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海上嬰兒 文 / 添慶四爺
在淅州江濱縣有一座全州最高的山—伏魔山。為何叫伏魔山呢？傳說此山有仙，仙是奉上天旨令，駐守此山，震壓著周圍的妖魔鬼怪，牛鬼蛇神不得興風作浪，禍害百姓。
至於山上是否真的住著神仙，這就不得而知了，因為自古至今，半山腰以上的地方，從來就沒有人能上去過。
伏魔山下有個小漁村，名叫龍鬚村，全村的人們世世代代以打魚為生。不知是不是叫龍鬚的緣故，這個村從來沒有被倭寇和海盜禍害過，全村人都過著安居樂業的生活。
在龍鬚村的東邊，住著一戶只有倆老的人家：王老頭和他的老伴徐氏，王老頭己七十有三，徐氏六十有八。雖然是七旬年紀，但因長年出海捕魚，王老頭的身板還硬朗得很。
本來老王家中是有一子的，十年前，年方二十的獨子應徵入伍，參加抗倭，結果不幸被倭寇殺害了，留下倆老相依為命。
王老頭家有兩間小屋，傍山而築，開門即見一望無際的海洋。
這天風和日麗，海面上出奇的平靜。王老頭早上起來，望眼觀察了海勢，知道這是一個出海捕魚的好天氣，匆匆吃了老伴早已做好的早飯，出門前叮囑了老伴幾句，帶著捕魚的工具，就出海打魚去了……
今天捕魚真是出奇的順溜，大批大批的魚好像是王老頭傢俬養似的，全往漁網裡鑽，王老頭只隨意地撒上幾網，船倉裡己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海魚、海鰻、海鱔和海蝦，蝦中還有不少是色彩斑斕的錦蝦喲。
這時還不到響午呢，王老頭心裡是樂開了花，打小開始捕魚以來，可從來沒有這麼快有這麼大的收穫的呀。
不能再捕了，再捕倉裡也裝不下了，回家吧，老伴還盼著呢。
「轟隆」一聲巨響，在王老頭的身後響起。
王老頭正在收拾著漁網，聽到響聲，回頭一望，驚呆了。
只見遠處一道水柱沖天而上，急速飛上高空，炸出一個金黃色的水花，陽光照射下，每一顆水珠彷彿一朵朵七彩的鮮花，跟著象天女散花般徐徐飄落，形成一堵七彩斑斕的屏障，如同仙境，神奇之極。
美麗的水珠散落，七彩水簾漸漸消失，同時海面出現一艘小船模樣的東西，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由遠傳來。
小船的模樣越來越清晰，彷彿是急急向王老漢駛來，船的背後，一條條碩大的奇形怪狀的魚此起彼伏的在海面上跳躍著，魚躍龍門一般，像是歡送，又像是追逐著什麼。
小船很快往王老漢方向駛來，王老漢張大著嘴巴，他完全給眼前的陣勢嚇住了，不知道要逃，或者根本想不到會不會危險來了，自己應該逃，他愣愣地站著，努力睜大著自己一雙驚恐的眼睛，緊盯著小船。
當小船慢慢靠近，王老漢這才發現，這不是一艘小船，而是一片蚌殼，一片三尺多長的蚌殼，一片王老漢自小到老，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蚌殼。
蚌殼快到了王老漢的船前，王老漢驚訝地發現：那些跳躍的大魚落入海中時，濺起巨大的水花，奇怪的是落下來的水珠竟然沒有一滴飄落在蚌殼裡，那些水珠好像有靈性的知道要避免蚌殼中的什麼東西，在蚌殼上方就漂漂灑灑地向四周散落。
更怪異的是，那些跳躍著的大魚們，好像感覺到蚌殼能夠抵達到王老漢船前一樣，陸陸續續停止跳躍，一條條消失在水中，當蚌殼抵近船前時，所有的魚己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海面恢復了平靜。
良久，王老漢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只見巨大的蚌殼中，一個只穿著紅肚兜的嬰兒安靜地躺在裡面，嬰兒雙腿快樂地蹦躂著，雙手在空中揮舞，好像奮力想坐起來。
這是一個臉上紅撲撲，非常俊美，可愛的男嬰。
