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9章 沙漠 文 / 浮水戲殘陽

    三清府坐落在極反世界中西南方向的三清山脈之上，三清府的名字也是由此山脈而來。三清山脈以南北走向，綿延數千公里。三清府往北是一條無名大河，河寬數里，波濤洶湧，大河再之北便是著名古剎苦蓮寺。三清府往南則直通一望無際的南海。從空間上，可謂是將這片大陸分為東西兩塊，三清山脈地勢險峻，而且其中霧氣濃郁，身在其中不能分辨方向。三清山脈以東，土地肥沃，物產富饒。常年被人類佔據，在這裡修仙化佛，好生自在。

    而三清山脈以西，距離三清山脈數十里的地方是一片妖獸森林，森林裡常年霧氣繚繞白日陰暗，不見日光。而且土地貧瘠，資源稀少，森林裡的一些不知名的妖獸異種往往都是互相啃食來苟延殘喘著自己的生命。時不時的傳來一聲怒吼，伴隨著絕望的尖叫響徹在這片森林之中

    與妖獸森林的西部接壤是一片沙漠，黃色一般的海洋，視野極其開闊看不見盡頭。白日溫度極高，即使是在沙漠邊緣妖獸森林中的綠蔭之下，也能夠感受到這股撲面而來滾燙的熱風。朝沙漠中望去，透過從黃沙中騰騰而起的熱氣，讓整片大漠都已經變了形。夜晚，狂風陣陣，帶著地面的黃沙漫天飛舞，遮雲蔽月。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吞噬著一切可以吞噬的東西。

    夜晚的妖獸森林裡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月光被濃郁的樹葉遮住，落不到地面之上。而在森林的邊緣，稍微靠近沙漠的一個山洞之中卻是如同白晝。從山洞進口之處一直延續到洞內都被火把照的通明。山洞中坐著數人，衣不蔽體，只有私……處被各種動物毛皮包裹著。這些人大多數為女子且異常的美麗，看上一眼便讓人淪陷在這些美人懷中不能自拔。不過此刻，這些人都面露焦慮之色，其中更有幾人在來回踱步，躁動不安，好像在等待著什麼。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要去看看！」一女子實在忍受不住漫長的等待，站起來就要朝洞口走去！

    「站住！」這女子還未行幾步，後面一個拄著枴杖的老者怒聲喊道。

    聽著老者的喊聲，女子的臉上雖然有些不滿，但是前行的腳步還是停了下來。

    見這女子停住腳步，老者走上前兩步，嚴厲的說道：「那裡若是族長都不能回來，你去有什麼用！」

    女子也是知曉這個道理，但是心中的擔心，讓女子焦急的說道：「可是，族長她今天早上便去了，直到現在還沒回來，我們難道只能在這裡乾等著嗎？」

    老者嘴角動了動，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皺著眉，歎息了一聲，無奈的說道：「大家別擔心了，以族長的修為想必會安全的回來的。」

    可是老者的話連老者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又何況其他人呢？剛剛想出去尋找族長的女子，慢慢的蹲了下來，沒有出聲。眼中因恐懼而流出的淚水，劃過了白皙的臉頰，落在了地上。

    『滴答！』

    整個山洞中只剩了這個聲音，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咬著牙沉默著。

    老者看著山洞中低頭不語的眾人，心中顫抖的說道：「族長，你可一定要回來啊，不然我天狐一族就要完了！」

    就在寂靜的環境讓眾人有些崩潰的時候，幾聲輕微的腳步聲從洞口處響起，漸漸的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眾人連忙抬頭朝洞口看去，期盼著，希望自己心中的身影出現在那裡。

    沒過多久，一個女子，身姿修長，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芳顏清純秀麗，肌膚晶瑩如雪，一雙彎彎的柳眉之下是晶瑩嫵媚，燦若星河的明眸。

