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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武館問道 文 / 千劫

    第二天上午,一家中式武館內,肖克同另一個外國人面對面站著,他們都換上了練習專用的武服,而這個外國人就是他的好朋友艾瑞克。

    「準備好了嗎?」旁邊一位武師衝著倆人厲聲問,這位師傅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衫,猶如仙風道骨一般,留著一抹長長的有些發白的鬍子,看上去年紀已經不小了,很像一位智者。

    「嗯!你的艾瑞克?」肖克點了點頭然後有看著對面的艾瑞克問,嘴角泛起一絲絲笑容,此時的他心無旁騖的。

    「沒問題!」艾瑞克比劃了兩下也肯定地說,

    「好,那開始!」隨著武師的一聲令下,兩個人迅速的出手。

    他們的動作看起來很嫻熟,技巧也挺不錯,武師在一旁來回的踱著步子,他不時地滿意點點頭,看來這兩個徒弟學員的表現還是比較令他滿意的。

    肖克的攻擊雖然看上去迅速靈敏,但是這個外國人的功夫看起來也不差,迅速地閃避著肖克頻頻的攻擊,幾十個回合下去,肖克竟然未傷他分毫,看得出這個人一定是個詠春高手,肖克見狀則是緊皺眉頭,加快了攻擊速度。

    經過了幾十個回合的防守之後,外國人也開始慢慢反擊,同肖克的攻擊不一樣,他的攻擊速度看起來倒不是很快,但是力度卻是很大,幾招下來,肖克略有些防守吃力,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外國人雖然看起來略佔上風,但是也一直未能將肖克擊倒。

    「好!停止比試」武師看到兩個人已經大汗淋漓,體力已經消耗了不少,所以停止了比試。

    「好啊肖克,幾天不見,功力見長了呀!」兩個人切磋完畢,外國人稱讚地說,

    「哎,這都是李師傅教得好,你可別取笑我了,跟你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肖克謙虛地回應,不錯,他學詠春拳的時間也才幾個月,要知道艾瑞克可是有好幾年的基礎了。

    「你的詠春拳打的已經非常不錯了肖克,火候拿捏的已經很到位了,不過還需要加以持久地練習,才能將功底打的更紮實!」李師傅笑著說,然後他向一旁的四方桌走了過去。

    肖克同艾瑞克在這家武館習武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尤其是艾瑞克,他練習的時間已經用年來計算了,他們兩個人除了工作上是生意夥伴,而且私底下也是好朋友,受艾瑞克的影響,肖克也開始了習武之路,轉眼三個月已經過去了,他們每個月都回來這裡比試一番。

    肖克同艾瑞克也做了下來,師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端出了一個茶盤,茶盤的茶壺裡已經沏好了上好的茶葉。

    這是李師傅為他們早就準備好的,肖克除了經常過來練練功、喝喝茶,再有就是同艾瑞克和李師傅暢談一下社會及生活,向他們取取經、問問道。

    「茶好,真不錯!」肖克端起茶杯閉上眼睛問了問讚許地說,

    「嗯!看得出李師傅今天特別地用心啊!」艾瑞克也讚許地說,

    「呵呵,要不是今天你們倆來,我怎麼捨得將我珍藏數十年的上好的碧螺春拿出來呢!」李師傅捋了捋修長的鬍鬚,淡淡地說。

    「師傅,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肖克品了口茶,回味了一下說,今天看起來他似乎裝著不少心事。

    「但說無妨!」李師傅回應說,

    「你練習詠春多少年了?」肖克試探地問,

    「四十年了吧!」李師傅喝了口茶,回憶似的數了數手指,然後向遠方眺望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

    「這四十年你過得怎麼樣?」肖克又問,

    「非常地快樂!」李師傅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神色。

    「四十年如一日,李師傅的確是中國為數不多的武術大家呀!」艾瑞克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誇讚說,

    「這將近四十年的時光,你重複這一件事情,難道不覺得枯燥嗎?」肖克又問,

    「我為何枯燥?做一件自己喜愛的事情有什麼枯燥之談呢?」李師傅反問說,

    「是啊,關鍵是自己喜愛的事情!」肖克歎了口氣說,

    「肖克,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平常的你可不是這樣樣子的!」艾瑞克關心地問,

    「對啊肖克,我看你今天的表現本可以更好的,但是看來你似乎有什麼心事牽絆著一般!」李師傅一語道出了肖克內心的話語。

    「我現在很迷惑啊,不知道該如何選擇。」肖克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歎了口氣說,最近他遇到了許多的困惑,自己那個從小到大陪著自己長大的夢,還有他目前對自己未來的迷茫等等。

