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章 門 文 / 慕長歌
淒厲的寒風不住的從耳邊刮過,年輕的王老四拿著一把刀緊緊的跟著比他高一頭的堂兄後面。他的堂兄手裡握著一把土製的獵槍,警覺的看著四周。天慢慢的陰沉起來。堂兄抬頭看了看天,低聲咒罵了一句。「要不我們回去吧。」王老四看了看四周有點膽怯的說道,「反正都走了這麼長時間了,回去的時候也能炫耀下了。」「要回去你回去。」堂兄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朝地上吐了口吐沫道,「起碼得帶點什麼回去吧。我們這樣回去,跟人說我們到過後山了,不過什麼也沒見到……有誰信啊。」
「可是我覺得這裡挺詭異的。」王老四在冷風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道,「我總感覺這裡怪怪的,好像有什麼東西看著我們似的。」
「你這是迷信!一看就知道沒文化。」堂兄不屑的說道,「純粹是你自己在作怪。早知道我就不帶你來了。真沒想到你這麼膽小怕事。」
王老四被這麼一激,忍不住臉紅的辯解道,「誰害怕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去就去,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堂兄冷哼了一聲,晃了晃手中的**道:「我不信有什麼東西比槍還厲害。」
兩人迎著風繼續往前走。山道的盡頭其實還是一座山,一座不是很高的土山,光禿禿的沒有什麼樹木。烏黑的雲壓在這座土山的山頂上,彷彿緊緊壓在人的心上,又似乎有什麼妖魔鬼怪藏在那片烏雲裡。這個時候王老四忍不住摸了摸胸前的那塊祖傳玉珮,那是很多年前他們祖輩傳下來,據說可以降妖除魔,王老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有它在王老四感到心裡安定了許多。走到小道盡頭的時候,他們在土山的山坡上看到了一道門,一道紅色的門。紅色的門緊緊的閉著,上面是血一般鮮紅的顏色。就在他們到這裡的時候,門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露出裡面黑黝黝的一條通道來。
兩人對視了一眼。王老四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緊張的問:「我們還進去嗎?」堂兄猶豫了下,還是點頭道:「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我不信還能有什麼邪門的東西。」說著握緊了手中的槍大步向裡面走去。王老四緊緊的跟在後面,但心中的恐懼感越來越強烈。就在王老四剛要邁進門的時候,他胸前佩戴的那塊祖傳的玉珮突然啪的一聲碎了,然後他聽到一陣淒厲的令人心裡忍不住發毛的笑聲。王老四心神俱裂,再也顧不上許多,轉過身子拔腿就往外面跑去,連一刻都沒有停留,甚至連回頭望一眼都不敢。他心裡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如果他回頭或者稍微停留一下的話,他再也回不去。於是他瘋狂地跑起來……
旅店的房間很簡陋,除了兩張放著被子的床一張桌子外就沒什麼陳設了。白色的牆皮有些地方已經剝落,露出斑駁的樣子,窗戶上玻璃也破舊的厲害,好像很長時間沒有擦過了,看起來灰濛濛的。有塊玻璃缺了很大一個角,被人用塑料紙糊上了。房子裡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液味,想來是被人打掃過。
屋裡的燈開著。謝小任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天花板。他旁邊的床上,杜風正在打坐。他盤膝坐著,雙手搭在一起,眼睛微閉。
敲門聲響起,。謝小任把門打開,旅店老闆滿臉微笑的站在外邊,手裡提著個水瓶,道:「開水燒好了,看你們沒過去拿,便給你們送過來。」謝小任忙道謝,將水瓶接了過來,放在了桌子上。那老闆卻不離開,跟著謝小任進了屋子,並把門關上。謝小任和杜風對視了一眼,心裡暗暗戒備,不知道這老闆想幹什麼。
「你們也是為了那東西來的吧?」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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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道。
「什麼東西?」謝小任茫然的問道。他看了看杜風,杜風也是一臉的迷糊。
「打開窗戶說亮話吧。我們這不是什麼旅遊景點,也沒有什麼稀有礦產,平時很少有外人來。但前幾天來了一些外地人。全部是奔後山去的。」老闆眨了眨眼道,「雖然沒人跟我說,但我也能猜到你們是為了那東西來的。」
「能明說嗎?那東西是什麼?」杜風乾脆的問道。
「寶藏啊。我們鎮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後山上有寶藏,你們都是為了那個寶藏來的吧。」
「我們只是在這等個人,沒想找什麼寶藏。」杜風說道,「等我們朋友回來之後我們就會回去。」
旅館老闆一笑,卻是不信:「你們不是和他們那些人一夥的?」
杜風搖著頭,道:「不是!」
「我對這邊的地形非常熟悉,也知道他們去的地方是哪裡?如果我帶路的話,你們願意去嗎?」
杜風搖著頭,堅定的說:「不去!」
「你的目的應該不是寶藏吧?」杜風看了那老闆一會,道,「說實話,為什麼要去?」
那老闆沉默,終於道:「一個星期前,我兒子跟著幾個外來的人到那個地方去了,一直沒有回來……所以我想去看看。」
「為什麼找我們?」
「我們本地人沒有人敢去。不過我知道兩位不是普通人。昨天我在山上,正好看到你們從天上飛。不過你們放心,那裡就是後山,除了我沒有別人看到。」
