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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一年之前 文 / 梵天枯筆

    雖然到了築基期,就可以借助飛劍、飛舟、飛毯等一些飛遁法器施展飛遁之術飛遁,但沐青現在沒有飛遁法器,也不懂得那飛遁之術,自然飛不起來。然而,經過這半年的修煉,那疾遁術卻大有精進,從巨樹所在,施展疾遁之術,沐青向原來木屋所在飛奔而去,只覺得身邊古樹「嗖嗖嗖——」的一聲聲在身邊掠過,沐青身影在密林中飛快閃動,像一隻靈動迅猛的野獸一般,很快就消失在層層樹海之間。

    記得沐青為了追那小貂,第一次跑進這密林,到那巨樹所在,足足用了小半天時間,這這次,他從裡面出來,卻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沐青凝立在自己家族原來所在的位置,此時這裡已經是一片焦土,萬千思緒,無比的悲傷又湧上心頭,緩緩閉上雙目,他要將這些事好好的梳理一番……

    這一切要從一年前,那天聽魏先生講道說起:

    ……

    魏先生不是沐家本姓,卻是從年輕時就跟在沐青爺爺沐蒼山身邊,後來又擔負起給沐家的子弟傳授基本修仙知識的工作。

    一年前的一日,沐家那一大片木製宅院的一座木屋前,十幾名孩童有大有小,大都十來歲年紀,各坐一個小木凳,排列的整整齊齊,一個個或雙手托腮,或單手撐頭,眼睛瞪的大大的,在聽一名中年人說著什麼。

    這位中年人看上去四十幾歲年紀,腳穿布鞋,灰袍大袖,頭上無冠,只用草繩將頭髮簡單束在身後,面色微黑,三屢短鬚,眼角眉梢的淡淡皺紋平添了些許風霜之色,,這位中年人就是沐青口中的魏先生——魏正了。

    魏正眼睛微瞇,略帶笑容的說到:「小五子,你這個問的好,我們沐家所修習的功法,從本質上說也算是道家法門,講求的是一顆出塵之心,不似儒家那般要入世修行,也不似佛宗那般講究慈悲普渡,只求順應天道,無為而達。」

    頓了頓又道:「在修行上講求吸納天地靈氣,彙集一體,滋養經脈肉身,當經脈充盈通達,靈力積聚渾厚,即可將天地靈氣在體內凝結成丹,以丹為本源,以體為媒介,繼續吸納靈氣,使體內靈氣自成循環,是為小周天,周天循環往復,繼續養精固體,而將靈力外放,則可攻敵或是御使法器,此種以外養內,以內御外之法是為內丹道法。」

    「那結丹就可長生了嗎?」那被稱作小五子的男孩繼續問到。

    魏正聽了一愣,隨後哈哈一笑:「長生,哈哈,長生,傻小子,離長生還遠著呢。你們現在剛剛開始修行,能感受到這天地間的靈氣,並且可以通過一些竅位將靈氣吸納入體,這階段是為『開靈』,控制納入的靈氣,在體內各處經脈中運行通暢無阻,是為『開靈』圓滿,但此時,你們體內的靈氣卻保存不了多久,少的三五天,多的也就七八天,這些靈氣就會重新褪散,返回這天地之中,所以要不斷的吸納,才有些許的法力可用」。

    說著,魏正將手掌伸出,掌心向上,五指緩緩收縮,彷彿要撫摸這虛空中的淡淡靈氣,又搖了搖頭,接著道:「修到開靈,壽命比凡人要長上一些,但也沒多少,哈哈,若堅持吐納,可以活到一百二三十歲吧。其實,就像一些比較長壽的凡人一樣,凡人中的一些長壽者,有很多是處於靈氣充盈之地,或者講究養生之道,通過飲食或者練體,不知不覺的達到了開靈的初期階段,只是他們自己並不知道罷了,哈哈。」

