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禪寺怪異 文 / 無諦元君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才真的要退去了。然而每一個黑夜之後的黎明，都是黑暗的極盡昇華。正因如此，那世間最黑暗的，也就莫過於黎明前的夜色了。但不知這一日，蒼天又會給芸芸眾生帶來什麼樣的驚奇！天空依舊空曠，只有幾隻早起的鳥兒，在天空中懶散而自由地飛翔著。只是這山似乎變了樣，變得似乎沒有原先那麼安詳，陰鄒鄒的，就連這聖靈山上的神像，也好想受盡了委屈，要放聲大哭一場似地。

    突然，聖靈山上的鐘聲再次驟然響起，然而這一次的鐘聲是那麼的緊湊，那麼的急切，絲毫沒有昨天夜裡的鐘聲渾厚安祥。如此緊急切的鐘聲，顯然是聖靈寺發生了什麼大事，要召集所有弟子共商大事。

    於是每個僧侶，但凡聽到如此急切的召喚，都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都不遺餘力地以最快的速度趕向大雄寶殿議事堂。偌大一個聖靈寺，上萬號僧眾，竟在短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都趕到了議事堂。在一片肅然之中，一位慈眉善目，體態安詳，鬚髮盡白的老方丈，神情肅然地緩緩來到議事堂。這就是玉靈子費盡千辛萬苦，都沒有見到的聖靈禪師了。

    一個小僧，疾步上前稟道『稟告主持方丈，弟子一大早起來，打掃庭院，卻看到一女子死於山門內，四大天王神像下。正不知是何緣故，故而特來稟報。』

    方丈不禁一驚，倏忽神情又緩和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在我佛門淨地，也有此事！罪過，罪過！待老衲和各位師兄弟，以及各房管事且去看個究竟，你等眾弟子，就且散了吧。』

    眾僧聞言，各自散去。只留下一部分德高望重的僧房主事，和方丈一起去了山門。方丈等人款步來到山門，果然看到一美麗女子，死在了南方增長天王的坐下。待方丈腚眼細看，只見那女子身著青衣道袍，眉宇周正，骸骨清奇，雖不是一方仙子，亦必是修道了仙之人。

    正待方丈思量之時，監寺副主持明戒禪師，雙手合十開言道『方丈師兄，依愚弟淺見，此人好像是仙靈山上弟子，不然何以穿著仙靈門人的道袍。』

    方丈若有所思，長歎一聲道『這個倒也未必，世間之事又豈能如此草率定奪。此事關係重大，不可先入為主，妄執一端啊。』

    明戒禪師答道『方丈所言甚是。那麼我等又該如何處理這件事呢？』

    方丈正欲答話，突然女屍身上發起道道金光，瞬間變得光彩奪目，讓人一時睜不開眼來。待大家再去看時，那女屍卻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地上卻多了一個玉牌。玉牌乃是由羊脂白玉所雕，玉質渾白，晶瑩剔透，真乃世間之罕玉，人間之奇寶。所在的各位，雖俱是得道高僧，也不禁為這塊美玉所吸引。

    突然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打破了這驚奇的場面，讓大家從驚歎中緩過神來。原來這是方丈主持，看老大家都沉浸在這塊美玉的鑒賞讚歎之中，為了讓大家及時醒來，所發出的一聲長號。

    眾長老聞聽佛號，如夢中驚醒，各自在心中懺悔道『出家人又豈能有貪婪之心，又豈能因一寶現身而妄自沉迷。』於是眾僧也默念起佛號『阿彌陀佛』來。

    聖靈禪師眼見這宛如仙子的女屍，瞬間化作一塊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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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瑩剔透的美玉。自然知道這其中必然會有什麼大的緣故，但是為了讓大家安下心來，也唯恐會有什麼大事發生，於是就盡力壓下此事。遂說道『大家不要驚異什麼，這塊美玉是我佛惠賜的靈物，是用來傳達佛旨道法的，待我與明戒師弟參透之後，再傳達給你們知曉就是了。現在沒什麼事了，大家都各自回房，做自己的事去吧。』說著就目光一移，落在了明戒師弟身上。

    明戒會意，疾步向前，先施以佛禮，隨後將美玉捧在手裡，跟隨聖靈禪師到方丈的禪房去了。

    眾弟子紛紛散去，大家各自忙碌去了，聖靈禪寺很快又恢復到原來的平靜。然而這種平靜是表象的，不僅僅是因為大家對美玉的離奇變化有所好奇，更是這種現象到底意味著什麼，讓人難以捉摸，禁不住想入非非，莫衷一是。但凡塵世間的事情，就猶如熊熊烈火，誰又能用紙把它包的住呢？只不過是徒增煩擾、欲蓋彌彰罷了。大爭之世，是非之秋，沒一個不起眼的事故都有可能崩斷人們早已繃得很緊心弦，都有可能引起世間無盡的恐慌。

    聖靈禪師疾步來到方丈禪房，轉身對守職的徒弟說道『你去把所有的門窗關好，然後就守在大門外，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守職小僧聞聽此言，雙手合十，向方丈施禮道『是』。說完此話，就帶領所有方丈室的僧眾趕緊關上門窗，向大門外守候去了。

