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胡豐 文 / 森山叢林

    武秦帝國，歷經十代，至今千年。

    朝廷**，人情淡薄，世家門派，綠林山匪，圍城自立，或割地成王，將看似不落的帝國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滅亡時期。

    澤郡，山清水秀，乃天下富饒之地。

    八月秋高風怒吼，說不出多冷，同樣談不上多熱，陣風呼嘯拂過大地，掠過山林，一片楓葉打著旋隨風吹到峼山頂端的破舊亭廟，落到此刻坐在那裡的一個瘦弱少年身上。

    少年披散長髮，手中拿著酒壺，穿著一身乾淨的青色長衣，看起來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個子並不高，皮膚有些黑，唯一令人難忘的是那雙微露滄桑，卻又異常明亮的眼睛。此刻他眉頭緊皺，身旁放著不離三寸的黑色長劍，抬頭瞧向穹天，最後舉起酒壺便往嘴裡灌上一口。

    「遼闊蒼穹，遮眼所望，青衣醉酒，一人縱劍客。浪子無家，五湖四海儘是過客，哈哈哈」少年仰天而笑，漸漸又歸為平靜。他叫胡豐，是這峼山一縷「遊魂」———無萍的孤兒。幼時被老乞丐救起，十歲那年鬧饑荒老乞丐為爭一個饅頭死了，隨後來了個中年人，帶他來到峼山，傳授一年劍法後便無聲消失，那時他十一歲。原本滿懷希望，最終卻又恢復孤苦伶仃，從此他遊蕩在峼山一帶化作無主遊魂成天無所是事，觀看日昇月落到至今。

    「太白居的老闆人還挺好，賒賬已經一年，看來明天得開工撈些過路油水，才能還賬了。」胡豐恢復正常自語，低頭看了眼旁邊的黑劍，神情露出溫柔。

    「墨鋒，還是你最好，不像他們全都離我而去。呵呵！」胡豐坐在安靜的山頂，一陣風吹起長髮飛舞，面朝天空，孤寂清冷的世界裡，唯有飲酒大醉一場盼明天快點來臨。

    峼山下有條大河，水流湍急，通往東北方向那座巨大城池的護城河內。

    錦都城，地處太湖三角洲，道路四通八達，是所有北上華京或南下江陵的交通樞紐。無論水路還是陸路，每天來往客商無數，形成獨具代表的交易場，琳琅滿目的物品，令人目不暇接。

    第二天，胡豐整裝來到城中交易市場，要想賺錢快來這個地方是最佳選擇，此處雲集近兩百家商舖，每天人流量極多是三教九流和五花八門的勾子、條子、混混等閒散人物常常光顧的場所。而賺錢也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只需懂得黑吃黑的撿漏規矩，錢並不困難。

    胡豐熟練穿插行走在人海中心，當過了一家綢緞莊後，拐彎進入一條無人的胡同小巷，並未走多遠，就聽到一群人的嬉笑聲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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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

    微微笑起，腳步加快，轉眼在面前便出現四名精瘦個的漢子。

    他們一見胡豐到來，神色立刻變為凝重，不是他們互相認識，而是看到胡豐手上握著的劍。在這江湖上最重要的便是眼力，他們做小偷的眼光最是毒辣，很清楚胡豐能夠找到這裡並不是簡單的巧遇，四人只猶豫剎那便掏出匕首朝他攻來。

    四人動作快捷，甫一出手便從四個方向朝胡豐強攻，匕首深幽，泛著寒芒，像是毒蛇近身纏繞，刺、割、砍如臂所使緊密猛擊。

    胡豐眼中精芒透露，反手一劍挑向右邊臉頰上有刀疤的漢子，接著腳步轉動，「叮！」將那人手裡匕首擊飛。

    這時，另外三人也已經舉起匕首往他頭部、胸口和大腿刺來。胡豐雙腳交錯換位，身形移轉間躲過下方攻擊，向後翻身避開擦肩而過的匕首，在彈跳右側，手裡黑劍猛用力劈向剛近前的那名黝黑漢子。

    「砰!」

    他在長劍即將劈到黝黑漢子身前時，連忙換為由劍背橫掃，畢竟長劍比較佔有優勢，而他又不想出人命，拍飛漢子後，胡豐持劍的手臂一抖，幻出四道劍影迷惑了剩下兩人的眼光，挑了他們匕首在地上，冷冷注視著中間那名頭目。

