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無家可3歸 文 / 天籟音符
晚飯時,一家人滿滿的擠在一張桌子上,看似挺熱鬧,但是郝大寶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本來幾個姐姐間的辯論,如今已經達成共識,整個家族都已經接受了二姐、三姐帶回來的先進理念,意見統一,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攻擊郝大寶了,就連老父郝廣坤也開始指責郝大寶沒有出息!
「上什麼大學了?一年得一萬多塊,不如用這錢去跟你二姐、三姐去投資,一年能賺好幾百萬?」
郝大寶心道:「他們賺那好幾百萬在哪?誰看見一分錢了?有窮裝的,他們就是窮吹!」但是他不敢辯駁,老子郝廣坤是家裡的一家之主,稍有辯駁之詞,沒準就要遭遇家庭暴力。
郝廣坤絮絮叨叨的碎碎念:「我老了!當年你爺爺,46歲就已經開始養老了,我今年都54了,還得像小伙子一樣給你打江山,還得給你買房,還得給你討老婆,我幹不動了,能供你上完大學就不錯了,買房、討老婆,可別指望我了!」
郝大寶想辯駁,說一些能讓老父寬心的話,可是只要他說出一句話,二姐、三姐的「先進理念」緊隨其後,讓郝大寶根本插不上話,他只好選擇沉默,低頭不語,只顧自己先填飽肚子。
二姐插話道:「我們跟你說,我們這個行業不分年齡不分學歷,只要入門就能賺錢,要不你也參與的了!」這是說給老父郝廣坤聽的。
三姐敲著邊鼓說:「我們這有個老太太,都七十六了,入行兩年,就賺了一千多萬,爸,你還是跟我們我干吧!」
那是非法的,那是騙人的,郝大寶再也無法忍受,趕忙提醒郝廣坤道:「爸——那是非法的,那是不合理的——」
「cnm的——」郝廣坤不知道哪裡來的火,破口大罵道:「就tmd的你能——你幾個姐姐都是受過高等教育,難道都就不如你?你二姐、三姐本來都有穩定的工作,現在工作都辭了專業幹這個,她們還能騙我?」
遭受這樣的謾罵,郝大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看謝廣坤這個激動勁,沒有火辣辣的耳光打在郝大寶的臉上,已經算是郝廣坤克制了。
四姐又勸郝大寶道:「老弟,姐姐不是非要讓你幹,你不是有那些同學、哥們、朋友嗎?你把他們介紹給我,只要他們干,姐姐給你分成——」
「我自己都不認同的東西,我能把朋友往火坑推嗎?」郝大寶心裡這樣想,卻不敢辯駁一句,他怕哪句話惹禍了老父,會讓他受皮肉之苦的。
郝大寶吃了兩塊雞肉,半碗的米飯,卻再也吃不下了,一肚子的鬱悶早就填飽,他果斷的將碗中的米飯全部塞入空中,起身離席,想找一個安靜的避難所,身後卻是一片的謾罵和指責。
「你看看,他這是什麼態度?我可是他姐姐,連姐姐都不會尊敬嗎?大學讓他上的這般沒有教養」三姐指責道。
「這樣思想頑固的人,活該他受窮!窮的他連媳婦都娶不上!」是二姐的咒罵。
四姐也憤憤的說:「爸,你說我弟弟認識他那麼多人,介紹幾個人給我帶,他啥也不損失啊,你看看他,一點家族觀念都沒有,咱做的可是家族企業啊——」
「我英雄了一輩子,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孽畜——」郝廣坤憤恨的罵道。
…………
這些不堪入耳的謾罵,郝大寶都選擇了自動屏蔽。
尊敬?我還不夠尊敬你們嗎?你們想過尊重我的感受嗎?非要接受我不能接受的理念才叫尊敬嗎?
窮?我就窮了能怎麼地?還指望你們能借給我一分錢嗎?
給你介紹幾個人?不搭什麼嗎?我可是用我的人品和信義結交的朋友,怎麼就不搭什麼呢?搭進去的是我郝大寶的信義,搭進去的是我郝大寶的人品。
推開門,屋外下起了淒厲裡的秋雨,秋雨異常的冰冷,彷彿能把人心都澆透了。郝大寶只能放棄外出的想法。
嘩啦一聲,餐桌被掀翻了,二姐、三姐身上滿是油污,杯盤碗碟碎了一地,好不狼藉?
這是咋了?老父的火氣微笑,掀翻了桌子,大驚的郝大寶趕緊跑過去看個究竟。
衰神這個老傢伙果然來了!本來一桌子的人都坐滿了,還有些擁擠,他看著雞肉,根本就搶不上去,碰巧,郝大寶離席,讓出了一個空位,衰神趕忙搶上前去搶雞肉,可是兩邊的人卻根本看不到他,反而有將他擠了出去。
衰神大怒,只好掀翻桌子,此時正在地上撿拾地上的雞肉,吃像好不狼狽,就像叫花子洪七公。
姐姐們的驚呼和老子的謾罵,不絕於耳,郝大寶太累了,他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於是乎,他躺在晦暗的小屋,仰面向天,無比的絕望。
「這日子可怎麼過?似乎整個家族都拋棄了我,本來還算是溫馨的家,怎麼會鬧到這樣的田地?」
「是有害群之馬的裹挾?還是我已經與這個家庭格格不入呢?」
屋漏偏遇連夜雨,樓船更遭大頭風!
