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烈酒英雄火 文 / 石侯
「這是誰家的公子要娶親啊，滿滿一車的禮金，好闊氣。」
「不就是家住鎮子東南邊的孟家的窮書生，難不成高中狀元了？沒聽說啊。」
「現在又不是趕考的日子，中什麼狀元，不懂別亂說。」
兩輛馬車在秦安鎮駛過，前一輛車中坐著孟秋兄妹，均是身著錦衣，孟秋除了身材偏瘦弱，其實當屬頗為英俊的，如今換上新衣，立顯高挑俊秀，氣質不凡。孟雪更不用說，天生的美人胚子，如今再一裝扮，簡直如天降童女，處處透著可愛、精緻。
「孟哥哥好帥哦，要去我家提親的話，我要幸福死了。」
「去年張婆子到我家說過他，還要為我做媒來著，我怎麼就沒答應呢？真是悔死了。」
人群中幾個青春少女看著馬車中的孟秋發著花癡議論著。
「我聽說，孟公子好幾次救過金寶齋八爺的性命，金八爺感激孟公子，兩人好像還要結拜兄弟來著。」一個圍觀的中年人說。
「不錯，我也聽我一個在金寶齋做夥計的表哥說過此事，我表哥還說，金八爺原本要把秦安鎮的金寶齋送給孟公子的，只不過孟公子不肯收……」
孟秋在馬車中自然也聽到些議論，沒料到金八爺做事如此利落，不禁對金八爺高看了幾分。
孟雪卻在低聲調笑孟秋：「大哥，你有沒有聽到，有好多姐姐想要嫁給你哦，天啊，哥哥好偉大！」
孟秋不知道這怎麼就能扯上偉大了，不過還是抬手輕輕敲了一下孟雪的小腦袋：「人小鬼大，竟敢嘲笑哥哥，當心打你屁股。」
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臉上滿是『我才不怕你』的意味。
馬車漸漸駛離秦安鎮，圍觀的人群這才慢慢散去，三三兩兩的還在意猶未盡的說這些什麼。
路經落鳳山腳小村成伯家，孟秋特意看望，留下一些過年必備的果品、酒肉，表示對成老伯數次幫助的感激。
之後，馬車又是經過半個時辰的顛簸，才來到來鳳鎮。找人問了路，終於停在了王大娘家門前。
遞上一份媒人大禮，稍稍拉了幾句家常，便帶上王大娘，馬不停蹄的趕往王晚春家中。
因為事先大娘已和晚春父母詳談了兩家的情況，加之晚春原本就中意，晚春父母雖然還沒見過未來女婿，但相信王大娘不會虧待自家侄女，自是早已答應了這門婚事。
王大娘帶著孟秋兄妹進門時，二老眼見未來女婿一表人才，穿戴不凡，心中自是歡喜。又見隨來的馬伕忙著搬運車上的一堆禮品，不由有點疑惑，這好像跟王大娘前日所說的家境普通不太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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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春父母相視一眼，都覺奇怪，剛欲喚來王大娘問個究竟，大娘已帶著孟氏兄妹走到跟前，未等二老想問，已是先行開口：「大哥大嫂，這就是前日我提起的孟秋公子，那日見過我家晚春侄女，心生傾慕，老身知道這孩子為人正直善良，就為他做了個媒人，今天帶孟公子前來，讓哥嫂見見人，也好早日定個良辰吉日，成全了這兩個孩子。」
晚春父母只得放下心中疑惑，先請王大娘幾人進屋歇息，晚春父親也是生意人，做些布匹的買賣，比起一般人家要強一些，眼界自然也是高出幾分，此刻，二老一邊和孟秋隨意聊著些無關緊要的話，一邊不時看著搬進屋中大大小小的禮盒，桌上擺不下了，只能往地上堆……
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這算哪門子家境一般，根本就是大富人家的作風，晚春父親心中震驚，心道這孟秋莫不是哪家的紈褲公子，串通了王大娘來賺自家姑娘的？
可一想又不對，這年頭，有錢人家妻妾成群，按照當地的風俗，要真是大富之家的公子，如此排場前來提親，終是過門為妾，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有的窮人家的父母，甚至以家中有女兒嫁進豪門做小妾為榮，倒不是做父母的狠心，而是舉國風氣如此。
