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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章 路遇天涯淪落人 文 / 茫茫雪夢中夢

    第五章

    有時候逃亡也是心路歷程的一種享受。幾天之後,一路遊山玩水的宋江來到了東京城,在一街腳的拐彎處看見一個黑漆漆的虯髯大漢在昏黃的路燈下哭泣。他便走過去前後左右地看。

    「看什麼看,沒見過這麼強壯的人也挨打啊。」那黑大漢咆哮道。

    「我不是好奇這個,就你長得這衰樣,走在大街上不被群毆那才奇怪呢。」宋江悠閒地說。

    黑大漢道:「你是來取笑我的麼,揍你個斷子絕孫哦。」

    宋江也不慌,慢慢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你那大一條漢子流的不是眼淚而是憋屈,對吧?」

    黑大漢的情緒平穩了一些,道:「聽你這麼說你也沒我想像中的那麼討厭。你願意和我聊聊天嗎?」

    「那當然,有句俗話是這麼說的,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黑大漢的心弦一下子被觸動了,飽含深情地唱道:「這就是黑,他說也說不清楚。」

    宋江也深情唱道:「這就是黑,他糊裡又糊塗。」

    於是乎,這兩條黑呼呼又糊塗塗的大漢不約而同地抱成一個大黑團,並且異口同聲地說:「兄弟,緣分啊。」宋江問黑大漢姓甚名誰。

    黑大漢道:「我叫李逵,也可以叫我鐵牛,江湖人稱黑旋風。」

    宋江道:「啊,你就是引領黑色時尚潮流,刮起一股黑色流行風被正人君子們群毆的鐵牛。我叫宋江,幸會幸會。」

    鐵牛道:「宋江兄弟,你的膚色跟我差不多,也經常挨揍吧。」

    「看你說的,我雖然長得黑可也不至於那麼欠揍啊,偶爾一兩次啦。其實我長得蠻英俊的,再說也沒多少人歧視黑人。對了,你長得像公牛一樣強壯怎麼也挨打了,這附近有很多鬥牛士嗎?」

    「不是,我去賭博賭輸了,沒錢吃飯就問莊家借一兩銀子充當伙食費。誰知這鐵公雞比我鐵牛還鐵愣是不願意借,於是我就搶。他叫上幾十個人來把我打得老媽都不認識。就為了這一兩銀子,他至於嗎?」

    「可不是嘛,他請幾十個人來花的人工費遠遠不止這一兩銀子,他可真沒經濟頭腦。可我看得出你武藝高強又好勇鬥狠怎麼會連小混混都打不過?」

    「你有所不知,我是做衙差的,要是被官府的人知道我跟流氓鬥毆會丟了飯碗的,所以我就沒敢還手。」

    「既然如此,你作為一名衙差本就應該以身作則遠離黃賭毒,何苦還要去賭呢。」

    「哎,一言難盡啊。我雖然是一名衙差,但是一名三等衙差,身份低的不能再低。掃黃打非等正義事件根本就輪不到我去做。其實我是很能打的。我的工作任務是灑水掃地倒夜香,還是衙門裡的受氣筒,誰心情不好就拿我當沙包。所以我去賭場賭的不是錢而是鬱悶。」

    「那你不直接找到縣太爺跟他說你很能打的給你點像樣的工作做,又或者上開封府參加武舉考試。」

    「我試過跟知縣講了,可是他很不耐煩地說,就你能打啊,在我手下做事的親戚朋友都不能打啊,哪涼快哪去。況且我不會去開封府。」

    「那真夠屈才的。」

    宋江摟著他的肩膀不停地安慰他,給他加油鼓勁,未來的人生一定會更好。待二人都平靜下來時,覺得肚子都餓了,宋江便請鐵牛一起找個小飯館吃飯,是鐵牛感激涕零。

    宋江和鐵牛吃飽喝足之後依靠在一起看街上的美女。鐵牛不由感慨道:「哎,要不是我回回賭博都輸光的話,今天我就能請你吃滿漢全席就不用在這裡吃這些粗糙的稀飯和醃菜。」宋江聽後不覺打了個激靈,對他說:「你說你回回都賭輸,難道你就不發現你這話裡有問題?」

    「我運氣背唄,能有什麼問題?」

    「鹹魚都能翻身,憑什麼你就回回都輸,你就不覺得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我鐵牛還不如一條鹹魚?」

    「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想啊,賭博靠的是運氣,然而運氣這種東西是沒有必然性的。如果每次賭博都必須是你輸的話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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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說明了賭場出老千,莊家們合起伙來欺負你這個缺心眼的。」