蚌殼裡面還有一個精美的包裹。
王老漢顫抖著雙手，驚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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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嬰兒抱了起來，回頭又把包裹提了上來。
當蚌殼裡空無一物時，「撲哧」一聲，蚌殼沉入了海中，瞬間消失不見，和那些跳躍的大魚一樣。好像它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王老漢欣喜地抱著嬰兒，嬰兒揮舞著小手，竟然一點也不害怕，只是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安靜地看著王老漢。
王老漢左手抱著男嬰，抽出右手解開了包裹。
包裹裡裝著各種各樣的金銀財寶：珍珠、瑪瑙，金飾、元寶…….還有很多王老漢根本沒有見過，叫不上名字的發寶光的東西。
小船靠岸。
老婆子沒有像往常一樣在岸邊等著。這才是晌午呢，一般王老漢出海捕魚，要到傍晚，日落西山時才歸，所以，徐氏只是在傍晚時分才會來到海邊等著。
王老漢懷中抱著嬰兒，提著包裹，也顧不上船上的魚兒，急急忙忙往家中跑去。
「老婆子，快過來」王老漢還沒進家門，就吆喝著老伴。
「今天怎麼這麼快回來？沒魚捕嗎？」徐氏在裡屋應道。
「不是，老婆子，快來看看，我撿到一個男嬰」
「老頭子，別盡逗我了，你是想孩子想瘋了吧？這年頭哪能撿到嬰兒呀。這不是你早回的借口吧？」徐氏一點也不信。
「快出來看呀，真的」
徐氏慢吞吞地走出，看見老伴懷裡真的抱著一個嬰兒，立馬走上前搶了過來。
「真的是嬰兒哩，哎啊，還是個男嬰。哪裡撿的？」
「海上撿的。」
接著王老漢給老伴說了事情的經過，說得是繪聲繪色，激動不已。
王老漢夫婦不知多少次在夢裡夢見自己抱著孫子，在喜悅中笑醒。不過，自從獨子應徵抗倭犧牲後，這一切真成了泡影。
現在，竟然在海上撿到一個男嬰，哪有不激動，興奮之理？
徐氏提出了各種猜測：嬰兒是不是別人家弄丟的？是不是海盜的？是不是妖怪生的？是不是……
王老漢根據自己所看到的事實分析，一一給予否決。
因為種種跡象判斷，這男嬰就是送給他的。
最後，倆夫妻認定，這是自己的孩子，死後得到了什麼奇遇，生了個孫子給他們送來的。
「這是我們的孫子，老伴，我們給孫子取個名字吧?」徐氏高興地看著王老頭。
「嗯，好孫子是在海上撿來的，既然是從海上來的，要不就叫海生吧？好不好，老婆子？「王老漢摸著山羊鬍子，笑呵呵地說道。
「海生，海生，好，這名字好，呵呵，我們的孫子海生，我們有孫子了，呵呵…….」。徐氏笑得合不攏嘴了。
倆夫妻正高興著，懷中的海生哇哇地哭了。
「我們的乖孫子應該是餓了，要吃飯了，呵呵」徐氏有育兒的經驗。
「乖孫子還小，要喝母乳的，我們沒有呀」
最後，倆夫妻商量決定，找村上剛生了小孩子的產婦求母乳去。
…………………
沒想到，小海生胃口很大,王老漢倆夫婦竟然找了好幾個產婦，給自己的寶貝孫子餵奶。
折騰了半天，最後小海生才似吃飽，叼著第六個產婦的乳tuo，深深睡去。
回到家中。
把熟睡中的小海生放在床上，安頓好，王老頭才想起還有包裹中的那些金銀財寶。
看著這麼昂貴的寶貝，王老漢和徐氏都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咱們的兒子順便捎來的吧，他希望我們能夠把孫子好好撫養長大，應該是給海生成長用的吧？你說呢？老頭子」，徐氏首先開了口。
這麼一大筆的財富，如果沒有很好的理由說服內心的不安，他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應該是吧，可也用不了這麼多呀」