    聖靈禪師回頭看了看明戒師弟，神情嚴肅地說道『師弟啊！我最近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終日的研天推算它何時到來。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只是沒想到的是，它來的怎麼就這麼快呢！』

    明戒眼見方丈禪師如此的嚴肅低沉，禁不住疑問道『什麼事讓師兄你這麼擔心？難道說我們聖靈寺，真的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成？』

    聖靈禪師輕輕點頭道『此事定然不會假的，只是遲早的事而已。師弟，你可曾知道這塊玉，是什麼人所化生成的嗎？』

    明戒自從聽到師兄讓他不要輕言妄斷的話後，就不敢妄自猜度，遂說道『師弟我天資愚魯，實在不知何人所化，還請師兄明示！』

    聖靈禪師輕歎了一聲，說道『師弟啊，你怎麼還是那麼耿直呢！要知道凡事，不可苟於形，不可介於禮，更不可率於心。太注重外在形式，容易固執迂腐；太追求凡事合乎情理，容易自性迷失裹足不前；太過於率性而為，容易放蕩難收、墮入魔性。所以凡事都要有所權變，要審視其中利害，揣度形勢所在、大勢所趨。如此才能獨當一面，擔當大事。師弟，如此道理，你可明白？』

    明戒雙手合十躬身答道『多謝師兄教誨，師弟明白了。』

    聖靈禪師又問道『師弟，你可知道這塊玉，是什麼人所化生成的嗎？』

    明戒聞聽此問頗是疑惑，暗自揣度道『這不是師兄剛剛問過的問題嗎，為什麼還要再問一遍呢！』突然明戒靈機一動，若有所得，遂和聲答道『據我所知，這塊美玉想來就是仙靈山仙靈真人門中弟子玉靈子所化生而成的。卻不知此話對否，還請師兄明示。』

    聖靈禪師微微一笑道『師弟所說不假。只是師弟為何，對同一個問題，卻有先後兩種不同答案呢？』

    明戒又雙手合十躬身答道『蒙師兄教誨，我知此時之形勢，故有此答。』

    『知何形勢，還請師弟試與我說來！』聖靈禪師接著問道。

    明戒答道『前時師兄在眾弟子面前不讓我妄自猜度，是為了不讓大家知道此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如今師兄卻執意要我說出對此事的看法，是四下無人徵求我的看法。然而師兄早已明斷在心，又徒費口舌，多次相問。想來師兄絕對不會，僅僅只是為了想知道我的看法吧。依愚弟淺見，想必師兄必有什麼與此相關的大事，要交給我去辦吧。』

    聖靈禪師一臉的微笑，高興地說道『師弟果然見識非凡，怪不得師父他老人家說你是外訥內聰美玉藏芒呢，如今看來果不其然啊。』

    明戒謙虛道『師兄過譽了，小弟本來就是木訥愚魯之人。只是蒙師父錯愛而已。但不知師兄要讓我去做何事，還請師兄示下？』

    聖靈禪師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過了一會，才慢慢的說『我現在還不能決定，具體先讓你去做什麼。我想我們還是先看看這玉靈子給我們帶來什麼信息吧！這樣也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明戒禪師不明白師兄的意思，遂問道『這玉靈子早已被打回原形，恐怕一時半會還問不得！』

    聖靈禪師輕輕搖頭說道『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依然問的。』

    明戒禪師驚訝道『難道師兄你要用讀心術？』

    聖靈禪師微微點頭道『是的。』

    明戒急忙阻止道『師兄，萬萬不可，讀心術本來就大耗精力，對人體十分有害，駕馭不好又很可能出現反噬現象，損傷元神。況且這幾個月以來，你都在推算魔界大劫，身體本來就損耗嚴重沒有恢復，如今又對這塊玉施展讀心術，這不是太冒險了嗎？』

    聖靈禪師答道『師弟你也太過濾了吧，你覺得自從師父閉關以後，我的道行就沒有長進嗎！實話告訴你吧，要是現在如果玉靈子她還是人形的話，我根本不用使用法力就能使用讀心術了。只是她現在幻化成了一塊玉石，心中之事驟然停頓凝實不變抽取查看，我才要略費些許周章，使用一點法力才行的。』

    明戒禪師雖然不是很相信聖靈禪師的話，但是師兄功力這些年來，雖不說突飛猛進，但是大有增加倒是不容質疑的。儘管如此明戒禪師還是不願意讓師兄冒險的，遂說道『即便如此我覺得還是不妥。師兄你身擔聖靈山鎮魔大任，干係天下三界之太平，豈能為此事，冒如此大險！還請師兄三思定奪！』

    聖靈禪師沉思了良久，決然說道『師弟，我意已決休得再勸。這其中利害我不是不知，只是若無大事，仙靈真人是不會派人到我們聖靈山來的。況且這也是形勢所迫啊，若不及時處理，萬一耽誤了時間，再想補救就比登天還難了。』

    明戒聞聽此言，也不敢再堅持力勸了，遂說道『既然師兄心意已決，那我就只有服從法令了。不過我希望師兄你要適可而止，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就趕緊給我說，我會在一旁給你護法的。』

    聖靈禪師欣然答道『那好吧。我們現在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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