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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6、平地一聲雷 文 / 銘寶麻麻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囚禁本王!」李燦看著鄭元駒負手而立,起身就衝到他跟前怒斥。鄭元駒身形一移,指著門:「門沒有鎖,大門也開著,西寧王若是想離開,儘管走就是了!」

    李燦喘著粗氣,看著門外,二月的天氣,春寒料峭,濕冷異常,雖然沒下雪,可是整個天色都陰沉沉的,他衝到門口,見院子裡衰敗空曠,沒有一絲兒人氣,他粗著嗓子:「這是哪裡?」難道是已經出京了!他神色驚懼的看著鄭元駒,不明白自個兒好好兒坐著車回西寧王府,怎麼就莫名其妙的進了這院子!

    「這兒麼?」鄭元駒勾著嘴角,面龐的線條柔和如春日的風,帶著誘惑的語氣:「這裡如今是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他對李燦說起了京城局勢:「明天新帝即位,西寧王並不出席,崔貴妃在先帝靈堂哭靈……如今全城戒嚴,城門緊閉,若要進出,非太后手諭/無/錯/或者新帝私章不可。」

    李燦面露恐懼,微微張著嘴,憋了半天,他雖然魯直,可是這其中的意味卻再清楚明白不過了,只怕他如今真成了薛太后母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你……你這番安排,究竟是為了什麼!」李燦壓低聲音怒火翻飛,雙手攫住鄭元駒領口,鄭元駒被扯得微微躬身,但是鄭元駒毫無懼怕之意,依舊雲淡風輕:「不過為了活命罷了!」

    「你這混蛋,你活命何苦搭上我!」李燦頹唐的甩開他袖子,鄭元駒底盤穩,不動如山,倒是李燦氣的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凳子上,死死瞪著鄭元駒。

    鄭元駒慢條斯理的理了理領口,「西寧王聽說過『人彘』麼?」鄭元駒問他。

    「人彘!那是呂雉做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別忘了,父皇可是有遺詔的,若是母后敢亂來,怕太子的位置都坐不穩!」李燦說得篤定。

    「哦?那蕭淑妃是怎麼沒了的?西寧王可曾聽崔貴妃說過?還有蜀王怎麼變成這般模樣,你可聽說過?」鄭元駒每問一句,李燦臉色就白了一層,這些,都是薛太后,先帝尚在的時候薛皇后的手段。

    「先帝彼時尚在,素來睿智決斷。卻也對此不聞不問,你覺得先帝是不知道薛太后做的事呢,還是明明知道卻不願意或者不能加以管束?」若是是前者,薛太后手段高明,若是是後者……李燦再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我若是安分守己,哪裡就容不下我!」

    蕭淑妃受寵,李熠聰慧,李煒那時候可以說是頑劣不堪,打夫子。罵太傅的事情層出不窮,彼時的薛皇后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鄭元駒攤手做出無可奈何的模樣:「如今,怕是怎麼也容不下你的了!」面上含著譏笑,李燦氣的指著他的鼻子:「都是你。都是你!」

    「崔貴妃是什麼人,你比我清楚,就算你想安分守己,難保後宮中婦人沒有權力爭軋。到時候你們母子可真是砧板上的肉。任人窄割的……」鄭元駒瞇著眼,兩泓上弦月般。

    李燦知道鄭元駒說的全是實話,他呵呵呵笑了:「我有什麼法子。我能做什麼!論出身,太子是嫡,論勢力,太子身後是薛國公,論人脈,太后在前朝後宮經營多年……」他接著道:「父皇!父皇為何不肯不肯換了薛家的母子,留給我們一條活路?」他臉色灰敗,蹲在地上抱著頭,如同中毒很深的人。

    「咱們如今是一條船上的了,新帝對我頗為忌憚,如今太后還想著架空了我,若是我再不奮起一搏……」鄭元駒蹲下來和他平視:「先帝遺詔,在我手裡。」

    李燦眼裡閃過黑夜行走的人看到黎明那一線曙光的希冀來:「怎麼會……」

    鄭元駒自懷裡拿出一封密封好的信來,李燦一把抓過,三兩下拆開:「……事有不歹,則可廢之,持此手諭,如朕親臨,朕另賜虎符半隻,可借南疆秘兵!」

    李燦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接著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我的活路,我的活路……」接著忙抓住鄭元駒的手:「虎符呢,虎符呢!」

    鄭元駒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虎符之事,容後再議,西寧王此時要想的是,就算給了你軍隊、出師之名,你又該如何行事?」

    李燦也跟著起身,「他就是一個渾身漏洞的篩子,要找他的不是還不簡單?比如本王的失蹤就能算在他頭上!」接著他狐疑的看著鄭元駒:「你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你說呢,幫著你謀朝篡位,算不算陰謀,我所求的就是,國公的爵位和兵部尚書的官職。」鄭元駒再加上一句:「還有我的夫人。」

