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3章 :憤怒背後的平靜 文 / 最後的一點落紅
支持台上,春風得意的柳飛揚,品了一口隨從剛為他泡的上好青茶,嘴巴微微動著,咀嚼著一絲進入嘴中的茶渣,悠閒自得的神態,難掩此時心中的快感,兒子這次很爭氣,這場比賽打的漂亮。不但解了自己的心頭之恨,而且好似名次第一非他莫屬。這種快感,別人很難分享。
他用雙目掃視了一眼全場,看著各個神色各異的眾人臉龐,讓的他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對場中的唏噓聲,充耳不聞,心思道:你們唏噓,抱怨吧,什麼最值得尊崇,拳頭,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拳頭硬,就好使,有了堅硬無比的拳頭,歪理也能變成正義。你們又能怎麼樣。
我的兒子,雖然剛才做的有些齷齪,卻是最終站在了角鬥台上。你們的子弟呢,看看,一個個的,跟霜打焉的茄子般,有什麼用,這不是很好的證明嗎!此時,他有些想放聲大笑的感覺。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淌著,距離柳惠甩下來的時間,快過去一個時辰了。
柳惠墜落的地方,風剛盤膝而坐,柳惠卻是平躺在他盤膝的雙腿上,嬌顏蒼白如紙,一雙美目緊閉著,嘴唇有些發紫,一雙纖細的小手,無力的耷垂著,露出手腕部分的一截皓白,蒼白的有些刺眼,沒有了平日裡那種血色的白嫩,儼然她沒有了生機,唯有胸部微微的起伏,才能看出,她現在還有一絲生命的跡象。
她嘴角上流淌出來的鮮血,已經乾枯,鮮血上的顏色有些隱隱的發黑,讓人欣慰的是,再也沒有鮮血從柳惠的嘴角流出。裹著玉體的袍裙,不再是潔白無瑕的白色,被自己身體裡流淌出來的鮮血,染的有些淒慘。
風剛雙目緊閉著,好似一個入靜的老僧般,紋絲不動,好看的臉上平淡的驚人,沒有任何情感波動,似乎是一尊石像,聳立於方石之上,唯有額頭上,偶爾滴落的汗珠,才能看出,他在行功用法。
那只有些詭異透明的右手,在柳惠的週身不住的遊走著,掌心之處的那束火苗,充斥著熾熱的氣息,隨著他的手掌游動,忽隱忽現。為柳惠修復著被重力擊打得損傷嚴重,絲絲寸斷的筋脈。
風剛用一抹意念之力內視著柳惠的身體,看著被自己手心的那束火苗節節修補完好的骨骼經脈,他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他的身側,安靜的躺著兩截已經被自己取出的輪迴劍的碎片,其上血跡斑斑,甚是滲人。
良久,好似過了很久,至少在風剛看來是這樣的。
隨著他手心上懸浮的那束火苗,在某一刻倏忽間熄滅,他那雙微閉的雙瞳,猛然睜開,一道精光,無比凌厲的射向角鬥台之處,旋即消逝,他吐了一口濁氣,臉上除了那麼一瞬間的邪異乍放外,又歸於了平淡,讓人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所能達到的境地。
他用袖袍擦拭下額頭上的汗珠,伸出手來,理順了幾縷被汗水淋濕,貼在面頰上的髮絲。低頭憐愛的看了一眼,此時好似有了生命跡象的柳惠。把她緩緩的抱起,騰出盤膝的雙腿。站了起來。
柳惠雖然現在有了生命的跡象,如果沒有三、兩個月的時間調息,是很難好起來的,他把緊閉著雙眼的柳惠,抱給了她的爺爺。
「柳爺爺,您不要擔心,惠兒應該沒事,只要回家好生調養,她會好起來的。她我先托付你給了!」風剛朝著接過柳惠的柳惠爺爺叮囑幾句,然後拍落袍衫上的塵埃。方才站定。
「風公子,感謝您救了她,我會好好照顧的,你放心吧!」柳惠的爺爺抱著柳惠,感激的應著,人已經擠出了人群,朝著練武廣場的入口處行去,其後,呼啦啦的跟著一眾家人。
圍觀的一眾人群,此時看風剛的眼神,沒有了原先的那種神態,更多的是投來讚許和艷羨的目光,這個妖孽般的少年,不但打翻了他們對他原先的舊觀念,而且他們將這麼多年來對他的態度,硬生生的扭轉了過來。接著馬上散離開來。各自回到了台階上,期待著最後的一場讓人充滿懸念的比賽。
「風兒,你沒有事吧!」人群中,留下來並沒有離開的風老太關切眼神溢於言表。她輕輕的摸了一把走到近前的風剛的腦瓜。
「奶奶,我沒事情,您就放心吧!」風剛微笑著,抬頭看著一眼關切的奶奶,一股暖意頓時流淌在心間。
「下面的比賽你能進行嗎?奶奶有些擔心,他可是四階大魔士!連柳惠都不是她的對手。要不行,你就放棄吧。」風老太說到這兒,臉上的擔憂更甚。
「奶奶,方纔我用的功法你也看到,你說你的孫子行嗎?我想你會明白的。再說了,您的孫子,又不是面人,隨便能叫人和成面泥嗎?」風剛突然把拳頭握緊,一絲紫芒在拳頭處乍放。看的風老太有些驚心。
這個孫子,到底到了什麼境界,自己怎麼似乎看不透呢,叱吒江湖這麼多年,還從沒有看不透任何人的修為,而這個孫子卻是個例外,怎麼看都看不透,方才拳頭處所乍放的紫芒,顯然是魔妙所能達到的修為,而他只是一個八階魔士,這讓自己有些想不明白。難道自己隨著年齡的增大,倒退了?!
