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 文 / 嚴瑞成

    下午上班鈴聲想起，大家開始作業。

    綁紮帶的區域忙不過來，馬班長走了過來，儘管趙如風不想讓李俊豪過去，他想李俊豪留在自己身邊給他幫忙，但還是被調過去了。

    李俊豪傍邊綁紮帶的是一個年近四旬的阿姨，那阿姨手扶著鋼管架子，前一個人套上了推車輪，為了固定推車輪，從車輪的縫子裡穿進一根扎帶，對上扎帶的針孔，手一拉便好了。一個架子上綁四根扎帶，扎帶在那位阿姨的手裡如同飛舞綵帶一般，唰唰地綁紮好了。李俊豪站在傍邊，學著阿姨的手法笨手笨腦地做著。那阿姨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只用手指了指車輪，示意往這裡綁。李俊豪看到車輪上的小孔綁紮起來。阿姨開始綁紮前兩個輪子，給李俊豪遞過來，李俊豪綁紮後兩個輪子。李俊豪傍邊堆滿了車的架子，流水線後的叔叔面前空了，站在他背後催促。馬班長走過來，嘴裡催促著，幫著李俊豪綁紮了幾個架子然後轉身走了。李俊豪漸漸地快了起來，只覺著手指接觸扎帶時敏銳的疼痛。傍邊的阿姨一聲不啃，凝固的面部表情像是對他充滿仇視似的，李俊豪不免覺著心中幾分蒼涼。

    過了一陣子，夜幕降臨的時候，車間裡的黃色燈管變的格外顯眼，李俊豪請假上了個廁所。

    他站在廁所裡，覺著緊張的空氣一下子放鬆起來，就好像長跑後的暫歇時間。他解腰帶的時候，才看清自己的手指，那敏銳的疼痛處，是兩道深深的血口子。手指被扎帶勒出了一道道小縫，縫子裡腫脹著滲出了血。他想起趙如風說過，說扎帶很勒手的。

    他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撩起衣襟擦拭了眼淚。他想到可以戴手套，可是又怕帶著手套減緩了速度，跟不住別人的速度就要挨罵或者罰錢。再說，他平時也沒買手套，他現在也沒手套可帶。

    他出了廁所，再也沒有看自己的手指，就跟著前面的阿姨繼續綁紮了起來。因為他害怕看到滲出血的手指開始惜疼自己而減緩速度，在這裡工作需要速度。他想，等時間長了也會好點的，時間一長手指就會變粗，肉皮會變厚，這個時候一定不會有現在一樣的痛。否則那些叔叔們怎麼熬住的？他們不就是這樣一天一天地過日子嗎？可是在他轉眼的時候，他看到那些叔叔們手上都帶著手套。李俊豪速度逐漸能跟上綁紮的阿姨了，畢竟是年輕人，什麼上手都快。他在工作的那一點點時間空隙裡，偶然側臉看到身後有一個老年的阿姨，那阿姨和李媽媽年紀相當。看起來勤勞質樸。阿姨在幫等上坐著，面前一部縫紉機，她和幾個年齡比她稍微小的阿姨們一起，都有五十歲的樣子。那阿姨坐在板凳上，面對著縫紉機在縫布套，她面前堆著高高的布套，她在認真地縫補著，看到李俊豪，她微微一笑，又繼續縫補。

    晚上剛下班的時候，李俊豪問縫紉機傍那阿姨說：「阿姨，您貴姓？在這裡幹了多久了？」

    阿姨微笑著說：「我免貴姓張，小伙子，你幹的很不錯，我在這裡二十一年啦！」

    李俊豪驚訝地說：「啊！這麼長時間？比班長時間還長啊，您怎麼沒有升值呢？」張阿姨說因為自己沒有文化，所以只好這樣了，馬班長也在這裡上了七年班了。張阿姨由於買了三金，家裡幾個孩子，地也少，所以就再也沒有回家務農，這麼長時間一直在工廠上班，就算回家也只是湊著放假時間，老公也在這邊上班。她每個崗位的活都很熟悉，只是這兩年年齡大了，手腳變慢後，就安排在這裡縫布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