「好吧,那我答應你了!」杜風道,「明天我們一起去找寶藏,哦,還有你兒子!」
老闆大喜,道:「謝謝兩位,
老闆走後,謝小任問道:「真的帶去啊?」
杜風點頭:「陳辰要兩天之後才回來,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幫他找下兒子。」
「不是為了寶藏?」
「我有那麼財迷嗎?」
旅店老闆是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姓王,在家裡排行老四,所以名字就叫做王老四。第二天一早的時候,他便收拾妥當,等在了門口,見到杜風和謝小任出來,忙歡天喜地的迎了上來。
謝小任看到這個胖胖的傢伙穿著上身穿著個粗布的黃色布衣,腰上紮著條白色的束帶,下身穿著條藍色的呢子褲,腳上穿著個牛皮的登山靴,手裡拿著把砍山刀,不禁笑了起來,小聲的跟杜風說道:「你看這傢伙像不像土匪?」
杜風認真的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我覺得更像海盜,如果再蒙上一隻眼的話。」
「我來給你們帶路。」王老四慇勤的跑到前面,開始盡職盡責的做起導遊來了。
朝陽灑在崎嶇的山道上,山道兩旁的樹木在陽光的照射下,歡快的搖著葉子。謝小任三人已經走了半日,估摸著已經有了四五里路的樣子。這種程度的體力對謝小任和杜風來說一點感覺沒有,但著實是苦了王老四。他雖然住在山上,但應該是很久沒有鍛煉過了。他滿臉通紅,有汗珠從他臉上滑落下來。但他依然苦苦支撐著,咬著牙向前走去。
謝小任聽得王老四有些氣喘吁吁了,腳下也有點踉蹌,不由得說道:「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吧。」
王老四聞言大喜,忙不迭的應聲道:「好的好的,還是休息一下吧。」說著便直接在旁邊的草叢坐了下去,從腰裡拿出水壺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杜風和謝小任也在王老四身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王老四將水壺遞給二人,示意他們喝點水,兩人搖了搖頭,王老四也不強求,又將水壺掛回了腰上。
「那個後山你們有人去過嗎?」謝小任坐著無聊,便問王老四道。
王老四搖頭,道:「很少有人去過。那裡一直是我們這的禁地,有人說那根本就是人間和地獄的接口,到那裡也就到地獄了。不過……」王老四又猶豫了一下,方道:「不過我年輕的時候去過一次。」
「那你看到什麼了?」謝小任興致勃勃的問道,連杜風的興趣也被吸引了,忍不住看向了王老四。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王老四斜躺在草地上,試圖讓自己舒服些,他回憶道,「記得那個時候我才十五六歲,膽子也大,對大人的說法也一直不以為然。心裡也一直好奇那個地方有什麼東西,一天中午我就和我堂兄進了後山,哦,我堂兄比我大一些,那個時候有十**歲吧。我們當時覺得如果能到這個地方看一下,出來以後也有跟別人炫耀的資本。呵呵,畢竟是年輕氣盛啊。」
王老四把水壺取下,又喝了口水道:「我們沿著後山一直走,本來那天天氣很晴朗,就像現在一樣,不過後來天突然陰了,天空中湧現了大片大片的烏雲。不過當時我們也沒有注意到這些,只覺得心裡很興奮,很期待能見到什麼。我堂兄還拿著一把土製的獵槍,我就拿著一把砍山刀。但一路上其實什麼也沒有遇到,只是覺得出奇的安靜,連鳥都沒有遇到一個。其實那個時候心裡也有些不安,但是因為有傢伙在手,倒不是很害怕。直到後來我們看見……」王老四的眼神突然有些驚懼了起來,連身子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看到了什麼?」謝小任忙問道。
王老四閉上了眼,深呼了幾口氣讓自己平復了一下,終於道:「我們看見了一道門,一道紅色的大門……」
「後來我一路上連滾帶爬的跑回家,之後便昏迷了過去,直到半個月後才醒了過來。聽人說這段時間我一直發高燒,說著胡話,眼看就要奄奄一息了,是個路過的道士救了我,化了一道符讓我喝了下去,喝完之後我不住的往外面吐黑水。吐完之後也就好了。但我堂兄卻沒能回來,從那以後我也再也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有的時候我做夢還能夢到那個地方,那個門打開著,有人在門內呼喚著我:進來啊,進來啊……這個時候我就會一頭冷汗的醒過來。」王老四道,「我真後悔那個時候到那裡去。」
「那你怎麼捨得讓你兒子去?」謝小任好奇的問。
「他是偷偷去的。聽說那些人給了他一千塊錢。我本來一直防備著,沒想到還是一不留神讓他跑了。」王老四苦笑道,「也怪我太粗心大意了點。他就像年輕時候的我,不親眼見到,心裡也不會太相信這東西的。」
「我年紀大了,也看的開了。對生生死死也不是很怕,但兒子卻一直是我的命根子,他娘死的早,是我一個人從小把他拉扯大的。哎。」王老四又道,「如果能把我兒子換回來,我情願自己死在那裡。」
杜風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站起身來道:「我們走吧。」
順著山路越走越有一種荒涼的感覺,樹木越來越稀少,稀疏的草地上裸露出褐黃色的土地和黑色的山石。動物在這裡已經絕跡,罕見有活動的影子。天開始陰沉了起來,原本明朗的天空被一層厚厚的烏雲覆蓋了起來而且這些烏雲還在不斷彙集著,越來越多,隱隱可以聽到轟轟的悶雷聲。
在那條山道的盡頭,他們看到了那道門,那道鮮紅如血的門。然後那個門緩緩的卻悄無聲息的打開了,露出裡面黑黝黝的一條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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