    「說說看!」李師傅說,他知道年輕人碰到疑惑是常有的事情,

    「我現在想辭職去做一些其他的事情,去解開自己心中的那些疑惑,但是怕辭職以後有沒有了現在明確的目標,我是極其害怕虛度光陰的!」肖克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錯,作為一個擁有不錯背景的肖克說,年輕之時找到一個明確的目標的確不容易。

    「什麼才叫明確的目標?」李師傅問,他看了看肖克又看了看艾瑞克。

    肖克不語,他在默默的看著前方,心裡開始了思考。

    「我們美國人的想法同你的就是不一樣,隨心所欲,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樣的人生才瀟灑,幹嘛要想那麼多呢?無故給自己加上許多的包袱?」艾瑞克笑了笑說,很多時候他不理解,身邊的許多同事總是瘋狂的工作,瘋狂的加班,到頭來弄出一身的勞損和病痛。

    「也許你說的對吧,可是我卻害怕那種彷徨的感覺!」肖克想了想說,

    「你怕的不是你內心的想法,而是別人的眼光,如果千百個人中出來一個特殊的,那麼他就會被視為異類,而這個異類則要承擔莫多的壓力的。」李師傅淡淡說,

    「你怎麼知道?」肖克吃驚地看著李師傅,雖然自己在尋找著許多的借口來慰藉自己,可是內心的思慮還是被李師傅一言道出了。

    「因為我也年輕過,當一個人放下包袱,全心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時,不管好壞都會遭遇流言蜚語的。尤其是親人、朋友、身邊的人!」李師傅繼續說,從他的話語中可以看出,他一定是一位歷經滄桑,經歷過許多苦難的人。

    「說的不錯,人言可畏啊!」肖克附和說,雖然肖克還比較年輕,但是也是明白世態炎涼這個道理的。

    「但是每個將要成為『大家』的人,都會孤獨的走一段崎嶇、黑暗的路子,要承擔許多普通人無法承擔的壓力,之所以能夠成為『大家』那是需要深厚的積澱的,當然這個孤苦的時間說不定會有多長,有的可能是終生鬱鬱。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枚不勝舉啊,可是到了自己身上時要做這樣一個決定是非常的困難的,因為現實要比想像更困難、殘酷!」李師傅緩緩地說,

    這也是李師傅幾十年來自身的親自寫照,年輕時依然不顧家裡人的反對背井離鄉師從一代宗師葉問,潛心學習,而後家人的悲歡離合、人事變遷他也未曾過問,等他學成歸來,已經物是人非,他也曾後悔、亦曾迷失方向,但是最後終於潛心悟道,將心思放在了詠春拳上,後來終成大器。

    不過他很低調,以至於外界知道他的人不多,只有國內些許武術名家及名望世家才會與他有交集,肖克能來到這裡也是因為艾瑞克的引薦,當然他並不知道艾瑞克是怎麼與李師傅相識的。

    「梵高的孤苦終生、卡夫卡的末路窮途都是很真實的寫照吧。」艾瑞克隨口一說,雖然是個外國人,但是他的漢語成語卻一點也不生疏。

    「那我該怎麼辦呢師傅?」肖克虔誠地問,在他心裡他是很尊重李師傅的,不僅僅因為他是一位詠春名家,而且也是一位年過五旬的智者,每次在與師傅的聊天當中他都會給自己解疑答惑,排遣內心深處的心結。

    「重新認知自己,找到自己真正的人生意義,這樣你就會好好過好以後的生活!」李師傅用手縷著修長的鬍鬚慢慢地說,

    「什麼是人生的意義?」肖克繼續問,

    「這有可能是你生命當中的一個人、一個使命、一個夢想、一個忘我的追求,」李師傅繼續說,歲月的年輪在他的臉上駛過、深耕,一道道溝壑讓他看起來有些滄桑的感覺。

    「我好想有些明白了!」肖克若有所思的說,現在以肖克的年齡來說,還不到而立之年,正是無助彷徨的時候。

    每個人的人生中都要經歷一些痛苦與磨難才會發生質的超越,實現人生的蛻變。

    但是俗話說得好「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行萬里路不如閱人無數,閱人無數不如名師指路。」能夠早點遇到李師傅這樣的大家,也算萬幸了。

    「早點尋找到人生的意義,你便不再彷徨、不再害怕!好了我該去練字去了,你們兩個聊聊吧!」李師傅喝了口茶起身向屋內走去。

    李師傅最近喜歡上了書法,並且還是瘋狂的癡愛,忘記說了肖克拜師的敲門磚就是一副名人字畫。

    肖克同艾瑞克接著聊起了生活瑣事,每隔一段時間他們都會在這裡相聚,除了聊聊公司的事情就是暢談人生,聊得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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