    粉嫩精緻的巧鼻、紅潤柔軟的雙唇、還有如天鵝一般優美修長的玉頸。

    一頭柔順如瀑布般的烏髮更是一瀉如注，直垂到盈盈一握的柳腰。

    肩如刀削，胸似兩峰，讓人意亂神迷。

    模樣看上去像是二十多歲的少女一般動人。但是仔細看去她的美麗卻給人一種穿越歲月，經歷風雪的美麗。身上既不是綾羅綢緞，也不是動物的毛皮，而是普普通通的麻布遮體，不過遮的不是很完全，大腿處，香肩處和衣服的縫隙處都露出如雪如琪的肌膚，讓人心生幽幽之意，也為這片夜色增添了幾分放蕩和呻吟。

    柳腰處繫著一條破舊布帶，雖掉了三分高貴，卻讓人多了七分欲……望。

    她的神情純真玉潔宛若空谷幽蘭，楚楚動人。

    她的美麗遠遠看去既像一股溫泉將人包裹，讓人融化在其中。又像是雪域冰霜那般寒冷異常，讓人止步在門外。

    見到進來的是這位女子，眾人都輕輕的鬆了一口氣，甚至有幾人經受不住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暈倒在地。

    眾人紛紛走上前，言語關切的問道：「族長，您沒事吧！」

    女子看著眾人關心的眼睛，嘴角微揚，露出融化冰雪的笑容。輕輕的抬起小臂，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都讓開，族長也累了，讓族長好好休息，有事明天再說！」見族長被圍在了洞口，老者大聲說道。

    「是啊！讓族長先休息吧！」老者剛剛說完，眾人中邊有人都附和著，一邊說著，一邊散去。

    老者走上前，攙扶著女子，走到了台上坐了下來。女子靠在座椅背上，手臂彎曲撐著額頭，看其模樣，應該很是勞累。老者端了一杯水，遞給了女子，問道：「您沒事吧？」

    女子抬頭看了看老者，鬢角的皺紋，花白的頭髮，眼中滿是心疼。好久低下頭問道：「狐沖，你多大了？」

    老者笑了笑：「族長怎麼想起問這個了？我今年四百一十七歲了！」

    女子歎息著說道：「四百一十七，呵呵，又是四百年過去了！」

    「族長」見女子語氣蒼涼，老者想出聲安慰，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只說了族長二字。

    「看著你們一個個出生，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你們死亡，這時間真是難熬啊！」

    老者連忙拱手彎腰說道：「族長，您是我們天狐一族的脊樑，你要撐住啊！」

    女子扶起老者，沒有回答老者的話。沉默了些許時間，緩緩說道：「狐衝啊，你對沙漠深處的那個東西有什麼印象？」

    老者看了看女子，認真的想了想，嚴肅的說道：「我認為那個東西，殺戮之心太盛！」說完之後，還想說些什麼，又不敢說。

    女子看了老者一眼，說道：「有什麼說什麼！」

    老者小聲道：「我剛剛是想問問，那個東西還有多久出來？」

    「十年左右」

    老者驚道：「族長阻止不了嗎？」

    女子搖搖頭說道：「一物降一物，我阻止不了！」

    「那怎麼辦？」

    聽著老者的問題，女子想了好久好久才幽幽歎道「我這些天去沙漠深處探訪，那個東西似乎早已經從封印中甦醒，且具有了靈智，這些天我每次去探訪祂，祂都會傳訊息給我，讓我幫祂尋找一把兵器，叫做：鯊戮。若是我能夠找到，並且交給祂，祂答應在祂出世的時候能放過我族！」

    老者聽完沉默了下來。

    承諾這種東西向來只會在兩方勢均力敵的時候才會算話，若是兩者實力差距過大，這樣的承諾是沒有什麼實用價值的。

    老者也是明白這個道理，過了一會疑問道：「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嗎？」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越過三清府，去中原！」

    「中原？」

    「對，去中原。我們阻止不了祂，但是人類可以。」

    「人類？族長，連您都阻擋不了那個東西，人類怎麼可能？」

    女子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去過中原人類的地方，在你眼裡，人類多數為虛偽之人，而且沒有什麼真本領，只知道說空話。但是人類的數量巨大，其中的確不免會有些雞鳴狗盜，虛妄之徒，你對人類有這樣的看法也可以理解。但是人類貴為萬物之靈長，絕非徒有虛名，其中底蘊更不是你想的那樣！」