    李燦露出猥瑣的笑意來:「衝冠一怒為紅顏啊!我說太子若是知道為了個女人失去了江山,該怎樣的悔恨!」他咧嘴而笑,意淫著舉事成功後該如何意氣風發。

    鄭元駒嘴角露出嘲諷笑意來,一閃而過。

    此時牆外傳來腳步聲,鄭元駒耳力好,隱約聽出了來人是誰,他面色一肅:「王爺稍後,我明日再來,商定出城事宜。」李燦聽了不住的搓手:「對,如今得快出城去,去南疆把軍隊先帶出來……」

    鄭元駒拱手,出了屋子,來到牆角,一個鷂子翻身就出去了。三兩下開了後窗翻身進去。

    「你怎麼在這裡?」屋子裡金盞正擦著眼角,看見鄭元駒進來,臉色一喜。

    「世子爺,萬大人有事找您,還帶著一隊御林軍。」門口,是三治的聲音,鄭元駒蹙著眉,轉身就出去了。

    ……

    「真是這樣的?」知畫不信,再三問老孫,老孫說的唾沫橫飛,斬釘截鐵,胸脯拍的雷響:「這還有假,我去那兒問夏媽媽要對牌去領咱們的碳,親眼看到世子爺從金盞姑娘屋子裡出來,衣衫不整的,萬大人還和他調笑了幾句,然後就帶人四處找了,見沒有人才走了的!不是還有婆子進咱們院子麼!」

    知畫也顧不得鄭元駒是從誰屋子出來的事兒:「找什麼,好大陣仗!」

    「說是有個刺客,刺傷了西寧王,如今到處尋呢,就怕賊膽包天的又傷了人。」老孫道,接著邀功般:「夏媽媽再三為難不肯給碳,見世子爺在那兒,虧得杜媽媽多了一句嘴,說奶奶這兒每日來領碳麻煩,世子爺就讓人送了許多來,我都放在小廚房後頭了,奶奶過完小月子是不愁的了!」

    誰還顧得上這些,知畫敷衍了幾句,匆匆進了屋子,把鄭元駒的事略過不提:「……居然搜查到咱們府上來了!」只怕鄭元駒的地位可危!

    「我瞧著來的婆子都客客氣氣的。」如意不以為意:「這是帶兵搜查,又不是抄家,慌裡慌張的自個兒先亂了!」反說了知畫,知畫見如意這樣,心裡也略略安寧:「奶奶說的是,我是沒見過這樣事情的,只是西寧王都被刺傷了,聽起來怪滲人的!」

    如意嘲諷一笑:「刺傷不刺傷的都是上頭的說法,咱們只管聽著就是了!可打發走了那些人?」

    小郭氏管家還是差些,如今都還聽得到隱隱的吵嚷聲。

    「剛走了,世子爺親自送了萬大人出門的。」知畫想了想,躊躇再三,咬唇許久,終究沒說鄭元駒從金盞屋子裡出來的事情,如意如今是伺候不得鄭元駒的,鄭元駒找誰不是找,總比在外頭養了人的強,況且,金盞終究是從這屋裡出去的,傳開了如意也能落個好名聲。

    見如意神色淡淡的,知畫道:「今天老孫去太太院子裡要碳,恰好見著世子爺,世子爺讓人送了許多來,說是夠奶奶小月子裡用的了!」

    「這時候去要炭?」如意瞧著天色,這都戌時了,外頭一片漆黑。

    「管她呢,反正要來了!」知畫強笑道。

    「嗯,若是不夠還是從外頭買,你們該用的也別節儉。」如意吩咐知畫,知畫點頭:「咱們再不敢冷著的,若是凍著了害了風寒,反而誤事!」

    「能這樣想自然極好。」如意說完就著知畫的手起身坐了:「老太太今日還是叫了及春來?」

    知畫點頭:「老太太前兒來,見你睡了,不許我們叫醒,今天叫及春來問了問你的情況,還說若是庫房沒有東西,自去她那兒要去。」

    老太太隱約也知道小郭氏會做出這等剋扣用度的事情,如意抿唇一笑,露出這些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來:「多虧老太太想著。」

    ……

    鄭元駒帶著一身的冷氣進來,黑著臉,如意反而笑了:「這是怎麼了?」鄭元駒一言不發的喝了一口茶,才緩了緩面色:「我今夜有事就不在院子裡住了。」

    如意了然:「不是說不插手宮裡的事情了麼?」她不樂意鄭元駒陷得太深。

    接著她招收讓鄭元駒坐在床沿:「鳳雛,我有些事兒不明白,也是我胡亂想的,你且胡亂聽著。」鄭元駒見她一本正經的,在燈火下映照的笑臉泛著一層粉光,反而笑了,想抱抱她,手又是冰冷的怕冷著她。

    「你說說!」鄭元駒的口氣頗為敷衍,如意這模樣跟小孩子冒充大人一樣帶著說不出的可愛勁來。

    「只怕西寧王失蹤,和蜀王脫不了關係!」如意說得很低聲,鄭元駒聽在耳邊卻如同平地一聲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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