規律即可。對待所有的事情都要像對待讀書一樣,不需要有差別對待。所以每次七月讀諸子百家不耐煩,想要伸伸懶腰,或者是讀男女之書忍不住笑出來時,父親都會重重地責罰七月。一揮手間,將七月帶到蠻荒之地,先是同鱷魚虎豹肉搏。七月經過身體的變異,他的力量和速度,比起這些野獸佔了些許優勢,可是年幼的七月缺

    看書;網武俠/

    少戰鬥經驗,也沒有野獸的利爪,第一次同一隻大虎搏鬥之時,一個不留神,眼看要被大虎劃破脖子時,背後的七個細月如同生物一樣,緊緊地扯著自己背後的肌肉。生死危機!突然之間,七月爆發了連自己都無法置信的力量,速度猛地提升了一般,眼睛瞳孔縮成針眼般大小,頭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撕裂眼前大虎的慾念,這種慾念甚至比他想看房術書籍的慾念還要強烈。之後他的世界變得一片空白,醒來後他甚至忘了當時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父親把他拎了回來,丟在石板上,淡淡地對他說:「繼續讀書吧。」

    七月知道他已經擊殺了大虎,不然父親不可能帶他回來,他相信父親會那樣做,沒有什麼理由,只是一種直覺。

    之後的戰鬥,七月學會了運用書中學習到的對敵技巧,避實就虛,重點打擊傷害對方的弱點。用以前小夥伴的言語就是陰他們,絕不留情。七月從一開始的害怕恐懼,漸漸地總結出一套打野獸的辦法,七月雖然在搏鬥技巧上不如這些野獸,可是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勝過他們。於是對付獵豹這類速戰速決的凶狠野獸,就故意利用速度優勢,不斷與他們消耗體力,等待他們體力消耗完了,就只能任人宰割了。對付老虎這類野獸,則採取一擊必殺,突擊偷襲的方式擊殺他們。而事實上,這些方法在實戰中十分有效。於是,在七月的認知中,已經把戰鬥的精髓高度提煉,在他的眼中戰鬥不僅是鬥力鬥狠,更是智慧謀略的拼比,運用策略將戰鬥力運用得淋漓盡致,能夠花一分力氣的戰鬥絕不多用一分。這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來說是非常不容易的,天資聰穎的人也很少能在這個年紀認識到這個道理。到了後來,與野獸的搏殺中,七月始終是冷靜沉著,比起野獸,他彷彿更像一隻狩獵的野獸,等待獵物的出現,然後用各種技巧方式擊殺獵物。眼中流露出的炙熱的殺念、戰鬥慾念和那冷酷的表情簡直如同他父親一模一樣。

    搏殺野獸的日子持續了一年,七月的父親就不再讓他去搏殺野獸了,從七月的表情和眼神中,他已經讀出來這個孩子再也不需要和野獸做搏殺了,雖然戰鬥經驗遠遠不足,但是已經具備了成為一方霸者的初步氣質了。再去搏殺野獸也只是在機械勞作,沒有太大的意義。

    七月又回到了書海之中,經過一年的磨練,他的心性和耐力已經逐漸成熟。接受書籍的知識時也能夠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只是單純地在觀看別人的人生,學習別人的經驗。不過其中也有七月感興趣的事情,有些傳說之中隱隱約約都有提到過,這個門派林立,武者橫行的廣大世界中並不是雜亂無章,修煉者無法無天,在數千年之前,他們都曾經都要聽命於一個神秘的組織,這個組織的老巢在一個一般修煉者無法到達的秘境之中,只有少數的極致強者才能夠進去。可是幾乎所有的強者都無法再從裡面出來過。

    「這些書果然很有來頭,估計是那些厲害人物,有些幸運的從中逃脫出來後,想要將這一事情公佈於天下卻又不敢寫得過於明顯,才這樣做派,寫得不清不楚。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的是,既然父親帶我搏殺野獸,顯然是在教我搏鬥技巧與搏殺時應該有的心態,那他的本意應該是希望我變得強大。可是他為什麼不傳我這些書籍之中提到的戰技,有時候父親一嚴肅的時候,那股氣勢即使我搏殺過上千隻兇猛野獸也覺得心驚膽戰。父親應該是一方強者,為何不傳授我任何戰技。這事情實在是奇怪!」

