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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亂世將臨,焉有桃園 文 / 炎黃赤血

    劉裕睡了過去,手中捏著玉珮,父親給母親的定情信物。

    突然頭疼欲裂開,卻怎麼也醒不來。

    突然,玉珮發出一束光柱,不同的影像,在光柱中不停播放。

    劉裕盯著光柱中混亂的影像,突然發現,影像慢了下來。

    影像中彷彿描述一位將軍:武力高超,非常簡樸,軍法令嚴明,軍容齊整,戰必勝,攻必克。

    這位將軍升起的數面旗幟,開始是「晉」,「桓」,而後是「劉」,後來是「宋」。

    一幅幅圖畫洶湧而來,湧入劉裕頭中:

    殘酷的戰爭,英勇的武將,陰險的謀臣,整齊的部隊,苦難的人民……

    青綠的山林,洶湧的河流,廣闊的平原,險峻的關卡,無際的大洋……

    而後,畫面一變:劉裕病死,母親和爺爺兩水火不容,母親太史婉氣憤傷心而亡,爺爺劉輿羞愧發病而死。

    父親劉繇另娶下邳陳氏的女郎,不久,有了二弟劉基,接著黃巾之亂起,董卓之亂,青州黃巾四起,人民流離。

    父親數百人渡江,被孫策打得東躲西藏,意氣相投的朋友、忠誠的下屬一個個在他面前死去,最後鬱鬱而終。

    「啊」,劉裕大叫一聲,再次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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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口乾舌燥,一口溫水入了口中,劉裕再次醒來,眼前模模糊糊,依稀是母親太史婉的倩影。

    「母親」

    「裕兒,你醒了,做噩夢了吧。」太史婉,臉上滿是慈愛的光芒。

    劉裕心中猛地一下被刺痛了,那一點點柔軟的地方,喚起眼中的熱淚:「母親,孩兒沒有,只是……只是覺得腦裡突然多了些東西。」

    母親寵溺的將他抱在懷裡:「好樣的,裕兒是個堅強的孩子。」

    劉裕低著頭,不敢有一絲絲邪念,心中都是剛強:「我一定要改變歷史,不讓黃巾破壞家園,緩解青州山民們的糧食危機,保存中原的元氣,為母親,父親,爺爺,兄弟朋友打下一個大大的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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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後,劉裕奇跡般能夠在母親攙扶下走路,他活過來本身已經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母親太史婉,心情大好,本來會因劉裕病死而哀思憔悴至死,劉裕復活,頓時讓這個母親心情大好,於是活得好好的。

    這日子漸漸不太平了

    母親盤算著,給丈夫和兒子帶些娘家的助力,選些優秀的族人,給丈夫,兒子做保鏢。太史家居住在山地和平原的交叉地帶(好像青州地區大部分都是這樣),以農業和捕獵為生,家中多是善於捕獵的好手,不用訓練便是一支富有經驗的弓兵隊伍,要知好的弓兵一般要訓練幾年的。

    祖父劉輿,現已經五十餘歲,老人家對劉裕這個活潑的孩子喜愛非凡,長期帶著孩子滿領地的跑,這次劉裕的昏迷,便是劉輿帶著劉裕騎馬,劉裕的馬兒被飛鳥所驚,狂跑起來,小胳膊小手的抓不住馬韁,於是被飛奔的中的馬兒甩出,撞在大樹上,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這些天,劉輿一直不停自責中。若是劉裕掛了,這個自責的老頭,沒幾年便在自責中孤孤單單的死去,而現在,他卻活得越發精神,對劉裕這個孫兒,更加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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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裕身體底子比較好,兩三天完全康復了,奔奔跳跳,在莊園裡跑了個遍。

    不滿足莊園之內的劉裕,吵著要求父母允許到莊園周邊走走看看,以瞭解周邊地區的情況,為下一步做事情打下基礎。

    劉繇是請假回來看望劉裕的,現在劉裕恢復過來,劉繇馬上要趕回州府所在地:青州齊國臨菑縣(以後都稱臨淄)。劉裕受傷便是爺爺帶著出去騎馬,現在劉裕又想出去玩,劉繇自然很有意見,於是強迫劉裕讀書,不許出去。

    劉裕像籠中小鳥,在珊欄內,可憐兮兮地望著外面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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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來,

    對未來的恐懼感和緊迫感壓迫著劉裕,為了解救天下蒼生,為了解救鄉黨,為了青州徐州的災民(黃巾),為了hou宮,為了幸福,劉裕虎軀一震……

    10歲的孩子虎軀一震,結果還是不舉,還是沒有猛將投靠,還是沒有錢(不能舉孝廉,想歪的自己打自己兩下)。

    但他想出了突破藩籬的方法:言出驚人,樹立神童形象。

    於是找到劉繇說,「父親,這幾年天災**很多,世道不同以往,請您為了家族計,不要過分得罪周邊豪強和宦官,或者給些錢賄賂下,以圖有所提升。不過低低頭,有撒子大不了?」