    「那我們該怎麼辦?」

    「走,跟我去賭場把你這些年輸光的贏回來。」

    「可你不是叫我原理黃賭毒嗎,這樣子下去我還怎麼在官府裡混。」

    「還混什麼狗屁官府,朝廷那麼**個個都是貪官污吏,你在官府能有什麼出息。其實我一看你這熊樣就知道你做山賊很有天賦,走這條路肯定賊途燦爛。到時候跟我一起上梁山落草為寇吧。」

    鐵牛聽得熱血澎湃,內心的一把火被點得熊熊燃燒猛地將宋江抱在懷裡,激動地說:「大哥,你就是俺人生道路上的一盞指明燈,以後俺就跟你混了。」

    宋江的骨頭都差點被抱斷,忙叫他鬆開再說。

    宋江和鐵牛穿著大披風表情肅穆威風凜凜地走進賭場,背後還響起一段異常激昂的音樂以及呼嘯的風聲。可惜偌大一個賭場沒有一個人或一個動物去鳥他們。甚感無趣的他們只好直接找到莊家,說要跟他大大地賭一把。莊家問他們有多少錢?鐵牛說沒錢,賒著先。莊家說沒錢還賭個屁。

    宋江高聲叫道:「我們有兩條人命,你看看鐵牛的牛鞭多麼地補腎壯陽。」

    說完便讓鐵牛亮出牛鞭。鐵牛害羞不敢脫褲子。

    莊家想看牛鞭而不得就生氣地說:「我要的是錢,對你們兩條廢材賤命不感興趣。你們沒錢就到路邊玩螞蟻去,別再這裡消遣我。」

    宋江笑淫淫地說:「不止我們兩個啊,還有鐵牛的妹妹,長得可漂亮了,前凸後翹的。你要是贏了我們三個都歸你。」

    鐵牛丈二金剛摸不著大腦,他幾時多了個妹妹。

    只聽莊家說:「按照生物圈的規律,越是長得像禽獸的哥哥背後越是有一個長得漂亮的妹妹。」

    宋江道:「對,英雄所見略同,他妹妹現在在家裡待會我和你去娶她回來。」

    一剎那間,莊家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定定地望著遠方想入非非口水洌洌。宋江用手在他面前猛晃,打斷他說:「別光顧著流口水,可以開始了麼?」

    莊家回過神來連忙擦擦口水說:「你們想怎麼個賭法?」

    宋江道:「很簡單,由我們來搖骰子。你來買大小,我們贏的話你給我們一千兩銀子,你贏的話就能得到我們三人。」

    「好,給你骰子。」

    莊家說完就在賭桌旁邊悠然地翹著二郎腿,在他看來道具是他一手創造的,他有必勝的把握。想到美妙處還呵呵地傻笑。

    宋江把骰子交給鐵牛吩咐他務必要用盡死力來搖。「好。」鐵牛脫光上衣露出精悍無比的肌肉,令在場圍觀的所有閒漢都震驚不已。只見鐵牛撩足全身氣力像磕了搖頭丸一樣把身體所有器官都搖動起來,那骰子更是被搖得震天般的響。宋江在一旁打著拍子為他唱道:「我們一起來搖啊搖太陽,不要錯過那好時光。」他邊唱邊揮舞著雙手號召在場看熱鬧的人跟他唱起來,悲哀的是觀眾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無動於衷。他也覺得唱獨角戲很悲哀,激情都被磨滅了。他讓搖得正歡的鐵牛停下來然後問莊家買大還是買小。莊家說買大。宋江揭開了蓋,觀眾們也伸長脖子去看,有些人還議論說莊家是賭王從未輸過,這次他肯定贏,這次也肯定勝,那兩個小子要倒霉了。誰知他們看到的勢非常荒唐的一幕。骰子都被搖成了一堆白粉,根本就看不出點數。

    宋江對莊家說:「你輸了,骰子都碎了,無論你買大買小都是輸。」

    莊家說:「這裡所有事情的解釋權都歸我賭場所有,我說贏就是我贏,你吹得我脹啊。」

    宋江說:「我一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那,大家都看見啦,這骰子是有問題的,賭場出老千,大家和我一起砸他場。」

    大家聽他這麼說都怕得要命,紛紛作鳥獸散。

    「來人啊,給我砍了這兩個送死的死鬼。」莊家發狠喊道。

    「關門放鐵牛。」宋江跳到門口喊道。

    只見從最裡邊的小門裡湧出二三十個小癟三張牙舞爪地撲向鐵牛。本來一直在旁邊發愣的鐵牛現在終於明白該出手時就得出手,於是大吼一聲,「鐵牛流星拳。」三拳兩腳就把那些癟三打得掛在房頂的掛房頂,掛在窗口的掛窗口,躺在桌子上的躺桌子,貼牆壁的貼牆壁。莊家對鐵牛如此強大的戰鬥力也感到心慌意亂。