「咱們的兒子孝敬你的，讓你不用再去捕魚了。應該是這樣的，好兒子真孝順，死了也惦記著我們呀，嗚嗚…….」。提起傷痛處，徐氏不免傷心地哭泣起來。
「別傷心了，老婆子。你說的應該是對的，咱們的兒子很孝順，不單給我們養老的錢，還給我們送來了孫子，有了孫子，等我們老了，就不怕沒人送終了。我們該高興呀，別哭了，老伴。」王老漢輕輕抱著老伴，對於兒子的死，王老漢一直覺得愧疚老伴，若不是他從小教育兒子，給兒子講古時候抗戰名將的故事，教誨兒子好男兒專在四方，要精忠報國等等，兒子也不會去抗倭，也就不會死了。
不然，他們早就抱上孫子，三代同堂了，那是多麼幸福的天倫之樂呀。
可現在兒子死了，晚年喪子，倆老無依無靠，這麼多年來，徐氏不知有多少次在夜裡哭醒過來。唉！
「是的，我們該高興，老頭子。以後你也不要去捕魚了，咱們現在有錢，再說你也上年紀了，出海畢竟是危險的活兒。不能再出海去了。我們把海生好好撫養長大，也算對得起兒子的孝心。」徐氏抬起頭，望著苦命的老伴。
「好的，以後我不去捕魚了，乖孫子胃口這麼大，要吃這麼多，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呵呵，咱們老倆口就天天捧著咱們的寶貝乖孫子吧，一定要把小海生養得白白胖胖的」。
徐氏才破泣而笑……….
經過求母乳的事，王老漢家撿到男嬰的消息也在龍鬚村裡不脛而走，大家都說，王老漢是善有善報，老天有眼，給他送來了孫子，讓他們老了，有孫子送終。
第二天，奇事發生了。
這個晚上，王老漢倆夫婦睡得出奇的香，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小海生也許吃得太飽了，竟然也是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王老漢醒來，看見小海生還在熟睡，馬上起床準備早飯。
現在有了小海生，小傢伙的胃己成了老倆口的頭等大事。
打開大門，王老漢發現門口躺著一隻受傷的山雞，山雞已不能動彈，奄奄一息。應該是剛被打傷丟在這裡的。
王老漢走了出去，往四周張望了許久，沒有發現什麼人，也沒有發現有什麼跟往常不一樣的跡象。
這時，徐氏也起床走了出來，她也一眼看到了受傷的山雞。
「怎麼回事？」
「不知道，沒有發現什麼人。不管那麼多了，剛好燉了給我們的乖孫子補補身子。呵呵，這麼大，我們也有口福了」，王老漢提了山雞就進了廚房。
……….
期間，昨天給小海生餵過奶的產婦，好像商量好一樣，陸陸續續來到王老漢家，給小海生餵母乳。
村裡的人們都是質樸友好的，加上王老漢一家也是和善之人，這點忙對大家來說，肯定是願意幫的，何況母乳多了，小孩子吃不完也是浪費了，漲著還難受。
第三天，門口放著一隻足有兩斤重的大螃蟹；
第四天，是一隻不知什麼名字的飛鳥；
第五天，一隻碩大的錦龍蝦；
第六天，一隻山兔；
……………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發生著。
老兩口也很納悶，王老漢有幾次也偷偷藏在門後，想查個究竟，看看是什麼人送來的。但從來沒有發現過，因為他總是在迷迷糊糊中，那些東西就出現了。
徐氏也不時打趣老伴，直說他老了，給人家戲弄了也不知道。
時間久了，也習以為常，老倆口坦然笑納了這神秘的送禮。
他們覺得這是孝順的兒子送來的，至於兒子為何不現身見他們一面，應該是有不可讓人知的秘密而已。
在村裡的產婦母乳的餵養下，還有那些每天早上送來的神秘山珍海味，小海生茁壯的成長…….
半年後，小海生已經能夠蹣跚學步，嘰哇學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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