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夢境與真實(4) 文 / 吃豆芽的蟲
旗木羽白緩緩合上狹長的眼,一種奇異的能量在身體表面形成一個看不見的膜,這個膜又如同黑洞一樣把週身游離的能量吸引並滲透進去,而他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這種能量,他不得不放緩了呼吸和心跳的速率,這是他第一次試著這麼做。
這次突然的病倒不但解開了體內力量的封印,而且力量似乎有了不小的成長。
突然,旗木羽白的雙眼睜開了,他隱隱感覺到了從遙遠的未知傳遞過來的能量波動波動,那個波動讓他的魂力也跟著共鳴起來,他的心跳有些加快!他幾乎沒有遲疑的將自身力量散發出一絲,難以覺察的一絲,它就像幽靈一樣延伸出去,同時不著痕跡,他知道只有和他同源的力量才能和他的力量發生共振,這意味著倖存者,並不是只有他與弟弟兩個。
尹穆手持著自製的毛巾在臉上仔細的擦一遍,一瘸一拐地走到旗木羽白的身邊,有些羨慕的看著正在練功的旗木羽白說:「你能不能教我你那種……功夫!」他想了好半天才想出『功夫』兩個字。
旗木羽白狹長的眼睜開一條縫,有些危險的看著尹穆說:「你還真是不長記性呢!」
尹穆渾身一個激靈摀住了臀部,連忙說:「哥哥,哥哥!我錯了。」
事情是這樣發生的,尹穆感覺隨隨便便叫一個人哥哥有些不妥,他以前也沒有過這種經歷,突然對著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月的人哥哥長哥哥短的稱呼有些……嗯……用他的話來說是肉麻。但是直接稱呼名字的話又顯得有些生分,所以他就直接用你來代替一切,反正對方也知道他在和他說話。
但是旗木羽白似乎發現了這一點,決定讓他可愛的弟弟長點記性,所以那看似輕飄飄的一巴掌落在了尹穆的屁股上。
旗木羽白想說什麼,被鐵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他自然的換了個靠牆坐著的姿勢。
尹穆斜著眼看著武士打開鐵鏈上的鎖,然後一點也不嫌刺耳般將鐵鏈嘩啦啦地拽掉,盡量的將聲響弄到最大,持刀的武士啪的一聲把鐵門推在牆上,提著手中泛著蒼藍色光芒的發光物在旗木羽白和尹穆臉上照了照,有些趾高氣昂的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蒼藍的光照在旗木羽白的臉上的時候,尹穆看到了旗木羽白一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本來絕美的眉目再配上單薄的唇,更顯得有些冷艷。這是尹穆第一次完整的看清旗木羽白的面貌,有些驚艷,也有些嫉妒。
旗木羽白慢吞吞站起走在前面,尹穆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面,沒有說話,他有些忐忑,這時從前面伸來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同時也握住了他的心,尹穆抬頭看著前面高挑的旗木羽白默默的喊了聲哥哥。
通道很長,尹穆初步估計應該有二百多米,通道兩側每隔7米就會有一個鐵門,可以想像這裡到底關押了多少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出口處,朝陽如針一樣刺激著適應了黑暗的眼球,尹穆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後面的武士推了他一把:「快點,快點。」
尹穆一個趔趄,若不是旗木羽白有力的手掌他就要摔倒了。走上地面,尹穆還沒來得及享受陽光沐浴的感覺就被一聲大喝喊得魂不附體:「快點,快點!白癡……那邊的把那兩個雜碎帶進去洗洗。」
尹穆微微瞇縫著眼,看到一個胖子站在高處,把袖子拉到大臂上,裸露著兩個豬肘子一樣油光發亮的小臂,對著人滿為患的院子指手畫腳,甚至完全顧不上擦汗。
這個大概不到一百五十平米的小院子裡擠滿了人,而且隨時傳來各種哭喊聲、叫罵聲、怒吼聲、尖叫聲和放肆的小聲,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聽到了嗎?我說……」胖子吼得有些發喘,深吸了幾口氣然後更大聲的吼道:「把那兩個臉蛋兒白得跟婊#子屁股一樣的雜碎洗乾淨。」
這時適應了陽光的尹穆才發現胖子指著他和旗木羽白。背後又被推了一把,後面的人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只是被旗木羽白拉著往前走去,誰能告訴他這裡是什麼鬼地方。
走到院子的角落處掛著簾子的小門前武士推了他們一把:「快點進去。」
裡面是一個露天的小院子,地面用鑽有小孔的石板鋪成,此時站著許多裸體的男男女女,圍著一個個巨大的木桶擦拭著身體,流下來的水都從石板的小孔中流走,居然有下水道?