    鐵牛壓抑了許久的正能量終於爆發了,錘著胸脯大喊大叫道:「好過癮啊,我要打架,要打架,快找一個耐打點的來。」

    莊家似乎如夢初醒一樣朝裡邊大叫道:「該你出場了,我的鎮場之寶,啊龍。」

    只見從裡邊跳出一條滿臉堆笑光著頭的蠢漢。那蠢漢一出場就一邊耍著花拳繡腿一邊喃喃有詞道:「我叫啊龍,江湖朋友給面子喚我作玉面小飛龍。從小習槍棒,曾在三人比武的武林大會上勇奪第三名。我拳打南山老人院,腳踢北海幼兒堂。」

    「啪」的一聲,這個說話沒完沒了的阿龍便被渴望打架早已不耐煩的鐵牛一掌捆倒在地。

    「你要打便打,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鐵牛嚷道。

    啊龍哭哭啼啼地從地上爬起來說:「你們這些鄉巴佬一點也不講文明樹新風,哪有打架之前不互通姓名的,這樣才打得光明磊落,打出紳士風度。」

    「那好吧,我叫鐵牛,來自山的那一邊,現在可以打了吧。」

    「且慢,我打架之前還有一個規矩,就是先掰手腕,測試一下彼此的戰鬥力。」

    「來,掰就掰。」

    鐵牛為了跟對方講文明樹新風,樂呵呵地在對方指定的桌子前和對方掰起手腕來。可是當比賽快見分曉之時那張桌子突然崩塌了,鐵牛重心不穩向前撲倒,一把匕首又莫名其妙地差勁了鐵牛的胸膛,疼得他滿地打滾。

    啊龍和莊家得意地笑道:「中計啦,傻不溜秋的。」

    「無敵火腸腿。」宋江飛起一腳想要踢死啊龍。

    「超級叉燒手。」還沒等宋江踢到傻笑的啊龍就已經被莊家從背後一拳放倒口吐鮮血傷得不輕。

    「哈哈,你們完蛋了。」莊家卑鄙地笑道。

    宋江覺得大勢已去,發表臨終遺言道:「鐵牛兄弟,你我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了兄弟一場。不管誰先死都幫對方在天堂裡佔個位置。」

    莊家笑道:「那我就成全你們吧。」說完就掏出匕首想宰人。

    「誰說我會死的?」鐵牛猛的跳將起來,把莊家和啊龍嚇了兩大跳,他們吃驚地問鐵牛挨了一刀也能沒事。

    鐵牛拿著一把斷了的匕首道:「別問得那麼白癡行不行,你們看看這匕首成啥樣就知道了。我鐵牛剛皮鐵骨哪有那麼容易插得進去。現在輪到我插你們了。」

    莊家趕緊逃走。而啊龍從沒見過這麼強大的怪物,早嚇得縮成了一團,求饒道:「求求你別殺我,要打便打,但請別打頭我還要靠臉混飯吃呢。」

    鐵牛才不跟他廢話一刀砍掉了他吃飯的傢伙。這時,莊家帶著幾十人過來想仗著人多勢眾滅了鐵牛和宋江。鐵牛殺得性起,巴不得來多點人呢,他大吼道:「宣花板斧呢,快拿我的宣花板斧過來。」

    宋江東張西望不見有斧頭忙問放哪了。

    「在牆角那邊。」鐵牛邊打邊喊道。

    原來鐵牛用得最稱手的武器宣花大板斧都抵押在賭場了,今兒剛好派上用場了。宋江把板斧拋給鐵牛。此時的鐵牛如虎添翼雄心萬丈掄起斧頭就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碰桌子砍桌子,見兔子宰兔子簡直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一時間整個賭場裡血肉橫飛,人頭和四肢好比天女散花一樣。莊家也死在血泊裡。此事驚動了官府,大批衙差趕來維持秩序。早已殺紅了眼的鐵牛連衙差也照砍。宋江連忙勸鐵牛收手,現在還不是跟官府作對的時候。可是殺得正歡的鐵牛哪裡肯聽。宋江只能使用殺手鑭,用手去撓他的胳肢窩,他吃笑不住只好扔下斧頭跟宋江逃命去。兩人逃了一夜,終於擺脫了官府的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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