    雙方交手不過幾個呼吸，高下立判，那刀疤漢子識趣掏出錢袋扔給胡豐，轉身一言不發便消失在小巷內。這種黑吃黑的現象很普遍，只要你擁有實力一切皆有可能，更何況他們賺的錢本就不乾淨。

    胡豐掂了掂手裡錢袋，眼瞇起，露出一抹微笑，這裡估計最少也有十多兩銀子，真是鴻運當頭不僅今年太白居的酒錢可以還了，多餘的錢或許還能在買一罈女兒紅哩，將劍反握貼著手臂，離開小巷沿北門大街直走。

    在他肆無忌憚以為自己賺到錢時，尾巴處卻是無人發覺的跟著兩條蟲子，當見胡豐走進太白居，跟蹤的其中之一才回頭繞過無數巷道胡同在處土地廟停下。

    「老大打聽那混蛋現在進入太白居了，他似乎認識那裡的掌櫃鍾老三！」報信的精瘦漢子，猶豫之後把所見告知。

    土地廟前有十幾號人，聽到太白居神色頓時變得各異，站在眾人面前的刀疤漢子手裡玩弄匕首，舔了下舌頭，眼中閃爍狠辣，眉頭一皺，猛踹翻前面的桌子，沉聲道：「叫兄弟們都回來，敢劫我刀疤，等老子稟告大哥，我就不信太白居它能有何能量敢保他，哼哼！」

    「走!」

    北門，酒肆青樓眾多，魚龍混雜，諸多幫派林立，背後又各自都有盤根錯雜的關係網，所以客旅商人皆愛往這裡落腳暫住。因此信息靈通，各方情報，也是大都由這裡傳遞出去。

    走了半個時辰，胡豐才到達建在北大街中間的太白居，抬頭仰望，樓高四層，四面酒樓不過才三層，太白居果真別具一格。

    他踏進門口，便見一幅巨大古畫高懸牆上，走近看才恍然。原來是劍仙李太白在此地停留喝酒並作出《月下獨酌》這首流傳千古的詩句，如今被老闆當做招牌而已。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

    「多好的詩句，劍仙與我相似啊！」胡豐感歎，遂走向櫃檯。

    櫃檯裡是個中年人，體形略胖，目光犀利，像是一柄利劍直透人心。他滿面笑容，向胡豐笑道：「瘋小子怎麼又來賒賬喝酒吶？」

    胡豐微微一笑，拿出錢袋放到櫃檯，豪氣道：「鍾老三今天我可不是來賒賬，而是來還債的，順便給我罈女兒紅帶走。」

    櫃檯的鍾老三一愣，雙眼閃爍精光，拿過錢袋數了數而後非常熱情的笑道：「呦呵！你小子發財了，賒賬十二兩六錢，一罈女兒紅一兩三錢，總數十四兩，還要找你一錢。」細算後，他把一串銅錢找給胡豐，在從身後酒櫃抱出一罈女兒紅，放置櫃上。

    胡豐滿意的笑著：「鍾老闆真會賺錢呀！」

    「哪裡，哪裡！」鍾老三謙虛回答，但那燦爛如花的笑臉深深出賣了他此時被人稱讚的快意。

    「既然如此賬已算清，我就先回去了。」胡豐和鍾掌櫃互相扯皮後，走出太白居快步離開了錦都城往峼山返回。

    而此刻，太白居第四層樓的一間臨窗戶的房間裡，靠窗旁站著名身披貂皮大衣的中年人，負手而立，拇指上翡翠的扳指閃耀碧綠螢光。他，便是這太白居真正的主人孫德明。

    孫德明凝視剛走出門口到街道的胡豐，闔眼後抬頭往城外那座峼山半腰看去，心裡頭浮現今日手下匯聚來一封關於胡豐的情報，搖下頭歎了口氣：「胡豐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既然你的劍法與他如此相似，無論你是否與他有關，我只能斬草除根以除後患。」

    孫德明轉過身，肥胖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雙目寒光熠熠，整個房間的溫度像是降到了零下，寒冷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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