    魏正說到這裡,掃視了一下坐在對面的孩子們,見孩子們一個個的瞪大了眼睛,緊閉著小嘴,一副專心致志的樣子,滿意的笑了一下,繼續道:「這開靈之後呢,並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仙之途啊,只有將經脈和竅位重築,呃,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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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者說是洗經易髓,讓經脈可以長期的儲存靈力,才算是走出了第一步,是為築基,嗯,就是打基礎的意思,築基之後,通過不斷的鞏固經脈,使其中可以貯存的靈力越來越多,身體氣血就可得到更多的滋養,損耗也可更快的補充,就可活到兩百多歲了……」

    頓了頓又接著道:「從築基開始,每個大境界又劃分初期、中期、後期三個階段,築基後期大圓滿之後就是結丹,結丹後,要是運氣好的話,則可活到五百歲以上,這已經羨煞旁人的壽元了,對凡人或者普通的修仙者來說,這也算是長生了吧!」

    這時候,十幾名孩童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是一臉疑惑的樣子,其中一個大聲道「魏先生,五百歲?也太少了,那要修到什麼境界才能真正長生不死呢?」

    「長生不死?啊……長生不死!」,魏正輕輕一聲歎息,臉上一絲無奈一閃而逝,徐徐的道:「結丹之後,是為元嬰,壽元可達千年,元嬰後,是為煉氣(qi),壽元可達三四千年,煉氣後,是何境界……在我所看到的典籍中,只說了還有更高的大境界,卻不知為何了。」魏先生說到這,眼中露出些許神往,竟停了下來,孩子們好像也聽的愣了。

    「先生!」

    魏正被這聲呼叫一驚,從出神中驚醒,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直直的站了起來,臉上一臉鄭重。少年皮膚白皙,長眉細目,眼珠又黑又濃,單看眉眼,到似一個秀美少女,眼神流轉之間,顯出絲絲英氣,頭髮在腦後紮起個高蹺小辮,煞是可愛俏皮,少年身著青色綢緞短衫,領口、袖口墨綠色掐邊,金線繡花,一條墨綠色寬帶紮在腰間,透出一股清爽靈秀。

    這正是一年前的沐青。

    「上次先生講道,說修仙之路,就是要與天地爭壽,逆天而行,今日卻說我們沐家功法講求順應天道,無為而達,這豈不是有所矛盾?」

    不等先生答話,沐青卻不停的接著問道:「先生又說,修仙需有靈根,而今日先生說,某些凡人卻在不再自覺間進入了開靈境界的初期,那不是說,不具靈根的凡人也可修仙,還是說凡人中也有有靈根者存在?」

    「先生上次說修士修行到了極致,就可以飛昇上界,如何飛昇呢,可有人飛昇上去嗎?」

    「先生說築基需要洗經易髓,這方法又是如何?請先生解惑」。

    被這沐青一連串的發問,魏正輕輕一愣,卻毫不生氣,竟爽朗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三公子,我就知道你今天之前一言不發,定是又在琢磨什麼來為難我,你問的這些,我所知有限,有些無法答你,哈哈」。

    魏正臉上慚色一現,繼續說道:「先說這飛昇之事吧,據一些很古老的典籍記載,也不知在多少年前,我們這一界的修士修為到了極限,天上會現出異象,破開一個通道,這名修士就可以飛昇而走,到上界去修習更大的神通,但是啊……近萬年的典籍中,卻再沒有修士飛昇的記載了,也不知是這些修士修不到那極高境界,還是上界出了什麼問題,反正就是沒有飛昇的記載。」

    頓了頓又道:「至於築基的方法嗎,各宗各派有所不同,但大體上來說,就是通過一些丹藥改造經脈,再通過大量靈力注入,使經脈擴張,同時打通一些原來封閉的穴位,來達到洗經煉髓的目的。按照沐家的慣例,等你們幾個到了十五歲,外出歷練的時候,有機緣的話會進入一些宗門,自會有人指導這築基之法了,到了十八歲還沒能進入那些大宗門的,返回我們靈木谷,也有族中長輩指導的。」