    「族長，您是不是太高看人類了？」

    女子搖搖頭道：「我們只有這兩條路，一是跟那個東西妥協，我去幫祂尋找：鯊戮。第二條路就是向人類靠攏，尋求人類的庇佑。」女子頓了頓又說道：「這件事情關乎我們天狐一族，我們不能就這樣直接做決定，每一條路都有風險，因為人類不一定會接納我們，你將這兩個辦法傳達給他們，讓他們仔細想想，明天告訴我他們的想法。」

    老者點點頭。

    「你先去吧。」

    老者離開之後，山洞中只剩下幾盞燭火與女子一人。女子目光跟著燭火閃爍了幾下，幽幽睡去。

    第二天清晨，天狐一族的眾狐齊聚山洞之中。

    女子坐在台上問道：「昨日，我叫大長老傳達給你們的話，你們想好了沒有？」

    女子問完之後，下面一陣的討論聲，聽來聽去卻還是昨晚女子跟那個老者的幾個問題。

    第一，沙漠深處的那個東西說話算不算話？

    第二，人類中真的有人能夠阻止沙漠深處的那個東西嗎？

    女子低著頭歎息了一聲。旁邊的老者見狀，厲聲向下面喊道：「安靜！」聽著老者的喊聲，眾人漸漸的靜了下來。老者看了一眼下面，轉身向女子說道：「族長，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女子看了看老者點了點頭，對著下面說道：「你們的問題也就那麼幾個，第一，沙漠深處那個東西說話算不算話？這個問題，我們誰都不知道答案，還要取決於沙漠深處的那個東西的心情。第二，人類能不能阻止那個東西？這個問題我可以回答你們。那個東西就是一位人類將祂封印在沙漠深處的！」

    女子這話一出，下面立刻有了回應！

    「怎麼可能啊？」

    女子繼續說道：「三千年前，我們當時還生活在中原之上。那個東西，我當時也有著幾面之緣。那個時候，祂一身戾氣就讓我害怕。不過後來一白面書生，手持一把三尺黃劍和祂戰了三天三夜，最後將祂封印在那裡，後來我打聽才知道，這人是奕劍閣的閣主，叫做軒轅雄。後來我們天狐一族，遭到了人類的注意，三清府的開派祖師道清聯合著元一和尚將我們驅逐出中原。我帶領著當時的天狐一族來到這妖獸森林中安家，之後道清又在三清山脈上建立三清府，防止我們再入中原。」

    「族長，人類將我們驅逐出中原，現在我們回去，他們會答應嗎？」

    女子答道：「我聽說道清和元一和尚都已經死亡了，中原現在只剩下軒轅雄了。軒轅雄當時對我們天狐一族也沒有逼得太緊，而且現在那個東西即將出世，我相信軒轅雄應該知道輕重，會讓我們進入中原的！」

    「可是駐守中原入口的是三清府啊？」

    女子笑道：「只要軒轅雄同意就好，三清府若是不同意，我們可以打進去。」

    女子說完，眾人還是有些猶豫之色，在下面久久的不能拿定主意。還是一旁的大長老，帶頭跪下說道：「聽從族長吩咐。」下面眾人互相看了幾眼也都跪下說道：「聽從族長吩咐。」

    女子點點頭說道：「那就準備一下，先向三清府進發！妖獸森林裡面危險異常，要派遣族內高手在周圍守護，不可讓修為低下的族人受到傷害。」

    眾人點頭稱是。

    「都散了吧。」

    眾人散去之後，女子對著身旁的大長老說道：「狐沖，我這樣做對嗎？」

    老者彎腰說道：「族長，你這樣做很對。即便沙漠深處的那個東西說話算話，我也認為你這樣選擇是對的。靠別人的施捨才能活著，這樣的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女子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即便沒有沙漠深處的那個東西，我也要帶你們進入中原！」

    「族長？」

    「因為這裡靈力匱乏，實在不適合修煉。我再也不想看著我的族人一個個的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