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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神棍逆天 文 / 歐木杉

    時光流走無聲無息,無邊的黑幕再一次籠罩大地。一輪彎月斜掛之上,不甘寂寞地揚起一抹俏皮的嘴角,灑下一道月華,悄悄潛入這座安靜祥和的大院,月華如綾與古柳共舞,月影朦朧為夏蟬增色,不禁演奏出一首清新律動的歡歌。

    然而,在大院西北角的一個小房間裡,流露出的卻是凝如實質的哀愁。屋內,一位老人滿頭花髮,骨瘦如柴,佝僂著脊背。然一雙明眸閃現出的卻是壯年般的睿智,矮小的身軀此時散發出蔑視天下的霸氣。

    老人此刻手如幻影飛速地結著法印,打在眼前的黑霧上。黑霧詭異、陰森,其中隱約透出一個男孩的輪廓,男孩緊皺眉頭,蜷縮著不停顫抖的身體,懷裡還緊抱著一毛球,似乎正在承受著偌大的痛苦,但奇怪的是,男孩懷裡的毛球一點也沒受影響,依舊埋進男孩懷裡呼呼大睡。

    「封!」老人一聲沉喝,打出最後一道法印,五指如龍迅速地把黑霧封入了男孩丹田之內。不過黑霧豈會甘心就此被封,隨即化為一道陰錐猛烈衝擊著封印,但這封印乃融入了老人心頭精血與無邊法力結成,其堅固當今世上無一人可打破,也許十年前黑霧還能衝出來,不過如今……

    良久黑霧似乎也意識到了封印的堅固,再次化為一團濃霧靜靜地懸浮在封印之中,吸收著天地陰氣,以待下一次突破。

    老人歎息了一聲,充滿關懷地望著眼前的男孩,溫暖的大手輕撫著男孩的蓬頭,道:「雲兒,師傅我要走了,這封印只能封住它八年,八年之後……唉!你父親現在生死未卜,作為兄弟俺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啊,即使此次前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俺也不後悔。只是辜負了大哥的囑托,還苦了你啦。」

    老人再次歎息一聲,隨後化作一縷輕煙隨風而去,只留下一滴晶瑩的眼淚,紀念著這匆匆十年歲月,見證著十年師徒情誼。

    黑霧的霸道詭異,陰險狡猾,老人早已深知,八年後,黑霧估計更加強大,老人也不一定能完勝,男孩能活下來嗎?老人心知肚明。但他不得不回去啊,只能丟下孩子。也許孩子福大命大,沒事也說不定。

    十年前,重傷的老人獨自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嬰兒,來到當今這個世界,當時,嬰兒僅憑一縷真氣吊著性命。恐怕唯有施展千古禁術——九轉逆天改命之術,才能挽回嬰兒的性命。然而此術從古至今施展成功的人寥寥無幾,即使成功了也被此術引來的九天神雷轟殺至渣。

    老人沒多想,從懷裡掏出一本古籍,赫然便是那「九轉逆天改命之術」。老人現學現賣,有模有樣的施展了起來,不知是老人運氣逆天,還是嬰兒運氣逆天,居然就給老人施展成功了,一縷混沌之氣,晃晃悠悠地鑽入了嬰兒體內。老人不禁大喜,正在此刻黑霧也乘機溜入了小孩體內,傷勢漸重的老人,剛施展完禁術,更是萎靡不堪,居然沒發現。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九天神雷也在此時轟鳴作響,突然,「轟」

    的一聲,天地為之戰慄,百獸為之匍匐,九天神雷毫無徵兆地落下,猶如一條紫金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吞向老人,老人閉上雙眼,彷彿已經認命,然而正在此時,黑霧湧了出來擋住了這一道驚天神雷。老人不禁眼角一動,似乎對這突然冒出來的黑霧感到很驚訝。黑霧這「無私」的行為是因為,嬰兒也在神雷轟殺範圍之內,而黑霧又不捨得放棄這千古第一體質,於是便發生了上述一幕。

    但是神雷只此一道嗎?「轟轟轟轟轟轟轟」一共七道神雷接連轟鳴而下,黑霧奮力抵抗,不過只堅持了一秒,便被轟散了,不過也抵消了一些神雷之威。正在此刻,低迷的老人猛的一睜眼,一道細若髮絲的紫金光線與神雷轟在了一起,令人想不到的是,這道毫不起眼的光線卻與神雷一起消散了。老人也在這一瞬間,真正的閉眼了,皆因這道細小的光線,凝聚的是老人所有的力量,包括生命力!

