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金毛 文 / 半瓶老陳醋

    半個多月的光景，石生在群山之中，一路走走停。經過多番探查，他終於確定了一條可以走出這南蠻山脈的路線。

    這日，石生扛著他心愛的大鐵劍，來到一處幽靜的小山谷。

    山谷之中，有一條溪水，那溪水清澈見底，獨自緩緩流淌著，溪水兩旁生長著許多參天大樹，樹蔭將此地遮蔽起來，形成一處隱秘清幽的所在。

    就在前方不遠處，石生看到有一棵掛滿紅葉的大楓樹，樹下橫著一塊青石。青石之上佈滿了綠苔。

    石生一路行至此處，見此處風景秀麗，映入眼簾之內別有一番高遠的情致，便來到那青石旁，倚坐一邊，稍作休息。

    石生將大劍一橫，擺放在青石之上，又自包裹之內取出一些烤熟的野味，大吃起來。一邊吃一邊自己還嘀咕道：「還是大口吃肉，來得爽快。一邊吃，一邊欣賞山景，逍遙自在呀。」雖說打坐煉氣，同樣可以保持不餓。但是對於吃貨來說，煉氣並不能獲得，那種將食物一口吞入腹中的滿足感和飽漲感。就如同洛雨對石生的評價，他就是個小吃貨。

    石生一邊吃，一邊欣賞著溪邊的風景。山風陣陣吹襲而來，透過單薄的衣衫，吹得身上一陣涼爽。

    吃飽之後，石生滿足得打了個飽嗝兒。

    正待提劍離去，忽看見前面的溪水清涼，而自己一路行來，身上早就有些發臭了。見這四野無人，連隻野獸都沒有，何不在此洗個冷水澡。

    想到此處，石生便大大方方的脫了衣物，縱身躍入溪流之中，激起了無數浪花兒。

    就在此時。

    那棵大楓樹繁茂的紅葉之中隱隱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石生此刻正在水中玩得興起，哪裡還有心思注意這些，況且這個聲音非常的輕微，就如同風吹樹葉一般，不細心聆聽，並不好查覺。

    一隻渾身毛茸茸，胖滾滾如家貓大不的小獸，從楓樹的枝葉之間探頭探腦。它不斷吸著鼻子，好像是嗅到了美食的味道。

    它機靈的在樹枝之間竄了幾竄。看見樹下方青石上，擺放著一大塊香噴噴的肉。小眼睛嘰裡咕嚕得一頓亂轉，佈滿尖牙的獸嘴裡，竟有口水淌了出來。那副模樣，又可愛，又可笑。

    終於，它忍不住了，從樹梢上「噌」得竄了下來，一口叼起大肉塊，又飛快的竄回了樹上，小小的身形很快便隱於樹冠之中。

    石生一番洗刷之後，頓得十分清爽。待他跳上岸邊，穿好衣服，正要轉身離去之時，忽發現放在青石上的烤肉不見的蹤影。

    心中略感奇怪：「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奪肉，這還了得。」

    石生提了大劍，四下觀看了一番，見樹林幽靜，並無異常。他轉念一想，自己在此時間不長，想那偷食的小毛賊，也跑不了多遠。

    隨即雙目微閉，引動元神，發出了神識之力。一股玄妙的波動自他的識海之內，透身而出，向四周天地擴散開來。

    很快，石生就發現了，那只藏身於紅楓樹上的金毛小獸，見那小獸，前爪捧著肉塊，正在大口的撕咬著。臉上弄得油乎乎得一片，吃得非常開心的樣子。

    小獸開心，石生的心裡就有些不開心了。暗道：「小傢伙，偷人家的食物，還吃得這麼理直氣壯，看我不教訓你一番。」

    石生雙目精光一閃，縱身躍上那樹枝之上，喊叫：「小毛球，偷了我的烤肉，看我不把你抓來烤了吃掉。」

    那金毛小獸，吃得正爽，忽見苦主尋來捉贓。小眼睛冒著亮光，打量了石生幾眼，「吱吱」叫了幾聲。彷彿在說：「吃你塊肉，至於如此生氣嗎！」

    但是，它的這番舉動，落入石生的眼中，便是換作了另外一種解釋，那分明是在向自己挑釁示威。

    石生氣極：「好呀，你還敢氣我，看我不一劍把你拍成肉餅。」

    那金毛小獸，黑亮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得，彷彿可以聽懂人言。它「吱吱」亂叫了幾聲，將肉塊一丟，縱身飛竄，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跳到了不遠處的另一棵大樹上。

    「好傢伙，真滑溜，還會飛呀。不過，今日落在我的手裡，算你倒霉，非抓到你，把你燉了不行，我看你往哪兒跑。」石生見那小獸，有幾分機靈勁兒，一見有人，轉身就跑。其實石生見這小獸靈性十足，還有幾分稚氣未脫的萌呆模樣，並非惡獸。他心底也並非打算真個將它打殺，只是有心與它戲耍一番，也好解解這一路上的苦悶無趣。石生必竟還是少年心性，天性使然比較貪玩。

    那幼獸，跳在另一棵大樹之後，並未遠逃。只是遙遙看向石這邊，兩樹之間隔著七八丈遠的距離，那小獸又是陣「吱吱」亂叫，好似在嘲笑石生，有本事就來追我呀。

    石生莞爾一笑，倒提了大劍，縱身一躍，就跨過了七八丈的距離，轉眼之間就要抓到那小獸。

    此時，那小獸居然做了一個十分人性化的吃驚的表情，然後，轉身就跑。一縱一躍之間，便可飛出十多丈的距離，小獸此時已然明白了，他得罪了不一般的人物。不敢有絲毫大意，快速的在一棵棵大樹的樹梢兒上縱躍，一刻不敢停留。

    石生已經盡了全力，一棵棵巨樹自身前倒飛而去，耳邊傳來呼呼的破空之聲。他越追，越是心驚，不管自己如何加快速度，那小獸總是能靈巧的避開，還不忘回頭瞅上一眼。自己於那小獸之間，總是保持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若非自己的神識可以鎖定它的位置，恐怕早就被它甩掉了。

    一人一獸，就這樣在山林裡，樹梢上，野草叢裡飛快的追逐著……。

    一個時辰這後，石生追不動了，跌坐在林間的空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小東西，算你跑得快。呼……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抓到你的……」

    而那小獸此刻正蜷身於一棵參天古對的樹梢兒上，悠然得梳理著自己金光油亮和皮毛，不時對著樹下的石生「吱吱」得叫上幾聲。

    石生氣得，在樹下一陣跳腳。可是他實在是跑不動了。只好從地上撿了些碎石子，向那小獸扔去。

    小獸在樹梢兒上，一陣閃轉騰挪，小石子全部落空。

    石生氣得在樹下蹲坐，無話可說。心道，這小毛球一般的東西，到底是哪種山獸，自己聚元期的修為，竟然抓不住它。想來，必不是一般的品種，有可能是某種靈獸吧。想到此處，心內的氣惱便減了幾分。

    一人一獸，一個樹下，一個樹上，就此對持著，石生有心就此離去，但心中確有些不甘。

    一陣山風吹過，石生的頭腦清醒了幾分。暗自琢磨著，這小東西這麼好吃，何不如此這般。

    石生想到妙處，計上心來。強裝出一副笑臉，對著那樹上的金毛小獸說道：「算你厲害，我認輸了，我走了，呵呵。」

    說完此句，石生轉身而去。

    空留下,那樹梢兒上的小獸一陣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