「你確定你要比賽嗎!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奶奶不便多說什麼,你要小心為上,這小子善於陰人,實在打不過,就認輸。」風老太還是擔心這個孫子,卻是不能改變比賽規則,她知道,柳真對這個孫兒積怨頗深,肯定會想法設法致他於死地。
「您去支持台吧,名次還沒有決定出來呢!我是不會放棄的。請您相信您的孫子。」風剛給奶奶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掠過一絲危險的火焰。讓的風老太,都感覺有些錯愕。
風老太沒有再說什麼,眼神中略過濃濃的擔憂,卻是搖搖頭。心思道,讓他磨練下,也不是什麼壞事情,風家的後代,怎麼能臨陣脫逃呢,想到這兒,自己對自己的行為,都有些啞然失笑,旋即,她轉過身行,去了支持台。
風剛微微調息下自己的狀態,此時比賽休息的時間,已經早已過了很久,別的競爭名次的學員,都已經落敗,只有風剛沒有參加比武,而此時,他正在給柳惠療傷,場上的情況比較特殊,所以菲斯長虹還沒有發話比賽開始。
待得風老太走上支持台,菲斯長虹朝著風老太看去,卻沒有說話,風老太站住身形,朝他微微點下頭,菲斯長虹好似明白她的意思,跟著點下頭。這才宣佈比賽繼續進行。
角鬥台上的柳真,此時已經等的不耐煩了,他最終的目的,就是要將風剛斬於掌下,而在這段難熬的時間裡,人家卻在為那個小賤人療傷,角鬥台上,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角逐名次的時候,勝利的一方,不能離開角鬥台,此次角逐名次,也是如此。
如若下了角鬥台,就等於放棄了比賽,那就是等於給了最後一個競爭對手晉陞的權利,柳真恨風剛,都恨到了骨髓裡,你說他能放棄這個機會嗎?所以他心急如焚的等待著。
看到剛才,風老太在練武廣場的一角跟風剛嘀咕著什麼,他嘴角彎起一絲嘲諷。心思道,別在哪兒廢心思了,自己的後代什麼貨色,還不知道嗎!此次我一定要讓他碎屍萬段,你個小雜種,不但打傷了我,還壞我好事情,每每想到這些,自己就怒火中燒。今天,是天賜良機,我怎麼能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呢。
「比賽開始!對戰者風剛!」
聽到菲斯長虹的話音一落,柳真臉上堆砌起一臉的邪笑,嗜血的雙眸中,眼球佈滿了絲絲血紅,讓的他的神色,猙獰起來。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氣,顛晃著身板,在青石角鬥台上來回走動著,張揚跋扈的樣子,似乎在向練武廣場的人宣佈,我就是年輕一代的第一。
正在他得意之際,一抹紫色人影,劃過虛空,飄然落在了他的對面,來人速度之快,讓的柳真似乎一點預兆都沒有,他不免向著對面看去,看到一眼平靜的,似一潭死水般的風剛,旋即他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充滿著嘲諷和不肖,讓的全場的人都聽的,此時的他是多麼的張狂。
「哈哈哈」……
「我以為是誰呢,這麼一個俊傑才秀,護花使者。出現在我面前,沒有歡迎,真是一大憾事啊!」狂笑聲一落,柳真不無譏諷的蔑笑道。尤其把俊傑才秀幾個字,壓的很重,幾乎是帶著鼻音,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現在歡迎也不遲啊,不過,像你這種貨色,本少爺好似對你的歡迎不感冒哦!」風剛面色平靜,玩味的道。
聽到風剛有些譏諷的話語,柳真肥嘟嘟的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了幾下,臉上狂笑的表情瞬息間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凶光。
「哈哈哈,我說廢物,我就納悶了,你哪兒來這麼大的勇氣給你爺爺這麼說話,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不好使了,今天,咱們新帳舊賬一起算,你屢屢破壞老子的好事。今天我要讓你碎屍萬段,柳家村這塊地盤,容不的你在此蹦醚。」柳真怒極反笑,咬牙切齒的狠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