    此刻,九天神雷由於施術者已無生命力,便自行的散去了。露出湛藍的天空,白雲隨風飄揚,彷彿剛才的慘烈從未發生過。忽然一道白光從天而降,落在了嬰兒之上。白光溫暖,柔和,充斥著光明與生命的氣息,老人因為就在嬰兒旁邊,也受到了白光的撫慰。然而令人吃驚的事情發生了,老人的生機竟在漸漸恢復,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良久,白光散去,露出了一個白滾滾的毛球,怎一個萌字了得啊。老人此時也漸漸地睜開雙眼,緩緩坐起,緊握雙手,兩眼茫然,不敢相信這一切。末了還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傻傻地笑著。

    等到回過神了,終於注意到了旁邊萌萌的正在酣睡的毛球。老人拿起毛球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始終沒看出什麼門道,毛球也不過是兩隻眼睛四條腿,鼻子下面有個嘴,就是有點胖,還有那毛髮特白,老人自問縱橫四海,也沒見過這麼純淨的毛髮。

    不過老人神經非常大條,不管三七二十一,帶著小孩和毛球走了。而那被擊散的黑霧再一次聚攏,趁著老人放鬆的時候,悄悄地潛入了嬰兒體內……

    於是,老人帶著嬰兒和毛球一起生活了十年。十年的時間只不過是光陰的一個過客,卻早已讓老人與嬰兒結下了濃濃的師徒之情,或者說……父子之情!看著孩子慢慢長大的那種幸福感,也不禁讓老人無比留戀。

    然而十年後的今天,老人突然收到了那邊傳來的消息——他大哥被魔教捉走了,如今生死未卜!性情暴躁的老人,哪還能安分,立馬動身回去,然人算不如天算,黑霧也就此爆發了,於是也就出現了開頭一幕。

    夜深,微冷,十歲的雲兒,蜷縮著身軀,眉頭緊皺,似乎夢中的他失去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一陣涼風吹起,夜更冷,雲兒把懷中的毛球抱得更緊了。

    ………………………………

    「靠,二毛給我一邊去,別扯我後腿。」一「老頭」正在亡命似的逃跑,褲腳還掛著一個毛球。

    「別跑……」

    「給我站住……」一群城管追著老頭叫喊著。凶狠的樣子,就跟追殺殺父仇人似的。

    老頭面若枯槁,滿頭花髮,下巴的白鬚倒是非常整齊,穿著一襲破布衣,腳拖著一雙破布鞋,手裡還拿著個發黃了的竹箱,上面寫著四個墨黑大字——龍城半仙!

    「這幫城管怎麼這麼陰魂不散?我招誰惹誰啦?」老頭一臉鬱悶的樣子。事實是,幾天前……

    一位穿著樸素,胸前掛著一佛玉,手腕上還用紅繩繫著一枚銅錢的大媽找他算災禍,他捋著白鬚,一臉世外高人的樣子,說道,「施主最近並無災禍,不過……」

    「不過什麼?」大媽一臉侷促不安地問道。

    「施主膝下可有一兒,已成家,現任執法隊大隊長?」神棍老頭並未正面回答大媽的話。

    「對對對……」說起這個大媽不免顯出幾分得意。

    「唉,這就不好了,令郎由於積怨太重,最近將有血光之災啊!」老頭依舊捋著鬍鬚說道。

    「啊?!那……那這該怎麼辦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啊」,大媽惶恐地立馬從馬夾上蹦起來,眼巴巴地望著老頭,雙手不停顫抖地問道。

    「不要著急,既然老夫自稱半仙自有破解之法,給,這是解怨秘方,一日口服一次,三日即可破災」說著,老頭隨意地從竹箱子裡摸出一包散發著惡臭的黑色塑料袋。

    就連迷信的大媽也被熏得,捏著鼻子,緊皺眉頭,連退數步,不禁懷疑道,「大師,這……這能吃嗎?」

    「廢話,老夫還能害你不成,這是以毒攻毒之法,豈是爾等能明白的!」老頭捋著鬍鬚,一臉怒容。心裡卻在大笑,「哈哈哈,這當然能吃啦,不過起碼拉上三天肚子而且還不能人事嘎嘎嘎……」看見大師如此篤定,大媽連連賠不是,拿著藥付了錢,匆匆趕回家。結果那位平日裡行事囂張的大隊長,硬是吃了三天的鹹魚加臭雞蛋,差點弄得個脫水休克。說來也奇怪,大隊長平日無比霸道,但是在老媽面前就跟小貓似的,那叫一個乖啊。

    「各位大爺,我殺了你們爹了,還是上了你們的老婆了,都追了幾條街,至於嗎,老頭子我一貧如洗,沒錢啊。」說著老頭還不時用力地甩著二毛,可是二毛就是不鬆口。老頭那個鬱悶……

    城管恍若未聞,繼續拚命的追著。

    說來也奇怪都追了幾條街了,可是老頭還是面不紅氣不喘的,依舊「亡命」似的逃跑,反而是那些城管一個個累得氣喘如牛,眾城管心裡不禁鬱悶道,「丫的,這老頭怎麼那麼能跑啊,跟吃了大力丸似的」鬱悶歸鬱悶還是得追啊……

