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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殺人 文 / 銘寶麻麻

    70、殺人

    紅綢來的時候,臉上帶著傷。一同來的,還有金氏。

    「還說去找老,聽說老在這兒…這是怎麼了?」金氏問道。

    如意這次嘴快了一把:「二姨娘被投了毒,如今生死未卜,大嫂和嬸娘在審我的丫頭的呢。」

    金氏脫口而出:「和你有什麼關係!」

    小羅氏恨恨的瞪著她,羅氏越發咳嗽起來:「駒兒媳婦,這不,只是問問麼……」

    西府老懶怠看這幾個婆媳在眼前推諉扯皮,就問紅綢:「昨兒你去瞧了二姨娘?」

    紅綢跪著道:「是奶奶吩咐讓去瞧瞧梁姨娘……」

    「那怎麼會帶著未雪一起呢?」如意問她。

    「過香益院的時候,遇到了未雪姑娘,未雪姑娘說也要一起去。」紅綢解釋道。

    「你們是一道去一道回來的,中途可有分開過?」如意問她。

    未雪忙道:「婢從頭到尾都是和紅綢姑娘一起的,只有長兒去陪著薇兒熬藥。」

    「長兒?」如意抬抬眉毛,小羅氏冷冷一哼:「我們都是實誠的人,想抬舉誰,就抬舉的真真兒的!長兒是我指給紅綢的,讓伺候著紅綢。」

    「哦,合著個人裡頭有兩個是大嫂的人,還有一個守著熬藥的……」如意也著她冷冷一哼。

    「你,你什麼意思!」小羅氏詞窮,只能乾巴巴的問一句。

    「回老、…姨娘……姨娘去了!」薇兒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西府老和羅氏都站了起來,如意看著眼前這個十七八歲的丫頭,長了一張馬臉,皮膚雖白皙卻又有點點雀斑,矮胖矮胖的,穿的和尋常丫頭一般無二。

    「這不是都吐出來了麼?」羅氏問。

    「大夫說,說毒氣已入肺腑,吐出來了也有限。」薇兒忍不住含著淚道。

    「長兒實在可惡!」如意突兀的罵一句,觀察著薇兒的表情,薇兒躲閃著不敢和她直視。

    「你還是不是人呀,二姨娘都去了,你還忙著栽贓陷害!」被搶先了一步的小羅氏氣急敗壞。

    如意道:「人死不能復生。如今兩個姑娘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給恨上了,大嫂,你居功甚偉呀。」

    「都鬧什麼!薇兒,去給你們姨娘收斂了。讓兩個姑娘去見她一遭……」羅氏難得的發了脾氣,西府老起身:「把長兒、紅綢、未雪都帶上來打,看誰撐不住說實話。」

    小羅氏臉上的喜色一晃而過,未雪和紅綢都跪地叩頭求饒,如意攔住了:「叔祖母……如今還是先把梁姨娘的後事辦好……況且,這紅綢才跟了大哥,肚裡也不知道……」

    西府老沉吟半晌:「駒兒媳婦說的是。那這事兒……」

    「叔祖母要是信得過我,我定能弄個水落石出。」如意盯著薇兒,滿臉的不懷好意。

    彭氏在旁不自覺的把兩手扣成一個拳頭。

    「罷了,驊兒媳婦沒能耐,你們嬸娘又病著,你來問就是了。」西府老也是累了,一大早的小羅氏就請了她過來,說是要為梁氏做主……

    「謝叔祖母了。」她福身送走金氏扶著的西府老,轉頭對羅氏道:「嬸娘,侄兒媳婦造次了!花間,你去瞧瞧梁姨娘…再看看藥渣…還煩請雙圓跟著,互相做個監督。」如意這一番反客為主,小羅氏不肯:「這是西府,不是東府,我說弟妹,你的手伸得也長了吧!」

    如意對她嘲諷一笑:「若是嫂會辦事兒,我要伸這手也不能的。」

    小羅氏不肯,羅氏咳嗽開:「驊兒媳婦,且陪我去躺躺,我是實在不能的了。」她臉色有些泛白,小羅氏只道羅氏是真支撐不住了,忙去扶著她。

    「福家的,這二姨娘去了的事,你去瞧瞧侯爺回來沒有,總要說一下,看按著什麼例來,也好理個章程出來。駒兒媳婦,我把你嫂帶著,這兒就讓四喜家的陪著你。」這是徹底丟給如意的意思了,如意忙解釋:「實在不是侄兒媳婦要伸這般長的手……」

    羅氏擺擺手:「無事的,總要弄清楚了,否則東西兩府為著這個誤會生分了,不值當。」

    彭氏忙告辭:「我也去瞧瞧二姨娘,總歸是……姐妹一場。」

    屋裡如今跪著四個丫頭,薇兒、長兒、紅綢和未雪。

    「姨娘的症候,看著像是川烏、附中毒。」花間把看的情況說了。

    「藥渣裡可有川烏?」如意問。

    「川烏是祛風除濕、溫經止痛的功效,按理,梁姨娘的藥渣裡不應該有這味藥才是。可是婢還真在藥渣裡看到了川烏……」花間說完,如意就盯著幾個丫頭,見都是一副雲裡霧裡的模樣,未雪最激靈,忙道:「婢從來沒有見過什麼川烏……不信奶奶可以派人去查……」