    之後的七年中,七月都在讀書中度過,七年的讀書時間,將他的戰鬥慾念深深地壓抑在內心之中,更加顯現出一股沉著穩重卻霸道的氣勢,所有的書籍他都從來沒有把他們當作修身養性的指導,書籍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汲取知識與規律的冰冷工具罷了。

    一天,七月直直地坐在石板之上,翻閱著堆滿了一大屋子的書籍。正在七月全神貫注地閱讀之時,他背後七個細月緊緊地拉扯著他全身的肌肉,七月十八年來只有在第一次與大虎搏殺,快要斃命之時才出現這種反應。七月迅速覺到危險,是致命的危險!

    七月用強健的右手撐起他的身軀,如彈簧一樣迅速地從茅屋房頂躥出來,如貓一樣四肢著地,但是背後撕裂般的疼痛感卻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劇烈。於是七月毫不猶豫地朝著附近的河流狂奔過去,劇烈的疼痛感警示著他現在他正面臨生命危險。七月臨近河道,撲進河裡,如魚一般深潛進河裡的最深處,背後的撕裂感才慢慢地開始減緩,但卻並沒有消失。

    就在七月潛水進河裡最深處之後的一瞬間,朗朗晴空之中,如驚雷一般炸響開來,空中出現了比太陽還要紅還要耀眼的紅色圓球,直徑有十米大小,如同天神降下災罰一樣,帶著撕裂絲綢般的尖銳聲音劃空擊落而下。

    轟······

    七月潛在河底,在聽到一聲巨響之後,水中亂流湧動,感覺整個河床似乎都被掀了起來。然後,水開始變得滾燙,滾燙的河水侵入七月的每一個毛孔,七月強忍著疼痛,扒開河底的泥土,將整個身體鑽了進去,減少滾燙的河水帶來的疼痛感。不久,河水開始乾涸,一眼前出現了紅色的液體,眼看這紅色的液體從眼前滾滾而來之時,七月心想這回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自己就要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

    可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七月沒有死,岩漿在來臨的瞬間像是熄火一般凝固成黑色的岩石,高溫也瞬間消失。

    七月撿回了一條命,從河底爬起來之後,看見的是滿目的黑色岩石覆蓋大地,自己讀書的房子的方位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七月警惕地靠近巨坑,往下俯瞰,那裡分明是躺著一個人。髒亂的黑髮浸濕了汗水,佈滿了他的整張臉,胸口上一個黑漆漆的圓洞直接穿透了心臟。灰色的衣服破破爛爛,露出強健的肌體,這讓七月無法確認,可是那從頭髮裡露出來的冷靜的眼神卻是無法代替的,是七月的父親!

    「父親!」

    七月心神俱震,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真的是父親。

    「父親,你怎麼樣了?」七月撩開父親凌亂的頭髮,露出一張對著他微笑的臉,七月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種表情,看來父親已經是自知難逃一死了。

    「我被人打敗了,那個人太強了。」七月父親斷斷續續地說著,一邊咳著血,「你不用替我報仇,我不是你的親生父親,這點你也大概知道了。······這一切的答案,都在三神界,你只有夠強才有資格知道一切······屋子的東北角百米處有我送給你的一些東西,希望對你有所幫助,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七月父親臨終前用他那寬厚的手掌輕輕地撫摸著七月剛俊的臉龐,帶著期待慈愛的眼神微笑著閉上了雙眼。他死了。

    七月緊緊地握住父親的手掌,咬著牙無聲地流下淚水。

    「真相我不關心,我首先要殺你的人碎屍萬段!」七月雖然小時候恨過父親的殘酷,可是長大後遍讀百書之後,漸漸明白了父親的用心。男人之間的關愛不需要言語,柔情更是多餘,只要是為了對方便可以一諾千金,這是男人的承諾,七月誓要報殺父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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