「那邊兩個看什麼看,快把衣服脫了。」一個同樣連衣服都懶得穿的武士,平舉著連鞘的刀指向他們。
旗木羽白沒有說話直接用行動表明了對武士的支持,他唰的拉下了腰帶,然後,衣服自然的滑落,粉白細膩的肌膚,修長的四肢,以及那優美的肌肉弧線,看得尹穆一陣面紅耳赤。
「你害羞嗎?要知道從小到大弟弟一直都是和我一起洗澡的。」旗木羽白不由分說的解開尹穆腰帶,然後,尹穆羞紅了臉,這具身體和旗木羽白比起來就像是風乾牛肉和醬牛肉的對比,不論從色澤、口味還是份量上來說。
旗木羽白對上尹穆頗有些幽怨的眼神又說:「沒關係,弟弟才十五歲,個子還會再長的!」
這時水的冰涼夾雜著巨大的衝擊力射在尹穆的身上,把尹穆整個人掀飛起來,他瞬間懵了,冰涼的水溫讓他的反應速度直接下降為零,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旗木羽白手疾眼快,一手抓住尹穆的手,人已經閃到尹穆身前了,高壓的水柱射在他的背上,濺起無數花白的水花,他那齊腰的銀髮在水珠間狂亂飛舞,深邃的紫黑色眼眸裡居然隱隱浮現出點點星光,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的邊緣了。
瑟瑟發抖的尹穆站在旗木羽白的身體前方,只看見無數的水珠中旗木羽白如同一尊長髮飛舞的冰冷神祇,用身體守護著他。
水柱停止噴射,又傳來一聲暴喝:「你們兩個快點,婊#子脫內褲都比你們快得多。」
旗木羽白把長髮甩到身後,一把扯下尹穆的內褲連帶著自己的一起甩在地上,尹穆卻伸手去捂擋部引來**人群中一陣隱晦的哄笑。
那武士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起來:「擋?以後就不會擋了,若不是那些夫人小姐就喜歡你這樣的,老子現在就能把你那雞子割下來餵狗。」
說著他還配合的把刀從鞘裡抽出一截來,把明晃晃的光反射在尹穆臉上。
旗木羽白旁若無人的拿起毛巾在木桶裡搓洗幾下就向著尹穆走來,什麼話都不說開始幫尹穆擦拭身體,尹穆就像屍體一樣任由旗木羽白擺動。
尹穆把目光停留在旗木羽白的臉上,他有些不明白,那一瞬間他絕對感覺到了旗木羽白的怒火,然而現在他卻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在這裡給他洗身體?長得漂亮,所以連男人的血性都女性化了嗎?
「你帶我殺出去吧!」尹穆低聲的把地牢裡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種非人的侮辱了。
旗木羽白沒有聽見一樣繼續擦拭著尹穆的身體。
「你帶我殺出去吧!我知道你可以。」
「我不可以。」旗木羽白注視著尹穆的眼睛同樣低聲的回答了一聲,把毛巾拍在他的手裡,然後拿起另外一個毛巾打濕後往身上弄了很多水。
懦夫!騙子!尹穆在心裡給旗木羽白打上了兩個個標籤,這就是所謂的:懸劍立於橋三月,無能過者?
更嘲諷的是他居然相信了他。
尹穆不知道是怎麼洗完澡的,然後有人遞給他一套粗糙的衣服,穿戴好後被人帶到了一處華麗的大廳,大廳的盡頭是一個一尺來高的展台,上面站著幾個無精打采白皮膚少年,他被推上去和旗木羽白一起。
尹穆失去魂魄一樣的走上檯子,隔得老遠站在幾個少年的旁邊。
「我們是安全的。」旗木羽白輕聲的在他身後說了這麼一句。
尹穆無法猜測旗木羽白說這話的意圖,他有些『心痛』,他以為他會為了他做更多,很明顯他不會。尹穆一直都是一個很會自嘲的人,現在他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人總是期望得到更多,更多,更多,卻從來沒有想過別人為什麼給你那些。
或許是他對旗木羽白的期望太高了!
「在那種情況下,我保護不了你。」
尹穆沒有說話,那只是一個懦夫的借口,他告訴自己。
「你已經失憶了……」旗木羽白從後面摸了摸他的手心。
其實,尹穆心動了,他只是裝作沒有反應,或許他說的是對的。
尹穆被他自己的心裡變化嚇了一跳,他感覺他自己根本就沒有對旗木羽白失望,他只是在賭氣,堵旗木羽白的氣,因為他居然沒有安慰他。他突然想笑,感覺自己幼稚得可以。至於旗木羽白,他對他的依賴已經太過分了。
難道?這就是男人間的真愛?
尹穆使勁的搖了搖頭,他感覺繼續想下去,自己會被迫的說服自己去接受他愛上他這個結論。他回過頭對著旗木羽白微微的笑著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理解。當他回頭時發現,他與旗木羽白的小動作完全落入的另外幾個少年的眼中,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尹穆對這具身體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是洗澡時才發現的天然紅髮,只是髮型就有些慘不忍睹了,這個據說是旗木羽白為了幫他包紮頭部的傷用幾乎要廢掉的劍幫他弄的髮型。
「這裡是奴隸交易所!」
奴隸!尹穆被旗木羽白突然的耳語驚呆了,也就是說,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奴隸?他想起了幾周前才看過的一部電影《為奴十二年》,主演切瓦特?埃加福特的那深皺的眉頭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難道他也要那樣做?
尹穆用眼角的餘光掃視旗木羽白光溜溜的腳丫,他不會讓那一切發生的,即便他不介意那一切發生,但他會為了自由而拚命的。
「不過,像弟弟這樣俊美的高等奴隸一般都是貴族們的最愛,尤其是貴婦。」
尹穆被旗木羽白的話雷得外焦裡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