    「這……焦四嫂,麻煩你進一步說話。」四喜家的忙起身隨著如意進了碧紗櫥。

    「……如此這般……既不冤枉了誰,也不放過誰…這幾個丫頭我都拘在這兒……剩下的,還請焦四嫂陪著做唱一段……」如意對四喜家的道。

    四喜家的忙應下了,如意道:「我讓金盞陪著你,畢竟是兩家的丫頭……」如意這話倒也合理,四喜家的面色不改的出去了。

    「你們四個暫且在這兒,薇兒,你伺候姨娘多久了?」如意讓四人都坐了,擺出一副話家常的模樣來。

    「回駒大奶奶,快年了。」薇兒道。

    如意了然點頭:「也不短了,平日姨娘對你可好?」

    薇兒忙跪下道:「姨娘對婢就跟親生姑娘一樣,婢對姨娘也是忠心耿耿的……決計不會下毒暗害了姨娘去。」

    「瞧你嚇得!花間,快扶了薇兒起來……我這也就隨口問問。對了,這白玉青花盞的事兒……」

    薇兒圓臉有些紅,低聲喃喃道:「姨娘有時去東府,看見有東西漂亮,就打心底喜歡,便……便順了些……」

    「這不告而取謂之偷……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和駒大爺也說算了,總歸沒便宜外人去,可是你瞧,這事兒鬧的……哎!」

    未雪忙安慰道:「都是婢的不是,婢若是安分守在香益院裡……」

    「對呢,你為何要去瞧姨娘呢?」如意竟然順著她的話頭說,她訕訕的如同被咬了舌頭:「長日漫漫,實在無趣……」

    紅綢一言不發,長兒也是木訥訥的樣,如意抬頭瞧了瞧門口,四喜家的帶著金盞恰好就進來了。

    如意起身親迎:「可是找出什麼來了?」

    「回奶奶的話,這……」素來利落的金盞也臉紅羞澀得很。

    四喜家的也板著臉:「駒大奶奶!這事兒得回了!」

    「找出來了!」如意意外,這還真是……意外收穫……

    「這該找出來的不該找出來的……都找出來了!」四喜家的說得沉沉的,眼神掃了一眼紅綢,紅綢這時候是面如死灰。如意以眼神詢問金盞,金盞臉色越發紅了,如意心知不妙,這怕是,做了誰的槍了吧?

    羅氏聽了四喜的話,眼睛瞪得老大,看著包袱裡的東西,偌大的年紀的她也把臉別開了,難得猙獰了臉色:「把那賤蹄給我往死裡打!」

    小羅氏也噁心住了,就是羅氏說打死了那狐媚眼中釘也不能舒緩心頭恨意來:「大爺這怕是從外頭帶來的,都是被外頭的下賤女人們帶壞了!」

    「別忙,先把姨娘的事情處理了,再說你院裡的事兒。這事兒給我捂死了,若是老知道了,你也得不到好去!」這在小羅氏眼皮底下的事兒,小羅氏終究要吃掛落。

    這點輕重,小羅氏還是知道的,忙應下了。

    「四喜家的,你按著駒大奶奶吩咐的去辦,把紅綢的事兒先擱著。!」

    四喜家的領命而去。

    「在薇兒屋裡到了些飾,還有……烏頭。」

    「不可能!」薇兒瞪大了眼:「我今早才收拾了屋,這飾是姨娘賞的,烏頭是決計不會有的!」薇兒忙跪下,茫然的看著眾人。

    「哦,那你說,是誰擱在你屋裡的,難道奶奶我冤枉你不成?」如意端著架說瞎話。

    「求駒大奶奶明鑒!婢屋裡真的沒有烏頭!」

    未雪落井下石:「我和紅綢姑娘是一刻都沒分開過的,也只有你煎藥那會兒才在姨娘跟前,定然是那時候你下毒指望栽贓給我們呢!」

    未雪口口聲聲說我們,紅綢卻突然起身:「不用尋了,藥是我下的,都是我幹的!我這就以死謝罪!」

    說完幾個跨步就跑到牆邊要一頭撞上去,金盞是時刻關注她的,眼疾手快也跨步抓住了她,就是這一緩衝,讓她的力道減弱,不過破了些頭皮,還要再撞,眾人衝上去把她按住了。一時間如意也起身跑上前去。就是有金盞死命的抱著,紅綢也破了頭皮,可見尋死的決心之大,如今頭髮散了,衣裳在揉搓中也開了領口,裡面是一片嚇人的青紫,如意是過來人,哪有不明白的,在心裡罵了鄭元驊一句:「畜生!」對紅綢也存了憐惜。

    對這橫生的變數,薇兒錯愕得很,心裡卻半點兒不敢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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