不過晚春母親還是忍不住，含蓄問出了心中疑惑，孟秋按照事先想好的說辭一一作答，眾人聽到孟秋竟是金八爺的恩人，心中這才釋然，畢竟金八爺的大名在整個鳳翔城以及周邊村鎮，都是鼎鼎有名，不能說是首富人家，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有錢人。
年少多金，相貌堂堂，又是飽讀書經，這樣的男子還有什麼值得挑剔。二老心中歡喜，到最後反倒催出孟秋盡快定下迎娶日期，還交代最遲不能超過年後正月。
晚春母親讓孟秋中午就在家中一起吃飯，孟秋本想客氣拒絕，其母又說要孟秋嘗嘗晚春的廚藝，孟秋心中記掛思念中的人兒，就老實應承下來，自是又被孟雪暗中一陣嘲弄。
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席間只是些家常便飯，四菜一湯，不過相對鎮上百姓，已算是可以準備了。晚春的廚藝確實不錯，幾個小菜做得色香味俱佳，雖不是珍貴食材，足以讓人胃口大開。
未來岳父興致頗高，提出要小酌兩杯，孟秋從未飲過酒，但晚春父親一再堅持要他陪喝兩杯，又見坐在其母身邊的王晚春也似有意要他品嚐，推脫不過，孟秋也就只好在杯中斟滿美酒。
酒的香味清幽而又不失剛烈，孟秋不會品酒，說不出好壞，只是覺得很是喜歡這酒的味道。
晚春父親在酒桌上誇道：「這酒珍藏數年，今天要不是孟公子來，我是喝不到的，說來還是沾了孟公子的光。」
「如此說來，這酒該是有名的好酒，我平常沒有飲酒的習慣，還望伯父告知酒名，以後也好買了孝敬您老。」
晚春父連連擺手，道：「買不到，買不到的，這是晚春親手釀造的『英雄火』，天下獨此一家，有錢也買不到。」
「英雄火」孟秋又自飲一杯，道：「真是好酒，入口清香，而後剛勁，再而如燃烈焰，令人熱血沸騰，精神百倍。果真非同凡響。」說著，忍不住又倒滿酒杯，再次一飲而盡。
看著孟秋一連豪飲三杯英雄火，王家二老晚春都停了碗筷，怔怔的看向孟秋。
孟秋不明所以，心道自己是不是把人家的酒喝得多了，人家心疼了，忙道：「抱歉，我失禮了。」
「不不不，孟公子不要誤會，自是這酒不比一般烈酒，晚春得到酒方，乃是幼年遇到過一個自稱酒仙的奇人，莫大機緣得到傳授，我自認酒量極高，也是不敢飲第二杯的。」
「喝第二杯會怎樣？」孟秋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
「我曾瞞著晚春，偷偷喝過兩杯，結果整整睡了七天七夜，任人叫喚也是不醒，好在醒來身體並無大礙，但也嚇壞了晚春母女。」
「酒性多久會激發？」
「上次我喝了第二杯，直覺烈火焚身，不過一刻鐘就醉倒了。」
孟秋細細感覺全身反應，疑惑說道：「可我並無不妥，反而覺得全身更加精神，趕路的疲憊也是一掃而空。」
「不可能。」晚春父親不信，也是喝完杯中的『英雄火』，緊接著又是提起桌上酒壺，有了上次的教訓，又不敢再滿飲一杯，猶豫了一會兒，倒了小半杯，也是一口飲完。
結果……
晚春父親很快醉倒，直接趴在桌上睡了，甚至一會兒後就發出了香甜的鼾聲。
孟秋不禁擔心，晚春說不打緊，睡個三五天就好了。
安排晚春父親睡下後，孟秋找了個機會拉開晚春，二人偷偷述說著相思之情。
畢竟第一次登門，孟秋也不方便一直和晚春獨處一處，加上晚春本就容易害羞，在王大娘見不到二人，隨口呼喚一聲，二人就老老實實的回到客廳，神情頗有幾分不自然，如同做了壞事的孩子。
因為還要趕回秦安，下午孟氏兄妹就告辭回去了。
至於和王晚春的婚事，暫時定在了正月初八，一個適合婚娶的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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