    不過就在這時,老頭突然不見了。眾城管你看我,我看你,跟呆頭鵝似的。

    不一會兒,終於有一人開口道,「你們看見老頭往哪跑啦?」,眾人整齊地搖著頭,比身上的制服還整齊,

    「那現在怎麼辦,老大那裡怎麼交待?」那人說道。眾人依舊整齊劃一的搖著頭。

    「…………」

    此時的老頭,早已霍然一變,變成了一個17歲的小伙子,一臉陽光開朗笑容,和大多數學生一樣的髮型,留著個斜劉海,他便是開篇提到的雲兒,名叫楚雲,自從師傅走後便一直靠著跟師傅學到的八卦之術,與一點皮毛醫術為生,還自己付了學費讀書,生活還算是吃飽穿暖了。而二毛就是那萌萌的毛球,因為看起來有點呆萌(師徒倆兒都認為就是二),毛又長,所以師徒倆命名曰:「二毛」

    楚雲此刻正向貧民區的一處安靜祥和的大院走去。

    「喲,楚雲回來啦,來把白菜不?新鮮著哩」,一位賣菜的大娘向著楚雲打招呼道。

    「是嗎?我看看我看看,好的話要兩把」說著楚雲便徑直走過去選起了白菜。買完了白菜又買了一斤肉,便繼續向著大院走去了。一路上也不斷的有鄰居們向楚雲打招呼,楚雲都大大咧咧的回到「王大叔,還抽煙呢,越抽越短啊」,「白大娘,明天給我留個新鮮的豆腐」,「四姐,你今天好漂亮啊」…………隨著笑罵聲,楚雲終於回到了大院,剛打開門一道清脆如鈴的聲音便響起:「哇,猥瑣師傅回來咯」隨後一道俏生生的身影便撲了過來……搶走了楚雲頭上的二毛。

    楚雲可憐巴巴的望著小女孩道:「好塵心,好徒弟,能不能不要加猥瑣兩個字啊!」

    「不!行!」小塵心嘟著嘴巴,皺著鼻子煞是可愛的說道。為什麼不行呢?原因是醬紫滴……

    那天楚雲遇見了一貴婦人,大發了一筆,興高采烈地買了一大堆東西回到大院,小女孩看見了,不禁粘著楚雲要糖吃,於是乎楚雲成功的騙到了第一位徒弟。正當楚雲沾沾自喜時,一本書掉了下來,正好被小女孩看見了,瞬間,小女孩的臉變得就跟小蘋果似的,隨後「啊」的一聲,飛速地跑開了……於是乎每次小塵心見到楚雲,都叫他猥瑣師傅。期間楚雲更是被人小鬼大的小塵心敲了無數次竹槓,還不能講價。幸好小塵心只愛吃糖,不然楚雲不是被餓死,就是被餓死。以楚雲的臉皮,羞愧致死是不可能滴。

    楚雲見軟的不行,便來……更軟的,道「好塵心,晚上師傅請你吃紅燒肉好不好,你就不要叫猥瑣師傅了行不」

    小塵心和二毛流著哈喇子,一臉的吃貨樣,小塵心忍不住誘惑點點頭,說道「好,不行」,聽到這回答楚雲不禁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夜晚,皎潔的圓月露出幸福的微笑,似乎是被這間幸福的小屋感染了。小屋裡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個四方桌,幾張椅子。此時,四方桌四面坐著三個人和一隻獸,桌上滿滿的菜,還有幾根蠟燭在桌上搖曳著幸福的火光。楚雲與一位婦人面對面坐著,小塵心則和二毛對著。小塵心,左手一個雞腿,右手一瓶可樂,嘴裡塞滿了紅燒肉,吃得滿嘴是油,二毛比她好不了多少。婦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訓到:「陳馨!你看看你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不注意形象。以後看誰敢要你。」陳馨是小塵心的原名,由於拜了楚雲為師,便得了一個道號塵心。婦人便是陳馨的母親,為什麼陳馨沒有父親呢?據說,那位負心漢去了大城市攀上了一個大豪門,不回來了。

    小塵心滿嘴的紅燒肉,只能嗚嗚嗚的裝委屈,最後眼睛笑瞇瞇的看著楚雲,楚雲大囧,心道:「塵心,你怎地這般無恥,我何時教你沒形象啦?,還有你笑瞇瞇看著我啥意思,我可不要你」

    最後在楚雲的無奈,婦人的訓聲,小塵心與二毛的滿嘴油中結束了這頓奇葩的「燭光晚餐」。

    又是一輪明月,已經七年了,楚雲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令他又愛又恨又懼的師傅。月光下,楚雲拿出一本古籍,上面印著三個樸實無華的繁體字——混沌決!這是楚雲的師傅留給他的唯一一件物品。楚雲輕翻著古籍,翻到了第二頁,因為後面沒有字了!楚雲已經練了前兩頁十七年,早已到了瓶頸,然而到了後面卻沒有字了,在師傅不在的情況下,楚雲不敢冒險突破,萬一突破後沒有了修煉功法,控制不了天地元氣,把自己撐爆了就完蛋了,以至於現在楚雲還在築基期。研究不出古籍,楚雲很大條的睡覺了,明天還要讀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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