    劉繇責備說:「豎子,汝宗室之脈,清廉之後,當藻厲名行,研究經史,澄清天下為任。中常侍曹節等,品格低下,讒言媚主,佞邪邀寵,結交朋黨,毀刺忠誠,吾恨不得掃滅丑類,上答天怒,下應人怨,何能與其為伍邪?」

    意思是:小子,我們家是宗室漢高祖劉邦長子齊悼惠王劉肥的後代,伯祖父劉寵還做過三公和宗正,祖父劉輿做過山陽太守,你祖父劉輿、伯祖父劉寵和你大伯劉岱都是清廉的人,名望為為天下知。你個龜兒子還想賄賂太監?你應該跟著爺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鍛煉自己的品格和行為,研究經史子集,長大了才能掃平太監,為國家做貢獻。中常侍曹傑這些人,都是些小人和垃圾,我恨不得將他們全部抓起來殺了。

    祖父劉輿、伯祖父劉寵和你大伯劉岱都是精通《詩經》、《春秋》等經典從而聞名周邊的人,可以說家學淵源,劉繇這樣要求劉裕是完全正常的。

    老爹劉繇罵完還不解恨,抬起手就要打劉裕。

    劉裕個頭小,身子一矮,從門口溜出來,回頭說:「君子動口不動手」。更是把劉繇臉憋得通紅,旁邊拿了把掃帚,直追出來,邊走邊罵:「小子,你給我站住。」

    劉裕直奔爺爺劉輿住處,躲到劉輿身後,大聲說:「爺爺我們今天學什麼?學兵法、地理好不好?」

    劉輿撫著鬍鬚,奇怪道:「為什麼想學兵法、地理?」

    劉裕眼睛一轉,曉得士族都喜歡從國家大義的角度說事情:「現在皇帝禁錮黨人,又連年災禍,國家倉稟空虛,人民衣衫襤褸,多地不治。」劉繇罵道:「你還曉得宦官禁錮黨人?」

    劉輿瞪了劉繇一眼,劉繇頓時閉嘴,劉裕沖父親眨眨眼睛,劉繇火冒三丈,上前想打。

    劉輿喝道:「這麼大年齡了,還這麼沒有靜氣。」轉過頭說,「裕兒繼續。」真是抱子不抱孫啊,劉裕暗自決定以後生了孩子不能給孩子的爺爺奶奶帶。

    劉裕輕咳一聲,裝作大人的樣子道:「我們青州地少山多,正所謂七山一水二分田,一旦出現大規模歉收,沒有糧食賑災,百姓就會向無頭蒼蠅一樣亂串,士族、鄉黨肯定被首先衝擊,房屋、財貨、子女不能存,孫兒當讀兵書識地理,組織鄉黨壯勇保衛家鄉和家族。」

    劉輿大奇之,「何人教汝如是說?」

    劉裕雖然內心是40歲的中年宅男,但畢竟現在只10歲,正不知如何作答,突然想起光武舊事,於是說:「以前祖父給我講故事,講過漢書王莽傳,我去看了看」又補了一句,「那書太厚,我從最後開始看的。」

    劉輿和劉繇面面相覷,劉輿心中一驚「我朝外戚、宦官輪流專政,高層鬥爭愈演愈烈,皇上為了財政甚至買賣職務,加上風雨不調,民怨沸騰,這不是和西漢末年相似麼?這些事情士族之間早有議論,只是不敢在公開場合說而已」。於是對這個長孫看法馬上撥高了很多,從可愛的小孩,變成天才兒童。

    劉輿臉色嚴肅起來:「你們都隨我進來。」率先走入書房,劉裕劉繇跟著進來,並派家丁守住門口。劉輿渾濁的眼睛變得銳利起來,正色道:「今日所談之時,不可外傳。」

    劉輿打開一幅地圖,翻出幾份竹簡道「這是最近十年糧食價格紀錄,可以說沒過幾年,便有上漲。」

    又指著地圖,「青州人口主要集中在齊國、平原郡轄、樂安國、濟南國的平原地區,這些地方地狹人稠,一旦發生災害,人民便會成為流民向四周擴散。北海國、我們東萊郡和兗州的泰山郡山很多人口較少,加上北面有黃河、濟水,災民難渡,這幾個郡國必然成為首批被流民波及的地方。」

    劉繇接上:「青州民風彪悍,太平時節,便有亡命和逃難的人聚集在這幾個郡的山上為賊人,官軍進,他們散,官軍退,他們又復聚合起來,剿之不絕。那年堂叔劉韙便被截了商隊,人也被抓住。如若這些賊人中有力有名望者登高一呼,聚集數萬流民,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們這些大家族必然首當其衝。」

    亂世將臨,何處是桃園

    數萬災民,誰能阻擋?

    洪流之下,玉石俱焚,

    說道這裡,三人都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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