    魏正停了下來,稍加思索後又望著沐青道:「至於三公子說提的凡人是否也可修仙的問題啊,應該如此說,我們沐家其實也是凡人」。

    說到這裡,魏正看著孩子們臉上露出驚訝萬分的表情,微笑著繼續道:「你們從未離開過這靈木谷,自小接觸的都是家族中的修仙的長輩和來訪的修仙者,認為修仙者和普通凡人生來不同,其實,所有人都一樣,都具『六根』,這六根既是眼、耳、鼻、舌、身、意,前五根既是我們所說五感——視、聽、嗅、味、觸,而意根呢,則有些玄妙,不好表達,最近似的說呢,應該是意識、意念、心念、想法,心念統領五感,意根統領五根。而有些人與眾不同,到了一定年紀,或者在一定條件下,他們的六根會發生轉化,這轉化後啊,六根中的某幾個,會變為靈根,這種轉化神妙異常,誰也說不清何時發生,又或在何種情況下發生,有的人一生下來就具靈根,有的卻是到了七八十歲快入土了,才生出靈根,具備了靈根,才能感受到這天地間的靈氣,才具備了修仙的資質,我剛才說的那些長壽的凡人啊,多半也是六根發生了轉化,而他們並不自知罷了」。

    好像怕是這些孩子們對這深奧的理論聽不懂,魏正又繼續補充到:「你們幾個小傢伙,可知道為啥被送來我這小學堂學習啊?就比如最後來的九姑娘吧,你比十一妹還大半歲,為啥她卻比你先到我這裡啊?」

    魏正望向坐在最邊側的一個粉衣女孩,繼續說道:「就是因為十一姑娘是去年就被他爹爹,就是你六叔,發現靈根已經轉化生成,她是三靈根,二木一水,而你是今年年初靈根才轉化形成的,你是四靈根,二木一土一火,還有,你、你、你們幾個,還有你,三公子」魏先生望向其他幾個孩子「你們幾個的靈根也都是去年形成的,都是去年開始來我這學習的吧?」

    幾個孩子們聽魏先生這麼一說,大感好奇的開始看著自己的身體,有的把手臂抬起來仔細端詳,好像要在身上找出這靈根所在。

    「哈哈哈……」魏正爽朗一笑,「別看了,別找了,那靈根又不是長在身上的一塊肉、一根骨頭,等你們修到了築基期,用神識內視自身,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哈哈哈……」。

    「那怎麼我是四靈根,十一妹是三靈根,這數目不同,有什麼區別嗎?這靈根屬性不同,又有什麼區別嗎?」被稱作九姑娘的粉衣女孩發問道。

    「這靈根數目不同嗎,是轉化時自動產生的,剛才說過了,誰也不知道這轉化怎麼發生的,轉化出幾條靈根也是不一定的,但是靈根越多,越純粹,則修仙的資質越好,數量多,但是靈根屬性不純粹,比如五靈根的人也有很多,卻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也只能說是資質一般了,因為不論他修行什麼功法,皆只能有一條靈根呼應,跟只有一條靈根的人也差不太多,除非他各類功法兼修,不過,修如此多不同屬性的功法,卻很難有一門修到極致啊,畢竟我們人的壽元還是有限的。我們沐家很多年前的一位先祖啊,就是身具五靈根,他這五靈根卻恰恰都是木靈根,這樣的靈根就可稱的上是天靈根,據說到後來修成之時,一身木屬性神通玄疑莫化,可憑一人之力,瞬間催生方圓百丈內巨木成林啊!」

    頓了頓接著道:「以前跟你們講過了,這世間萬物皆對應五行之屬性,這靈根也是如此,心法、功法、也是如此……」

    「錯了,錯了——」突然,一聲溫柔而又渾厚的聲音傳來,聲音不大,在場的所有人聽起來卻似晴天響雷,又如隆隆巨鐘,話音已止,卻還有餘音在耳中一遍遍迴響,「錯了、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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