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新的突破 文 / 森山叢林

    天象消失。

    南台城，四座山峰上所建立的書院處，四名院長在各自的房間內暮然齊齊睜開雙目，並且在同一時間跨出住所，前往各自禁地。

    致知學院，戒律堂，簡單的掛飾，只有那幅聖賢在竹林格物致知的圖特別值得欣賞。

    致知院長王陽通手捊長鬚，神情肅穆，那還未來得及晾乾的灰白長髮披在肩上，輕輕點燃一炷香，躬身叩拜後，跪在蒲團，低頭閉眼沉默不語。

    東面正心院長孔方遠漫步行至煉心殿，打開殿門，相同點燃一炷香跪在一幅老翁垂釣圖前，默默沉思。

    北面奮強書院，命理堂，蘇三德也靜跪於堂中一幅聖人挑燈夜讀的畫像面前，靜默跪拜。

    南面不敗書院，戰神廟前，院長孫贊披掛盔甲，整裝立在廟中一座雕像前面，身後跟著三人同樣與他靜立。

    「天狗食日，七星耀空。

    黑白顛倒，亂世之秋。」

    四人在沉默片刻，如心有靈犀，猛睜開雙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這句語錄乃為三百年前，天機門開派祖師玄一真人曾在彌留之際，以生命為代價批下的偈語，當天狗食日，七星耀空之時，國運衰敗，天下狼煙並起，黑暗將籠罩大地。

    四大書院傳承千年對氣運之說一向深有體會，不約而同，紛紛早有準備，千年底蘊桃李天下，佈局僅僅只是開始。眾觀天下今日天顯異象，本就暗湧不斷的各路豪強官紳對於各地聯絡亦同樣緊密了起來，風雨欲來的前期，一場暴風雨即將席捲天地

    黃昏落日，迷霧森林開始起霧，眨眼間看還是薄霧，接著立刻整個無際森林便都籠罩在白茫茫的霧氣中，伸手不見五指，從深處更是傳來陣陣驚天嘶吼，宛若開天闢地，驚雷炸響。

    夕陽西下，無月的黑暗中，森林到處閃爍星星點點螢光，飛舞在空中，或靜臥在草叢。

    草地上落葉下，一隻手突然動了一下。

    許久，這隻手緊緊握成拳頭。

    「咳咳！」

    忽然間，這隻手的主人猛翻轉身體咳嗽出聲，他慢慢睜開雙眼，見到漆黑一片不能視物的天地，歎了口氣自語道：「咳咳！原來這種地方便是地府，十幾年來的煎熬，今朝解脫了倒也輕鬆。」

    「嘶！」

    他猛地想要站起，突然全身一陣疼痛，根本無法動彈，而且因為那稍微動作痛楚更加劇烈，除了手還可以動其餘部分只要一動，就會感到疼痛。

    「我死了怎麼還會感到痛苦啊胸口骨子裡還有腿都好痛」

    他就是醒來的胡豐，此刻痛得死命咬住衣服，面目猙獰，豆大汗珠冒出，全身都在瑟瑟顫抖。

    「咕噗」

    一會後，胡豐實在受不了，噴出滿口鮮血，再次昏厥過去。

    等他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

    陽光明媚，胡豐醒轉過來，望著藍天白雲，微微露出笑意：「呵呵！劫後餘生，我竟然還活著，命還真夠大的。」

    清風吹拂，樹葉唰唰搖曳不止。

    胡豐忍著劇痛咬牙坐起，拆開行囊從中拿出水袋和肉餅，狼吞虎嚥吃下肚子這才有些精神調理身上的傷。

    肋骨斷折，吃東西喝水都能感受到疼痛，且一旦運轉真氣體內經脈猶如被針芒刺到，竟無法像以前那般隨心運行。

    他緊皺眉頭拿著墨鋒艱難爬到左邊一棵大樹下，靠在樹幹喘氣，暗忖雙腿大概是因為血氣不通的緣故才導致短時間無法動彈，扭頭往那頭金須白犼王看去，丈高的體魄無論活著還是死後都散發著壓迫的氣勢，兩根獠牙閃爍寒光，一看就覺得異常鋒利。

    「奇怪，當時我是怎麼殺了這只犼王，怎麼半點印象都沒有？」胡豐搖頭暗道，卻是怎麼也想不起自己如何能夠殺了這頭凶獸。

    休息片刻，胡豐靜下心來，自身傷勢未癒，在這叢林裡始終過於危險，閉上眼，強行提氣運行，無論經脈多麼刺痛，他咬著塊布堅持把天地靈氣引導入身體。

    「嗡！」

    心神震動，他發覺自己熬過刺痛後，經脈像是餓急了的狼，瘋狂吸收周圍靈氣，如同一個永遠填不平的黑洞吞噬、吸收，血液逐漸流淌，週身瀰漫一團霧氣那是靈氣匯聚太快所形成的靈霧。

    轉眼，胡豐閉目間突然能夠看到自己體內所有奇經脈絡，彷彿一棵大樹，由一條主幹分成八根分支，八根分支又延伸出無數細小支線，縱橫交錯，奇妙無窮，原本只能感應真氣流動的方向，如今所有經脈呈現眼前，令他豁然開悟。

    一整天時間，他都在「看」真氣運行軌跡，當全身充盈力量，身體的傷勢也基本都被壓制了下去，只需今後慢慢調理恢復也已不成問題。

    胡豐顫巍巍站起，以劍支撐走到犼王屍體旁，曾經聽聞某些強大的凶獸體內會結成獸元，這種獸元若吞服下，便能夠使人增加氣力和激活血脈，可以說是真正的寶貝，市價上更是按千兩黃金計算。

    打量一番，他覺得這只犼王應該算得上很強大對的那種了，便帶著疑惑用劍剝開了它的腹部，可惜事實卻與現實背道而馳，除了一灘混合物夾雜血液流出，並沒見到所謂獸元。

    「沒有？難不成這只犼王還不夠強大？」胡豐默然。

    轉念又想，貌似自己還處在迷霧森林外圍，如此想罷，心中又是一凜，自己是要前往迷霧森林的中心地段，那危險程度將更高，外圍就擁有犼王這種無力對抗的存在，在深入進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在這一瞬間，有種想要逃走的念頭產生，但是理智又告訴他自己如果往回走，那無影堂主絕對會親自動手斬殺他。

    胡豐凝皺眉頭，舉目四望，參天古木茂盛生長，林中到處可見的丈高雜草隨風擺動，偶爾更能見到一閃而過的小動物。

    「我本無心捲入是非，怎奈是非卻偏要找上自己，無論誰要殺我，如果沒把這件事弄清楚，將來依然要面對未知的危機，如此」

    胡丰神情凝重，走到一棵松樹下拾起劍鞘，收劍靜立，面對遠方白雲悠悠的晴空，一抹寒光從他雙眼迸射。扭頭時瞥向了二十米外上的樹枝處，那裡正有條全身佈滿漆黑紋理的黑蛇纏繞枝幹，吐著蛇信，全神貫注盯著前方恰好落在枝頭背對它的一隻小黃鶯。

    「咻！」

    下一刻，他拔劍猛地擲出。

    同時，毒蛇也抓住時機，瞬間往黃鶯咬去，一縮一伸，快如閃電奔雷。

    「哧！」

    墨鋒眨眼化作一條黑光穿過樹枝，釘在了樹上。

    一節咬住黃鶯的蛇頭頓時掉落地上，樹枝上無頭的蛇軀扭動幾下也啪嗒落下了地面不在動彈。

    胡豐深吸口氣，拔出入木三分的墨鋒，歸入劍鞘，警惕的向叢林深處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