不知何時,冰涼的小雨落在郝大寶的臉上,頭上的屋頂漏雨了!郝大寶在黑暗中挪動了一下身體,讓開漏雨點。
可是,剛剛漏雨的地方卻住了,雨水又從臉上滴答滴答的滴落。
如是三次,郝大寶知道,衰神坐梁,想逃也是逃不過去的,只能任憑秋雨滴滴答答的打在臉上。
大民嬸子來了,她是來表達感謝之情的,她家漏了十幾年的房子,在這場秋雨中,卻沒有一處滴漏,她已經聽李大民講述郝大寶在家裡做的一切,自然認為是郝大寶將他家的厄運驅走了。
也不知道大民嬸子是怎麼和郝廣坤說的,郝大寶也懶得聽,就合著滴滴答答的秋雨,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驀地,屋內的燈被打開了,白熾燈刺痛了郝大寶的眼睛,一個黑影凶神惡煞的將郝大寶從床上拎起來?
「爸!你這是個幹啥呀?」郝大寶一聲驚呼。
辟里啪啦的耳光,像是旋風一般,直奔郝大寶的雙腮招呼,郝大寶被這沒有由頭的耳光打懵了!
「叫你不學好!啪啪」
「叫你不上進!啪啪啪!」
「上大學,你就學會跳大神了嗎?我這老臉都讓你丟盡了——啪啪啪!」
「敢掀我的飯桌,還反了天了呢——啪啪啪!」
「逆子——畜生——雜種艹的——啪啪——」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不知道是大民嬸子的表達能力太差,還是幾個姐姐添油加醋,把好事說成了壞事,郝大寶沒由頭的遭遇一頓家庭暴力。
郝大寶的雙腮,帶著心臟火辣辣的疼,他也不閃躲,畢竟老子揍他,難道還能忤逆反抗嗎?只能逆來順受,以表達他的孝順。
最可氣的是,三個姐姐在一旁看著,沒有一個人過來拉一拉老父的,而是幸災樂禍的在一旁添油加醋:
「打的好!讓他知道什麼是尊敬——」
「打的妙!把他頑固的腦袋打開竅了……」
「打的對!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家族——」
委屈的淚水在眼中打轉,郝大寶卻忍住不讓他留下,耳光將他的臉打向一邊,他又倔強的將腦袋擺正,高高的昂起……心裡不住的告誡自己:「我沒有錯!」
我有什麼錯?我現在在上學,應該以學業為重,不該去經商,而且去走她們歧途。
我有什麼錯?我懂一點點驅邪的法術,難道不該福澤鄉鄰嗎?大民叔可是曾經救過我的命。
我有什麼錯?桌子不是我用邪術弄翻的,是那我收拾不了的衰神干的。
郝大寶不屈服,不認錯的舉動,反而激怒了郝廣坤,他累了,也打的手生疼,卻不肯這樣的善罷甘休,氣哼哼的衝出小屋,他是要找趁手的傢伙,繼續打,他要找木棒?還是柳條?
這些東西郝大寶都是領教過的,要不他也不能有這樣好的身體。其中面目上的一處傷疤,就曾經是老父的家暴留下的。
以前遭遇家暴,姐姐們都是拉著老父,規勸一番,也讓自己少了不少的皮肉吃苦,今天姐姐們都和老父「同仇敵愾」了,今天這一頓家暴,如何才是頭呢?今天還下雨了,等待家裡來個客人也是不可能,今天,能不能被老子打死?
郝大寶絕望的抬頭,看見那衰神正坐在房樑上,緊緊的皺著眉頭,彷彿連他都看不下去眼了。
衰神抬頭眺望了一下郝廣坤離去的方向,滿是同情的說:「你爹找到了一根大木棒,你傻啊?趕緊快跑吧,要不今天容易被揍死。」
跑——
不跑沒準一會常袁方就來了,有性命之虞的時候,常袁方就會來救我,沒準會傷到老父,弄不好,連著房子都得讓常袁方給拆了。
郝大寶驀地從地上躍起,抓起自己放在一旁的雙肩包,奪路就跑?
二姐一聲驚呼:「爸——快來啊,我老弟要跑!」
二姐、三姐伸手想抓住郝大寶,可郝大寶畢竟身強體壯,又是志在逃脫,雖然衣服被抓住,可是,還是用力的掙脫了。
這是這一用力,反而將二姐摔倒在地。
二姐摔倒在地,傻婆耍賴的頓足嚎啕大哭:「天啊!我老弟打人了,打他姐姐了——打死我算了——」
郝廣坤拎著明晃晃的木棒跑過來,郝大寶已經跑到了院子裡,他確定,自己的腳步,是家裡任何一個人,都追不上的,反而停在院子裡,希望自己的老父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